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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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成名就-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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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落下的树叶也许是被西风吹赶,在门槛处堆积,有些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
  
  门上除了生了绿锈的铜锁干净,其他地方都积了厚厚的灰尘,看来除了每日送饭的,这里根本没人来过,络熏将手按在铜锁上,推门。
  
  “吱嘎——”门发出一声陈腐的声音,昏暗而空荡的刑房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扑鼻的恶臭。
  
  “滚出去!”昏暗里传来一声被掐着脖子一般的呼喝,紧接着铁链撞击发出哗哗的声响。
  
  络熏拍了拍簌簌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灰尘,走进去,等目光渐渐适应了昏暗,络熏看到偌大的刑房中间盘腿坐着一个人。四面墙上的粗大铁链的另一端连着地上人的四肢。
  
  地上的人脏乱的长头发掩住了面容,全身污垢,四条链子都已经深深陷进手臂脚踝,甚至,和皮肉形成一体。
  
  络熏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当年一袭紫衣风采卓绝的玉将军摩西。
  
  “玉将军……”络熏轻声唤了一声。
  地上的人哗啦一扯铁链霍地抬头,一张脸几乎看不出原色,浑浊的双目却没有看向络熏的方向,反而是稍稍侧起了脸。
  
  “要纯冡来见我!让他来见我!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算什么?让他来见我啊——”摩西忽地朝着络熏大叫,将手撑在地上笨拙地爬起来,用力拉扯着束缚的铁链,蹒跚地急切走过来。手腕脚踝处被狠狠一拉扯,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飞快地落下。
  
  络熏蓦地一阵心酸,昔日他见到的玉将军是那么的俊雅迷人,而今,这个像狗一样被缩在阴暗角落里,连路也走不稳的人,竟会是他。
  
  “玉将军,皇爷爷他……不可能再来见你了……”络熏看着摩西执着地喊着要见自己的皇爷爷,低声道。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摩西打断。
  
  “他敢不来!我们说好要一起的,我们说好的……告诉他,让他来见我!”摩西将铁链挥得噪声大作。
  
  “皇爷爷他已经死……”络熏悲哀地说。约定、承诺,从来都当不得真。可怜有人爱得深,傻的去相信。
  
  “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滚出去,滚出去!!”摩西歇斯底里地大喊。
  
  “放肆,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辱骂皇上,该当何罪!”跟在身后的徐宏象征性地骂了几句,便对络熏道:“皇上,他疯了,几年前就疯了,在刑房里唱了一夜的挽歌,然后眼睛就瞎了,人也疯了,见到人就喊着要见裕仁大行皇帝。”
  
  “疯了?瞎了?”络熏更为吃惊,深感惋惜。可怜不败的神话最终没有遇到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悲哀,却生生被逼疯在牢狱里度过了下半生。
  
  “徐宏,太上皇难道就没有下令放了玉将军吗?”络熏奇怪道,皇爷爷猝死,没留下遗诏,但是自己的父皇就这般对待摩西?
  
  “回皇上,就是太上皇下令将‘叛将军’摩西关在此处的。”
  
  “立即放了他!”络熏一阵烦闷,想不出为何父皇要这么做。
  
  徐宏皱着眉头嫌恶地走过去。刚伸出手,摩西就挣扎起来,一掌将徐宏拍飞,看向络熏的眼神就
  像是像被络熏抢走心爱的东西:“我不走……你们让纯冡来见我,我不走……”
  
  “啊哟——皇上你看这……”徐宏大声呼痛,从地上爬起来。为难地看着摩西,恳求络熏给个指示。
  
  络熏看了看摩西,最后摇摇头,叹息。若是一个人想要死守着一个虚无的幻想,旁人要是剥夺,也是一种残忍。
  
  将查处卫安左大臣的任务交给夜景枫,络熏稍稍安心,有亲自去看了一趟胆敢袭击皇上的难民。
  顺便将案子移交给暗卫出身、一直深得寒水墨信任的年轻大仓省户司行司霍弃。络熏对于袭击自己的那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很是赏识。北冥正处用人之际,尤其是将才,由于长期以来实际地位不高,且对庶民的启用少,死了一个韩少将军,军中竟已经无可用之才,络熏一直颇为忧心。有那样的身手,不收为己用,实在浪费。
  
  嘱咐霍弃对他进行试探考核,络熏又让御医为难民诊了脉,吩咐户司在街头布粥施药,赈济难民。
  
  霍弃直言,粮仓内所剩粮草剩下只约半月余,现在每日稀粥野菜度日,怨声载道。唯有突围,才是正道。
  
  突围,连个兵都征不到,以区区两千骁骑三千近卫,谈何突围?络熏苦笑,看着高墙外半升的月亮,心头沉闷。
  
  拒绝了膳食,络熏回到御书房,还没坐稳,左右二相便来觐见。络熏也不奢望他们有什么好的见解,却不得不见。
  
  左相是为了自家大舅的事儿前来,络熏满心抑郁,却又不得不敷衍。而右相则是来抨击络熏的,说什么身为北冥帝王,在大街上和男人卿卿我我有伤风化。络熏强打起精神应对。
  
  奇怪的是,二相竟然丝毫不提良辰殿失火一事。
  
  二相离去时已经夜深,络熏拿出那张用月仪文写的密函。虽然,当务之急是突围,而然,至少,如果可以,络熏想知道,朝堂之上谁是自己的敌人。
  
  寒水墨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络熏很是着急,派了幽冥组的暗卫前去寻找,穆姑姑倒是时常擅自外出行动,络熏劝不住,只盼不要有什么不测才好。
  
