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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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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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过脸,起身就走,身後却传来越来越近的奔跑声。 
   
  「走。」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被陈悯用力扯著手臂强迫跄踉的往前跑。 
   
  「干嘛啊!」生气的大喊,我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想扯离他的牵制,却被他越拉越用力。 
   
   
   
  被陈悯带著一路狂奔到後花园的紫阳花丛间,和上回不同的是,我们俩人都带著怒气。 
   
  我甩开他微松的手,双手撑著膝盖喘气。因为平常没什麽在运动,狂奔一小段路就觉得眼前一片花,这时平常就在篮球场上跑跑跳跳的陈悯占尽优势,连个气都不喘。 
   
  「为什麽要跟他见面!」我气还没顺过来,就听到陈悯在大喊。 
   
  我瞟了他一眼後坐到花圃边砖上休息,不想理他。 
   
  这家伙八成是心虚了,怕他瞒著的秘密被阿保说出来,所以才恼羞成怒。 
   
  「说话啊!」陈悯暴怒用力抓著我的肩膀,我痛到以为自己的肩被他捏到脱臼。 
   
  搭上他在我肩上的手,想将他的手扳离,却被他另一只手握住。 
   
  「还握手,感情很好嘛!」他的声音里除了愤怒,还有不知名的成分在里头,这我还来不及细想,就被他话中的内容激怒。 
   
  「干,你是哪根筋不对劲啊!我都没找你兴师问罪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大小声!」我想站起来跟他理论,却因为他的手压住我的肩膀,让我只能仰著头与他对骂。 
   
  「有什麽好问的!你原本就不想跟那个小鬼在一起,我帮你解决掉一个麻烦还不好吗!」我听了差点背过气去,陈悯觉得他是对的? 
   
  「我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但这种事我自己讲明白就好了,用不著你耍伎俩骗我。更何况你还用这麽过份的话伤害阿保,他根本……。」 
   
  「阿保……,变好朋友了嘛,第一天见面就变成好朋友,明天就在一起,後天你就上他的床了是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这是陈悯吗?是那个拙於照顾人却不会主动伤人的陈悯? 
   
  「我看你也是这样对你那个家教学生的哥哥吧,照顾人家照顾到床上去了,否则怎麽对你这麽好,还开车送你回家勒。你怎麽这麽不知羞耻啊,难怪你继父会想要强……。」 
   
  「闭嘴!」我大喊,颤抖的声音中除了愤怒还有不堪,眼中陈悯的身影竟然与那个姓胡的败类逐渐重叠在一起,身体不自主的打了冷颤。 
   
  最了解你的人伤你最深,这句话我今天总算体会到了。 
   
  我愤恨的看著陈悯,一字字清楚的对他说:「你对我有什麽不满就直说,没必要拖阿保跟严靖愔下水。」陈悯愣了愣,就像是睡了个觉醒来一样,直瞪著我瞧。 
   
  「我今天总算弄清楚原来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人。我不知羞耻、到处勾引人,所以被强暴是应该的,对吧!」说到最後,我竟然笑了起来,但视线却逐渐模糊。 
   
  「西,西日……。」陈悯松手,我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站起身。虽然现在陈悯的脸上满是歉意与後悔,但就某方面来说,他做了件跟那败类一样的事,而且更胜那败类带给我的伤害。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看来如何,我只知道心里某个地方逐渐冷却、凋零。 
   
  我深吸口气,冷然的说:「朋友两年多,我却不知道你的兴趣是控制别人的生活,这对别人或许行得通,但不好意思,我是我,以後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个肮脏、不知羞耻的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没齿难忘。」咬著牙将话说完,我转身就走。 
   
  在转身的那刹那,感觉心里有个东西想留在後花园,但我执意的脚步却不想停留。在迈步向前的瞬间,失落感充斥在体内,从刚刚就一直忍住的泪不争气的打在石板地上。 
   
  这个後花园,我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这天下午的课没有要跑教室,所以我得强迫接收陈悯三不五时传递而来的眼神,因为他刚好坐我前两排的位子上。 
   
  『对不起,我一下子太气,说了些我自己都傻眼的话,请原谅我!』 
   
  『西日不要生气了,改天我们一起去哪走走,好不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要我跪下来跟你道歉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喂,今天陈悯的话很多耶,我帮他传纸条传到手都软了。」范嘉恩侧坐跟我说话,我只能苦笑应对。 
   
  「喏,又是你的。」陈悯在将纸条丢给范嘉恩时,回头深深望了我一眼。 
   
  我接过纸条将它搁一边,范嘉恩继续说:「烦死了,你们怎麽这麽多内心话要说啊,我的位子下节课给陈悯坐好了,这样你们传起来才痛快。」他一说完,我马上摇头。 
   
  「不要不要,拜托你不要换位子,而且你看都是他传给我,我没有回传啊,所以不用换位子。」要真的换位子那还得了。 
   
  范嘉恩狐疑的看著我。 
   
  「好怪喔,你们……。」 
   
  「范嘉恩,我知道卓西日长得比我好看,但我才是老师,麻烦请你面向老师上课!」其貌不扬的数学老师扯著嗓子对范嘉恩进行感化,他赶紧面向黑板坐正装认真上课的模样。 
   
  我摊开比之前传的都要大的纸条,怔怔的看著它。 
   
  学校用空白测验纸被陈悯用蓝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对不起,最下面那一行用红笔写著……。 
   
  『没有你我真的不行,西日,拜托你回到我身边!』 
   
  ……,这什麽意思? 
   
