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病弱腹黑攻x二货快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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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解释(病弱腹黑攻x二货快递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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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冀被逗笑了,胸口却酸涩得不行。“难怪他会把恋爱当成生意谈。”
  “精辟啊。”许国齐狗腿地附和,“你能看清这一点真是太好了。在程容心里,能和你在一起就圆满了,又想当然地觉得你也会这么想。他不是有意算计你妈妈——好吧,他是有意的——但也是因为感觉到威胁,本能地不想处于弱势,想把你拉拢过去增加自己的胜算。他不明白感情这东西不是非此即彼的。其实如果他当时诚恳一点,好好跟你妈妈沟通,凭他的口才说不定就成了。”
  沈冀点头:“很有可能,反正我妈耳根子软。就算没成,如果他跟我说实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他叹了口气,“我也有错,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许国齐干笑:“程容总不会怪你的。”
  “他都生病了。”沈冀眼圈有点发热,“可是事已至此,我爸妈已经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就算我去向他道歉,他会愿意对我爸妈服个软吗?”
  “你以为他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做?”许国齐反问。
  “——哈?”
  “他趁你不在家的时候都登门好几次了,每次都被你爸拦着不让进门。刚开始还要轰他走呢,后来可能是他态度太好,你爸都拉不下脸了,又怕邻居听见个只言片语,干脆不应门了,就把他晾在外面。”
  沈冀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他想象不出程容小心翼翼赔不是的样子。视线慢慢模糊了,沈冀掩饰地别过脸去:“他、他在哪儿?”
  许国齐如释重负地笑了:“在家里躺着呢。我带你去看看他?”

  二十四

  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这间卧室里难解难分过。
  沈冀有些忐忑地推开房门。窗帘拉着,室内光线昏暗,床上安静地躺着一道人影。程容昏昏沉沉地陷在一床薄被里,呼吸沉重。沈冀默默走到床前,低头看着他。程容苍白的额头覆着一层薄汗,脸上却泛着病态的红晕,双颊明显消瘦了一圈。
  许国齐也跟了过来,拈起床头柜上的一板药片看了看,又用手背探了一下程容的额头,欣慰地说:“没事,总算开始退烧了。再烧下去人都要傻了。”
  沈冀艰难地开口:“我还是不吵醒他了……”
  “吵吧吵吧,他看到你肯过来,明天就好了。”许国齐转了个身,“我去阳台上等着,你要走了再来叫我。”卧室的隔音效果不知怎样,许国齐怕沈冀面薄,索性躲远了避嫌。
  “好,谢谢你。”沈冀的目光还粘在程容脸上。
  许国齐深藏功与名地走了。
  耳边听见关门的声音,沈冀挨着床沿坐下,试探着唤了一声:“程容。”
  没有反应。沈冀忽然害怕起来,握住了他垂在被子外的手:“程容?”
  程容动了动,缓缓张开眼,双眸空洞地映着沈冀的影子。退烧药有安眠的成分,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沈冀从未见过他这么苍白无力的样子,胸口直发堵。顿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朝外走去。
  ——没走成。程容指间用力,拉着他的手没放开。
  沈冀愣了愣,回头解释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程容不知有没有听懂,只是仍旧不松手。沈冀挣了挣,程容的手跌落到床单上,发出一声轻响。
  沈冀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匆匆端回卧室。程容已经支着身体坐了起来,看见他回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沈冀险些被那个带点恍惚又无比温柔的浅笑直接攻略。
  “笑、笑什么,以为我跑了?”他走去放下水杯,扶着程容坐稳了,拉过靠枕垫到程容背后。对方微笑着任他摆弄:“……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是这样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
  沈冀僵了一下,没有接话,喂他喝了几口水。程容脱水得厉害,睡衣都打湿了。沈冀伸手一摸:“这样又要着凉了,换件衣服吧?”
  “好。”
  沈冀先折去浴室拧了一把热毛巾,又从衣橱里拿了件睡衣。程容却摇摇头:“我换上就行了,你转过去一下。”
  “那怎么行,身上多不舒服。”沈冀展开毛巾,“我先帮你擦擦。”
  “不用了……很难看的。”
  这人在别扭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沈冀急了:“那我走了。”
  “……”程容无奈地笑笑,脱掉了衣服。
  沈冀呆了呆。程容真的瘦了太多,几乎触目惊心。接连两场伤病,不久前还保养得当的身躯,如今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健康。沈冀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手心隔着毛巾贴在他的皮肤上。
  这人遇到自己之后,好像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
  两人都默然无语,室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直到程容换上衣服,沈冀替他拉了拉被子,忽然听到他轻声说:“对不起。”
  ……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程容漆黑的眼睛望着沈冀,“看见一朵美丽的花,只想把它采下来,养到花瓶里,却没想过它是否愿意离开枝头……”
  他慢慢地拉住沈冀的手,显得说不出地脆弱。
  “能不能,给我补救的机会?”
  他绝口未提自己几次三番登门的事,但沈冀却知道这声补救的分量。如果不是这次生病,程容大概打算一直瞒着自己,直到说服自己的父母为止。
  沈冀清楚以自家老爹的脾气,将人堵在门外时会说出多难听的话。一个成年人,低声下气去领受那份非亲非故的羞辱,只为能将两人间的沟壑填平。
  自己只是个准大学生,经济不独立,未来充满各种变数,仅凭着一时冲动的喜欢去接近对方,却得到如此珍重的回应。在自己懵懵懂懂举棋不定的时候,对方正倾力维护着这段看不见曙光的感情。
  沈冀,你何德何能。
  程容半天没等到回答,只看见沈冀低垂着目光,突然俯身抱住了自己。感觉到少年将脑袋埋在自己肩窝里蹭了蹭,程容愣了愣,低笑:“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沈冀闷闷地应道,“让我去补救吧。该轮到我出一点力了。”
  程容反手一下下地抚着他的头发,半晌才问:“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讲?”
  “……”沈冀直起身,“没想好。”
  程容笑了几声:“那我们一起想。”