  络熏遣了小太监去睡,自己在藏经阁里翻着记录薄,查找相关资料。暗卫的暗馨组花了很长的时间,也只译出来一点点,倒是络熏小的时候还见过一两次月仪文,识得几个。
  
  说来,那月仪文还是皇爷爷教的。皇爷爷也不是很认识,却每每兴致高昂地给络熏念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青青子衿……诗经里很好的一首情诗呢!
  
  忽然,络熏像是想起什么,拿着信函就向外走去。
  
  刑司的大门深夜已经上锁,若是平时,以络熏的功夫,倒也能潇洒越过,只今日,有些勉强。络熏只好不要了自己的风范,狼狈地爬墙。
  
  络熏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巍巍颤颤爬上墙头,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丝轻笑。
  
  “谁?”络熏蓦地全身绷紧,警觉地喝道。
  
  “我想,问他人名号之前,应该报一下自己的名号吧?”阴风煞煞的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异常好听,绵长而低沉,含笑的声音里,带着温暖。
  
  络熏警觉地四处张望,有了前车之鉴,络熏觉得大半夜遇到男人是件危险的事情。
  
  络熏刚转过脸,忽然一个没有脸的白影向络熏飘来,络熏吓得忘了自己是在墙头,一下跳起来,向后跌去。
  
  “小心!”男人一声轻呼,急速向络熏飘去。
  
  络熏对白衣人很排斥,在白衣人伸手抱住他之前,极力转身,与白衣人擦肩而过,重重摔在上。紧闭眼眸做好摔跤的心理准备,然而真的摔下来时,疼的络熏以为腰都折断了。
  
  “何必自己自讨苦吃呢?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男人停在络熏身侧,轻笑,声音温文尔雅。“怎么?很痛么?”心思似乎极为细密,感觉到络熏一丝情绪的变化,出声询问。
  
  络熏心里犯毛,抬眼瞥向男人,蓦然发现男人竟然带了一面薄薄的银色的面具,一身白衣在夜里显得极为诡异,黑发在白衣上铺陈开来,黑白相间看来简单,却因夜的渲染带着一丝神秘的吸引。
  
  络熏忍着痛让自己以一个不太狼狈的姿势站起来,却腰间一软,重重地重新跌落在地。
  
  “我来吧!”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双温柔的双手抱在腰间,络熏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
  今天一天总是在被男人抱来抱去,络熏忽然感到从心泛起的恶心。
  
  络熏正想斥责男人,让他放开,却有人比他先开口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冰冷而清扬的轻喝在宁谧的夜里显得突兀,相比下来,这个银色面具的
  男人的声音实在犹如天籁。
  
  络熏朝声源方向看去,红色衣袍隐匿在黑夜里并不起眼,但是雪白的飘摇披肩络熏简直相忘也忘不掉。
  
  站在不远处的,正是今天刚刚认识,却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亲吻自己的狂妄男人。
  
  “云扬,把你的爪子拿开。”一边说着,殇流景一边向云扬下狠招。
  云扬抱着络熏无力对抗,应了个虚招正欲躲避,却发现殇流景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他怀中之人。
  
  络熏只觉得一阵压人的感觉迫向自己,抱着他的银色面具只少少一松手,络熏就被那个让他恨不得一口口咬死以泄心头之恨的男人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给偶加加油,偶每天码字到一点,呜呜……然后早上七点起床看书…… 
                  第 15 章(修文) 
  
  
  “咦?”云扬看着殇流景将这少年紧紧抱在怀里,不由惊讶。黑夜里这少年看不清容貌,却仅凭身形就可以判断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几时开始殇流景变了口味,不爱美娇娘倒爱起来少年郎了。
  
  “给我滚,下次别让我看到你!”殇流景冷冷看着云扬,并不打算放下络熏。
  
  “混蛋,放开我!”络熏听出了这个叫云扬的银面怪人那一声惊疑里的意味,心下着恼。
  殇流景手臂圈在络熏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以作惩戒,勒得络熏闷哼一声。
  
  “呵……有趣,你竟然敢骂他。”银面的云扬倒是轻笑出声,目光落在络熏身上,不掩兴趣。然后对殇流景道:“你待他可倒好!”
  
