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树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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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树与猫-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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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雪脑海里的声音轻笑出声,安抚地对她说:“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一体的,我绝对不会做有损你身份和健康的事情,只是想要自由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新闻里那些被杀死的人,也只是一些最明确凿,早晚会死的人,你不需要有负罪感,而且,这些事又不是我们干得,你也不用感到害怕,警察是不会来找你的,哈哈——他们只会按照我给的一些线索,找另一个人。”最后一句,泛着冷意。
    当确定身体的另一个人陷入了沉睡后,曲雪拿出血液检测报告,看到上面显示浓度比例在增加后,她双眼灰暗,感到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卿乐区,淮北路。
    方琦从凶杀案的现场走到外面勘察,看到戴着手套的表哥靠在石狮子旁边,手里拿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转着。
    “你有没有觉得,这并不是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凶杀案?”方琦听到表哥忽然冷不防的冒出一句,然后想了想说,“我也有此疑虑,不论是搜集证据的手段还是杀害凶手的过程还有干净的现场,都透着不寻常——而且,根据我们的人所检测出来的结果,伤口渗出的微量元素,并不是任何利器,而是植物才有的元素,可不是人类又会是什么人?按照逻辑推断,这些伤口给我们的按时,如果是人类,对方有可能从事着关于植物类学科的工作,不然也不会对植物元素利用的这么自如,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技能,这毕竟算是个相对冷门的专业学科。”
    对于方琦的分析,冷忱给予肯定的点头说:“你分析的方向并没有什么错误,我们还是先请一些植物研究专家过来,再进一步推论总结。”
    “好——”
    冷忱没有回御风的事儿,并没有跟溪和说,因为溪和现在正是工作期间,说了又不能见面,只会让他分心,他准备等到周五的时候再跟溪和说他在平江办案的事情,关于他另一个工作,他也早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溪和,溪和当时的反应是,说了一个字:酷——
    四天后,周五,看到手里的实践报告,方琦还有冷忱都陷入了沉思,方琦还有些不太清楚,而冷忱则已经确定了某一个猜测,他决定明天跟溪和见一面,咨询一些关于某方面的信息。
    就在方琦一无所获时,冷忱吩咐了一句:“帮我调出来溪和父母的资料。”
    “咦?”不是办案吗?怎么突然扯到了溪和?方琦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笑着揶揄道:“干嘛呀这是?我知道溪和现在在平江,所以你周末要跟溪和去见家长?就算是你紧张的想先摸清楚丈人的底细,咱也不能这么干啊,太不尊重人了,溪和到时候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我劝你还是不要铤而走险——”就在方琦滔滔不绝时,被表哥的一个眼神给噎住,不敢再说下去,他看到表哥冷峻的神情,忽然意识到,可能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难道说……
    溪和的父母与这起案件有关?证人?表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智商上再一次被表哥碾压了……方琦手动再见,速速回去调取关于溪家的资料。
    溪和接到冷忱的电话时,刚刚换好衣服走出公寓,背个双肩包,正准备去山下研究基地配得公车前往市区。
    “喂?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你准备声东击西,周末给我再次搞个突袭?”溪和兴高采烈地对电话里的冷忱说。
    冷忱闻言忍不住微微笑,看到溪和从走到了三岔口时,坐在车里的冷忱按了按喇叭,溪和知道一些同事自己有车,一到周五或者周六都会开车去市区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但他并没有车,也没有考取驾驶证,他真的是太忙了,大一的时候还可以暑假去打打暑期工,大二开始就不行了,长假跟着导师出去学习,周末也没空去学车考试,一直拖到现在,好在他也一直不觉得没车不方便,坐坐公交车或者的士,他还挺自在的。
    所以兴高采烈跟冷忱打电话的溪和根本没注意谁在按喇叭,只是下意识以为自己挡住路了,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跟电话里的冷忱聊天。
    无可奈何的冷忱才上油门,跟在打着电话哈哈笑的溪和身后,然后在电话里对他说:“傻瓜,你倒是专心,回头看看——”
    溪和一愣,听从指示,转头看去,刚好车子开到了路灯下面,溪和清楚地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冷忱,拿着手机快步走过去,趴在车窗上惊喜万分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你不上课吗?要来也应该是周六啊?”语气透着不解和奇怪。
    冷忱让溪和上车后再说。
    当冷忱说明来意后,溪和冷静地对他说:“可以把检测报告给我看一下吗?”他相信她妈妈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对于冷忱话里的询问“溪阿姨还有认识别的同类吗?这起案件性质严重,已经引起高层的关注,我希望能够尽快侦破案件,让市民安心。”
    溪和看完报告后,陷入沉默,他从未听过母亲说起过有没有同类这件事,如果有,也早说了,而报告上显示的元素,他和母亲还有妹妹都有,父亲亲自给他们做的检测报告,忽然之间,连他都有些开始怀疑,母亲是否真的没有一点点嫌疑?