   
   
   
  [欲知後事 请看下回分解]
  
  _
  
  
  *此为创作,纯属虚构*
  
  
  还是讲一下,有人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为何西日一开始对同性恋是排斥的,但最後却成为同性恋者。
  经研究指出,很多恐同的人,他潜意识中其实带有同性恋的倾向,但是因为从小家庭与社会教育让他不准自己往这方面发展,因而引发恐同的状况。




西日 第十章

  第十章 
   
   
   
  放学时,带著湿气的凉风一阵阵飘来,让只穿两件衣服的我觉得有点冷。 
   
  「可恶,气象局又在那妖言惑众!还说什麽接连三天好天气哩,明明就要下雨了,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范嘉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喃喃的骂,我则在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只是一副快要下雨的样子,我今天没带伞,湿漉漉的到Dizzily的话,肯定要麻烦阿禾他们了。 
   
  「西日,今天一起走。」陈悯在我要离开时拉住我,声音中有哀求的味道。 
   
  看进陈悯眼中,除了恳求还有一堆我看不懂的语汇。我有些愣住,原本铁了心不再理会陈悯,这会看到他却又心软。 
   
  「我……。」 
   
  「学长!社长说临时有事要开会,我们已经跟美术老师说好了,现在赶快去美术教室开社团会议!」三个学弟闯进教室,带头的那个紧张的说。 
   
  「我不去。」陈悯瞪了他们一眼,学弟有些吓到。 
   
  「……,你去开会吧,我有事,不能跟你一起走。」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虽然已经这麽说了,但陈悯还是不愿放手,我板起脸扯扯被他牵制住的手臂,只见陈悯眼中流露著痛苦。 
   
  「学长,赶快去开会了啦!」学弟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的异状,在一旁催促著陈悯,陈悯一脸厌恶的开口。 
   
  「我说……。」 
   
  「陈悯,之前开会你都缺席,这次劳驾你一趟应该不为过吧。」我朝著低沉中带著怒气的声音望去,是篮球社社长,也是陈悯的克星。 
   
  将近一百九的身高,体格结实,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凶起来没人敢吭声的耗子向来是全校师生又爱又怕的风云人物。陈悯之前被他凶过几回,现在耗子一开口,总我行我素惯了的陈悯也不敢多说什麽。 
   
  「耗子,这次真的……。」陈悯苦著脸,耗子的脸却越来越臭。 
   
  「你去开会,我会在校门口等你。」陈悯死活不肯放开我,耗子又一副要发火的样子,两相权衡之下,我放柔声音跟陈悯说。 
   
  陈悯听我这麽说,犹豫了一下,只好松开手:「不能自己先跑掉,知道吗!」我点点头,陈悯却还是满脸的担忧。 
   
  「走吧,学长。」 
   
  目送陈悯离去後,我轻叹口气。 
   
  为什麽连个开会都可以搞得这麽僵,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陈悯最近的想法了。 
   
   
   
  到校门口时,我被人拦住。 
   
  「你是卓同学,对吧!」这个女的好像在哪看过,但她跟平常羞涩说请跟我交往的女孩子不同,我在她眼中看不到憧憬。看来只是单纯要问我事情。 
   
  「嗯,我是,有什麽事吗?」她到底是谁?一直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脑子却又一片空白。 
   
  也许见到我眼中的疑惑,那个女孩子笑了笑:「是我,我是林宇柔啊,跟你们一起看双年展的那个女孩子。」 
   
  她这麽一说我想起来了,而我会认不出来的原因就在於那天她的眼睛肿得恐怖,才会让我觉得陌生又熟悉。 
   
  现在她满富朝气的在我面前,这样一看,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是你啊,我都认不出来了。那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然我跟陈悯的作业一定交不出来。」我笑著说。 
   
  「不会啦,你们帮我逃离咸猪手,我帮你们讲解是应该的。那个──」林宇柔突然害羞的皱起眉头:「陈悯……,他走了吗?」 
   
  原来她是要找陈悯……。心莫名的抽了一下。 
   
  「陈悯啊……。」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美术教室所在的大楼。 
   
  「他要开社团会议,所以不会这麽快出来,你要在这里等他吗?」我依旧笑著与她对谈,但我知道笑中多了几分冷淡。 
   
  「嗯,我有事找他。」从她害羞的模样,我看到阿保见到我时的影子。 
   
  「我有事,要先走了,如果下雨的话就跟警卫说一声,他会让你到警卫室避雨的。」林宇柔笑著点点头,我与她挥手道别。 
   
  其实在看到林宇柔之前还在犹豫该不该在校门口等陈悯,总觉得如果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可以改善,不过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什麽都由著陈悯、任陈悯胡来。但在了解林宇柔的来意後,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等他了,心里只想著赶紧离开学校、离开陈悯即将赶到的校门。 
   
