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哭泣- 第4部分

　　“你指的是哪天？”
　　不知怎么，莫敏行感觉莫言是在故意逃避自己的问题，“就是我们在丽江相遇的那天。”
　　“哦，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就这样。”
　　“就这样？”
　　“是，就这样。”莫言闭上了眼睛。
　　“你先休息吧。”莫敏行起身离开。
　　“听说你要结婚了？”
　　莫敏行心头一震，猛然回首：“你听谁说的？”
　　“定在什么时候？”莫言好像没听见他问。
　　莫敏行沉默了一下：“9月22日。”
　　“只有一个月了，那你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吧，没空就别来了。”莫言背过身去。
　　莫敏行看着他，忽然心痛得很厉害，理智让他抑制住留下的冲动，“那。。。我走了。”
　　“祝你白头偕老！”
　　随着门关上的一刻，莫言的泪水从眼角悄悄滑下。那一夜，他扶着莫敏行回到酒店，“莫总？”一个男人看见了他们。
　　“您是莫氏公司的职员吗？”
　　“对啊！”
　　“太好了，我是他朋友，他喝醉了，找不钥匙，麻烦你通知一下前台。”
　　“好的，我就去。唉，这么不能喝，下个月摆酒的时候怕是连新房都进不去！”
　　“等一下，你们莫总要。。。结婚了吗？”
　　“对啊，全公司都知道了，他没告诉你吗？”
　　。。。。。。
　　




10

10、第　10　章　。。。　
　
　
　　接下去的一个月，莫敏行真的很忙，文熙媛从法国回来了，选婚纱、拍照、发请帖。。。他感到疲惫不堪，缺少了婚前的那种欣喜，被喜悦冲昏头的文熙媛显得有些迟钝，然而莫宇轩确敏感地察觉到了异样，他把儿子叫进房间，“敏行，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没有这回事。”
　　“这里就我们父子俩，用不着隐瞒。”
　　莫敏行亟需一个倾诉的对象，但面对父亲他永久无法启齿，“我想是有点婚前恐惧吧。”
　　“哦，这很正常，没必要过分担心，当年你爸结婚前也是这样的，还不是过了一辈子。别告诉你妈听哟。”
　　莫敏行挤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不会的。”
　　莫宇轩放心地笑了笑，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莫文两个大家族的联姻也算是不小的轰动，引来了不少记者的关注，只可惜今晚的保安工作非常到位，他们连新郎新娘的样子也没拍到。
　　“亲爱的，我今晚美吗？”文熙媛在莫敏行面前把最后一件衣服褪去，胴体的曲线美得令人窒息。
　　“很美！”
　　“那你还在等什么？”文熙媛坐到莫敏行腿上，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微烫的皮肤上，从颈部滑向前胸然后来到小腹，莫敏行已经感受到了那湿润的欲望，他拥住纤细的腰枝，在一声低吟下挺身而入，随着身体的抽动，脑子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另一个艳美的笑容，动作不自觉加快了，□来临，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两个字：“莫言！”
　　“熙媛，对不起，我还有点事，今晚你先睡吧。”
　　“今晚？”文熙媛还在沉浸在幸福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莫言今天点燃的第五十根烟，他觉得自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烟雾燃起的那一瞬，才能忘记身边的寒冷，然而夜漫漫，何时是尽头？
　　烟雾缭绕中，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那个完美的身影正一步步靠进。
　　“不是说好不吸的吗？”
　　莫言手里的烟头掉到了地上，“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因为我想你，很想！我猜。。。你也和我一样。”
　　“是的。”
　　两人不顾一切地拥吻在一起，撕扯下对方的衣服，暴露出滚烫的挺立，莫敏行握住有节奏地律动着，一声低吼，从背后将自己融进了莫言的深处。
　　伴随着撕裂的痛楚，身体被撑开的充实感愈来愈强烈，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莫言觉得自己的生命因此而绽放，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如指令般，让莫敏行进一步加剧了动作。
　　白色的液体喷射出来，莫敏行发现自己哭了，有喜悦，有幸福，还有一种渗入骨髓的绝望！绝望的爱如毒药让人放纵，他们整夜疯狂地□，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直到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
　　“敏行，我们会不会下地狱？”
　　“就算是地狱我也会陪着你。”
　　十指相扣，如誓言般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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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雪白的床单上，莫敏行睁开眼，闻到一阵香气，不觉已是饥肠辘辘。
　　“哇，荷包蛋煎火腿肠！莫言，你真是贤妻良母！”说着叉了一片火腿肠就往嘴里送。
　　“还没刷牙呢。”莫言夺下叉子瞪了他两眼。
　　“你不嫌弃就行了。”莫敏行环住他的腰，一口咬下叉子上的火腿肉。
　　“你回去要怎么解释？”
　　莫敏行一下子正经了起来：“你希望我把真相说出来吗？”
　　“不行！”
　　“为什么？”
　　莫言苦笑一声：“我反正孑然一人，但你不同，何况你有妻子了。”
　　这个词刺痛了莫敏行，他握住莫言的手：“对不起，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别这样，我已经得到很多了，再贪心下去上帝一定会诅咒我的。”
　　莫敏行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两人的手上。
　　“再说，就算我是个女人，也不可能被允许进入莫家的，这点我很清楚。你曾问我还恨不恨你母亲，其实，我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认识你。”他抚摸着那光泽的头发，“回去吧，敏行，你肩负的责任比我多。”
　　
　　“Billy”
　　“熙媛？新婚感觉如何？”
　　“别提了，帮我查一下莫敏行最近是不是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莫敏行！你老公！开玩笑吧，你们从19岁就在一起了！”
　　“我不确定，只是有种不好的感觉。说这么多，到底帮不帮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生活像是回到了原点，熙媛也自然从Billy口中得到了放心的回答，于是，一家人看似正常的生活在一起，只有莫敏行自己知道，一切早已不同，只有和莫言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清楚地感觉到真实的自我，两人都很有默契，不会轻易打扰对方的生活，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平安夜，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莫言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这种节日莫敏行一定是和家人一起度过的，他想，自己也许注定是要孤独一世，忍不住诅咒起老天来。
　　十一点，他回到家中，灯亮了，一个打扮成圣诞老人模样的人赫然出现在面前！
　　“Surprise！Happy　Chrismas！”
　　“My　God！”莫言立刻双手合十乞求老天的原谅。
　　“搞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没想到你会来。”
　　“见到圣诞老人没有愿望吗？”莫敏行一脸坏笑。
　　“有啊，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我已经包装好了”莫敏行指了指自己一身滑稽的红衣服。
　　“好Q！”莫言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
　　“我的礼物呢？”
　　“我忘了。”
　　“真的？”莫敏行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莫言忍俊不已。
　　“闭上眼睛。”
　　“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快一点，我好期待哦！”
　　一个吻轻轻落下，“就这样？”莫敏行失望地睁开眼，瞳孔忽然间放大了，一副绝美的巨幅油画呈现在他面前！
　　他不可思议地走上前，触摸着画中人，“这是我吗？”画里的天使拥有和他一样的容貌和身体，只是多了一对美丽的翅膀，他伸手面对着血腥的地狱，远处一个黑袍的人影看不清脸孔，“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悲伤？”
　　“因为他爱上了撒旦，正徘徊在堕落的边缘。”
　　“你就是那个撒旦吗？”
　　“也许。”
　　“那他一定会甘于堕落的。”莫敏行深情地望向莫言，“谢谢，我非常喜欢。”
　　月影横斜，交错的身影谱写着一篇动情的乐章，少云的天空忽然飘起了毛毛细雨，像是被感动了一样。
　　