    不不不,母亲绝对不是这么冲动的女性,她高傲,办事利落,就算是她做的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如此高调,将一些线索明晃晃的呈现出来,与其说是有嫌疑,还不如说是嫁祸,溪和想到这里看向冷忱,他从冷忱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他摇摇头对冷忱说:“我没有问过母亲有没有同类……”
    冷忱继续询问道:“或许并不是同类?而是熟悉你们身份的熟人,你有没有想过?阿姨有没有仇人?或者伯父,看最近的案子,对方来势汹汹,目标隐隐透出了明确性。”
    两人驱车,直接前往溪和的家。
    冷忱知道溪和,他不会因为罪犯可能是自己的母亲而企图包庇隐瞒,在冷忱的眼里,溪和是个道德观特别正的人,或许他们都会因为这些罪犯死有余辜而感到痛快,却不会允许这样私自痛下杀手的人逍遥法外,抓不住是一回事,若是明确地知道凶手而不去抓捕,这是绝对不被他们所允许的,这就是法律,法律的存在是用来维护社会最基本的运行,连最基本的法则都不能遵守,只因为某些个人情绪原因去杀害他人,这是藐视人权,藐视他人,并不仅仅藐视死者,还有整个社会人,以及藐视法律的存在,所以冷忱没有一丝一毫对这件事的隐瞒,他说出对溪家夫妇的怀疑,虽然是长辈,但此时此刻,没有熟人。
    溪和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后,莫名放松了下来,他对冷忱说了一句话。
    “如此残忍的手段,我觉得,作为一个还需要照顾,每天面对年幼女儿的母亲,她做不出来。”
    “我只是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凶手。”冷忱看看镇定自若的溪和,这一刻,他觉得,溪和的脱变早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于一切都抱着美好想法的少年,他足以独当一面,对于一切。
    为什么会毫无所觉呢?因为自己是为数不多还能看到他单纯一面的人,他只对至亲之人呈现自己的天真,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他成熟内敛,睿智风趣,言行无懈可击,是个完美的融入社会的成年人,难能可贵的是,私底下,还为亲人保留一份单纯和天真。
    冷忱从来没想到,以溪和男朋友的身份初次登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在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陷入僵局,他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溪和的父母,岁月并没有给溪和的母亲留下痕迹,依旧温婉大方,言辞有趣,而溪和的父亲,同样没有太大的变化,那种温和大气的气质越发的浓厚。
    听到冷忱的来意,何忧芷和溪斛对视一眼,仅仅是一眼,就让何忧芷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她用手支着下巴,似乎陷入了回忆,独自喃喃,“既然我已经洗脱嫌疑,那么看在你对溪和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决定回想一下我青春年少时的事情,关于溪和父亲的资料,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
    冷忱并没有否认:“是的。”
    “那这件事,你或许应该去和曲家联系一下,据我的了解,曲澜的女儿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好了,我怀疑是他父亲提取了某些植物的再生细胞,改善了她女儿的体质,但这件事并不单纯,改善体质的同时,也有可能被植物所带的某中类似于病毒般的植物种感染……你可以在这件事上查一查。”
    溪和不明白,这事儿怎么牵扯上了曲家?简直犹如神来一笔,这时他看到父亲投来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慢压下疑惑,继续当个安静的听众。
    妻子说完后,溪斛接道:“早年我从事生物医学研究方面的课题,意外获取了两株植物,这植物据我母亲讲,是一百年前某次宇宙小行星爆炸所带入地球的石头里找到的种子所种植而成,从我母亲的母亲还小的时候偶然所得,后来我母亲从外婆那里得到后,送给了我,因为它花色独特,绝无仅有,权当是稀有的观赏性植物,后来我为了研究课题,收集了许多植物标本,其中就有这两株植物的采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何忧芷。
    溪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什么情况,他爸不是一直都是中医吗?怎么又扯上了生物研究?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不然父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遇上奇怪的母亲。
    难道,他们是外星物种?溪和整个人都有点茫然。
    “这两株植物,如你们所想,很有可能是外星异形,其中一株就是溪和的母亲,他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模仿了人类形态,开始活动于人类中,后来我父亲发现了她,他认为这是邪恶的异形物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让我将她交给他,其实就是毁灭她,然而因为朝夕相伴,也因为她不再只是单纯的某种可能带着毁灭性病毒的植物,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我无法这么做,后来父亲暴怒下将我关了起来,是她将我救出来,为了躲避父亲,我们离开了帝都,开始类似于东躲西藏(实则很悠哉)的生活,直到后来,确定溪和爷爷的重心不再是寻找我们后,我们才离开村镇,回归都市。
    而另一株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想,它可能仅仅是植物,无法像溪和母亲那样变形,而溪和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感觉不到那株植物的生命波动,就像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但,现在来看,她可能也完成了某种脱变,以某种不同于溪和母亲的形态存在着——而且,从这些事情来看,对方似乎很针对我的妻子。”
    看到老公这么维护她,何忧芷挽住溪斛的胳膊,笑呵呵地放出狂言:“没关系啊,就算是在针对我,我也一定比她厉害啊,毕竟我脱变的时候,她还是棵草,连朵花都开不出来的草……”面对敌人,何忧芷显示出了并不常见的刻薄,心慈手软什么的,只有心慈,没有手软,况且,她的心慈是看对象的。
    ……
    溪和理了很久打结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爷爷是曲雪父亲的爸爸?他是曲雪的堂哥!?
