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灵传奇之古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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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灵传奇之古代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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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人指尖温热的依赖,让他沉醉其中,那种无需一颦一笑便能知心的共鸣,让他灵魂深处都难忍地悸动。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贪生怕死,眷恋温柔。
  也许自己真是爱上他了没错,但那又如何呢?他害死了这么多人,可生杀大权却从来不曾掌握在他手里。
  他不曾恨过给予他血咒的那个人,但此时此刻,当他终于爱上了人类后,他开始想着要怨,却也因为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个人的卑微爱情,而无法责怪任何人。乐器们都知道钟灵隐者,却没有人知道,钟灵隐者死前最后一句话,是紧紧抓住韶哀,嘴角带血微笑着说的。
  韶,我爱你……你一定要幸福。
  思及此处,韶哀遥遥望着山下,长长叹了口气。
  窗外大雁飞过,鸟儿归巢,夕阳西下。
  空气中,出现一丝血腥气息。于是,一切都开始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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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这群小喽啰瞒着他和武林盟勾搭上!
  听着属下的汇报,冉无卿暴怒,刷的一声掀翻了桌子。
  “主上,武林盟的人已经围在山下了。似乎今夜就要攻来……”
  “哼!这群小喽啰,竟敢到本座面前撒野?!就凭他们也配?”
  “可是……主上。”属下面露难色:“冷护法已经倒戈,现下带着武林盟主左施云怕是要荡平无心神教……”
  “那个混账道士!”冉无卿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取我的泣血剑来!今夜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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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哀在窗边看着山下明晃晃地好几百个火把,耳边一直传来打战般的疾呼呐喊声,有些恍惚。自上次那位军师主人之后,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山下打起来了!蜜蜂们都商议着要逃走,就怕他们火烧山,我们该怎么办啊?!”前朝花瓶从门外紧张地进了来,大声叫道,显得很焦虑。
  陈酒壶叹口气:“咱们反正走不掉,你倒是在怕什么?死就死吧,你一个花瓶,活了三百年还嫌不够?”
  “我就是担心……这个地方我还挺喜欢的,想着多住几年也好啊……想不到竟是这样结束……”
  “世事无常。”“对啊对啊……”
  各种各样的物灵们聚在一起,聊起天来,倒是淡定得很。
  然而,一向最淡然的韶哀,却无法冷静了。
  有人攻山,定是为了男人而来。刚刚男人的属下把泣血带了走……他们不会有事吧?男人只是人类,他会受伤流血的……韶哀的思绪纷乱,焦虑不已。
  “韶哀。你……要不要也过来?遇上这种事,我们随时都会死的,至少多说两句话,不枉世间走一遭啊……”从隔壁拖着灵锁跑来的笛子轻声对韶哀说到。
  韶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咬着下唇。灵魂深处的不安让他全身都在颤抖。
  冉无卿。冉无卿。他的脑子里念着,什么也思考不了。
  下一秒,门被大力的推开,众物灵吓了一跳。
  就见男人回来了,一身狼狈,但好在不见血迹。可是,下一秒,就见全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泣血,被自身的灵锁随着男人拖了进来。
