《十面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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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霾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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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是的!我也是这么想!Bill你可不要说客气话,一定要来啊。”艾德温失落了一下下立刻又复活,“既然这样,那有一个玩意儿是你们绝对不能错过的。嘿嘿。”
  
  原来酒窖底部空着的陈列架实际上是个移动门,旁边那个按钮正是开关,门后是一个更加私密的空间,其中一面墙上挂着超大屏幕;一面墙靠着摆放一对儿苏作明代圈椅,当中是一个案头,木料都是一色儿的海黄,案头上一个清中晚期窑变釉红色梅瓶,上悬一幅现代油画《鲜花》,从下到上可谓是自古至今,仿佛时间就在这小小一室间流淌;另一整面墙做成多宝格的样子上面放置着各种名贵雪茄,陶璧一眼就看到了一盒1955年的古巴雪茄,50支装的,现在估计除了私人收藏也就只有拍卖会上能见着了,这么一盒怎么也得几万欧元吧。
  
  艾德温眼尖,一看陶璧的表情就知道是懂行的朋友,“怎么样?”
  陶璧给他一个拇指。又指着那幅《鲜花》说,“原来去年苏富比的头筹是你给拔的。”
  艾德温立刻眉开眼笑,“这画儿呢是朋友送的,我这地儿也是托了Nash的关系才能搞起来,前几天开张请几个客人来玩,特意从上海挖过来九级卷烟师现场制作了一些,要不要尝尝?喜欢的话带几支回去。”
  
  陶璧和王少爷对视一眼,都有点儿跃跃欲试。王少爷是真心好奇,陶璧倒是觉得如果好的话,这次回家带给爷爷的礼物算是有着落了。他自己也是猎奇居多,陶老爷子却是真好这口,像这样大师做的烟,怎么也得几百上千一支的,一盒这样的雪茄价格上正好轻重适宜,既不寒酸也不会越过几个身居要职的堂兄,更重要是能送到心坎里,博老人一笑。
  
  陶璧下意识地觉得要讨老爷子的欢心,以便于……便于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叶迺玺和王少爷的美满而有所期待,还是因为仅仅听到颜斐的名字就感觉心中有些禁制的东西要破胸而出,他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或者只是音同而已?
  已经巧得令人乍舌了,总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傻白甜,木有虐!




☆、第十一章

  回家后,陶璧想来想去觉得不对,给陶夫人打电话。
  
  “妈,裴姨要过来住的那个侄子叫什么?”陶璧问。
  “哦,是侄子吗?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说是亲戚。你裴姨既然开口了,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啊……”陶夫人打着哈欠,“这么晚了就为了问这个?”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弄了两盒雪茄,大师现场卷的,准备带给爷爷,你觉得怎样?”
  “行啊,老爷子就好这口。嗯,想起来了,好像是叫颜斐。”
  “……”陶璧无语了。
  “喂?怎么啦?看这名字应该是她老公那边的亲戚吧,她老公不是姓颜么,颜什么来着,挺有名的经济学家。”
  “颜一刀。”陶爸爸在一边插嘴。
  “哦对,颜一刀,跟武林高手似的。儿子?”
  “嗯,妈。我知道了,晚安。”
  
  陶璧又给王少爷打电话。
  “喂?嗯嗯……啊啊啊……嗯……喂?”
  “……绍业,我知道你女神的老公是谁了!”陶璧假装没听到那一连串的嗯嗯啊啊。
  “……”王少爷,“陶璧?哦哦、哪个女神?啊啊啊……”
  “就是裴臻啊。”陶璧不为所动。
  “哦好吧,是谁?”
  “叫颜一刀,据说挺有名的,你认识吗?”
  
  王少爷把电话摁到枕头里,“叶哥,轻点儿……是陶璧啊……”
  叶迺玺动得正在兴头上呢,脾气一上来,吼道,“叫他以后再说!”
  王少爷只好喘着粗气跟陶璧打商量,“认识啊,以后再说行不,我……”
  啪嗒,手机被后面那只手拿走挂了。
  
  陶璧盯着被挂的通话,心想还是去喝点牛奶有助睡眠吧。他可不想再做那种梦。
  
  周一一大早,陶璧准备出门去上班,一边吃早饭一边思索最近发生的事和他要做的事。
  
  整个周末,陶璧的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是跳好呢还是跳衰。新房客今儿个就要搬进来了,昨天他就把一串备用钥匙交给了裴姨,注意事项也都交待好了,其实也没啥事,陶璧属于挺大方那种人,又不是女孩子那么多斤斤计较,又是住过大学宿舍的,就算再有毛病都给整没了。唯一需要特别关照的,无非就是那些住在缸里的小蟹们。缸里都有控温控湿的设备,以前陶璧出差的时候也拜托裴姨照顾过,所以裴姨对它们是很了解的,只要新房客别把缸盖掀了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啥问题的。
  
  而且那个叫颜斐的新房客,叶迺玺口中叫颜斐的好朋友,以及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叫颜斐的高中生,是同一个人呢还是同一个人呢?!
  
