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病弱腹黑攻x二货快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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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解释(病弱腹黑攻x二货快递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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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激动……”许国齐下意识地想安抚他,却见程容将一张便笺纸推到两人之间,提笔写了几个字。许国齐于是说:“程容答应她不联系你,让她不要为难你,也是不希望事情闹大,弄得你备考都没法专心。你妈妈好像会跟踪你,还会去查手机记录,所以程容也没法回你的短信。”
  “我只猜到她查了我的手机记录。”沈冀木然地说,“难怪她现在要来接我放学了。”
  电视剧里父母拼命想把儿子“改造正常”的场景,要在自家上演了。
  许国齐随口劝着“她也是担心你”,程容顾自低头写字。许国齐读着便笺纸,十分不赞成地乜了他一眼,只得说:“总之一切等你高考结束以后再摊开来谈。还有四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别乱想,专心复习,大不了考到外地去,程容会陪你过去的——呃,我觉得他会。反正他也不是本地人,甜品店换个地方也能开。”
  沈冀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我真的值得他牺牲到那个地步?四个月,也足够他冷静下来了。”
  他怕的是你冷静下来!许国齐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不值得你出柜了,对不对?程容有多喜欢你,我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你也要相信他。”
  上课铃声响了,沈冀踌躇地挂了电话。
  程容将手机收了回去。许国齐默默看着,突然说:“你这是在挑拨离间你知道吗?”
  “刚才那些全都是实话。”程容温良无害地说。
  “少来那一套了。”许国齐叹气,他已经能预见事情会如何发展。“那孩子有一天被你卖了还会帮你数钱,只是亏你下得去手。他本来就是向着你的,何必让他和家人结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已经找上门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这就是你提高胜算的方法?”许国齐皱眉,“小程,听我一句劝,感情这东西不能当做谈判桌上的筹码,你再厉害也算不明白的。真心只能拿真心换,你这样……迟早会后悔。”
  程容沉默了一下:“但这是我唯一知道的方法。”
  许国齐无话可说了。
  程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了那张便笺纸。“阿齐,我不能让他走掉。”他轻声说,“从小到大,我只许过这一个愿,也该让我达成一次吧。”
  许国齐莫名觉得心酸。所以自己才会蹚这趟浑水,即使不赞成他的做法,依然尽力帮他。许国齐摇摇头站起身:“公司里还有事,我先撤了,有什么需要再打我电话吧。”顿了顿,忍不住叹道,“我真是不明白你。”
  程容笑了笑:“我也不明白。”
  ******
  沈冀发现自己根本就定不下心来复习。
  看不进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等待一条短信,深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挣扎半天还是只能放下。身边空荡得可怕,他简直想不起之前十几年没有程容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是家里唯一一个魂不守舍的人。
  有一次沈冀听见他爸问他妈:“你昨晚又做什么梦了?一直在哭,叫都叫不醒。”沈冀妈恍惚地说:“是吗?想不起来了。”这种时候,沈冀会觉得胸口都压着沉甸甸的愧疚。他几乎能想象那些噩梦里的内容。他受不了沈冀妈望过来的复杂难解的眼神,只能装作没看见。
  沈冀妈的忍耐力惊人地好,跟沈冀说话也一如往常,除却关心儿子的学习生活,半个字都不提那件事。然而她的焦虑慢慢结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沈冀妈全天候地看着儿子,从放学把他押送回家,直到目送他回房睡觉。沈冀写作业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落在背脊上的目光,手指压根不敢伸向手机。他觉得自己像个犯人,即将被无形的四壁压迫到窒息。日夜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些怨气。与其这样压抑着,还不如干干脆脆地吵上一架,把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这一次模拟考,沈冀考砸了。班级排名一下子掉了十多位,已经不是一句失误所能搪塞过去的。
  老师早就将各个学生的成绩发到了家长的手机里。沈冀回家的时候他妈正在做晚饭。他走进厨房打了声招呼,沈冀妈淡淡地说:“先去写作业,马上开饭。你爸今晚有应酬,就我们两个吃。”
  饭菜摆上了桌,沈冀胡乱扒拉了几口,抬头一看,沈冀妈面前的筷子还没动。
  “这次考试是怎么回事?”沈冀妈问。
  沈冀放下筷子,低着头不吭声。不需要质问,他已经够烦躁了。沈冀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倍感丢脸。在沈冀的想象里,自己应该是化压力为动力,勇往直前冲向高考,然后凯旋归来,拉着程容的手站到父母跟前的。事实上如果没有被沈冀妈发现这一出,原计划也正顺利进行着。
  “最近看你学习都没什么心思。老师上课讲的重点有抄下来吗?”
  沈冀依旧不说话。
  沈冀妈叹了口气:“你也这么大了,应该能自己管住自己的,难道真要妈妈每天检查笔记?”
