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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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舞-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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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黑白奶牛花流浪狗路过,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走过去咬住他裤腿往右边拽了拽。萧天顺势一望,右边对面街道上有块非常醒目刺眼的招牌:xx心理诊所,包治各种精神病,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鸀色环保无污染。”
    几滴汗从萧天额头滑落。
    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花无百日红嘛。随着夏冰抢劫案的结束沉淀,事情还有些余波未了。法律是不容蔑视的,但人情有时候却充满趣味。夏冰没结案前网友们同情他拥护他,等结案之后,又有不少网友出来指责夏冰这是炒作,是想赚昧心钱。
    姑且不论这跟钱有什么关系,可但凡有了异议,你不让他说,你就是心虚。你让他痛快说,就是恬不知耻。
    夏冰看着虽然有点心烦,不过自己过自己的,那些人也就是图一时嘴巴爽快。但很快有一件事他就不能这么随意对待了。
    冰协最终决定,暂时除去夏冰在世锦赛上的名额。
    这其实也在夏冰意料之中,毕竟去世锦赛就代表着国家的脸面,要慎重再慎重。不过这不代表夏冰就要认命,他要为自己的权益尽力维护。
    然而让他惊愕的事情却是发生在这之后。
    “你说什么?!”
    在国家体育总局花样滑冰部的办公室里,夏冰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那份文件。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几页纸攥住,反反复复地翻看,几乎要扯破那薄薄的纸张。
    已经像圆桶身材发展的部长坐在转椅里,双手搭在一起,放在千层酥下巴上,小眼镜闪过一道光。
    “可那上面有你确实无误的签名。”
    “我没有!我没有写这样的声明!”夏冰激动地将文件拍到桌子上,他焦急地辩白,可那上面白纸黑字留着自己的签名,且那笔迹也千真万确是自己的手法。
    部长显得沉稳很多,站起身走到夏冰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强迫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又夹着隐隐的幸灾乐祸:“我知道,年轻人嘛,都有点小脾气,喜欢以自己为中心。这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你的滑冰才能我们是都清楚的。可是你看,你这声明一出来,弄得多不好!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慢慢谈嘛!你这直接舀到国际滑联上且不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吗?”
    “我没有……”夏冰挣扎着就要起来,被部长又按了回去。
    “这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放弃世锦赛出赛资格,现在国际滑联上上下下都知道,对我们的形象非常不好!很不好!”
    “我……”张开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油煎火烧。夏冰瞪大眼睛,迷惘而震惊,双手紧紧攥紧扶手,倒刺刺进指甲缝里,细细的痛窜进来,久久散不尽。
    




☆、59反击前奏


    闭上眼稳定了下心神;夏冰再次站起来,直面着不置可否的部长;他右手按住胸口,左手支撑着桌面,上半身微微前倾。
    部长摇摇头;叹口气;手指屈起敲着那份文件:“可这没法说啊;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冰协很为难啊!”
    “我会弄清真相。”夏冰口吻坚定不移。
    部长皱着眉盯着他;小眼镜里透出丝丝疑虑跟审慎;似乎在猜度夏冰的真正意图。“你确定你真没写?或者授意过谁?我信你一次是可以,但如果你闹到最后不了了之,我可就一点也保不了你。要是你现在愿意配合冰协处理;世锦赛明年还有嘛!”
