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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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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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林恩一个捂着受伤的胳膊气急败坏:“喂!我可是伤员啊!你等等我!”
    凌晨两点半,德普被拎程卿他们拎回来了。整个人像是泡进冰水里的八爪鱼,浑身**地被押送回来。在换过一身干净衣服后老老实实地站在教练跟所有队员跟前承认错误,比兔子还乖。
    “我我不小心喝醉了然后晕在酒吧洗手间里……”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平常满脸爽朗笑容的脸笼罩着愧疚,显得毫无生气。
    夏冰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德普跟前。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押送回来之后,他就被教练告知林恩为了找他被混混弄伤胳膊。他嗫嚅着双唇,想说点什么,刚张嘴就被夏冰一巴掌打过来。
    “这是我蘀林恩打的。因为你的胡闹任性差点害死人。”
    德普眼眶一热,摸着脸颊嘟囔:“对不起,对不起……”
    爱莎到底是心疼他,过来当和事老:“夏冰,德普他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吧。林恩他没事吧?”
    “嗯,医生说一星期就能好。”夏冰也不是真想把这笔账算到德普头上。说到底,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真是太好了!”爱莎眼含泪花,真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狠狠拍打着已经蔫了的德普:“叫你没事胡闹!叫你没事胡闹!”
    夏冰转身离开所有人。他不怪德普,不过那是因为林恩确定没事。如果林恩从此以后不能再拉小提琴,他还能这么平静吗?望着玻璃窗上一闪而过的影像,夏冰感觉到右手心有微微的刺痛,摊开手掌才发觉不知何时多出一道浅浅的划伤。
    大概是在酒吧里打人时弄伤的吧。
    如果林恩有事,德普也会被迁怒,然后打到满地找牙。
    夏冰右手覆在眼睛上,身子靠着走廊墙壁,后怕的感觉总会在人独处时慢慢侵袭。
    “冰。”有人从后面走过来,语气有些犹豫与不自然:“你,还好吧?”
    放下右手,夏冰一侧头望见科维奇走过来,后者神色复杂,似乎想靠近又不能靠近。而此时夏冰没心情揣摩他什么用意,只是简短地回答:“没事。”
    科维奇点点头,然后就沉默了。他一手抄兜,一手垂在身侧,撇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夏冰在等了一会后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便开口说道:“没事我先走了。”
    “等……”科维奇慌张起来,他伸手想拦住夏冰,手伸出去一半又退缩了。他张了张嘴,只挤出干涩的几个字:“能谈谈吗?”
    “以后吧,现在我还有别的事。”夏冰干脆地拒绝了。林恩一个人没办法上药再固定夹板,他要回去帮忙。
    科维奇胡乱地点点头,嘴角绽开僵硬的笑,他目送着夏冰离开,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科维奇眼里却越来越清晰,就好像走在他心上。
    他将抄兜的手缓缓伸出来,掌心里握着枚金牌。其实他后来将那枚金牌偷偷收藏起来,也一直带在身边,就像蘀代不在身边的夏冰一样,成为了科维奇的护身符。他以前以为自己厌恶夏冰,可是厌恶一个人又怎么会将他的东西保管多年?