  胆小些的物灵被吓得缩在了一起,胆子大些的,在一旁略显担心地注视着。
  男人提着残破的泣血剑,小心翼翼放到了软榻上,转瞬,泣血之灵和本体合到了一起,也躺在了软榻上。韶哀焦急地几个小步,跑了上去,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担心。
  “呵,小哀,你这次可是为了我离开窗边了。”泣血咧开嘴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刀子还没断呢。”
  韶哀已经红了眼眶,点点头。
  下一秒,泣血却正了神色,伸手扯住韶哀藏在水袖里的腕:“小哀,你听我说。无卿中了暗算,现在已经使不上任何内力了。” 
  泣血脸色苍白地看着韶哀,神色难看。
  韶哀怔住了,这一幕,他看过。就在决定跟着男人的那一天。是那个预言。
  “现在,那些人只要攻到这里,无卿必死无疑。”泣血抖着嗓子,攒住韶哀的手紧了紧:“所以……所以,小哀,不要留下遗憾。无卿活不久了。”
  韶哀用力地挣脱开泣血的手,双脚无力地退后了好几步,双眼已经蓄满泪水。不对,泣血骗他的,这一天不会这么快就到来。
  一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他艰难的望向男人。男人手臂上一只银针,微微泛着蓝光。
  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天。
  男人并没有表示什么,在他眼里,这只是一间没有任何人的空旷房间。他皱了皱眉,径直把针拔掉,随后竟缓缓坐到了韶哀本体身后。
  冉无卿温柔地抚摸着琴身,一点一点,像是要把它的每一个细节刻入脑海中。男人眼里的深情,暖暖柔柔的,前所未有的平和。
  他哑着嗓子,低声呢喃:“幸好最后,我还能回到这里,来到你身边。”
  众物灵中,有灵已经抽泣起来。
  冉无卿看着眼前的琴,很深很深地叹息。他不怕死,他就是舍不得这台古筝。舍不得丢下这和他一样寂寞的东西,更害怕它没有了他的保护,会受伤害。
  怔怔地思索着,他想着点点滴滴,想着自己荒唐的一生,孤独冰冷。只有一台琴,弹奏了黑暗中的温暖音律,陪伴他凄清的生命,直到如今的终结。
  幸好还有你。他叹息着。
  头顶传来一把清亮好听的嗓音,陌生而又熟悉。那把声音颤抖着,带着冉无卿最明白的淡淡忧愁。
  “无卿……”
  冉无卿一震,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
  眼前站着一个美得不像人类的戏子,紫檀色的褶子上镶满了他最熟悉的珠宝玉石,脸上粉白的严妆带着琴尾贝壳制牡丹的光滑精致,冉无卿知道,他的打扮是唱戏的正旦装扮,唱正旦的都是男子。但眼前绝美的身影,他无数次在梦中梦见过,在幻像中朦胧地看见过,他并不在乎他是不是男子,他在乎的是,他为何站在那里,双眼留着清泪,望着他,眼神悲伤得如此让他心酸。
  “无卿……”眼前人如此悲伤无助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缓缓站了起来,伸出手,向他走去,想好好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真实。
  是啊……这么熟悉的嗓子,柔软清亮,这种怎么也化不去的哀伤,还有灵魂中那说不出的共鸣。
  是他的韶哀。就是他的韶哀。
  冉无卿缓缓朝他走进。
  戏子流着泪,退后一步,像是在挣扎。豆大的泪水不断落下,在烛光下刺痛了冉无卿的眼。
  缓缓地,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他的脸颊,粉白的脸颊冰凉而细滑,没有人类应有的温度。
  冉无卿的眼眶也湿润了,抖着嗓子,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不只是个幻觉。”
  “无卿……”韶哀还是只流着泪,轻轻呼唤他的名字。眼里写着太多复杂的深情。
  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冉无卿又怕把韶哀吓坏又急切地靠近,看见他薄小精致的红唇不安地咬在一起,他一个俯身上前,抢过那物灵透着惊恐的呼吸,紧紧吻了上去。掌下环住韶哀纤细的腰肢,一把将他牢牢拥入怀中。
  缠绵的吻,霸道却温柔,韶哀只能不断流着眼泪承受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很害怕很害怕。他害怕现在环住他的温热体温,随时都会变得和他一样冰凉。
  一吻毕,冉无卿紧紧抱着韶哀不肯撒手,吻着他戴着戏帽的额发,不断低喃着:
