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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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木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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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老地方。”是曲邵华发来的,有些扫帚星根本连想都不能想。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向他回了一条无厘头的短信:“‘痛感与快感的结合’,这让你想到了什么?”
  屏幕很快暗了下去,曲邵华是个不懂幽默的人。
  
  快到六点的时候,我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鹭大的后门,这就是曲邵华每次接我的地方。不远处的海滩上依稀可以看到几对正在散步的情侣,此时夕阳的余辉已经快要散尽,空气中跳动的分子一点点化作斑驳的点线,又在海浪中撞出窒息的声响……
  
  这美丽的景色让我贪恋不已,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一直生活在这片朦胧的假象里。
  
  身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我转过身,看面前的车窗缓缓摇下。彼时太阳都已落山了,可座在里面的曲邵华还带着那副全黑的墨镜,看上去好像是拉二胡的阿炳。
  “上车。”他很干脆地说。
  
  我绕到副驾驶,回到属于我的现实。
  
  路两旁的霓虹纠结成杂乱的光束,争先恐后的想要冲进窗户,只有街边的木棉沉默的站着,在无声无息中迅速的向后退去……曲邵华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我也不怎么关心。车子渐渐远离了市中心,停在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会所。
  “明天早上我来取合同。”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着,我了解曲邵华,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
  我没有吭声,而是径直下了车,曲邵华又在车里呆了会儿,随后才“砰”的摔门下来。他似乎有点儿生气,走路的步子很大,我几乎要靠小跑才能跟上他。
  
  这是一个很大的包厢,里面却只坐着一个人。
  曲邵华在进门前已经将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转而换上了谦谦君子才有的和煦笑容。
  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快就从东道主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用力握着曲邵华的右手,一边还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膀。
  我简直受够了这些商人间的惺惺作态。
  两人客套了好一阵子,直到我快要将后背贴到墙上时,他们才彼此客气的坐了下来。我识趣的坐在那个被叫做“包总”的男人身旁,而曲邵华坐在他的另一面。
  
  点菜,敬酒,寒暄……所有的应酬都离不开这些步骤。他们兴致勃勃的聊着,桌上的菜反而没人动了。曲邵华恭维人的本事不错,那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很快就被他夸的有些飘飘然,又连着被灌进好几杯酒。
  
  合同、期货、所谓的内|幕消息……曲邵华偶尔会在这些严肃的话题间穿插一两个段子,除此之外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往两人的杯子里倒酒。坐在旁边的包总偶尔会转过头问我一两句废话:比如在哪儿上学,今年多大。他的手不时在我的腿上蹭着,我任由他摸,而曲邵华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
  
  “今晚真是喝多了,过会儿开车实在是个麻烦呐。”
  
  我停下筷子,明白是时候上正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6)
  曲邵华在会所的顶楼定了套房。在这种地方住一晚大概需要用掉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对于像他们这种喜欢把钱扔到火里烧着玩儿的人来说,倒不如直接请个上档次的MB来的愉快。
  
  虽然在性质上,我和那些拿钱干活的男孩儿没什么不同。
  
  我今晚的客人已经把西服扔在了不远处的贵妃椅上,曲邵华大概把他灌多了,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只能把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野蛮的扯下来。一个有专业素养的MB应该在这种时候主动上前为客人宽衣解带,可既然他没要求,我也乐意偷懒儿。
  
  我告诉包总自己需要进去洗个澡。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们抽空了整整一包黄鹤楼,曲邵华说那是限量版,我不知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弄来的,可即便是这种比金子还贵的玩意儿的,喷出来烟也不可能是香的。
  
  “里外都洗干净点儿。”他正在解衬衣的扣子,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走进浴室,洗脸台上放着灌肠用的工具。我拿起来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搞明白它的用法。所谓的“里外都洗干净”,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把沾了烟味的衣服留在浴室,赤身裸体的走了出来,既然已经做了婊|子,羞耻心只会让自己活得更不自在。包总正斜躺在床上看电视,荧幕里的成龙正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向远方歇斯底里的呼喊“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一只生活在钢筋水泥中的蝼蚁,是曲邵华名下最好用的充气娃娃,只有躺在男人身下辗转呻|吟才能像普通人一样站在阳光下。
  
  我一生不吭的爬上床,包总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像平常伺候曲邵华那样,用牙齿将他的内裤一点点拉下,然后把弹出来的男|根放在嘴里卖力的舔|弄着,尽可能刺激着每一个敏感的部位。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阴|茎在我口中一点点儿变得坚|挺,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近乎粗暴的动作。包总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阳|具,另一只手恶狠狠的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用力而迅速的朝下压。
  从前列腺中分泌出的雄性味道和刺进喉咙的东西让我恶心想吐,我挣扎着将头抬起来,把撂在床脚的信封递上去,这是曲邵华在送我们进房间前留下的。
  