  二十五

  沈冀面色如常地推开家门,说了声“我回来了”就要去书房。
  “站着。”沈冀他爸叫住他,“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沈冀心里咯噔一声:“什么?”
  “你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请了一节自修课的假,她从窗口看见你被一个男人带出去了一趟。”沈冀他爸脸色很难看,“那是谁?”
  ……班主任撒嘛您能别这么敬业吗!好不容易商量好的计划一上来就出这种状况你在逗我吗!
  见他迟迟不答话,沈冀他爸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又是那小子?”
  “不是他。”沈冀下意识地否认。
  “不是他还能是谁?看你那样子就在撒谎!”
  “真不是他,是……一个朋友。”
  沈冀他爸嗤笑了一声:“小兔崽子诶,你有几个朋友我们还不清楚?穿西装夹公文包的是你哪个朋友?”
  沈冀用意念召唤着智商。
  “快说!”
  冷静,这种时候要先搞清楚主要矛盾是什么。沈冀在脑海中理了理混沌一片的思路,一个模糊的想法浮现了出来。
  “不是我的朋友,是程容的。他过来告诉我说,程容——”沈冀顿了顿,“还在生病。”
  沈冀他爸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精彩。
  沈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聆听圣训的样子。僵持了片刻,沈冀他爸终于冒出一句:“心脏病?”
  “我不知道,”沈冀飞快地说,“他朋友拉我去看他,我没答应,就吵了一架。”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像是赶着把这句话抛出去似的。
  沈冀他爸狐疑地盯着他:“你没去?”
  沈冀不吭声。
  “为什么不去?”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骗我。再说,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就算他真的要死了也跟我没关系。”沈冀越说越抖,干脆别过头作小媳妇悲愤状。
  沈冀他爸眼皮跳了几下:“要死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多半是骗人的吧。我时间很紧,不想管这档子事了。我去做作业了。”沈冀昂首阔步地走了,留他爸一脸复杂地站在原地。
  程容上门过好几次,每次都被他拦在了外头。一开始他恨不得揪住人往死里揍,偏偏还不能真揍,就怕一拳下去人没了,自己还得去蹲号子。连骂都不能骂个痛快,要防着被邻居听见了家丑外扬。沈冀他爸憋屈得脸红脖子粗,只能隔空扬一扬拳头。对方却从始至终面无愠色,无论多难听的谩骂都默默受着,趁他骂累了就一脸恳切地道几句歉。沈冀他爸骂得好生没劲,到后来看见是那小子就把门一锁,眼不见为净。
  程容锲而不舍,阴魂不散。每当沈冀爸妈以为他放弃了,他又会出现,有时带些礼物放在门口,被沈冀他爸砸了扔掉。等到沈冀爸妈开始议论这家伙能坚持多久的时候,他却彻底消失了。沈冀他爸正在腹诽不过如此,沈冀就带回了这么个消息。
  虽然很想认定这也是对方耍的花招,但沈冀他爸却记得,之前程容的脸色确实一次比一次差,到最后简直是摇摇欲坠了。
  难不成——都是自己那一拳打出来的?
  ******
  沈冀说到做到,每天按部就班地吃饭学习睡觉,再也没提过程容的名字。
  像所有高三学生一样,他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绷得很紧,仿佛即将奔赴沙场的将士,身边的同窗到了那一天就是踩在脚下的尸骸。死亡线一寸一寸地临近,老师的口号已经从“努力拼命”变成了“尽量放松”。沈冀觉得自己不需要放松。只有那么一两次,他突然彷徨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跑去找丁安亚借一回手机,躲到洗手间里打一个电话。
  沈冀爸妈彻底不看电视了,到了晚上就坐在沙发上翻翻书报,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沈冀妈也听从专家指示,隔三差五在沈冀耳边念叨几句放松放松,自己却时常一脸魂不守舍。
  起初沈冀以为她只是在替自己紧张。直到有一天,快要回房睡觉的时候,沈冀妈叫住了他。
  “听你爸说,你上次在学校被一个人叫出去过?”她尽量不经意地问。
  沈冀手心出了点汗,他默默攥紧拳,在脑子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是啊,他想拉我去看程容。”
  客厅里,沈冀他爸翻报纸的声音停了下来。
  “……程容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咱们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妈。”
  他的语气太冷漠,沈冀妈反而有些起疑,皱眉望着他:“你真能断得这么干净?”
  沈冀叹了口气:“我是喜欢他,可我更爱你跟我爸。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为了一个外人伤你们的心。”
  ——在你父母的心中,我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你向着我,就是与他们作对……
  “他伤害过你们,就得付出代价。”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明白,你不会被抢走……
  “而且在犯下错误之后,他没有好好地悔过,没有向你们道歉,也没有跟我开诚布公地谈,反而还叫他朋友来传这种不知真假的话,我怎么会原谅他?”
  ——不要替我说话。这些事不能由你来讲,只有让他们自己感受到,他们才会相信。
  “总之,是我看错了人,就当他没出现过吧。”沈冀几步走进了卧室,“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沈冀妈看着他关上了房门。

