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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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番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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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又小心的看了看周围,一边送我往门外走,一边压低声音:“整个宅子里人人都有数,可谁都不敢替你求情。那天
                  主人好像被你气得不轻,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里,你的惨叫声整个宅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后来还是天阳大人把你送回房的
                  。”
                  我吓得脸直发白,难道是对我做那种事?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好几天下不来床,又能惨叫到这种程度的。
                  小郑看我一脸的不自在,拍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主人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可大伙平时都知道你的个性,连你都叫得
                  那么惨,真是把我们吓得够戗。”
                  我无心再与他纠缠,只好敷衍一下:“这种事,过去就算了。”
                  小郑笑得一脸灿烂:“那是,整个宅子里谁不知道天阳大人和你是主人的心腹,地位有谁能比得上?”
                  我勉强笑笑:“小郑兄弟说笑了……”
                  “回来的时候要是方便的话再帮哥们带一壶竹叶青吧。”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
                  “唉,我们做守卫的就是命苦,连假期都少得可怜,出门喝点小酒都要得到批准……”
                  声音越离越远,在离开宅子十里左右的时候,我疾行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有一种念头开始不受控制的滋长,如果我就这么逃跑了,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也许是回应我的念头,我感觉到附近的树冠上似有人影晃动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了。
                  看来,我还是被监视了。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入城的人流进入都城。
                  地下石室在都城东边的小区边沿,原本是一个地下仓库,里面藏满了宝藏。
                  这个庞大的地下室据说是前皇朝贵族藏匿宝物之处,不过现今这里只剩下一片断石残桓。
                  都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个流莺聚集处。
                  这里就像一个禁区,每个经过的人都要绕道走,脸上带着嫌恶。
                  我看着地下石室地面上的光秃荒凉,不由得一阵心酸,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那些居住在这里的流莺大多是为生活所迫,或是再遭人迫害而沦落致此。
                  可是在旁人眼中,她们已安上了婊子的头衔,就像一个永远烙在身上的印记,再也无法抹去。
                  无论她们怎么努力改变现状,也无法改变她们最终的命运。
                  她们不比那些都城里有名的青楼细心培养出来的妓女。
                  那些人好歹还能搏个花名,有些荒唐或是执着的富家公子或老爷偶尔心血来潮也会买几个回去作侍妾。
                  而流莺们几乎是没有好运碰上这样的客人的,就算碰上了,那些客人大多也会嫌弃,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染上什么病。
                  久而久之,她们只能接到挑夫或是船工这样的粗人生意。
                  青楼里年老色衰的女子有的可以凭本事留在青楼里调教新人,有的被则富人请回家里调教侍妾,再不济的,也好歹能为
                  自己赎身,在死前做回清白人。
                  可是地下石室出身的流莺们,是连那些青楼女子们都看不起的。
                  我抚着空地上一根伫立的断柱,感觉到一份沉重的萧瑟。
                  命运总是翻云覆雨,不可抗拒。
                  我的命运呢?又将如何?
                  第7章
                  顺着熟悉的石道,穿过石门,我慢慢向地底走去。
                  很安静。
                  虽然以前在石室暂住的时候,白天也是静谥非常,可那是因为各位姐姐们一夜辛劳,日出前基本都已歇下的缘故。
                  与现下这般死寂仍有不同。
                  走到拐角处的方室,这里是我醒来后第一次见到瑛瑛的地方。
                  有太多太多的疑团,我需要她来为我解开。
                  可满心的激动,此时却像被泼了冷水,已慢慢淡去。
                  这个在平时,就算是白天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走动的地方,此时竟然空空如也。
                  就算不愿胡思乱想,我也觉得非常不妥。
                  我跌跌撞撞的闯进一间石室,没人。
                  再跑到另外一间,没人。
                  我不死心,一间间的搜过去,还是没人。
                  不但没人,就连简陋的物什都没留下一件。
                  空荡荡的石室里只余那些搬不走的石床和石墩。
                  就仿佛,我在这里住过的那段时光从来不曾有过,这里一直是一个废弃的石窟。
                  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温暖亲切的地方,现在却给我一种冻彻心扉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来,莫非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一场梦,醒来皆成空?