  “韶哀……我的韶哀……”
  韶哀眷恋他的体温,却不敢久留,一把推开他,心如刀割,硬下心肠厉声责骂:“你还回来干什么?快逃。”
  他还不太习惯说话,连骂人都是缓缓地一字一句咬得僵硬。男人没说什么,伸出手来,又将他抱回了怀中,什么都没说,抱得死紧。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语言。
  在男人的怀中,韶哀千年来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大声痛哭起来。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他心里叫着。
  冉无卿知道,他就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现在逃跑已经太迟了,他的尊严不容许他逃,更重要的是,没有武功的他,根本没办法带着他逃走。留在这里,至少韶哀可能活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把他抱得很紧很紧。
  “韶哀……我现在,应该还有力气弹一首曲子。就弹你最喜欢的那首好吗?”那首柔和了广陵散和平沙落雁的小曲。
  第一个音符,就是一个商。
  作者有话要说:  


☆、古筝韶哀 第五章 

      跟随着大队兵马,冷户权终于有机会踏进这个无心神教的禁地——教主的境外小楼。
  一路浴血奋战,武林盟和无心神教皆死伤无数。
  冉无卿也不愧真是教主,一人就几乎荡平了整个华山派。只可惜他再厉害也躲不过内应的一枪暗针。如今中了软筋散的他内力全无,捉拿之不过是瓮中捉鳖。
  但是冷户权并不在意这个早已被他唾弃的所谓教主。他的目的是教主房中的天下第一筝,韶哀。
  冷户权冷家本是家传的识灵人,在武林上赫赫有名,德高望重。
  一百年前,他的曾祖父受人委托,前往处理一件受诅咒的不祥之物——天下第一筝、天下第一不祥之物,韶哀。照理来说,如此情形本该将之毁掉以绝后患,但祖曾父竟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封印住韶哀带血咒的嗓子。为了封印,曾祖父散去全身灵力,导致冷家没落。传到他这一代,天生识灵之力已然全无,只能靠着祖传的识灵符才能勉强一见物灵。天下第一的识灵家族,其后人竟要靠着符咒才能与灵相见,何其可笑?
  他本可坐享冷家祖传的福泽,一生无忧,可就为了当初那一害人的物灵,让他尝尽世间冷暖,受尽天下奚落!
  好不容易,他终于靠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混到了如今的护法地位。可万万没料到,他一直尊敬的教主,竟解开曾祖父当年设下的封印,将那邪物带了回来。那血咒极其凶狠,凡得之必死,更会牵连余人,害死岂只二十一?
  无心神教在琴声响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灭亡。既然如此,与其落到旁人手中任人鱼肉,不如由他亲手摧毁!
  于是,自三年前冷户权就开始一步步小心筹划,他暗自拉拢教内人士,四处散播教主的谣言,离间教主的心腹。醉心于古筝中的教主果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于是后来,他找上了武林盟。武林盟主左施云刚刚上任,急功近利,一听冷户权的提议便欣然答应,承诺尊冷户权为忍辱负重的抗敌英雄,并且只要把冉无卿交给武林盟处置,其余皆可交由他打理。
  冷户权自然高兴。曾经尊敬的教主得了韶哀后,醉心于之,在冷户权眼里就像一个无用的痴儿,已经不值得他再敬重。他此刻只想把当年害他冷家不浅,如今还魅惑教主的邪物亲手毁掉!
  一干人等闯入小楼,楼里丝毫没有肃杀之气,只有悠悠的琴声。
  众人都痴了,琴声铿锵却委婉,叫人心醉而忧伤。
  只有冷户权,恨恨地咬牙。
  “死到临头竟还要弹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邪物如此魅惑人心!”
  他恶狠狠地命令:“闯入之后速擒冉无卿!莫让任何人碰那台古筝!”
  “是!”
  众人速速回过神来,加快脚步,来到琴音传出的小房门口。
  为首者一脚踹开房门,还不待开口喝骂,顷刻便被房内飞出的甲片刺穿额头,气绝而死。
  “奸贼冉无卿!快快束手就擒!”其中一人喊道,下一秒,又是三人倒地而亡,额头心口上各插着一只象牙甲片。
  “好好的琴音都被糟蹋了。”冉无卿悠悠一声,还未见其人,就已气镇全场。
  冷户权马上厉声喊道:“不要怕,他只是装腔作势!如今只怕连站都费力,只管擒之!”