  “……”沈冀突然有点想笑。他想起本子里还有程容给他讲题的笔迹,不知母上知道真相会作何感想。
  “别光低着头,说话呀。”
  沈冀抬起头,豁出去似地说:“我为什么没心思,妈你不是早就清楚吗。”
  沈冀妈像被雷劈了,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冒出一句:“他跟你说了?”她紧紧皱起眉,“言而无信,果然不该相信他。”

  十九

  沈冀妈像被雷劈了,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冒出一句:“他跟你说了?”她紧紧皱起眉,“言而无信,果然不该相信他。”
  “程容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问出来的。”
  “那他也不该告诉你!”
  “他没有告诉我。”沈冀觉得一阵无力,“妈,你这样背着我赶他走、时刻看着我、查我的手机记录,还要我不发现,不觉得有点不现实吗?”
  沈冀妈霍然站起身:“我背着你?!他说他另找理由,不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想着高考要紧,怕你分心才一直忍着!我还没提你背着我们做的那些事呢,你倒好……怪不得暑假的时候做快递那么积极,怪不得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你——你要你父母亲把脸往哪儿搁啊?亲生儿子跟那种人混在一起——”
  沈冀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哪种人?”
  “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我有说错吗?一个开什么甜品店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使得什么手段把我儿子变成……”
  沈冀胸膛内传来一阵绞痛。
  沈冀妈哽咽了:“你年纪还这么小,恋爱都没谈过,说不定就是被他带坏了才会……”
  果然,果然还是容不下这样的自己。“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沈冀也站起身,“没有他也会有另一个男人。妈你听好了,我从来没喜欢过女孩子,我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哪怕你为此讨厌我,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可能变成异性恋!”
  沈冀妈越哭越厉害:“我不认你?是你被那家伙迷得都快要不认我这个妈了!”
  沈冀看着她抽抽噎噎,心里发堵:“这跟他没关系,你只不过是不能接受你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所以迁怒于他……”
  沈冀妈根本没听见:“这可真是命啊,偏偏高考前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要来害我们家——”
  “程容怎么了?”沈冀努力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程容一直都在鼓励我帮助我,要不是你赶他走,我的成绩好着呢!”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话音刚落,客厅那边就传来了钥匙开门声。
  沈冀妈脸色发白:“看看吧,你已经把他当家人,把亲娘当敌人了。”
  沈冀他爸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登时变了脸色走过来:“怎么了这是?沈冀你怎么把你妈惹哭了!”
  沈冀妈深吸了几口气,泪如雨下:“老公,我们儿子被一个男人勾走了魂啊!”
  沈冀站在一边,木然地听着他妈泣不成声的控诉。沈冀他爸听一句,脸色就涨红一分,终于抽出皮带就往沈冀身上招呼:“给我跪下!”
  沈冀身上挨了几记,火辣辣地疼。他爸扔开皮带一脚踹向他膝弯,硬生生地把他踹跪了下去,扬起拳头就砸。这几下用了十成力气,沈冀被揍得眼前发黑,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沈冀妈回过神来拼命拉住他爸:“别打了,要把孩子打死了!”
  沈冀他爸甩开他妈,突然拎起沈冀的衣领吼道:“那畜生住在哪里?”
  沈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
  他爸气得直哆嗦,抬手又要揍,沈冀妈突然报出了甜品店的地址。
  沈冀猛地抬头。他爸已经大步走出家门,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冀妈脱力地跌坐回椅上,捂着脸无声地哭。外头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沈冀忽然间全身都浸在恐惧里,跪行到她跟前:“妈,妈——”
  沈冀妈没反应。沈冀拼命扯她的衣袖:“妈,我爸会杀人的,会坐牢的!”
  沈冀妈静了几秒,猛然站起来朝外冲去。沈冀慌忙跟上,两个人追着他爸的方向奔去。沈冀跑得快,很快将他妈甩在了后头,出了小区又沿着马路跑了半天,终于遇上一辆空车。沈冀跳进去报了甜品店的名字,上气不接下气地催:“师傅,开快点,人命关天!”
  司机狐疑地瞪他一眼,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沈冀仍是觉得慢,盯着窗外拼命掐自己的手心。好容易车子停在甜品店门口,沈冀扔下钱狂奔而去,冲进店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亲爹一拳把程容打翻在地上。甜品店里没有顾客,只剩两个女店员尖叫着拨110。沈冀扑上去拽他爸的胳膊,居然拽不住。
  “爸!!!”
  程容摇晃着爬起来,沈冀他爸抢上去又是一拳,正中胸口。
  沈冀浑身的血液一瞬间被抽空,疯了般从背后架住他爸:“别打了!”他拼命用力不被挣脱,断断续续地喊,“他有心脏病……他有心脏病!”
  沈冀他爸终于停下了动作。程容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呼吸急促得可怕,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
  沈冀手脚冰凉地转向那两个店员:“……快叫救护车。”

  二十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开到,伤员被送去抢救,当街打人的则被带进了派出所。程容捡回一条小命,转移到病房里留院观察。沈冀妈付了医疗费,母子俩在医院走廊里枯坐了一整夜,谁也没说话。
  程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盯着病房的天花板看了片刻,就听见身边有人唤了一声自己。沈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色憔悴,眼中还有血丝。
  程容渐渐回过神来,笑了笑:“没去上学?”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沈冀扶他坐起来,递过一杯温水,看着他啜了一口:“我妈买了点饭,我喂你?”