  为了避过早高峰的最高峰,陶璧一般会早点出门。在B城上班的人,甭管你出门的时候领带打得有多服帖,西装穿得有多笔挺,古龙水搽得有多浓郁,头发梳得有多定型,只要挤过一趟地铁,一切都是浮云。领带必歪,西装必皱,香水变汗水,发型变无型。所以即使如今B市的“堵”城之名隐隐有越过澳门的赌城之势,陶璧依旧宁愿“堵”一“堵”。好在陶璧的公寓离公司不算远,至少不用上高速,否则遇上点儿事故什么的,从早堵到晚也不是危言耸听。
  
  今天还算顺利,停好车一看八点二十,搭电梯到Lobby买了一杯咖啡,坐着刷微博,看王少爷整个周末都在那儿晒幸福,好在他估计也知道叶迺玺身份不凡,文字里都是那个“他”,照片也没把人拍出来。不然万一被有心人阴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王少爷就是再清白也必然被喷成被包养的小白脸,王氏的成功全部都将被算在“把自家公子卖给叶家做禁脔”上,别说王老爷的脸面保不住,王氏的股价更保不住,到时候不知要跌成什么样才算完。
  
  当然王少爷也不是傻的,他用的小号一般就刷点吃喝玩乐,上照片也从不上什么自拍。微博上带V的人名号是挂着王氏副总裁的衔儿,而且早在王氏上市之前就坦承过是Gay的事实。这也是陶璧给他出的主意,因为上市以后一旦被曝光势必导致股价浮动,这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上,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为了止住股价的跌势,必然要收购股票,届时难保不会有人跳出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指责王氏故意操纵股价。
  
  在这些事情上,王老爷父子一向信任陶璧的目光和远见,这也是陶璧选择注资王氏的原因。从原来一家小小的靠分解石油获得产品的化工制品公司,到这几年频频申得专利、屡屡联合中科院地环所发表论文从而成为股民宠儿的王氏集团,陶璧可是为了它付出了不少心血。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份事业,他在陶家才能抬得起头,挺得起胸,说得上话,坐得正位置。
  
  他轻易不会发言,但是他需要有这样的实力,因为只有你确确实实拥有这样的实力,才能获得真真切切的尊重,而不是靠血缘或亲情维系的怜爱。这样想或许让人感到冷漠和麻木,但是在这个圈子里,这就是规则。陶老爷子和陶父陶母从未认真教过他这些,或许他们认为他既无恋权之心则不必劳心费力,但这也许就是一种天赋,他只看着就懂了,甚至可能比他的堂兄堂姐们懂得更早、看得更深。权力和财富实际上远比不上获取它们的能力来得让人信服,到今天为止,陶璧还没有动用过家里的关系。当然他有这样的关系让他更有底气,让他可以大胆放手去搏,这是别人比不了的。
  
  甚至是他的堂兄,当年还是因为王氏的上市才注意到这个平时默不作声堂弟,相谈之下得知陶璧早已是王氏的大股东之一,而且王氏正是在陶璧的策划之下才走向上市之路的,不禁大为赞叹。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管也许只能让大家感点兴趣,但是作为一个手握大量股份且能力出众能把握出经济脉动并将这家公司推向巅峰的年轻人,就值得让人刮目相看了。
  
  正如陶璧对叶迺玺说的,陶家这几年很好,事实上的确如此。陶家众人并没有步步高升,而是越走越稳。尤其是在这换届的风口浪尖,拥立无功的人想要坐稳屁股下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开国以来,叶陶两家在这件事上一直秉承着不作为的态度和行事风格,做纯中立派。因此每届初始,总免不了受点小委屈,说明白了就是给那些拥立有功的人让道,让人家先走。
  
  好在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反正不跟我做对么,也没必要特别跟你过不去,以免原来还算缓和的关系倒结了仇,反倒惹出是非,到底是底下盘根错节的,动则伤身,再说既已入主中宫,今后还不都是自己的助力。刚上来的人,一般都要先稳一稳人心,有功则拜相封侯,有过则剿佞灭奸,过了这一段儿,才是一番真正的黜陟幽明,提拔人才。
  
  所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按理说陶家还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呢。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稳稳当当,让人也不敢小觑。从没经历过的事儿,一般人都看不明白;经历过那么一两次的事儿,聪明点的人便懂了;每每成了规律,那么再傻的人也该看得清楚了。所以陶家的这条道儿是越走越坚定,越坚定越顺。而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也回过味儿来了,这既能收获好名声又能得到多利益的事儿,谁不愿干呀?但没法子,人家叶家、陶家不说话算是中立,你不表衷心那可就是诛心了,到底这么多年的风雨不是白捱的,这道儿,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踏实。再者,你也得有上进的后辈能接梁子不是!
  