                  理智告诉我,不是!
                  那,她们搬离了这里?
                  不可能。
                  她们的客源决定了所得不多,就算有些许富余也都留着接济那些年老色衰,已无手段谋生的老姐姐们。
                  这样的她们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搬离得一干二净,无声无息?
                  绝无可能。
                  我茫然若失的在都城里乱转,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此时我已失去了如今的我唯一执着的目标,我还能做些什么?
                  寻找过去的线索全断了。
                  我究竟是谁?
                  是谁抹杀了我的过去?
                  所有的目标都指向郊外深宅里那个俊美的主人。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不是没有冲动跑到主人的面前去质问,可天阳的话不时的提醒着我,我知道那不是假话。
                  很多时候,装傻能让人活得好过一些,至少能保有一点卑微的尊严。
                  如果质问出结果,我又能怎么样?主人又会怎么样?
                  我不愿意去想,这个结果绝不会是我想要的。
                  不知不觉中来到一间酒肆,大大的“酒”旗迎风飘扬。
                  我猛然想起小郑托我带的竹叶青。
                  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至少,也能多知道些在我身上究竟曾发生过什么!
                  我若有所思的站在酒肆前,终于还是只想到这么个下策。
                  叹气,抬脚进去:“店家,来壶上好的竹叶青。”
                  虽然这种方法可能直接对上主人,可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是有想过认命。
                  以主人的权势和手段,就算是十个我,估计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可他出乎意料的,竟然肯容忍我的拒绝。
                  这本身虽然很有问题,但至少让我有了一丝挣扎的余地。
                  更何况,就算主人对我很有兴趣,难道我就只能张大着双腿任他予取予求?
                  虽然男风从古至今都无法消除,甚至还受到一些人的拥护。
                  曾有人评:男以取色,女以生育!
                  可但凡是男宠或小倌的黄金生涯不过短短数年,一般但及成年,男性特征明显时,就会受人嫌弃。
                  在取乐的人们眼中,这样的男人根本连女人都不如。
                  那些人就算日后从了良,也无法在人群里生存。
                  他们比那些低下的流莺们,还要不如。
                  不但男人对他们嗤之以鼻,女子也不愿嫁他们为妻。
                  他们的下场除了以死抗争,就是隐姓埋名,客死异乡。
                  剩下一些命好的,自身条件优越的,甚至有一技之长的,他们虽能体面的过活,仍是免不了别人的白眼和口水。
                  就连这样的人,也少之又少。
                  这些暂且放下不提,我回忆起的那些记忆片断清晰的告诉我,重见儿时一起流浪的小女孩时,年少的心已经怦然而动。
                  小时一起患难的生涯,重见时那只需眼神相视而不言自通的灵犀,都让我有种混沌中闪现一点亮光的惊艳。
                  她虽然并不是倾国倾城,但眉宇间隐着傲气,虽屈于命运的捉弄,双眼却仍盛满希望。
                  从我梦到她的那刻起,重逢时所见的倩影就像在我心中生了根似的,挥之不去。
                  我记得,重逢刹那,除了惊喜,还有想娶她为妻的念头。
                  她,应该不是瑛瑛吧!