12

12、第　12　章　。。。　
　
　
　　“怎么今天还忙着不回家，难道公司平安夜也不放假！”林华看了一眼老公，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之前，我也有些疑惑，现在想来更加不对劲了。”
　　“难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夫妻俩对视了一下，觉得问题严重了。
　　“黄平，你去找人调查一下少爷最近在和什么人在一起。”
　　“夫人，这是。。。？”
　　“尽管去办，不要多问。”
　　“是，夫人。”
　　“等一下，不要告诉少奶奶。”
　　
　　新年假期将至。“莫言，我们去普吉岛度假吧。”
　　“不用陪家里人吗？”
　　“我更想陪着你。”
　　莫言皱了皱眉头，最近莫敏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高兴之余却有些担忧，“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几天而已，放松点。”
　　莫言犹豫不决。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假期不期待吗？”莫敏行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晃了晃，“算了，不去就撕了吧。”
　　“不要！”莫言跳起来抢过他手中的机票，小猫般蜷缩着身体，把票藏在怀里，莫敏行一把搂住他：“莫言，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吃了你！”
　　。。。。。。
　　芭东海滩，普吉岛上人气最旺的海滩，海滩绵延4公里，四季如夏。两个英俊的小伙驾着摩托艇在海上追逐着，掀起巨大的水花。
　　“敏行，你追不上我吧！”
　　“谁说的，你等着！”莫敏行加大油门追上，莫言猛地一个急转弯，又把他甩到了身后，莫敏行转向不及，失去平衡摔倒了水中。
　　“哈哈哈，你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啊！”莫言停下大笑了起来，突然脚下一沉，被莫敏行拖进水里，“还抓不住你！”
　　“耍赖，不算，我们再比一次！”
　　“好，下次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夜幕降临，正是芭东最热闹的时候，酒吧里人声鼎沸，人妖表演，成人表演各式各样，精彩纷呈。
　　在被搭讪了无数次后，莫言终于受不了了，拉着莫敏行望外走。
　　“想不到，你比我还受女人欢迎。”
　　“那些是人妖好不好！”
　　“如果真的女人找你呢？”莫敏行认真的问道。
　　莫言假装思考了一下：“不要钱就勉为其难啰。”
　　“小子，你今晚死定了！”
　　
　　林华颤抖地放下手中的一叠照片，“你是说少爷整天不着家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黄平低声答道。
　　“胡说！敏行怎么可能！”
　　黄平不敢说话，这件事他也十分震惊。
　　“我不信，你有没有调查清楚这个男人是谁，也许只是普通朋友？”
　　手拉着手的普通朋友？黄平可不这样认为，“我们在查了一下，这个人叫夏晓，是马来西亚籍华人，到香港五年，好像是个画画的，不过，听跟踪的人说。。。”
　　“说什么？”
　　“听说，少爷叫他‘莫言’。”
　　“莫言？”林华陷入了回忆中，“黄平，你那时说莫言是被一个叫什么的领走了？”
　　黄平想了一下，“夏春秋。”
　　“这么久了，你确定？”
　　“是，太太，这个名字挺有特点的，不会搞错。”
　　也么巧，刚好也姓夏？林华再次端详起照片里的人来，眉眼之间果然有几分熟悉，“十八年了，居然还是阴魂不散！”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黄平也早已反应过来，他越来越相信宿命的存在。
　　




