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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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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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快点回去吧。”送到楼下的时候樊轩突然转过身跟我说,不带这样的亲。
  “我?”我装傻指指自己,感觉好像斗鸡眼了。“我都不知道回哪,这么晚回家老妈肯定杀了我。”其实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她不用帮我留门了。
  “呃……那……”他在犹豫了,又有机会了。
  我趁热打铁,只要我坚持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那肯定就是住你这咯。”
  “你不会想住在这里的。”其实我很想,我做梦都在想,我就欠托梦跟你说了。
  “怎么这么说?只要是你呆的地方我都愿意去的噢。”这话是真心的。
  “这次真的不可以。”你你你你你……
  “走啦。”还是我主动点好了,我环住他的脖子,拖着他进门去。虽然他有换衣服,但身上还是带了酒吧内的酒精混合香烟的味道,怎么好像还有股周黑鸭的鸭脖子的味道,嗷,好想啃一口。“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不会介意的啦。”
  
  拖拖拉拉的,好不容易来到门前。樊轩还是不紧不慢的,掏出钥匙,轻轻地插丨进去,慢慢地转动,啊啊啊啊,我一定是平时高H耽美看太多了。
  我最近怪怪的,不管什么都会往那方面想去。
  和人发短信的时候对方说到两件事时间“夹太紧了”,我忍不住就想回“小心被夹断”之类的话,本来很单纯的话题没两个回合就会变成十八禁。
  所以我也挺担今夜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我会对樊轩做出点什么来。我只想和他睡一张床而已,真的。真的?
  前两天看小说的时候还看到一句【除了干,我们什么都不干】,我当时一拍大腿,感叹中国的语言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呵呵,呵呵,僵硬。
  蹲墙角里画圈圈。
  
  打开门借着走廊的昏暗灯光往里面一探,整间房散发着单身汉的气息,我愣了一愣,这不是他家,只是租的小房子。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怎么家长会准他一个人住在外面?
  “你走吧。”他进了门顺势就想把门关上。
  我都到这里还怎么能走,叫我上哪个公园窝着去?我只好抵着门,硬是挤进了屋内。
  
  樊轩最终还是死心了,没再赶我出去。“我去冲凉,你先坐吧。”大概是急着去把酒吧的味道洗掉吧。
  在樊轩即将关上浴室的门之时,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到现在都没一点开灯的意思,虽然在黑暗中很有气氛,但是他近视挺深的吧,这样久了还是不好的。“你不开灯吗。”我问。
  浴室门开了,“灯坏了。”浴室门又关了。又是沉寂。
  
  没事做,于是我站在窗边装文艺,下面街道没什么人,很冷清,连个鬼影也没见到,要是等下我真的对樊轩做出点什么,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站了好一会儿了,樊轩还没出来,还想着樊轩洗完澡打开门,一阵沐浴乳的香气先他一步跑出来,他一抬头看到【黑夜中有个安静的男子凭窗仰望着星空】这样的画面,看来是没望了。
  我打了个冷颤,回到床边,拿出手机准备坐下玩游戏时浴室的门开了,为什么?????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我走开你就出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跟我刚才想像的基本一样,有沐浴乳的味道飘出来,可是樊轩没,看,我,自顾自坐在桌边擦头发。
  精神上蹲墙角种蘑菇。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找话题,反正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要说为什么我突然这么down,那肯定不是被那个叫阿伊的小胡子气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蹲在墙角用手机玩了一个晚上在线麻将,一轮也没胡过。这就算了,最后一轮,我那个和我一样整个晚上看别人胡的下家最后终于开了斋,还是我点炮的,啊啊啊啊啊我勒个去去去啊啊啊啊啊。
  我知道你话少,可是看到(?)我也同样安静,你难道不会想问一下我是怎么了吗?
  你也是男的,你懂我的心情,为什么就要我一个人主动呢?越想越火大,我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做怨妇状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冷?!”
  “我忘了说,这里没有热水。”纳尼?他拿起换下的衣服说:“我先下去洗衣服。”然后他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
  这是什么展开?同学,我问的是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冷。
  于是遇上樊轩,我完败。
  
  深夜没什么人收听的电台节目中,某个声音很轻浮的主持人在讲城管欺负小贩的现象,然后说要不是因为打人犯法,不然他肯定会冲上去狠狠地揍城管一顿。另一个人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如果打人真的不犯法的话,他应该早就被揍成肉饼了吧。”
  我冷笑一声,关掉广播程序。
  