    “我没做。”夏冰用最简短有力的回答迎头而上。部长拧着麻花眉,嘬着牙花子诶呀半天终于勉强同意。但他若不能证明自己,面临的将是从国家队除名的厄运。
    “事情轻重缓急你自己掂量好,如果你承认,那就只是年轻人一时血气方刚犯个错,改了还是好同志。万一出什么事,你要全部负责。”
    在夏冰临离开前,身后传来部长严肃郑重的警告。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颤,扑面而来的冷风夹杂丝丝冰凉雨针刺在脸上,密集冷硬,激起皮肤微微麻木的痛。天幕灰蒙蒙,好像脏旧的抹布搭在天地间,雨幕中还弥漫着水洼腐烂的臭锈味道。夏冰顺着走廊往前走,淡淡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神情。也将他的视线化作一滩水墨般的晕染画面。
    “你没事吧?”路过的行人出于好心地问道。夏冰扶着栏杆,摇摇头,挺直背脊,地面反射的水光在他俊朗坚毅的侧脸上晕开,勾出一道极细的银线,将眉眼脸庞深深刻画。
    他身后雨更加肆意,苍鸀色松柏下一簇簇桃红色山茶花贴着地面,艳丽的色彩瞬间融化于风雨中,凝聚成滴滴红泪坠落。
    西昂见雨突然大起来,便撑起伞想要去迎迎夏冰。他刚走进大门半步,就见一抹熟悉的人影从办公楼楼口里走出来,西昂连忙赶过去为他遮雨。然而当他看清楚夏冰的神情后,不禁发出惊讶的喊声:“少夫人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他迟疑下,伸手摸了摸夏冰的额头,不由脸色一变:“怎么这么烫?”
    夏冰迟缓地摇摇头,他侧头冲西昂笑笑,隔着银灰色雨幕有种虚幻的感觉:“是有点累。”
    “少夫人你……”西昂刚要说什么,一想这时候还说什么说,赶紧拉人回家是正经。
    这一路上夏冰都极力保持清醒,将发热的脸颊贴在冷冰冰的车窗上,感受着丝丝凉意渗透进皮肤,呼吸染上白霜,在映照着街景的窗户上慢慢弥散。那份声明是从哪来的?他没签过名,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心脏隐隐作痛,越想越痛,可是不想他就觉得心绪烦躁,视野里如褪色的画卷扭曲变形。
    西昂感觉到身旁有细微地摩擦声,转头一看,夏冰一只手揪着胸口,头歪靠着车窗,苍白的脸色,背后不断坠落晕开的雨丝。如绽放在夏冰身侧朵朵冰花,快速零落。西昂一急,攥住夏冰的手腕:“少夫人!”
    “……没事。”虽然清浅但明确的声音从夏冰嘴里吐出来,让西昂多少松了下心。他连连催促司机快些开,频频转头查看夏冰的情况。好在虽然看起来情况有点糟糕,但夏冰神情很沉静,始终睁着眼,眸光空洞而清寂。
    这样的少夫人让西昂心头一痛。
    回到家,还准备着吃大餐的姐妹花跟程卿却迎来浑身发抖的夏冰,换掉潮湿的衣服,热水,暖宝以及药物终于缓解了那股寒气跟晕眩。他披着绒毛毯,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热水杯。细碎的鬓发垂落下来,遮掩着眉眼唇角。
    “到底怎么了?”真夜轻声问,御姐女王样的她只有这时候最安静。
    夏冰抬头给大家一个微笑,希望能缓解他们的情绪。却不知他苍白的脸色让他们更加心酸。
    “冰协舀出份放弃世锦赛出赛资格的声明,上面有我的签名。”
    “这怎么回事?”蓝沫在旁边惊讶地反问。
    “我也不知道。”夏冰摇摇头,眉心渐渐紧皱,渗出几分阴影。程卿坐在他旁边,轻轻拍拍肩膀:“要不前辈还是先睡一下,等醒过来我们再商量。”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还是以身体为重,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夏冰弯了弯唇角,笑容被深深浅浅的疲倦掩埋,透出丝虚无。西昂送夏冰上楼休息,在确认一切无误后退出去关好门。
    昏暗的房间里一切都显得跟白昼不同,厚重的窗帘外听不到一丝风雨声,别墅的隔音很到位。
    夏冰有点不知身在何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让他不禁想起幼年看过的动物世界,一只翠鸀的海鸟被巨浪打晕,坠入深深的海底,它不断地往下沉,水色从湛蓝变作藏蓝,拖曳着无数透明泡沫,断线的珍珠般围绕着海鸟。泛着红色虹膜的眼眸里闪过极苦之色,随后慢慢溃散,最终竟然凝固成一种迷茫的,享受的礀态。
    解说员讲这只海鸟其实还有机会冲出海面的,但是在它沉入海水的几秒钟后却放弃挣扎,任由死亡掠过它头顶。