  程容乐了:“好啊。”
  沈冀真的打开饭盒,拿筷子夹了根青菜,颤颤巍巍地往他嘴边送。程容张口接住了,沈冀又要去夹,被程容按住手接了过去:“逗你的。我自己来。”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差点就……”沈冀猛地住口,神情纠结。
  “这不是没事吗。”
  沈冀眼圈一红,强自镇定地说:“对不起,我爸他没想到会这样,虽然听起来像狡辩,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知道,是我不经揍。”程容伸手揉了揉沈冀的头发,“别怪他。”
  这动作像是啪地按下了某处开关,沈冀忍了一夜的眼泪瞬间决堤。父亲被拘留,程容昏迷不醒,他在恐惧与愧疚中挣扎了整晚,直到程容一句话就驱散了所有可怕的想象。沈冀一脑袋扎进程容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的病号服上蹭。
  程容轻拍着沈冀的背,不经意地朝门口望去一眼。病房的门半掩着,外面不远处站着一道人影。
  “伯母在外面吗?”
  沈冀过了几秒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妈,迟疑着点点头。
  “伯父是不是被拘留了?”
  “嗯。”沈冀的神经又绷紧了,“我听到我妈给一个律师打电话……我爸会坐牢吗?”
  程容微微垂下眼:“别担心。”
  ******
  程容没有提出索赔就在调解协议书上签了字,免除了沈冀他爸的民事责任。沈冀他爸取保候审,程容又以被害人的身份递交了撤案申请。甚至连沈冀妈垫付的医疗费,都被一分不差地还了回去。
  如此一算,沈冀一家不仅于理有亏,还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而程容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轻易还清的机会。
  沈冀他爸灰头土脸地被放了出来。他再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当它不曾发生过。他也不再发火,只是坐在家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喷得整个家都是愁云惨雾。沈冀妈也陷入了惊人的沉默中。一家人像是活在哑剧里,有时可以一晚上不出一声。经此一役,夫妻俩在儿子面前被剥尽了脸面,发言都显得理屈。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出事之前,甚至更糟糕。以前的沈冀妈还会盯着儿子学习,现在她却回避交流,似乎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沈冀在这个空气密度都比外头大的家里简直待不下去。
  沈冀爸妈没去看望过程容。尽管如此,沈冀每天放了学就往医院跑,他们也无从开口阻拦——毕竟是自己害得人家差点送命。
  沈冀课业繁重,每次去看程容只能待一小会儿,帮不上什么忙。真正照顾病号的任务落在了许国齐肩上。许总每天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送饭端水削苹果,实在脱不开身也会派人顶上。有时沈冀隔得老远都能听见许国齐手机中传出的咆哮:“鬼才信你又在医院里!!!”
  “别生气呀小丽,都跟你说了是程容——不是,程容是男的啊——”
  “男的又怎么样!!!当我蠢吗!!!”
  “……”许国齐欲哭无泪。
  沈冀实在憋不住,逮着机会把他拉到一边问:“程容生个病,连过来看一眼的家属都没有?”
  “嗯,断绝往来了。”许国齐言简意赅。沈冀竖起耳朵等着下文,许国齐却一脸“就是这样了”的表情。沈冀嘴角抽搐了几下:“为什么?”
  “这个还是由他本人告诉你比较好吧。”
  然而沈冀越拖就越没勇气跟程容开口。
  程容的恢复情况不错,加之医院床位紧张,一周之后他就改为在家调养了。沈冀难过了半天,因为之后又没有理由每天见程容了。不过事实上,他也抽不出时间。
  复习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教室的墙上挂着的高考倒计时的数字牌,已经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这个转变就像扣下了指令枪的扳机,轰然一响震动了每个人脑袋里的那根弦。课间休息时整条高三的走廊静悄悄的,连平日最调皮的学生也在座位上做着习题。
  直到这时,沈冀才清晰地意识到还有多少知识点没有补上,往日随意挥霍的一分一秒都变得金贵起来。奋战到凌晨已经成了常态,有时实在耐不住眼皮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见到儿子这副模样,沈冀爸妈也跟着调整了状态。沈冀妈每天琢磨着怎么做营养餐,两口子还会时不时地冒出两句慰问加鼓劲的话。家里一派警报解除的气象,沈冀趁着气氛和谐,打印了几篇普及同性恋知识的文章,偷偷放在了她妈的床头柜上。
  沈冀妈对此没什么表示。几天之后沈冀突然记起这事,想去看看那文章有没有翻动的痕迹,却见床头柜上多出了几本深入了解同志群体的书籍。沈冀翻了两页,口气还算正面,不禁心中欣慰——虽然他不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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