                  在瑛瑛身上,我找不到那种坚韧的感觉。
                  那么,这个已经深深刻在我脑海中的少女,她究竟在哪儿?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拎着酒罐上的麻绳,晃晃悠悠的顺着人流向都城外走。
                  对于这次难得的出行却一无所获,我实在有些沮丧。
                  我无精打采的跟在出城的队列中,百无聊赖的四下打量。
                  由于出都城时都有例行的检查,人流行得很慢。
                  我倏的睁大了眼睛,队伍前不远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那个,好像是瑛瑛。
                  我离开队伍,用力的向前挤去。
                  身边响起一片咒骂声,我无暇顾及。
                  眼看就要接近瑛瑛时,她却正好通过了都城守卫的检查,消失在城门外。
                  我正要追去,却被两个都城守卫伸出的手给拦下了。
                  情急之下,我一猫身,从他们手下溜了出去。
                  那两个守卫不慌不忙,一边吆喝着帮手,一边将长枪向我捅来。
                  我心系瑛瑛的下落,有些不耐,飞起一脚,轻易的踢开。
                  那两个守卫被我格到一旁,趁此空档,我窜出城门。
                  瑛瑛已不知所踪。
                  我急得差点把手中的酒罐掼到地下。
                  正想随便寻个方向碰碰运气,一堆铮然雪亮的枪头对着我围过来,整齐的排成一圈。
                  我一回头,一个头头模样的人物正满脸凶悍的盯着我的腰间。
                  低头一看,腰带下赫然别着主人府上的侍牌。
                  主人对外的门面是一名富商,而且是富可敌国。
                  不仅如此,主人与官场中有影响能力的人物皆有不浅的交情。
                  这样的人物,府上的侍牌自然也有不少人认得。
                  懊恼的暗叹一声,反抗已没有意义。
                  我也不能反抗。
                  这么一耽搁,瑛瑛是肯定追不上了。
                  要是我再因为拒捕而让主人难堪,想必我再也没有机会离开宅子了。
                  第8章
                  都城守卫把审问的过程完全忽略,直接把我押进大牢。
                  经过那些关有犯人的牢房时,阵阵恶臭清晰的袭来。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平时伺侯主人,不免沾染上他对衣着住行要求甚高的毛病,这下可让我大皱眉头。
                  真是亏大了,这趟出门真可以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就算暗影没有回报主人,都城守卫肯定也会派人前去通知。
                  等到天阳领我出大牢的时候,天色已晚,月稀星疏。
                  之前在大牢里,我光顾着想心事,这时才发觉有两顿饭没吃了。
                  天阳一言不发的在前头疾行,我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
                  “辛游,你可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天阳脚都没停一下,头也不回的挤出一句,那语气中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呃?”
                  我一怔,脚步一缓。
                  “算了,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天阳悠悠的一声长叹,让我犹如芒刺在背,心绪不宁。
                  我当然是好了疮疤忘了疼,我根本连自己过去如何来的疮疤都不记得,更别提怎么好的。
                  就连宅子里呆过一段时间的人估计都听过我的惨叫声,可是我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个重重的谜团,缠得我无法挣脱,呼吸困难。
                  天阳和我不声不响的埋头赶路,不多时就看到夜幕中的深宅,像一只盘卧着的猛兽,等待着玩弄于自己掌心的弱兽,最
                  后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口中。
                  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天阳难得好心情的调侃我:“辛游,你现在的模样,我实在不敢带你从正门进来。”
                  我听了苦笑,那些都城守卫都是人精。
                  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些家伙知道主人的身价不菲,对我倒是没有多加为难。
                  可在守卫们的推搡间,不知是他们的下马威还是不留神,原本完好的衣物早被划拉出几道十分显眼的口子。
                  再加上大牢里肮脏得可以,不知多少年没打扫过了。
                  虽然我还算小心,但干净的衣服仍然狼狈不堪。
                  经过后门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守卫里没有小郑。
                  手里的竹叶青早就不知去向,估计是被都城守卫给贪污了。
                  天阳突然停下脚步,我正在想心事,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
                  我郁闷的揉揉鼻子,忍不住抱怨:“天阳哥,你怎么说停就停,也不打个招呼!”
                  “辛游,”天阳的脸色在夜色中变幻,“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小郑今天告病还乡了。”
                  什么?我惊疑不定的确认天阳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记住!”天阳用指节顶顶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无论主人怎么惩罚你,千万不要反抗。”
                  “我……”
                  天阳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安静:“好了,你自己去主人的房间吧!我言尽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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