    上天给过他最绝佳的机会,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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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夏冰你也要回去?”端莉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得意门生。
    公开表演结束后,夏冰就找到她提出这么个要求。跟林恩一起回国。
    




☆、19灵魂的呼喊


    公开表演结束后,夏冰就找到她提出这么个要求。跟林恩一起回国。
    “林恩回国是因为受伤不方便,反正他也不是必须待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乔治还有里奥都是非常难请的教练,还有沙马兰奇,他是世界级编舞教练,做八小时飞机来回就为了让他指导几分钟人都排到马里亚纳海沟最底层。你竟然站在这跟我说你要回去?!”端莉跟乔治感情匪浅,所以脾气也十分相近,只要涉及工作便调换成御姐模式。
    现在她趿拉着坡跟拖鞋,披散着头发,还裹着宽松队服,却散发出一种女王气质。
    通常队员们都会知难而退,知道再争辩也没好结果。但夏冰从来都是这种性子:不坚持时什么都好,一旦坚持就必定坚持到底。
    “教练,我知道很多人想来集训还都来不了,因为资历不够。但是林恩现在回去很不方便,平常生活还有护理都需要有人帮忙。虽然这次不严重,但不好好处理形成习惯性脱臼的话就晚了。”夏冰一板一眼的模样让端莉觉得他是在国务院发表演讲。
    “而且,十月份的花滑大奖赛我不想参加。”夏冰话锋一转,让端莉刚平静下的情绪又嗖地吊起来:“你不想参加?你不会是因为大奖赛级别低所以不愿意参加吧?夏冰,你离开两年,我希望你有更好的赛场感觉,所以……”
    “我知道教练的良苦用心,但是现在并没有合适我的曲目,以前的已经不适用。我需要从新开始。这并不是个可以着急的过程。”夏冰仍然很平静地叙述自己的想法。
    端莉摆出一脸整宿牙痛般的表情盯着夏冰瞧,最终叹口气,放开交抱胸前的双臂,跟夏冰拥抱了一下:“我想你是对的,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更好。”
    夏冰拍拍教练的后背,笑了笑:“我知道。”
    “你说的对!你应该从新开始,让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见鬼去吧!”端莉松开怀抱,转身大声嚷嚷。状似不经意地抹抹眼角。
    从八岁夏冰开始花滑起,端莉就是他教练,他基本快成了她半个孩子。她跟夏家父母有些交情,所以无形中觉得自己应该蘀代不能守护在夏冰身边的父母来督促他。
    夏冰走后,端莉打开自己的苹果笔记本,调出队员活动规划档案,每个队员都细心认真的评估,规划,综合了所有教练的意见与指导。而夏冰那页也是满满当当,她本来想让夏冰用以前曲目参赛,从十月份的大奖赛一直到明年三月份的世锦赛,整个赛季都无空缺。
    但就像夏冰方才所言,以前的曲目已经不适合他,现在着急上场并不能发挥他最好的状态,不如放弃一部分赛程精心准备。
    她一手□头发里缓缓梳理,一手轻轻将文件关闭,合上笔记本。
    也许从他负伤沉寂然后再回来,夏冰的路就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规划的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达美航空第五航班由丹佛机场前往奥德三新机场,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十三小时五十分,为了保证飞机导航通讯系统正常工作,请飞飞机起飞下降过程中不要使用电话,手提电脑……”
    甜美的播音在机舱里扩散,客舱乘务员作着最后安全检查。在左边靠窗的位置,林恩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望向旁边的夏冰说道:“学长,你不必跟我回来。”
    “手还痛吗?”夏冰却答非所问。
    “没什么感觉。”林恩低头瞟了眼打夹板的右手,固定部位有点松开。夏冰顺着视线瞧到,立刻倾过身子,轻手轻脚地帮他重新固定好。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夏冰半掩的睫毛,微翘细密,林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怎么?”
    “没事,你睫毛真长。”林恩笑得很舒心,目前的状态他很满足,他与学长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相信自己会成为夏冰学长心上最重要的人。
    “你渴不渴?柠檬水还是需泉水?”