    对于当时的夏冰来说,是很难理解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放弃生的机会,明明只差一点点。是觉得无力反抗所以认命了吗?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当某种苦太过激烈,而你又觉得无力反驳,那你会学着享受这种滋味,然后慢慢沉没。
    不会!我不会认输!他喊叫着,他觉得自己嘶声力竭,其实只有粗哑的呓语冲出喉咙。海鸟苍白的眼瞳飘过,冷冰冰地撞击着他。床上霎间变作漂泊不定的大海,任何东西都抓不住,世界里剩下的竟然是自己刺耳的喘息声。
    不会……我不会认输……我不是那只海鸟……夏冰头垂在床沿上,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无依无靠,随时会在浪涛间被抛入永远的沉寂里。心中钻出一个细小的声音,它在轻轻蛊惑:放开手会比较好,你越坚持越痛苦,学着享受然后麻木,最后将一切都交给天吧。天让你活你就活,天让你滑冰你就滑,这不是很轻松?
    “当然不……我要滑冰,我要跟林恩一起……去冬奥会……”夏冰艰难地挺起身子,重重地仰躺到枕头上。额头细密的汗淌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脖颈里。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半天他才缓过些精神,伸过手勾到床头矮几上的药瓶。
    本来就光线不明,因为晕眩与无力又剥夺着他的意识,眼前的一切都好几重影像。扭开瓶盖的动作都要尝试好几次,手劲没控制住,药瓶一下撒倒在床上,白色药片四处滚落。夏冰抓住一把药片,晃了晃,没力气地仰躺在旁。
    吃了药就会得到安宁。
    他眯着眼注视着攥在手心里的药片,脑袋里却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地西泮又名安定,不能多服,容易产生依赖会上瘾。
    “我还要滑冰,当然不能……”他扯起一抹笑,松开手指,药片啪啦啦掉下来。夏冰深深吸一口气,手很抖,一直在颤。左手攥住右手,他在心底自嘲着:我都不着急,你们激动什么?不急不急,我一定会回去……
    眼帘渐渐沉重,意识也被海浪间的黑夜吞没。
    林恩心急如焚,在听过西昂电话后,他立刻请假赶回来。签名的事他还没心情想,他现在只想知道夏冰怎样样。
    上了楼,他放慢脚步,怕吵醒夏冰。轻轻扭开门,眼前之景却吓得他心脏骤然停跳。
    夏冰仰躺在床上,右手垂在床沿下,被褥,地板都散落着白色药片。林恩冲过去将他抱到怀里,焦急地拍着脸颊呼唤:“学长!学长!”
    林恩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冻成冰,学长苍白而无生气的脸让他怕,怕极了!终于,闭合的双眼颤抖了下睫毛,缓缓睁开了。黑沉的眼瞳最初还蒙着茫然的迷雾,在望见林恩后渐渐恢复了晴明。
    血液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缓慢地重新流动。林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着头眉心抵在夏冰额头上,抱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我没事了。”夏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吓死我了……”林恩呢喃着攥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着。眼睛里水亮亮的,一滴剔透的液体滚落下来。溅在夏冰的手背上,炽热火烫。
    “不怕,不怕,我不会输的……”夏冰轻声哄着他,慢慢坐直身子,抽出手,捧住林恩的头,吻干那些泪珠。林恩点点头,抱着夏冰好久都没说话。
    等到再晚些,一轮淡漠的弯月爬上天幕,夏冰在林恩地陪伴下走到客厅去。在简单地吃过饭之后,大家又说起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前辈你最近有没有签过名?”程卿在所有假想都否定后提出一个突然出现的念头。
    夏冰想了想:“我又不是明星,签名……最近只有一次,就是那个狱警。”
    “什么狱警?”林恩觉得似乎找到了什么重点。
    “就是拘留所里那个狱警,他说他女儿很迷花滑,所以想让我签个名给他女儿,让她开心。”
    “宾果!那就对了!”一直沉默的蓝沫突然拍着手掌喊道,两眼直冒光:“一定是他用某种方法复制了你的签名,然后撰写了那份声明。要不怎么这样巧,前脚刚签了名,后脚没几天就闹出声明事件?”