  二十六

  虽然顺利背出了早已打好的腹稿,沈冀却不确定能否收到预期的效果。毕竟人心太复杂,一念与一念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从那一天起,沈冀有时会偷眼观察他爸妈的脸色,但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一个月、最后一星期,两口子似乎也真的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你们老师发短信说学校已经停课了,高三生可以在家复习,也可以选择去教室里,你怎么打算?”
  “我还是去学校吧,问老师问题比较方便。”
  “好吧。”沈冀妈现在对他可谓千依百顺,“那我给你把午餐送去?”
  “学校的食堂开着啊。”
  “食堂那点饭菜的营养怎么够!”
  “这几年都吃下来了,几天又能补多少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专家都说了……”
  沈冀做了次深呼吸,他妈如临大敌地打住了。“别生气啊,不送就不送吧,那你在学校多吃点。”
  其实沈冀真的没有很紧张,如果有,那也是从他爸妈身上传染过来的。在学校复习的好处不仅仅是可以现场请教老师。离开家里那气氛,身处抓耳挠腮的学渣、气定神闲的学霸与超然物外的真学渣之间,心态会诡异地变好。可惜丁安亚不来学校了。沈冀举目四顾,没找到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开口借手机就更别提了。
  程容应该已经痊愈了吧?有没有回甜品店去上班呢?沈冀无意识地捏着书页,胸口升起一股跑去见他的冲动,刹那间如气球般膨胀起来,又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不能分心,不能浪费时间,不能影响状态。而且,这一次如果再被抓住,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在与程容冷战的那段时间,自己心中只是一片空白,没有多余的情绪。如今那块空白却被莫大的孤独充斥着,每分每秒都叫嚣着自身的形单影只。
  这场战役只能由他一个人去打。他需要被安抚,需要被鼓励,但旁人的话语徒然增添烦乱,只有一个人能用甘泉解救他……而那个人不在身边。
  书包里的手机徒然振动起来,沈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取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沈冀的心脏扑腾了起来。平时这种电话他都不会接,但某种冥冥中的感觉却驱使着他跑出教室,按下了接听。
  “喂?”
  “你在学校吗?”
  沈冀无声地转了个圈:“在、在在。”
  “那半个小时以后,在学校旁边那家便利店的门口等我吧。”
  沈冀无声地蹦跶了一下:“好。”
  程容大概担心他不方便说话,简短地交代完就挂了电话。沈冀回到教室,如坐针毡地翻了两页笔记,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愣了愣,才意识到午餐时间到了。程容是特地挑了这个时间过来,方便自己开溜吗?
  同学都往食堂走去。学校将高三的下课时间往前挪了十五分钟,让他们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排队上。沈冀跑去食堂匆匆扒完了饭,又无声无息地遁了。
  这几天常有高三学生来来去去的,校门口的看门大爷也没多问,直接放沈冀走了。沈冀直奔便利店,远远地就看见了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程容微笑着迎了过来:“走。”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拐进一处无人的地方,沈冀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程容:“你怎么来了?”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高兴,高兴得要死了……”沈冀将脸埋进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你。”
  程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沈冀感觉这身体没上次那么硌手了,好歹长回去了一些,满意地咧了咧嘴。“好高兴。”他又说了一遍。
  程容笑了起来:“复习已经没问题了吗?”
  “嗯……差不多吧。”
  “那就好。谁都不可能百分之百有把握的。”
  “是啊。”
  “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完全不紧张也不可能,尽量保持平常心就好。就算没考好——”
  “——你也会养我?”
  “真聪明。”程容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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