  为什麽会这麽想,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明白现在只要牵扯到陈悯,一切就会变得很复杂且难受。 
   
  而且让我想不透的是,陈悯带给我的伤害不亚於那姓胡所给予的,甚至更甚之。我永远恨著那个男人,但对於陈悯……,我却还抱著一丝可以转圜的侥幸在心中。 
   
  脑中有两个我在争执。一个说要永远离开陈悯这让我伤透心的家伙;另一个,却要我好好与陈悯谈谈,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两边想法无时不拉扯我的心,让我难以左右又不得不想起这件事,即便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越来越无法忽视心中一直存在并逐渐壮大的芥蒂。 
   
  现在的我好想脱离这让人窒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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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只等八点一到开门做生意。 
   
  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听阿荣和老鸨你一言我一句的呛声,咬著阿荣做的熏鸡三明治的我只能苦笑。 
   
  其实很想找人说说心里的事,但现在不知道该跟谁说,也不知道该怎麽说,而且,这样似乎很麻烦人……。 
   
  「儿子,你今天好安静喔,怎麽了,考不好吗?」阿禾坐在我旁边笑著问我,现在阿禾与阿荣的大业除了将Dizzily管理好外,次之就是将我送上好大学。 
   
  「嗯?没有啊,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很吵而已。」我勉强的笑笑,阿禾看了後将不对劲写在脸上,此时,我见到小虢从楼梯步下。 
   
  「小虢,你今天怎麽这麽早来?」老鸨有些惊讶的问。 
   
  「今天早上没事,所以就先来了。」小虢淡淡的笑著回应,阿荣随即递上伏特加给他。 
   
  在Dizzily,大家口中的早上是指晚间八点以前的时间。 
   
  「原本想帮忙开店,没想到你们都打理好了。」小虢有些惊讶的说。 
   
  「嘿嘿,这都是我儿子的功劳!」阿禾搭著我的肩,得意的笑笑。 
   
  的确,我六点到Dizzily,阿禾才刚睡醒,从我一进门到现在他都一直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刚刚才稍微回复点意识;阿荣忙著进货点货,处理完後就进酒窖里窝著,刚刚才出来;至於老鸨,他七点的时候来Dizzily,来了之後就在吧台里盯著昏昏欲睡的阿禾,这边碰一下那边摸一把的,完全无视於我的存在。 
   
  这样也好,因为我在打扫整理时,心思都不在这,没人吵我反而清静些。 
   
  「辛苦你了。」小虢知道情况後,轻啜口伏特加对我苦笑。 
   
  「还有十分钟开店,西日快去换衣服吧。」阿禾拍拍我肩膀,我吞下最後一口熏鸡三明治後就慢慢踱去员工休息室。 
   
  因为阿禾给的衣服料子都很好,我怕在整理时脏了衣服,所以都穿著制服做事,要开店前才换成侍者服。 
   
  叹口气,我将自己摔向乳白色麂皮沙发上,有点无力的闭上眼。 
   
  好累……。 
   
  今天中午以後心情就沉重到要窒息,却还得与人有说有笑,幸好Dizzily里的大家都很好,也很风趣,暂时让我忘了与陈悯的不愉快,但是明天要怎麽办、後天要怎麽办、以後要怎麽办? 
   
  我直接逃走,没在校门口等陈悯,他一定气炸了,但是跟他碰面又要说什麽?说你让我很痛心,亏我这麽信任你?还是说原来你这麽下贱,要跟我这种肮脏的人做朋友? 
   
  既然怎麽说都不对的话,那就什麽都不要说了。 
   
  之前说要开始适应没有陈悯的日子,但现在光是跟他处在渐行渐远的情况之下就很难受了,更遑论没有他的日子我会变得如何。 
   
  哼,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在痴人说梦话! 
   
  「西日,你今天怎麽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我赶忙坐起身来。 
   
  「呃……,虢哥。」念起来有点好笑的称呼,是小虢要我这麽叫他的,他说这样说好玩又好记,因为叫小虢大哥总让他觉得拗口又别扭。念久之後我也习惯,只会想到小虢,不会想到国歌。 
   
  「你今天忧郁到可以去拍文艺片了。」他在我身边坐下,无奈的说,我听了笑一下之後又回复之前没有表情,甚至可以说忧伤的脸。 
   
  「你这个表情如果让客人看到,会很麻烦的。」他总是微笑看著我,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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