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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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交响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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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不是,他对江夏月不是特例嘛。”王树眨巴眼睛,使了一个眼色。
  “怎么说?”
  “和我们一样,讨厌江夏月啊!哈哈!不,不,应该是更加讨厌吧!哈哈!”王树大笑道。
  “哈哈,正解!”庆彦笑着使劲点头,“你说得太对了!”
  而就在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离他们只有两米远的楼梯上,夏月正提着小提琴站在那里,显然他全部听到了,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情绪的起伏,依旧是一张扑克脸。大概驻足听了一分多钟,夏月再次迈开脚步走了下去,静静地离开了练习场……
  次日早晨,夏月准时早早地出现在练习场,通常他总是会第一个到达,因此被其他乐手取了一个绰号,叫“定海神针”。
  “早上好,江夏月。”猝不及防的,背后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夏月回头一看,原来是庄南雀。
  夏月朝南雀点了点头,出于礼貌,机械地回复道:“早上好。”
  但话音刚落,夏月就隐隐感到南雀和往日有些不同:怎么他好像有些驼背?平时看他拉小提琴的时候站得很挺啊……
  “你总是来得这么早,难道就不能迟到一回吗?让人感觉压力好大哦,哈哈。”南雀打趣道。
  夏月有些不好意思:“你每次也都很早啊……”
  “啊?原来你有注意我啊。”南雀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的笑容,“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在看你。”
  这话一出,夏月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索性不再去回答,自顾自地去拿小提琴。
  “那个……我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忙吗?”南雀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什么忙?”夏月拿出小提琴问道。
  “我因为……不太方便弯腰,你能帮我把小提琴拿出来吗?”南雀尴尬地笑道。
  夏月打量了一番南雀:刚才就觉得怪怪的,难道腰受伤了?
  夏月帮南雀拿出小提琴,递给他:“你腰受伤了?”
  南雀接过小提琴:“不是腰,是胸口这里,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早上起来痛得我整个人挺不起来,也弯不下腰,就只能这么微微佝着背。”
  “撞到胸口可大可小,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夏月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担心的模样,“痛得这么厉害,过会儿拉小提琴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啊,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嘻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除了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其他表情呢,呵呵。”南雀紧紧盯着夏月的脸,兴奋地说道。
  夏月立刻低下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内心却有了起伏:这个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哎?你该不会是脸红了吧?”南雀俯身凑上前去看夏月,发现夏月的两颊泛起红晕,“哈,竟然真的脸红了,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不枉我对你……”
  说到这,南雀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失态?明明是嘲笑吧……
  “你果然是讨厌我的吧。”夏月沉默了三秒之后,突然这样说道。
  “讨厌你?”南雀不解,“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因为……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可以做第一小提琴首席吧,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夏月抬起头,用冰冷的眼神直视南雀。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南雀露出一丝失望。
  “难道不是吗?好比昨天,所有人都受到了我父亲的……惩罚,唯独我例外,你不觉得因为我是他儿子的缘故吗?”夏月直截了当地说道。
  南雀无奈地摇摇头:“呵呵,这样的理由,你觉得我会……”
  “早上好,南雀!”南雀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身后某人响亮的招呼打断了,来人正是鼓手思南,只见思南一把钩住南雀:“喂,来这么早?”
  “啊!痛,痛,痛!”南雀连叫三个痛!
  “嗯?怎么了?南雀?叫得这么惨?”思南一脸茫然地望着南雀。
  “快把手拿开,我胸口痛死了!”
  思南立刻照做:“胸口?胸口怎么了?”
