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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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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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量更重,还是你啊……姑娘,你怎么能够怀疑我……”

黎鸢听了这话,再也绷不住,背过身去不看小蝶,以手捂面,汹涌的泪,顺着指缝汩汩而出。

小蝶刹那间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不由上前抚住她的肩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半晌,终说,“姑娘,真的毫无挽回余地了吗?你非得去……非得去……”

黎鸢点点头,嗓音暗哑,“事已至此,已没有回旋余地。”

“可是……”小蝶不甘心,眸底溢出大片的伤感,“你让公子怎么办?你们以后怎么见面?”

黎鸢摇摇头,长吁口气,从袖中掏出绢子,揩了揩眼泪,轻声道,“其实……他未必对我真的有什么感情,就像我,也未必对他有多深厚的爱意……”

说着,她心底一哂,低声道,“或许,我们都只是在怀念,一场年少时美好的风花雪月。”

就跟从未见过烟花的孩子一样,第一眼的绚烂,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波的奇妙,回味无穷,却也不见得有多醇厚。

只是那初悸的甜蜜,衬着日后斑驳寥落的遭遇,显得无比唯美,无比珍贵,却也镜花水月般,不能触碰……

187层嶂峦叠(3)(二更)

小蝶满脸讶异地望着黎鸢,听不懂她的话,也无法体悟她的心情。

小蝶只知道,这两个世间少有的痴心长情人,皆是如玉般剔透,天造地设般登对,郎情妾意般互慕。

却又为何将这段感情,说的如此轻薄飘忽?

纵使已是过往多年,但公子亦空劳牵挂了那么久,姑娘定也是枉自怀念了许多日子,又有何事,是人力所不能挽回的呢?

除非是,不愿去做……

两人相对良久,黎鸢终敛起凄迷的神色,勉强扯了扯唇角,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事,递给小蝶,“这是那把扇子,你替我……还给他吧。从此后,我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小蝶如被针扎一般,飞快闪开,站定后,不知是赌气还是别的,沉声道,“姑娘,我不替你做这事。”顿了会儿,又气呼呼道,“你若是想还,就自己去。我夹在你们中间,难受的很,做不了这差事。”

见黎鸢似乎仍要坚持,忙再撤后几步,摆手辞别,“姑娘,我先回了,等着再来看你。”说完,就快步离开。

黎鸢拿着扇子的手,无着落地横在空中,半晌,颓然放下。

片刻后,她抬起手,双眸怔然对着那柄玉扇,那柄每日贴身厮磨已成割舍不去一部分的玉扇。

在朦胧的星光下,精巧的扇坠愈发莹润透亮,耀人眼眸。

过了会儿,她刷地展开扇面,已不必特意去看,“绰鹏”二字便袭入眸底,刺痛不已。

她握扇的手,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而那厢里,小蝶一路忐忑思虑,脚下疾奔,不觉间已到了远晴阁——轩王爷的居所。

待进了房中,她脚步却又慢了下来,犹滞着不敢上前。

“你回来了?”内室传出个清冷的声音,略带疲倦。

“嗯。”小蝶微一嗫嚅,掀开了玉帘,垂头立在门槛,似做了错事的孩子,扭捏不安。

“歇着去吧。”轩王坐在窗前案几旁,以手支额,拇指正在轻轻揉摁太阳穴。

“公子,姑娘她……”小蝶讷讷开口。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暗哑,“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免得成了本王的笑柄。”

小蝶一怔,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淡寥落的模样。

尽管外人皆传,轩王是个冷面冰心的人,可是她眼中的公子,一如当年姑娘的描述,温文尔雅,柔情轩昂。

她忍不住开口,不知是劝慰,还是替姑娘开脱,“也许……她有不得已的难处,公子你不要生她气。”

“难处?”轩王冷笑一声,眉心一蹙,却也未再讽刺出口,半晌叹息道,“算了,从前一切,只是个幻想罢了,你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么?”