  “曲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的小兄弟还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我也保持着跪姿不再说话。信封里装着曲邵华之前说的合同,在包总打开的时候还有纸条和胶囊掉了出来。我不知道曲邵华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但那一定是令包总十分满意的内容。他只花了五分钟确认合同,然后就干脆的用放在床头柜上的钢笔签了名字。
  
  “转过来,把屁股对着我。”他转着手中的笔,向我提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要求。我沉默着爬起来,照他所说的那样换了姿势,然后重新把头埋进胯|下。
  
  毫无预兆的刺痛。
  
  他甚至没用润滑,就直接朝我的后面刺进了那只钢笔。
  “抱歉,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洗干净。”我回过头,看到他的脸上正挂着淫邪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们看到的时候这个章节还在……




☆、第 7 章

  (7)
  外面应该是个艳阳天,可整间套房却被厚重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显得压抑而昏暗。我昨晚的表现还算不错,拜曲邵华留下的胶囊所赐,我那淫|贱的姿态应该很好的取悦了他的合作伙伴。
  床头柜上放着曲邵华要的合同,上面还压着一摞数目可观的小费;我的枕边摆着一张便条,朝上的那面写着一串135开头的号码,背面却留着曲邵华漂亮的行楷……
  老天待我不太温柔,但至少赐给我一个爱笑的性格。无论是包总“给小姐留号码”的愚蠢,还是曲邵华如皮条客般的殷勤,两者都很好的娱乐了我。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懒懒的拨通了曲邵华的私人电话,让他尽快过来取合同,结果对方什么也没说就结束了通话。我去浴室做了简单的清洁,一个小时后被曲邵华粗暴的塞进他的爱车里。
  
  又怎么了?
  
  鹭市的4月已经变得炎热不堪,而我却坐在曲邵华的车内冻得瑟瑟发抖。他像是一夜没睡,眼睛下带着淡淡的淤青,我们已经在车里彼此沉默着坐了一刻钟,可他还是冷冷的盯着我递给他的合同,像是被重重心事压的无法开口。
  “合同有问题?”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曲邵华没来前我大概将那一摞纸来来回回的扫了几遍,条条框框的东西我看不太懂,但这笔生意无疑对双方都很重要,他们似乎是想就某家公司的股权达成交易,涉及的金额直接以亿开头。
  曲邵华没理我,大概是觉得对我这种白痴无需解释。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车里,像是在等待某种神迹似的沉默着。我的嗓子有些痒,却不敢咳嗽出声,只能不停的捏着喉咙缓解痛苦,曲邵华也恰好在这时偏过头,他打量着我身上的短裤和T恤,伸手把车内的冷气调到最小。
  
  “你的嘴角破了。”我从曲邵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的声音既不是关心也不是幸灾乐祸,似乎只是为了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昨晚和我上床的那个男人大概有轻微的施虐癖,玩到兴起的时候他开始坐在我的胸口,用阴|茎在我的脸上不断抽打,我在躲闪的过程中碰到了他的指甲,才留下了嘴上的这道伤疤。曲邵华想要的只是那份签了字的合同,至于这些细节性的问题,他不问我也不说。
  
  “那药的效果怎么样?”这倒是个货真价实的问句,可我却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在哪儿。他指的是那颗蓝色的胶囊,昨晚被包总硬生生的塞进我的后面,我本以为那是类似“伟哥”之类的口服药剂,直到今早看到曲邵华亲笔写在纸上的“使用说明”,才明白那不是包总的一时创意。
  怎么样?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在心里恨恨的想着,却不敢将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曲邵华早已治好了我的倔脾气,和他顶嘴应该是我上辈子才能做出的蠢事儿。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见我不肯说话,他又转过头来不耐烦的瞪着我。曲邵华的声音里含着某种奇怪的愠怒,他莫名其妙的怒火似乎并不是在针对我,倒更像是在和某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较劲儿。
  
  可他还想让我说点儿什么?
  