  “昨晚不小心被撞了。”南雀一脸惨痛的表情。
  “这么不小心,那还拿得动小提琴吗?”思南担忧道。
  “应该可以吧……”边说着,南雀朝夏月看去,此时的夏月早已在南雀和思南你来我往的对话中退避三舍了,现在离他们远远地,自己专注地拉着小提琴。面对此时此景,南雀的脸上掠过一丝遗憾:
  没说几句话,又躲回安全距离之内去了,要把你拽出那个安全区域可真不是一般的困难啊,江夏月,难道你在你身边布了结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曲 冷漠的看客

  果不出夏月所料,被他说中,南雀根本不能忽略胸口的疼痛而专心拉小提琴,于是几次三番出了差错,以至于最后被江城直接点名:“庄南雀!我昨天对你网开一面,以为你会怀着这份感激而表现得更好,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江城年轻的时候火气极大,和世界上所有音乐总监一样,是不能容忍任何音乐瑕疵的人,因此常常会对乐手火力全开,骂得对方体无完肤。而这暴君的优良基因就很好的遗传给了大儿子江春月,业界都知道这对父子在骂人的领域上都有着杰出成就,是常人望尘莫及的。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江城的脾气开始慢慢收敛,因为骂人十分消耗体力,所以他开始尝试转变风格,说话也和蔼许多,自从夏月出生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用过脏字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的一颦一蹙以及说得每个字每句话都牵动着乐手们异常敏感的神经。他微微一笑,所有人都为之心花怒放,他仅仅是一蹙眉头,所有人又都会立刻紧张到窒息,而他口中的“失望”二字,是对乐手最具杀伤力的字眼之一。所以此时大家都为南雀捏了一把汗。
  “两年前,我破例收了你,让你来这里演奏小提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我看到你眼中有一股倔强的冲劲!但是今天的你完全失去了最初的这份韧劲!”江城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惋惜和遗憾,“你还记得三天前我升你做第二小提琴首席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要成为最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登上柏林爱乐乐团的小提琴首席。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南雀惭愧地说道。
  “还记得?我看你全部忘了吧!一个想当柏林爱乐乐团的小提琴手是会不顾一切,会舍弃一切,会牺牲一切去努力拉小提琴的人!而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根本是不思进取!”江城越说越生气,练习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正当一旁的思南蠢蠢欲动想道出南雀受伤的实情之时,江城的怒气开始扩散:“今天一个个都给我出状况,先是庆彦和王树请假,说什么受伤进了医院!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出问题是一个乐手最基本的义务!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想有什么作为?!一个个都让我太失望了!”
  此番言论一出,话到嘴边的思南又把话憋了回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给我出状况,第二小提琴首席的位置你就给我让出来吧!”江城的这番警告,让南雀心中一沉:
  可恶,我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才得到了这个位置!难道就这样昙花一现?“第二小提琴首席三日游”,到时候身后的这群人一定会给我取这种恶心的绰号!可恶,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请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南雀声音洪亮地回答道,同时忍痛弯下腰。而就在他弯腰的时候,他朝夏月偷瞄了一眼,夏月全程都是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呵呵,江夏月,你果然是一个……冷漠的看客啊……
  当南雀再次直起腰的时候,他狠狠地挺起了胸,虽然脸上因为剧痛而变得非常狰狞,可是意志却更加坚强了:我怎么可能输给这种小小的痛楚呢?!我好不容进来这里,可不只是来做一个第二小提琴首席这么简单的!
  在南雀信誓旦旦地要求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后,他果然回归到正常水平了,所以这第二小提琴首席的位置也算暂时保住了,然而代价则是要承受来自胸口刀绞一般的剧痛!
  不知不觉,夜幕垂临,而练习场内依然灯火通明,乐手的演奏依然在继续,他们饿着肚子一直反复练习《仲夏夜之梦》直到晚上11点11分零瑕疵完成为止,江城满意地划上了休止符之后,才放他们回家去。
  夏月背着小提琴走在路灯下,此时的天空中正高挂一轮新月,没有星星作陪,十分孤寂的样子,和路灯下独自行走的夏月同病相怜。
  “哎?前面的是江夏月吗?”突然夏月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南雀提着小提琴,佝偻着背朝他快步走来。
  嗯?又恢复驼背了啊……看来伤得挺严重……
  南雀见到夏月,一份十分欢喜的样子:“今天怎么也有兴致走路?平时不都是开车吗?”
  “嗯,想去酒吧喝一杯酒,所以就没有开车。”夏月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哈哈,看来你还是个不酒驾的良好市民嘛。”南雀赞许地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喝杯酒,你去哪个酒吧?”
  夏月瞄了一眼南雀的胸口:“你这个样子还喝酒?”