    他爸他妈的人生好曲折好星际……已经超脱了普通故事所能给与的范畴……忽然有点头疼……如果不是和冷忱一起回家“审问”爸妈,他们是打算永远也不说出来吗?

  ☆、第70章

她从有意识以来,学会的第一个词便是嫉妒。
    她嫉妒何忧芷的名字是曲洐为她起的,她嫉妒何忧芷比她早异变,她嫉妒何忧芷可以偷偷亲曲衍,她羡慕被曲衍手把手教写字的何忧芷,她从一开始的羡慕到嫉妒,还未完全理解领会羡慕这个词时便先知道了——嫉妒。
    她最嫉妒的事情是,何忧芷有曲衍,而她,连异变都无法做到,甚至无法被感知到存在,被当成一株普通的植物来照料。
    何忧芷和曲衍的离开,导致她被封闭在阴暗没有阳光的地方,直到很久很久,曲衍的父亲让他的二儿子开始研究她,她不再如当初何忧芷在的时候那么微弱,她依靠一点点营养液,空气中的水分粒子依然可以存活,她随着时间的推进,缓慢的成长。
    她的再生细胞被曲澜发现,她以为曲澜会如曲衍对待何忧芷那样对她,毕竟她是那般的不同,她让他震惊了,他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曲澜有自己的爱人,喜爱的女儿,他也只把她当成一株有点不同的植物罢了。
    他欺骗他和曲衍共同的父亲,她已经被他销毁,其实被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成为生物研究院最高领导人的曲澜可以轻轻松松的蒙骗已经不再关注她的父亲,在他眼里,这株植物早已经被他的儿子成功毁灭,化成灰,撒进了海里,成为了鱼食。
    他利用她,救治他的女儿——她也终于可以依靠另一种形式成为人类。
    她没有名字,曲澜曾给她标注:枝青01
    后来,她的意识从曲雪的身体里苏醒,她不动声色地依靠曲雪的身体滋养意识,吸取外界的信息和知识,而曲雪则需要她来修补细胞,才能存活,她们彼此依靠,谁都离不开谁,只有看最后被谁取代。
    当曲雪成年后,她的力量也随之变大增强,她甚至可以让曲雪强制性休眠,自己取而代之,虽然时间很短,她也做不了什么事,但现在却不同了,她已经可以做到两三个小时霸占这具身体,她能感觉到曲雪的抵抗,她的意识没有幼年时那么薄弱,她们都在成长,只是枝青觉得她要比曲雪成长的快,她甚至已经可以做到取代她,哪怕有时候只是几分钟。
    她利用取代曲雪的时间段依靠盘根错节的植物网搜索何忧芷的藏匿处,一年又一年,终于让她找到,他们竟然曾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那般久,那么远又那么近的距离。
    她不需要亲自去接近何忧芷,而是通过植物之间的意识传播,看到她过得很幸福,不再是什么也不知道不明白的枝青,看到了曲衍,还有曲衍的儿子和女儿,他们是那样的旁若无人的幸福着,而她呢。
    何忧芷,她怎么能不让她嫉妒?
    中午,午餐结束,溪和放好餐盘,准备去午休,他用纸巾擦干净手后,走出洗手间,离开餐厅,往公寓的位置走。
    “溪和——”
    听到声音,溪和知道是曲雪,扭头看过去,询问道:“曲雪,你吃饭了吗?”
    曲雪走到溪和旁边,笑盈盈地对他说:“吃过了。”
    两人一起往公寓走,随意的闲聊着,溪和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真正的曲雪,真正的曲雪不会对人笑得这么温柔,她的性格偏干练冷漠,没有什么事,绝不会多说一句,而现在走在他旁边的人,应该就是母亲说的想要取代曲雪的感染源,自从那天经过一番长谈,他便意识到,曲雪有些时候的不同寻常,就像拥有了双人格,之前却并没有去刻意的关注和在意。
    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的枝青,并不知道查案的人员和溪家认识,她想象中,那些愚蠢的人类已经按照她留下的线索,去查何忧芷,而何忧芷并不知道她,她以为谁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只知道,事情按照她的预设中那样在发展,已经有相关人员去溪家了解情况。
    所以她心情不错,和溪和闲聊了几句后,便回了曲雪的住所,她快醒了。
    溪家,何忧芷的思维触手正在向四周扩散。
    一边扩散,一边发出意识:“将消息传递过去了吗?”是假的消息,用来误导曲雪身体里的枝青。
    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异形想要跟她这个盘横在此地这么多年的异形比,不是来碰壁的吗?方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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