  “包总早晨留了电话,如果是合同出了问题……”我还没有把话说完,曲邵华就突然扬起手拍在喇叭上,突如其来的噪音让我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他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卡宴的高性能让车子在瞬间就轰了出去。
  
  ——我想就算是曲邵华自己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混球。他靠着自己疯子般的行事风格得到了今天的地位,毕竟大多数的正常人宁可退一步也不想陪他玩命,可我确信这种混球精神总有一天会害死他,而那时他会拉我一起下地狱。
  
  所幸我是一个能在各种逆境下还可以为自己寻找安慰的人,比如在此时此刻,我就很庆幸曲邵华开的不是法拉利。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提到的法拉利是我前几天看到的一个梗:据说这车的速度可以在十秒内从0飙到100,不过我们站在体重秤上可能会升的更快。




☆、第 8 章

  (8)
  我在曲邵华的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一阵叮叮铛铛的手机铃音把我从梦中叫醒。
  是沈岚的电话。小妮子在那边叽叽喳喳的嚷个不停,我真担心曲邵华会在一怒之下夺过我的手机甩到外面的马路上。
  
  “小祖宗,你能不能轻点儿声。”我把听筒从耳边拿远了些,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曲邵华,他倒是一脸平静的开着车,似乎刚才那个把油门一脚轰到底的神经病是他的第二人格。
  
  “沈郁桐那个王八蛋放了我鸽子!你现在就是在宇宙飞船上也得给姑奶奶飞回来!”
  我简直不知道该对这位“姑奶奶”说什么好了。我确信她的脏话正在一字不漏的钻进曲邵华的耳朵,在外人面前沈岚总能把自己装的像个名媛淑女,如果她此刻知道我身边正坐着一位钻石级的王老五,还不知要用怎样柔声细气的调调跟我说话。
  
  沈岚口中的那个“王八蛋”是她如假包换的堂哥。她是我们宿舍老大的堂妹,我的青梅竹马。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她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宇宙飞船上。”我悄悄的叹了口气,曲邵华似乎有点儿想笑,还装模作样的在鼻子上揉了揉。
  
  “屁!”她骂人的时候一向中气十足。“除非你真的被外星人绑架了,否则一个小时内就给我死到新时代来,不然你就完——蛋——了!”她在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我那句还没说出口的“去不了”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你的野蛮女友?”曲邵华开始笑吟吟的调侃我。
  ——我的野蛮祖宗。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同时在心里祈祷外星人能赶快过来绑架我……
  
  可惜老天爷从来不会倾听我的任何愿望。
  
  我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恰好和沈岚打了照面。曲邵华平时都会在把我扔到目的地后毫不犹豫的开车离开,谁知今天他却在沈岚朝我张牙舞爪的扑来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着沈岚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开始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盯着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就看到了朝我大步走来的曲邵华。他也在盯着沈岚,嘴角抬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所幸他没说什么,甚至还友好的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要我聚会结束后联系他。
  
  10分钟后我和沈岚各怀心事的坐在哈根达斯的卡座里。我以为她会穷追不舍的向我问些什么,可她却只是沉默的搅着面前的柠檬水不说话。
  
  我和沈岚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作为哥哥的沈郁桐也不会比我更了解她。沈岚的城府和心机足以将身边的任何一个同龄人虐成渣渣,可在外人面前她总能表现的像只纯良无害的可怜兔子。沈郁桐那个蠢货甚至还曾对我说过:自己的妹妹是个连只小虫子都不忍心踩死的善良女人。我当时没有告诉老大的是,他口中那个连只虫子都不忍踩死的好妹妹,在捉到虫子后从来都是用打火机直接烧的。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残害柠檬片么?”我有点儿受不了这种近乎压抑的沉默。她杯子里的那片柠檬已经被戳的不成样子,如果那是有生命的东西,这会儿应该也被整的奄奄一息了。
  
  “厄运是一座烘炉,上帝在那里锻造灵魂。”沈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确信再过几年她就可以修炼成女版的曲邵华。她还在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装在里面的那片柠檬被她用吸管狠狠的压到杯底,又缓慢而艰难的浮了上来。
  
  “你和伟大的拉法格说出了同样的话。”我笑嘻嘻的嘲笑她。
  
  “走吧,姐姐请你去喝酒。”她突然把我从沙发里揪了起来,又变成了那个坐在哈根达斯里喝了一杯免费柠檬水就走人的奇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9)
  沈岚告诉我她请客,但最终掏钱的人是我。
  在去酒吧的路上她的钱包被人摸走了,连两块钱的公交费都没留下。我们在酒吧玩儿的很疯,自称“千杯不倒”的沈岚也难得喝醉了,她抱着我哭得歇斯底里,我想她应该是在心疼自己那丢掉的钱包——那是沈岚的父亲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上的大礼。小妮子曾不无得意的跟我炫耀:她装在里头的钱从来没有那个钱包本身的价值高。
  我等沈岚哭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安慰她,语无伦次的说着“钱乃身外之物”这种轻飘飘的废话。
  她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儿似的瞪着我,“对啊,钱包,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全在里面。”她又开始哭个没完没了……
  “没事儿,你不是本来就要请客吗?请我喝完这顿酒你的钱包也该空了,还不如把它让给有需要的人。”什么样的主人就能教出什么样的狗,我在曲邵华的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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