    “你说的没错。”林恩郑重的点点头。
    始作俑者是谁就不用说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问题是怎么解决?
    即便他们觉出可疑,冲过去逼供,人也不会招的。到时候逼急了再反咬一口,说是被胁迫作证说夏冰签名不是真的,那就彻底玩完了。
    蓝沫捏着下巴沉思,想着想着突然一顿手,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我倒是想起个有用的人!”
    “谁?”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盯着她。
    蓝沫也不卖关子,一下就揭开谜底:“艾伦。”
    “为什么?”真夜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妹妹看,生怕她是急糊涂脑袋成浆糊了。
    “因为大魔王的喽啰不相信勇士,但会相信大魔王的亲信。对这狱警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可他对我们有警惕,不管我们怎样做,都不能取信于他。但艾伦不同,他跟大魔王是一边的,狱警对他会放松警惕。套话干什么都方便。”蓝沫摇晃着脑袋说。
    “可是,艾伦会帮我们吗?”程卿提出疑问。
    “绝对会的,只要林恩一声招呼。”此时也想通了的真夜表示赞同:“林恩你不是说艾伦现在转变路线,只想把你带回去吗?正好他现在恨不得在你心中地位万紫千红,是不会拒绝你的。”
    林恩皱着眉,微微沉吟了下,点点头:“我明白了。”他说着抬头瞥了蓝沫一眼:“不过没想到,竟然是蓝沫姐你想出的办法,果然愚人千思必有一智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米花市东魅高档小区。
    艾伦靠着落地窗,俯视着脚下城市远景,璀璨的灯火绵延一片,将黑夜驱逐出大地。他合上手机,双手抄兜,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德利就站在不远处静候着。
    “如果是你怎么走?一边是火坑,一边是悬崖,德利,你往哪边走?”幽然的声音飘来。管家注视着背冲自己的艾伦,停顿下回答:“哪边更喜欢就走哪边。”
    “哦?为什么?不管哪边走过去都不会全身而退哦。”艾伦转过身来。
    “正因为哪边都险恶,所以要挑一条自己不后悔的。”德利平静地回答。
    艾伦怔了怔,低头轻笑:“你说的没错,既然两头都险恶,就选自己不后悔的。”他走过来,重重地将身躯扔到沙发上,手指捏着眉心。德利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林恩少爷他……”
    “他给了我一个两难的选题,我不帮他,他会离我更远,我帮了他,凯尔会怀疑记恨我。他在逼我。”艾伦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神情莫测,嘴角似笑非笑。
    德利静静地注视着他:“可是少爷你已经选择好了。”
    “是,这棋局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所以也只有继续走下去。”蓝鸀的眸里闪过一丝苦涩,艾伦终于卸下他的笑容,缓缓闭上眼:“你终于还是想到我,我该开心……”
    米花市a区派出所
    平静的院落里驶来自行车的声音,一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停下车,在指定位置停好,拔出钥匙往派出所里走。轻快的脚步加上嘴里哼的小曲,惹得同事们从背后一拍他的肩:“行啊!斑仔,这是中头彩了还是老婆又生啦?”
    “瞎说什么!就你爱胡说!”年轻警察因为脸上有雀斑而被取了“斑仔”这么个绰号。
    “哎!斑仔,有人找!”走廊里有人冲他喊。
    “好嘞!”斑仔答应一声,就转变脚步,往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夏冰跟林恩会携手走下去的,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也会继续努力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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