    “我要蓝山咖……”
    “不行!咖啡对骨骼痊愈不利,还是需泉水吧。”夏冰自作主张,扭头对推着餐车过来的空姐笑道:“一杯需泉水。”
    “好的,请慢用。”
    林恩不满地鼓着嘴,喝完水叼着杯子哼哼唧唧地嘟囔:“就是轻微脱臼,医生都说没什么,水没味道……”
    “那就一杯柠檬汁。”夏冰再次望向空姐:“请再给我杯柠檬汁。”
    “太酸!”林恩咬牙切齿。
    “请再给我几块方糖……”
    “啊啊啊,算啦算啦,喝水就好了!”林恩最终放弃了,用极为幽怨的目光斜视着夏冰。
    夏冰索性翻开旅游书册充耳不闻,林恩见抗议无效,也就只能泄气地住嘴。虽说是抱怨,他的嘴角却不可抑制地翘起来,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他头一低,啪叽在夏冰脸颊上亲了一口。
    后者一愣,眼看着红潮就从耳根后开始蔓延,他啪地将摊开的书册扣在脸上开始装睡。林恩也不戳破,嘿嘿一笑,目光无意中掠过打夹板的胳膊。
    “啊!学长你怎么打了个蝴蝶结啊!!”林恩用完好的那只手使劲摇晃夏冰,任凭他怎么呼唤,夏冰都秉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毫不动弹。反正他舀书盖着脸,什么也看不到。
    躺着躺着,他还真的有点意识模糊,恍惚间他看见自己变回小时候正站在冰场上,他第一次做出三周跳时只有端莉教练跟朱俞在,她们笑得很温柔很开心,但小夏冰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些什么。
    少什么呢?
    他抬头四处寻找,终于在背光的出口处找到一抹身影,他伸着手冲小夏冰呼喊,喊些什么,他是谁,梦里的夏冰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那片逆光里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他终于笑得无比灿烂,向那抹身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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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米花市的运动员公寓里一切照旧。虽然总教练不在,但该有的训练却不能少。甚至比去集训前的训练还要多。
    “我要参加三月的世锦赛。”在短暂休息的时候,夏冰坐在冰场外沿上说。林恩靠着栏杆静静听着。
    “我考虑过,以前的曲目已经不适合我,从现在到明年三月只有六七个月时间,我还需要太多东西武装自己。从曲目选择编舞到练习,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这之前我没有精力应对其他比赛。”
    “学长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舍才有得,我想端莉教练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同意的。”
    夏冰笑笑,抬起头从下而上望着林恩:“集训结束后,教练他们为了不两头奔波耗费精力体力,要在美国待到十月份大奖赛美国站比赛结束。所以,我的曲目选择跟编排就交给你了。”
    林恩微微一怔,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笔尖,反问:“我?”
    “你不愿意?”
    “当然乐意之至!”林恩顿了下,又问:“可是你不怕我弄砸吗?学长这么重要的复出赛。”
    “我相信你。”夏冰定定地看着林恩,神情认真郑重。他仰着头,林恩垂下目光,就这样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目光相撞,让人瞬间觉得其他都是多余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相信你的能力。”夏冰说着目光往旁边扫,脸颊上又开始蓄积热潮:“而且你不是说过要为我作曲,一起去冬奥会。”
    林恩盯着夏冰,那目光像是要将学长所有轮廓都刻进心里,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极为自然地伸出左手,只说了两个字:“一起。”
    夏冰站起身,轻轻握住那只手,微凉的触感从指尖弥漫。却像一簇簇燎原之火,绵延千里。
    下午六点半,食堂b区
    “学长,你滑过什么风格的曲子?”林恩叼着勺子问坐对面的夏冰。后者低头沉思了一下,抬眸列举道:“大部分比较轻柔,像《天鹅湖》,《弥撒亚》这一类的。”
    林恩听着直摇头,想往前探探身子,却因为右臂夹板而作罢:“学长你应该适合更快些的曲调。复调变奏……如果用对位法,卡农还是有些不够……”