13

13、第　13　章　。。。　
　
　
　　中环，皇后大道，一辆黑色房车挡在了莫言前面，车窗拉了下来，车里的人脱下了墨镜，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莫言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阿姨。”他点了点头。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不介意聊聊吧。”
　　莫言上了车，来到莫家在香港的另一处居所。
　　林华将房门反锁，开门见山地说道：“离开敏行，要多少钱开个价吧！”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支票簿。
　　小时候受到的侮辱突然和现在的情景重叠在了一起，莫言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得敏行身败名裂的吗！”
　　莫言停住了脚步，“我有分寸。”
　　“这就叫有分寸！”林华把一叠照片甩到他脸上。
　　莫言瞪大了眼：“你跟踪我们！”
　　“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件事来！多少记者整天跟苍蝇似地围着我们莫家转。而且，敏行根本不是你们这种人，他顶多就是贪一时新鲜！”
　　“我们这种人？您似乎非常了解呢。”莫言冷笑了一声。
　　林华彻底被激怒了：“你以为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我真后悔当初把你领回家，你根本就是个祸害！敏行是结了婚的人，你们这种行为难道还很有脸？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敏行着想一下，人家会怎么看他，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
　　“请注意您的言语，莫夫人，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不过这个时间由我来定。”莫言开门出去，留下气得脸色发青的林华。
　　越是担心的事越是会来，莫言早就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早，他留恋地看了看房间四周，这里拥有太多的回忆，苦涩的，甜蜜的，终究却还是不属于自己，一声叹息过后，他最后一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莫敏行接到电话后顾不得正在进行的会议飞快地奔到画室。
　　“为什么要走！我们不是很好吗？”莫敏行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房间。
　　“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见不得光，背地里偷欢，你认为这就是好吗？”莫言狠下心来：“你口口声声说爱，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在哪里？你了解那种寂寞吗？难道你希望我就这样孤独终老！”
　　“莫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我没有考虑周详，你恨我，不想理我，都没关系，甚至交新朋友我也能接受，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过问，可我只有一个要求，”莫敏行的眼眶红红的，他抱住莫言：“求你不要离开好吗？”
　　“你认为这样现实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莫言推开他，提起行李箱。
　　“你想我怎么样，说啊，我都可以做到的。”莫敏行紧紧握住莫言拿着行李的右腕。
　　“忘了我吧。”
　　“不可能，我做不到！”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莫言垂下头，又上前了一步。
　　“别走，好吗？”声音几近乞求。
　　“我已经决定了。”莫言用力挣开了手。
　　“莫言。。。”
　　“抱歉，我叫夏晓。”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哭成泪人的莫敏行。
　　从公寓到地铁站，短短五分钟的路程，莫言似乎用尽了一生，终于在地铁站里虚脱地坐倒在地，熙熙攘攘的人流从身边走过，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只有心痛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他不敢问自己是否后悔，因为如果那样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回去。。。
　　
　　马来西亚沙巴州山打根市，拥有众多华人，也是夏晓的第二故乡。夏晓下船后，找了个廉价的出租屋住了下来。这一个月来，他过得和行尸走肉一般，不分昼夜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饿极了的时候才出去找点吃的，直到遇见他的启蒙老师——温迪。温迪现在任职弗洛伦萨美术学院校长，恰巧来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