  “喝酒又没有关系,我想就是肌肉劳损,睡一觉估计明天就不痛了。”南雀不屑一顾地说道。
  “果然……其实你胸口的伤不是撞伤的吧?”夏月停下脚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南雀说道。
  “……”南雀被夏月盯得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这种态度,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种莫名其妙的伤,现在还自以为是地放纵自己,看来今天我父亲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没得救了。”夏月冷冷地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走了。
  南雀看着夏月孤独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还真被你说中了,我这个伤还真不是撞伤的。”
  夏月穿过马路之后,就到达了他口中的那家酒吧,即Crossroad。
  他走进Crossroad,在吧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放好小提琴之后,朝酒保挥了挥手:“金汤力,谢谢。”
  夏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微眯上眼,聆听起酒吧内的爵士乐……
  而就在正对着他的那扇窗的外面,有一个身影经过,在那驻足了几秒之后,他嘴角慢慢扬起:“哼,这次不能和你一起喝酒,那就下次吧,呵呵,下次将会是你主动请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曲 突然的告白

  我和他一起毕业于帝都皇家音乐学院,我们都主攻小提琴。
  虽然我们经常会在一起上课,但他似乎从来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
  他平时不太讲话,也总是离群索居。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嘛,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次日,练习场馆外艳阳高照,温度骤升,夏天已悄然而至……
  “啊,舒服了。憋尿可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
  “喂,你听说了吗?周庆彦和王树进医院的事。”
  “不清楚,怎么有□□?”
  “我早上听胡皓说,他昨晚去医院探病,结果周庆彦和王树告诉他是庄南雀下得毒手。”
  “啊?庄南雀?怎么回事?他平时看上去挺nice的啊。”
  “完全不是那样,打起架来可狠了!把周庆彦下巴打脱臼,把王叔的腿打折,还nice?你完全被他平时装出来的假象给骗了!”
  “但他为什么要打周庆彦和王树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吧?”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了!你猜那周庆彦和王树怎么说?他们说是因为江,夏,月!”
  “哈?这怎么又扯上江夏月了?”
  “据说那天周庆彦和王树在走廊抽烟的时候在说江夏月的坏话,结果被庄南雀听到了,他二话不说就动手了。打完之后,还这样警告:‘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背地里说江夏月半句坏话,我就让你们躺着进医院,永远出不来!’”
  “哇,这么狠?你还真爱演,演得跟真的一样。”
  “唉,我就想不通了,这庄南雀平时也没和江夏月怎么来往,江夏月又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怎么突然这么护着他呢?”
  “呵呵,不懂了吧,这叫相爱相杀。据说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到骨子里的时候会产生爱哟。”
  “你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两个男人哪里来的爱?你尿完没?我饿了,我们去吃中饭吧。”
  “马上好马上好。”
  待到这两个乐手走出厕所之后,夏月后脚从厕所内出来,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疑问和震惊:庄南雀会为了我动手打那两个人?哼,这种事太诡异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等一下,难道他胸口的伤就是因为和他们打架造成的?骗人!这一定是骗人的……
  当夏月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回练习场之时,场内已空荡荡的,大家都出去吃中饭了。
  “喂,江夏月,怎么你不去吃中饭吗?”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声,夏月转身望去,南雀正好站在门口,只见他慢慢走近来,环顾一圈练习场,“都走了呢,你呢?你去吃中饭吗?要不要一起?反正我也一个人。”
  夏月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他依旧离他远远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会为了我做那种事?其实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读出他的心思,但是……
  沉默了一会儿,夏月开口道:“你的伤怎么样了?上午看你好像可以弯腰了。”
  “哦,比昨天好很多了。哈哈,谢谢关心。”南雀微笑着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咕噜噜——”夏月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哀嚎。
  南雀“扑哧”笑出了声:“看来是饿了,走吧,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一顿午饭吧。”
  “还是我请吧。”夏月立刻回复道。
  南雀听罢,愣了一下,继而开心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夏月低着头回应道,然后直接朝门口走去,南雀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上,南雀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人在那边喋喋自语,而夏月全程没有去搭理。
  “啊,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然而明明温度已经达到38度,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嫌弃高温的表情。
  “呼,空气也是这么清新。”然而他们此时正经过一个大号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都快溢出来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着方圆五米之内的区域。
  “你看,那边有一只斗牛犬在拉屎。”然而那其实是哈巴狗,一只蠢萌的哈巴狗。
  “喂,江夏月,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南雀立刻追将上去,夏月显然后悔和这样的人一道走路了,于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来到了一家日本料理店,选了一个靠窗的安静的位置并排坐了下来。
  “你先点吧。”夏月把菜单递给南雀。
  “哦,我就来一份鳗鱼饭午市套餐吧。”南雀接过菜单,看也没看就脱口而出。
  夏月愣了一下,然后朝服务员招手:“两份鳗鱼饭午市套餐,谢谢。”
  “对这里的菜品这么了解,看来你也常来这家餐厅。”夏月喝了一口茶说道。
  “现在才发现啊?”南雀浅笑一声,“通常我来这里吃饭的时候,都会看到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一个人吃饭。不过这里的座位安排确实有趣,我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上课的感觉。”
  夏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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