小蝶点点头,微一思忖,讶然发现,他与姑娘,对过去所作的结论竟不谋而合……

188层嶂峦叠(4)(三更)

“我不过是在回忆昔日一段梦,想象出一个凌波仙子,将一颗闲心寄托在上面,来逃避现实。”他苦笑着一声,“很遗憾,现在梦破了,仅此而已。若不破,也许,我会继续,做一辈子。”

他摇摇头,语气自嘲,“可惜,上天不给这个机会。又或许,假设不遇见你,没有你朝夕不辍的提醒,和那些事无巨细的琐碎故事,我早就将她抛之脑后。”

是呵,他仿佛突悟一般,“我要找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她,我恋慕的姑娘也从不存在。”

只是一段反复强化的美丽记忆,只是一个于刻意描述和无端想象中,不断升华的出尘幻境。

心海中那一位仙子般动人的姑娘,仅是一个自编自演的迷梦。

虽生根于她身,却最终与现实无涉。

“可是你这样说,对姑娘太不公平。”小蝶猝然出口。

她不明白,梦,怎么会说破就破了,心,怎么会说散就散了?

你们这些人,也太无定性……

“那你想让我怎样?”他倏忽转头。

小蝶这才看清,他眸中渗满了血丝,腥红一片,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惊叫道,“公子,你,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重转回去,依旧双眉紧蹙,抬手揉捏额头。

不仅是情殇难愈,还有大王妃的嘱托,他已无力无心完成……

小蝶仍未离去,伫立门口,忖思许久,终开口道,“公子,小蝶非常感激你救了我,并且留我在你身边这么久,大恩大德,一世难报,可是……如今姑娘已经寻回,我……我还是要回到她身边去。”

他闻声一怔,唇角勉强勾了勾,摆摆手,“难得你如此长情,顾念旧主,既如此,那便去吧。”

小蝶应声,就要离去,却看他的身影在灯下似乎愈加寂寥,不由心中一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疾走。

还未跨出几步,却听他的声音急促传来,“回来,你不能去。”

小蝶一愣,收住脚步,返身回内室,讶异道,“怎么了,公子?我为何不能?”

他却不立刻回答,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府内人人皆知你是我的丫鬟,若你突然改跟了她,别人会作何感想?”

不待小蝶做声,他便又自问自答,“难免会引起非议,她这个时节,这样的身份……极其特殊,承受不得任何风吹草动。你还是先留在我身边,从长计议吧。”

小蝶听完,心底一动,惊喜问道,“公子,你是在为她着想?”

他身子一僵,立时反驳,“没有。”却又立刻觉得这话无比苍白,一时语塞,顿了会儿,才缓缓道,“我是在为自己着想,若起了些蜚短流长,本王也是受害者之一,不可不防。”

小蝶看着他,轻叹了口气,人心的变幻,瞬息之间,男女的恋情,更是扑朔迷离。

可是,她希望,无论如何,自己与姑娘的生死情谊,历经多少辗转,都别褪色……

189丛生梦魇(1)(四更)

那边厢,黎鸢在院中又伫了半晌,才缓步回房。

她刚要跨入殿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锐响,似是有件什么东西,裹挟着呼啸的风,从她耳畔一掠而过,眨眼间砰地一下钉在了门框上,离她扶住门框的手腕,只差了几厘远。

黎鸢一惊,转头后望,只见有阵风吹得满院的宫灯簌簌摇晃、忽明忽暗,花影树影皆随之婆娑不定,然而,假山浮桥,廊角檐下,却均瞧不见有任何人影走动。

黎鸢再看那门框上的暗器,竟是一枚精致玲珑的飞针,扎着一卷叠得十分齐整的雪白纸张。

她略一踌躇,抬手拔下飞针,快步走进内室,在灯下将那纸张展开,定睛细读。

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跃动的光晕下清晰可见。

黎鸢的黑瞳随着眸光的逐行下移,而愈瞪愈大。

她捏着字条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纸张之内,力量之大,已令整个手腕都抑不住地细颤。

只见其上写着:

今既见鲲,应知当日横祸根由,一切孽债,实源鲲之恶母。

见小儿女言笑晏晏,情窦初生,心生憎恨。

不忿之余,终以勾 魂祸女之名,暗通丁氏。

令其将汝双亲惨殁,囚汝于勾栏院中。

种种遭遇,自不必赘述,其发指行径,匪夷所思。

今欲为汝出头,便趁势将实情一一告知。

汝若顾念昔仇,欲报之,当忖思何法最为妥当。

借端之力,曲折繁复,下下之选;榕洞之内,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望汝细思。

黎鸢反复读了几遍,直至烂熟于心,指甲已将那字条抠得面目全非。

她突觉一阵急火攻心,眼前竟是一片恍惚,忙闭上双眼,跌坐在椅子上,以手抚目,捡些要穴摩挲了半晌,才逐渐好转。

又看了一遍那字纸,却是最后一遍,她便将之投入烛焰,火瞬间腾起,须臾烧得殆尽。

她眸中的那簇猩红的跳跃,也随之熄灭,重新变得黑幽。

此时,她转身,颓然倒向榻上,无力地垂放臂膀,将脸埋入被褥。

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骆驼背上,她脑海一片芜杂混乱。

无数人的影像出现在眼前,各种事的嘈杂轰鸣在耳畔。

迷蒙间,她似乎已做了端王妃,带诸侍卫回洛泉杀死了丁万琮,又使毒辣手段,弄死了大王妃,一切令她恨之入骨的仇敌,一切过往耿耿于怀的不如意,似乎都于瞬间烟消云散。

她无比畅快得意,于苏水的素心湾畔,放声大笑,天地皆为之变色,日月都为之动容,一瞬间,风云变幻……

190丛生梦魇(2)(五更)

却在这时,端王一脸郁愤地走来,看着她,眼神鄙弃,“我说过,我不喜欢下毒的人,我更憎恶狡诈使奸、诱骗人心的女子。”

她想要解释,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却甩袖疾走,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远去,心痛如割。

转头间,又一眼瞥见轩王,他眸底迸着骇人的恨意,直盯着她,语气冷幽,“你害死了我母妃,你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一辈子都会恨你。”

他那副原本如玉般润泽的脸,竟突然间布上了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指着脸颊喝道,“你看清了,我母妃受了多少折磨,我便受了多少伤,都是拜你所赐!”

说着他将脸直凑过来,手掰着疤痕,似乎欲将伤口撕裂,让她细看那溢出的血水。

黎鸢吓得拔腿就跑,却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却是皇帝。

皇帝阴测测地对她笑,“朕不需与你做什么利益交换,也不必你去背叛他了,因为,歪打正着,多亏了你,刚才大王妃的父兄联合丁氏堂弟,为泄私愤,已将端王杀了。”

黎鸢大惊,不顾一切地奔着去看,远远望见端王的尸体,身下一片血污,有个老妇人正抚尸大哭。

黎鸢几乎痛到窒息,半晌哀切叫道,“婆婆。”

那人果然是太后,此时抬起眸子,恨恨地指着她骂。

她无从辩驳,只能悲泣,眼望着端王那素来倜傥清雅此刻却青紫黑胀的面庞,痛不欲生……

身后轩王已经追来,拽着她的衣襟,口中嚷着“新母妃”,就要让她看他颊边,那血迹斑斑的伤口。

她挣脱不过,耳边被那声声凄厉的“新母妃”所环绕,大叫一声,惊坐而起,环顾四周,却仍是菡萏殿内,原来刚刚是一噩梦。

而她已是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兀自战栗不已。

门口玉帘轻响,却是小翠闻声匆匆赶来,见她这般,忙疾奔几步,抚慰道,“郡主,你怎么了?”