  一个人在黑暗中玩手机,是件很苦逼的事。
  各种空虚寂寞汹涌澎湃地袭卷而来,这样就算了,还时不时一阵冷风从脖子上掠过,再加上房间隔音不是很好,恍惚之间可以听到走廊深处门板吱呀的声响,脑补太多,感觉就像亲临惊悚片拍摄现场。
  我果断收拾好自己跑下楼去找樊轩,美其名曰去跟他做伴。
  
  尽头有道门之后传来破旧的老式洗衣机的苟延残喘,门缝下透出光亮,想到樊轩正在那里面,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好怕后面会有什么白色身影跟着我的说。
  深呼吸一下,转动门把手,推开,再关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除了樊轩的后背似乎几不可见的一紧,清冷的屋子没因我的到来而产生什么变化。
  
  白炽灯在头顶漠然看着樊轩玩手机,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是因为不想回家,所以才住在这里吗。”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个高中生独自在外租房住,还得每天晚上打工到深夜。
  家里有个跟我没什么代沟的老妈,不在同样的环境下说实话我并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该怎么体会他的心情。我想他需要的也不是安慰,而是别人的理解吧。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外表其实是在无声地诉说他的寂寞,可是他又不想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孤独,真是矛盾。
  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点,我继续自言自语,“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感觉你一直站在边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的身子顿时僵住,“还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自己,觉得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傻瓜;亦或是,别人都那么聪明,为什么只有自己是个傻瓜?”
  “樊轩……”我歪过头看他的表情,他的侧脸像万年不化的冰,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由得心里一动,亲了他的耳朵一下,继而沿着脖子一路往下,在锁骨上停下,没勇气再继续。“会不会有一天,你亲口对我说‘我喜欢你’,或者遇到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人家说当从身后抱着对方,这时两颗心的距离才是最近的,恶俗点说就是心心相印,我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传达到他的心中去,我只感觉到我的心跳仿若战鼓擂。
  
  看到哪班的哪个男生在哪个女生宿舍楼下摆心型蜡烛圈表白,大喊“我爱你”,我通常都会大笑三声加句白痴。才十几岁啊,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说爱。然后没过几个星期或者没过几天,看到男的和另一个女生卿卿我我,我更是暗爽,并不是高兴,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只是证实了那只不过是虚伪的爱就像做对了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一样有成就感。
  所以我不相信爱,不,应该是我把别人的爱当笑话看。
  我认为每个接近我的人都对我有所目的,所以我不太理睬主动接近我的人,例如尤安那样的人。而我同时也不会去接近别人,最终的结果是我通常都是自己一个人,我也比较喜欢独自一人。各种轻松自在,不用每天忙着猜测对方的心理,想着该怎么讨她欢心,该说什么话才会显得我很幽默又不会让她觉得我无趣。
  连小学生都经常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挂在嘴边。何必把另一个人看得太重呢,恨不得自己的生活对方转。像技术不好的人玩陀螺一样,拼命想靠近另一个陀螺,即使绕着它旋转,可碰不到就是碰不到,最后你生气了,直接踢走对方的陀螺,径自离开。你赢了吗,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在樊轩在场的时候,我不再是那个女生眼中帅气、高不可攀的路子鸢,不过是个脑内剧场持续上演八点档狗血剧情的二货。我哪里还有立场再去笑话别人幼稚。
  自以为看破一切,自以为站在顶端俯瞰全世界,其实只是因为我没遇到而已。
  
  怎么办,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有樊轩在场的话对白都是朋友的文中复制粘贴的





☆、Chapter 4

  洗衣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发出噪音,四周很安静,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樊轩肩膀动了动,我只好放开他。
  拿了衣服,再回到楼上晾在走廊中,已经接近四点。
  
  樊轩坐在桌旁,没有玩手机,大概是怕手机没电没得充吧。
  “不睡觉吗。”
  “……你睡吧。”
  “那你呢。”
  果然是怕我对他做什么。
  都这个点了怎么可以不睡,难怪他经常迟到。打工到半夜,洗完衣服能睡觉的时间也不剩几个钟。
  
  老妈子模式开启,我不顾他的反抗,把他抱到床上。“你给我好好睡在这。”我在床边坐下,和他四目相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推倒扒光为所欲为,唉。
  按下想起身的人,手刚碰到他的腰线,他却挣扎得更厉害,只好压在他身上。
  “你……要做什么?”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我解开他的扣子,拉下拉链。
  “拜托,不要……”好吧,他的话还是没传达到我的脑子里去。
  
  事实证明我在头脑发热的时候通常都没脑容量考虑太多。
  不过,有什么好考虑的。
  看着小贩被城管毒打,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为人鸣不平的念头被所谓的法律意识给阻挡了,那说明你根本不够愤怒。
  如果想得到一个人的心被所谓的道德观念给束缚住了,那说明,你爱得根本不够深。
  