  “闭嘴,我数三声,你还不走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夜色里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却比先前稍稍大了一些。
  
  云扬在殇流景的话音刚落时便凌空飞起,因为殇流景一向说到做到。
  
  “哎!别走!”络熏下意识地喊道。心里有种本能地畏惧,不敢深夜和一个男人呆在一起,尤其是一个看起来意图不明的男人。对于那个吻,络熏还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那算是一见钟情。这个男人眼里□裸的鄙视络熏看得比谁都清楚。
  
  “呵呵……我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空中传来云扬的轻笑,白衣在空中慢慢隐去。
  “你说什么?”忽地,殇流景抬起络熏的下巴,逼近他的脸,紧盯着络熏的双眸问道。
  
  “你干什么?”忽然的接近让络熏心里忽地一凉,几乎快要惊叫出声。
  络熏鄙夷云扬的眼光,什么叫做“你待他可倒好”?这个狂妄自大,以下犯上,鄙薄他人的色胚,在属下面前给他难堪不算,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薄他,这个叫云扬的家伙是眼睛瞎了,才以为他对他好。
  
  “我告诉你,不许和云扬不清不楚,以后不许见他。”殇流景冷冷地命令。
  “混蛋,关你什么事?你再不放开我杀了你!”络熏用力推搡着殇流景,不知为何,在这家伙怀里竟是比刚刚在那个鬼一样的男人怀里要恐怖百倍。
  
  “你拿什么杀我?嗯?你自己,还是那些个没用的侍卫?”殇流景听络熏这么说,立即鄙夷地道。
  
  “你……你这个混蛋!”络熏被气得不清。
  “就没有点新鲜的?卑鄙下流无耻什么的我都不介意。”殇流景冷哼一声,“只要,付得起代价。”
  
  “放我下来,好吗?”络熏推不动殇流景,知道反抗无效,只得忍气吞声,放柔和声音商量似的道。
  
  “哼!”殇流景鼻子里不屑地哼哼,脚尖一点,向皇宫方向掠去。
  原本,这时候,这个人应该在大牢里,但是络熏也没有蠢到去问问什么他出来了。络熏明白,区区刑司大牢,对这个人而言,形同虚设。他愿意进,只不过,有自己的目的罢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络熏不想去猜,络熏觉得这个人,若不想让你知道什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想知道,直接问更好。
  
  “想要功成名就。”殇流景回答的毫不迟疑。
  络熏不再开口,任着殇流景抱着他略过高墙大院。如果方向是皇宫,虽说不上安全,至少比被随便拖到什么凌虐好。
  
  这个人对皇宫熟门熟路,很快就将络熏抱回寝宫。这人,竟然是送他回来!!
  折腾了一夜,已是四更天,寝宫里长明灯的灯油已经燃了大半,安静得只听得见灯芯偶尔燃爆的噼啪声。
  
  将络熏放在贵妃椅上,殇流景转身欲走,络熏一阵疑惑,是他把这个人想的太坏了吗?将他一路抱回来,这人登徒浪子真的就没想对他做什么?
  
  若是以前,络熏只会以为,这是侠骨热肠,可经历昨夜,似乎一些看法忽然间全变了。不说这冷漠人的忽然热心,光说他亲吻过他,络熏就没法相信这家伙是个好人。
  
  可是殇流景的确头也不回的走了。
  
  络熏思索半天这个奇怪的人未果,终于起身朝瑶池走去。再怎么累,每天洗澡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虽然那里发生过络熏永远不想想起的事,但是,夜深了,奴婢们都睡了,络熏不想扰人清梦。
  
  刚踏入南苑站在瑶池边,络熏就吃了一惊。
  
  那个红衣的家伙不是走了,而是在他专属的瑶池里舒服地躺着。
  似乎是在浅眠,俊美的面颊失去了白日里的凌厉和冷漠,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身体上,身形修长而矫健,肌理匀称,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一丝有碍视觉的肌肉疙瘩……如果忽略身上的伤痕,然而,这矫健线条匀称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几乎越是养的白皙,伤痕就越是突兀明显。
  
  明明还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多的伤痕,这个家伙到底受过多少苦,才养成了今天这般讨厌的性格。
  
  “喂,起来啦!”络熏叫了一声,男人没有反应,络熏再叫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大,男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居然就在这里睡死!络熏想要叫醒他,奈何这个男人就是不醒来,而络熏不洗澡就不舒服。思来想去,反正这家伙也醒不过来,偷偷洗个澡然后回去就好了。
  
  络熏轻手轻脚地除去衣服,慢慢下到水中,紧张的直发抖。直到下水,络熏才知道自己做了个多危险的决定,自己竟然送羊肉入虎口,在对自己有企图的家伙面前沐浴。难道是他放开他就走的
  行为让他产生了轻敌之心?还是,自己太抵挡不住诱惑?
  
  原想穿起衣服就跑,可是一接触到温热的水,络熏就眷恋了,何况那家伙真的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以这家伙的狂妄性格,恐怕不会让自己拒绝,根本就不会等到络熏自己在他面前做什么。
  
  络熏的想法不得不说有几分道理,可是,致命的错误在于,作为男人,他太不了解一个男人的欲望从何而来。
  
  络熏小心地在水里清洗着自己,四月的京阳还是偏寒,没洗多久,络熏就觉得池边上的水有些凉,于是小心地往中间冒热水的地方移了移,见那家伙还是没反应,于是又移了移。
  
  络熏有些功夫,知道越是功夫高强的人警觉心和敏感度也越高。这家伙这般厉害,又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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