  余人面面相窥一番,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进去,一阵兵戈铿锵声响,寂静了。
  冷户权冷哼,缓步踏进房内。
  身边好几个物灵缩在门后,瑟瑟发抖,冷户权淡淡瞟了一眼,视线缓缓地流转过去。
  武林盟又死了几个弟子,散散地倒在地上,冉无卿被押在一旁,眼神是吃人一样的愤恨。
  然后,冷户权楞了。
  刚刚就已经见过的泣血剑气息奄奄,眼神和主人如出一撤,但真正令冷户权怔楞的,不是那浴血的银白少年,而是少年怀里紧紧禁锢着的灵。
  第一眼,冷户权就可以确定,那就是韶哀。祸害了无数人的韶哀。
  红颜祸水。
  那是一个纤细绝美的戏子。极其无助脆弱地,在少年怀中瑟瑟发抖。他似乎挣扎着想要往冉无卿身上扑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就着被揽住的姿势跌坐在地上,默默流泪。他如墨石般温润的双眸中透出无尽的绝望和担忧,却不见半分愤恨,精致得让人心生怜惜,又惑人得让人痴狂。
  仿佛——眼前不是个受诅咒的邪物,而是一副世间最美的画。
  冷户权那一刻,突然有种极为熟悉对方的错觉,模模糊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冷户权大步走上前,停在了他眼前,蹲下身。泣血剑警戒地瞪着他,拉着已经无力的戏子缓缓后退:“你、你要干什么?!不许你碰韶哀!”
  冷哼一声,冷户权一个掌风,用符咒把泣血送回了本体,禁锢住。
  “你这个臭道士!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戏子身躯无人支撑地往后跌去,仿佛这时才回过神,他惊恐地睁大眼,看着冷户权向他伸去的手。
  冷户权的手有些颤抖,带着无以名状地痴狂。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曾祖父下不了手杀你!难不成只是因为这摄人心神的美丽……
  害得我一生如此忐忑的妖物!就是你……都是你的错!韶哀!
  “冷户权!不要用你的脏手碰韶哀!”男人愤怒的吼叫道
  冷户权粗糙满是血迹的手指,停在了韶哀眼前一寸。韶哀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人的表情会骤然变得如此狰狞。
  缓缓地转头看向被押在地上的冉无卿,冷户权抖着嗓子道:“你、你看得见他?”
  “离他远一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冉无卿咆哮。
  冷户权没有理会冉无卿的话,又缓缓转回了头,看向韶哀:“你、你竟然爱他?”
  韶哀咬紧下唇不出声。
  “呵、呵呵……哈哈哈!天下第一不祥之物和天下第一狠毒的无心神教教主!哈哈哈哈!你们竟然真的人物相爱?可笑!太可笑了!”
  冷户权大笑出声。
  他大步走向冉无卿,一把攥住冉无卿的头发,逼他抬起头。面对前任教主愤愤地怒瞪,冷户权诡异地笑了起来:“冉教主啊冉教主。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败在这一步。爱上一台受诅咒的琴而葬送自己的一生?哈,只怕要为天下所嗤笑!”
  冉无卿一口口水喷在他脸上:“我呸!我冉无卿,敢作敢当,我要爱谁,就是天下嗤笑那又如何?!”
  冉无卿这一番无所畏惧的话,直直刺进冷户权心里。
  扭曲抽痛,窒息一样的疼。心里有什么瞬间崩坏了,鲜血淋淋。
  『为什么,小户……为什么……』那人无助的哭泣在耳边回响。
  他恼羞成怒,拉起冉无卿的头,往他腹部狠踹,抬手就是全力一掌。
  冉无卿!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闷哼一声,内力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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