  手心贴着他的皮肤向下游移,最脆弱的存在就在我的掌下。
  心脏有点难受。
  如果我真的动了的话……
  “请你……停下来……拜托……”
  我闭上眼睛,手指弯曲,开始讨好体温逐渐上升的樊轩。
  
  他不再反抗,无声地任由我的动作对他刺激。
  也许他已经绝望了,也许他对我也绝望了。干柴烈火只发生在电影中,只发生在彼此有情的人之间。生米也只有在有火在时候才能煮成熟饭,而我们之间从始至终根本连一点火星都没擦着。
  想到这点,大脑轰的一下,跟被雷劈了似的空了。
  我默然松开手,一碰他的手,冰冷得似乎再久一点就可以冻伤指尖。
  没能把他挡在嘴边的手拿下,才发现他的指节紧咬着。
  我该怎么办。
  
  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我背对着他躺下,身后传来织物摩挲的声响。
  我想是他转过身了吧。
  把后背留给别人,要么是信任,要么是厌恶。
  
  台上有个女生坐在高脚椅上,两束蜂蜜黄的灯光从左右斜向打在她身上,反射出一圈淡淡的光亮。
  可以看到她眼帘半垂,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打着节拍。
  然后她一只手搭上麦架,开口唱道:
  I remember the tears streaming down your face
  When I said 
  I’ll never let you go
  When all those shadows almost killed your light
  I remember you said 
  Don’t leave me here alone
  But all that’s dead and gone and passed tonight
  
  其中一束灯光开始往左边移动,停下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左边还坐着一个抱着把民谣吉他的姑娘,微微歪着头,没什么表情,视线放在唱歌的那位身上。
  
  唱歌的姑娘也歪过头,两人相视一眼,左边看起来有点严肃的那位嘴角一勾继而也加入了。
  Just close your eyes 
  The sun is going down
  You’ll be alright
  No one can hurt you now
  e morning light
  You and I will be safe and sound
  
  好像全世界就死剩她们两个了。
  不过个人还是觉得不够Taylor Swift唱得好。
  左边那个妹子嘴角总是扯得有点大,似笑非笑,表情在我看来有点奸诈。
  为什么今晚没有爷们唱民歌了,那天那谁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不错啊,要不来个《爱情买卖》也不错啊。
  
  一直用食指夹着的拨片滑出,加快速度扫着弦。
  
  我转过头看着樊轩,他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调酒,擦杯,沉默。
  
  距离那次差点侵犯他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这几天以来,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情节,就像一盘默剧不停地重复播放。
  
  “樊轩。”
  又是一杯Vodka Martini被推到我面前,这次我眼疾手快,赶在他手缩回去之前抓住他的手。
  “原谅我啦。”本来想在这个时候卖萌,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不要适得其反。
  “要怎样你才可以原谅我。”
  “对不起,我当时就真的想要狠狠地占有你,让你的身体变成我的。”
  
  那时是很冲动,抱着“人先得到了再说,心可以慢慢来”的念头,后来冷静下来就想通了。
  只要樊轩百年之后葬在我路家公墓,前几十年是跟谁过的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何必现在勉强他,我就这样默默等待,即使他最后不爱我,也会因感动而接受我什么的。人类啊,稍微不冷血的,最抗不过别人的死缠烂打了,不要脸的我一定会成功的,哇哈哈哈。
  
  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樊轩的声音,“这不怪你。”他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鞋面,“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于是冰山警报解除。
  
  You and I will be safe and sound
  滑过最轻柔的尾音,最后一个转音渐渐消逝。
  一曲终了,台下围观的人群喊着安可。
  台上两位说了声谢谢就往台下走,我注意到弹吉他的姑娘试图用变调夹去夹另一个的鼻子= =|||
  好吧,其实她并不严肃。
  
  刚想再和樊轩闹一下,缓解一下气氛,就看到小胡子一边和人说话一边往这边走过来。
  我拿起吧台上的Vodka Martini一饮而尽,从旁边绕过人群,溜出酒吧。
  心情大好,也哼起歌。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谁敢发动战争,坚决打他不留情
  
  詹邑岚在“回”美国之前跟着她父母又来了一次我家,主要目的是说服我妈送我出国跟她做伴。
  这次我妈态度很坚决,“那是必须要出国啊,跟小岚一样去国外镀一层金多好啊。”
  詹父笑呵呵地点头,“是啊是啊,那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啊。”
  老妈:“学校我已经咨询好了,要是他这次考试英语不及格的话,直接打包了空投到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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