  生在这样的陶家,要说一点儿家族的压力和负担都没有,那显然是扯谎。即使爷爷、父母、伯伯婶婶、堂兄堂姐都不说什么,陶璧也不能让自己成为游离于家族边缘的编外人员,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只能乘凉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即使他不高大不茂盛,他也要保持和家人们一样的血肉灵魂,因为他知道,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他的智慧、他的哲学、他独立的思维、他私密的考量,这一切,实际上都离不开他的家族对他的赋予。
  
  所以即使他看上去从不插手家族事务,也从不探问一些政治动向以便获得第一手消息,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商业人士,但实际上,他为自己保留了所有的权利,而他的家族和他的家人也因为他的实力——拥有实力等同于履行义务——而默认了这所有他保留的权利。也许,他终其一生都用不着这些,但他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他失去或放弃这些东西。
  
  当然这其中极有可能夹杂着一些微妙的希冀,比如,如果有一天,当然只是如果,他需要向他的家族出柜,那样他的压力也会相对小很多。
  
  哦,法克!陶璧在心里比了个中指给自己,怎么又想起这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九点十分,陶璧收起手机,和迟到的或者不需守时的人一起走进电梯。早十到二十分钟的话,电梯会变得和地铁一样恐怖。
  晚点进办公室主要是因为不想给大家太多压力,毕竟王氏父子不在,在大家心里面,他就是老大,错是没错,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也没想到他究竟有多“大”。
  
  值得一提的是,王氏上市之前,王中王已经被王老爷划给王少爷了,且没有算在王氏里面,一来当初王氏转型,从造污的化工企业转而进军治污的环保企业,二来也算是留条后路吧。所以实际上公司的法人是王少爷,只不过王少爷偷懒不管事,所以年中年底的时候通常还是王老爷出面动员一下,平时全是陶璧负责。虽然办公地点在时代大楼,但实际上却身兼多职。
  
  王氏有自己的产业园区,就落座在B市的郊区,一片工业区当中,因此十分有名。当时原来是想说离得目标近些,研究测控起来也方便些。后来被人形容为一堆牛粪中插的一朵鲜花,倒成了一个著名地标。王老爷平时坐镇集团总部,而陶璧偷懒每个月开例会的时候或者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到场。他在王氏里面挂副总裁和销售总监的职,还有个比较特别的抬头,叫企业发展部总监,看似好像是个空壳,实际上是个把方向盘的重要位置。现在很多大型民企里面都设立这样的部门,但实际上很少有人把这当作一项重要的工作来做,大部分是企业老大一拍大腿或者董事会几个大股东酒桌会议就解决了,通常是只着眼于眼前,很少发挥它真正的职能。
  
  而陶璧则通过长远的计划和一步步的实施让王氏的员工看到它的重要性以及它所带来的利益,而陶璧的远见也让他在这里成为了英雄式的人物。王老爷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把王少爷打回娘胎重新生个女儿出来好嫁给他。四年之前,股市刚经历长达九个月停发新股之后,IPO终于再次重启,一时间大量新股争先恐后地相继发行,导致股市连续暴跌,投资者信心尽失,上证指数一路创下1664的低点后才上行,即使股指企稳,也令投资者心有余悸。
  
  这显然不是上市的好时机。董事会召集高管和专家顾问讨论决定延缓上市的计划。而陶璧却坚决地持相反观点,认为应该加快上市的进程。为此他做了大量的功课和分析,最终他对王氏未来的信心和研发部的成果,劝动了王老爷,毅然把王少爷从美国召回来负责审计。幸好当时已经是股份公司,不用再进行股改,关于上市的事宜已准备多时,如今IPO开闸,只要上报即可,也许是因为很多企业都认为当时不是上市最好的时机,所以按兵不动,这使得王氏的申报审批非常顺利而快速,不到半年就已择期挂牌。
  
  要知道三、四年前的环保企业还算新兴产业,但是已经足够引起一些投资者的注意,所以王氏的股价并不太难看,甚至从未跌破过发行价,当然这也与王氏的融资金额比较实在有关系,王少爷是留美的又学过法律,从小丰衣足食不曾受过饥苦短过银两,因此不能理解有些人“捞一票就走”的思路;陶璧想要的也不是单纯的钱,他想要的是一份事业,这份事业要既能为他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又能带来成功,说白了也就是名誉和地位。因此在这方面两人是一拍即合,这两人敲定了,王老爷自然不会反对,无论多少人在他耳边叨叨都被他挡回去了。
  
  因此很多人都对陶璧颇有微辞。
  
  要知道新股定价的机制一直不怎么完善,哪家公司上市不想赚个盆满钵满?打个比方来说,假如你公司的净资产是一千万元,那么原始股东就拥有一千万股,再发行一千万新股,这样等于两千万股平分一千万元的净资产,每股能分到5毛,假设这个公司每股每年能挣1毛,市盈率一般参考同类企业取平均值,环保企业的市盈率从个位数到上百都有,取个中间值50吧,那么新股价格就是1毛乘以50然后再加上5毛,等于5块5毛,原始股东就等于拥有了五千五百万元,还不说一般到了二级市场这个价格是至少得翻个倍的,这就是最简单的定价模型了。万变不离其宗,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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