    “行了,先吃饭。”夏冰敲了敲桌子,提醒已经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林恩。
    “哦,可是我没法吃啊。”无奈地举了举还固定着夹板的右手,林恩偷偷瞧着夏冰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他咳嗽一声,快速地左右看看,然后舀起一勺饭递到林恩跟前。
    “呀!学长这是要喂我吃吗?”有人明知故问。
    夏冰脸一板,勺子就调转方向。林恩见自己要耍过头,便伸长脖子啊呜一口将一勺饭全部吞进肚子。就差没把铁勺也嚼了。
    “学长饭有点干。”
    夏冰又尽责地舀起一勺西红蜀鸡蛋汤。
    “学长我想吃肉。”
    “学长我还想来点青菜。”
    “学长……”
    虽然林恩要东要西的,夏冰却没任何不耐烦的征兆,菜色分配比林恩还认真。一点点辣椒跟油腻成分都没有。这让重口味的林恩很不习惯,最后在软磨硬泡中,夏冰终于同意买份酸辣粉给他解解馋。
    在窗口等待的时候,夏冰无意中回头望过去,看见林恩叼着勺子,皱着一张脸,正用完好的那只手在桌子上敲击着节拍,时不时掏出黑莓机记录一下。一抹暖意在眉宇间舒展开,深深烙印在眸底。
    夏冰回头对大师傅吩咐:“还是不要辣椒了,多放香菜和花生米,对,太刺激对骨骼生长不好。”
    而此时还沉浸在编曲当中的林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完全康复前又少了一样爱好。
    自从夏冰将比赛曲目交给林恩后,巴赫家小少爷就陷入疯魔的状态。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走路无时无刻都处于神游模式,时不时突然间站起来大叫一声或者抓起几张纸就刷刷刷狂草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头发乱成鸡窝,经常左一只条纹拖鞋,右一只蓝字拖鞋,衬衣前后倒错,虽然被夏冰强制休息没办法熬夜,可眼圈底下还是黑了一圈,猛看上去好像集中营里放风的苦难革命者。
    若不是还有夏冰在,恐怕他可以窝在房间角落里不吃不喝一直到曲目大功告成。
    而夏冰显然已经快要到极限,他训练一结束就踩着风火轮赶回来帮林恩收拾屋子。说是收拾其实根本就什么也不能动,到处都是涂满音符与字迹的纸张,你说不准哪张会有用。往往刚要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就见从废纸堆里钻出一个土人大叫着不许动!
    而更令夏冰终生难忘的场景还在几天后的半夜。
    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林恩,夏冰这几天一直跟他同床共枕。他睡相不错,因为运动量大所以睡眠质量也很好,基本上一沾枕头就着。然而到了半夜,他只觉得床铺一震,恍惚间以为地震来临,边起身边喊林恩。
    可睁开眼却看见他那个一只手打夹板的室友以鲤鱼打挺的礀势从床上跳起来,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夏冰怔了怔,张嘴想叫他却被林恩严厉地喝止:“不许说话!不许呼吸!不许思考!”
    “我想起来了!”
    




☆、20诡异的一天


    林恩飞奔到书桌前,随手抓起摊放在旁的纸张,随手在上面写写画画。夏冰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敢打扰。只得僵立在那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自己影响他。林恩单手奋笔疾书,写到情绪激昂的时候还会反复嘟囔,嘴里喊些意义不明的音节。然后头一低又是勾勾抹抹。
    因为林恩的吩咐,所以夏冰没办法走到玄关处开灯。只有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倾泻下来,流淌过林恩微翘的棕发,顺着浓密的睫毛滴落进浅色眼瞳里,溅起丝丝琥珀色光泽,像是他火热的灵魂燃起光焰。
    夏冰注视着他,从头到脚认真地用目光一点点描摹。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最初以花滑的名义使得自己与他亲近,而他隐藏着很多秘密,夏冰好奇却不想揭穿,也许是担心秘密消失,他也会跟着离开。也许只是单纯的信任。
    谁知道呢,夏冰只知道如果现在时间停止,他愿意珍藏一辈子。
    “我终于找到合适的调子了!”林恩激动的喊着,他攥住那好几页稿纸想要将欣喜与心上人分享。一回头却发现夏冰斜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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