她定睛看看小翠,半晌不语。

小翠用绢子给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渍、汗渍,柔声道,“是做了噩梦?”见她不答,牵过她的手,暖了暖,“别怕,郡主,奴婢就在外间小床上守着你呢。”

黎鸢恍若未闻一般,眼神发怔。

小翠眸底划过一抹担忧,正欲再安慰几句,忽听她低声喃道,“我要去熙宁宫见太后。”

小翠一怔,拦阻道,“现在大半夜的,还未到时辰呢,明早再去吧。”

她却不做声,执拗着下床,穿衣,梳妆,面色冷凝,透着说不出的坚韧和决绝。

不多时,她便出了门,夜色凄凄下,宫车悄然驶出了王府。

只留下小翠,在内室,面朝着那堆砌如山的喜被,沉沉地叹了口气……

结局卷 双飞彩凤犹贪恋

01喋血洛泉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皇宫,守门的侍卫略有惊奇,待小内侍递过了太后特赐的通行腰牌,他也就未再多加阻拦,放行过去。

熙宁宫转瞬即到,殿前的值守内侍,见黎鸢下了车,忙迎上来,悄声问道,“郡主,今个怎么这个点就来了?太后刚入寝不久。”

黎鸢默然立了片刻,垂眸轻道,“我在殿外候着就是,等太后醒了,我再进去。”

那内侍困惑地瞅瞅她,还想再多劝几句,未及出口,却见她低头敛了敛裙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面朝着寝宫正殿门口,神色坚毅而哀切。

他一慌,下意识去拉她,“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不用管我。”黎鸢摇了摇头,泫然欲滴,“就让我这么着到天明吧,如此,我的心才能好受些。”

原本一旁围观的几个小内侍,也纷纷慌了神,面面相觑,又无他法。

却听此时,殿内传来一句问话,“怎么了?是谁在喧哗?”

诸人忙伏地叩拜,齐声奏道,“菡萏郡主这会子来了,正跪在殿门口,说要候到天亮。”

“哦?”太后声音一喜,“这孩子,竟然等不到天亮,就来要赐婚诏书。”顿了顿,又道,“也罢,赶快进来吧,哀家也是欢喜地睡不着呢,咱娘两个索性聊个通宵吧。”

黎鸢应了一声,噙着眼泪,起身迈进了殿门,

太后披着寝衣,正斜坐榻上,满带着一脸的欢欣笑意,慈祥地望着她。

黎鸢抬眸,和她目光相接,便再也掌不住,泪珠滚落。

“怎么了,傻孩子?”太后惊奇,慈声笑道,“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黎鸢走到她面前,已是泪流满面,却不言语,双膝再次突地跪地。

不及太后反应过来,她便已连叩了几个响头,将地板磕得砰砰然,额角瞬间红肿渗血……

窗外那一线娥眉月,早已没入无形,只留下漫天星辰,在薄云缭绕中,兀自闪烁。

春日的夜,仍有丝丝寒意,不时徘徊游走,衬得那似有若无的泣声,愈发哀切。

对某些人言,一夕似细针穿帛般易过,对另一些人言,一夕又似油锅烹身般难熬,然而,金乌终究突破了云层,新的一天到来了。

端王下了朝,便匆匆赶往熙宁宫处,欲向太后领旨谢恩。

他一早便得知,黎鸢竟连夜腻在熙宁宫,心底顿时生出笑谑之意。

待他兴冲冲地跨进了殿内,却敏感地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太后斜倚在软榻之上,神情忧虑,而黎鸢正伏在她的怀中,昏昏欲睡,面颊之上竟似染满了泪痕。

见他进来,太后忙拍拍黎鸢的背,示意她醒来。

而黎鸢睁开惺忪的睡眼,回头一瞥他,立时吓得站起身来,闪立在一旁,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太后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王儿,哀家考虑了一夜,对你和鸢儿的事,做了个新的决定。”

端王心底一凛,顿时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神情疑惑而提防,紧盯向太后面容。

太后叹了口气,“你父皇前几日托梦给我,说你与鸢儿八字不合,若强行婚配,会引来血光之灾,哀家也因此特意咨询了卦师……的确如此,所以哀家不能为你们赐下这婚书,也不会应允这门婚事。”

端王怔怔地听着,眸底幽明不定,半晌勾了勾唇角,低声问道,“这到底是父皇的意见,还是母后的意见,或者……”他转向黎鸢,神情隐着伤痛,“只是你的意见?”

黎鸢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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