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一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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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一洛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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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仔溜溜地在田间的小路上小跑,感受着世界满满的恶意:太可怕了!毛家人怎么这么爱捡东西,黑猫就算了,小王八蛋怎么又回来了!
  还让不让狗活了!
  毛老爷子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收音机,“那么,这一时段的节目就播送到这里,梨园剧场,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见···呲呲呲···买车险,到长河,长河车险,理赔迅速···”,“哒”,毛老爷子关上了收音机,睁开眼来。
  “老大,还在院子里干嘛?还不带你媳妇儿上屋里来?”
  搔猫肚皮的乐洛川惊诧地看毛柳,看着他搔猫肚皮的毛柳也惊诧地看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我去!老爷子的洞察力也太惊人了。
  毛柳边带着乐洛川往屋里走边想:难道精神涣散了真的是能提高感知能力的?那所谓的神经病和痴呆症患者岂不都是超人?
  两个人进了门走到老爷子跟前去,老爷子探起身子来攥住乐洛川的手,眼睛里泪汪汪的,这气氛,快把乐洛川个哭包引落泪了。
  “回来了,可算回来了。”老爷子一开口,乐洛川一大滴泪“啪”地落在了手背上。
  “回来了,”老爷子还在重复,乐洛川把头扭到一边,眼泪扑扑嗒嗒:“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个,这个,”老爷子满眼含泪地瞪毛柳,“我这个傻儿子,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啊,小花啊,他心里一直放着你呢。”
  小花?
  乐洛川瞪着刚落完猫泪的眼看毛柳:小花是谁?给我个解释!
  毛柳一脸愕然,也很费解,拼命想啊想,摊手:我也不清楚啊!
  老爷子还在那里念念叨叨:“花儿啊,你回来了,老大这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花儿啊,小黑子你见过了吧,别跟她生气,这些年,她陪在老大身边,也怪不容易的,你回来了,可伯父不忍心赶她出门啊,那咱不坏良心了么。唉,伯父在这里厚着脸皮求你,你以后多包涵点,她性格也不错。这样,伯父做主,你为大,她做肖··”
  小黑子?小花?小黑子!小花!毛柳的脑回路突然就接上线了:好嘛,老爷子您可真行,小花为大,黑子做小,你儿子这妻妾都有了。
  乐洛川正数着自己脑袋上神经线跳跃的节奏逼自己冷静,气得都快冒烟了,死盯着毛柳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好嘛,这一个又一个的,这几年你倒是活得挺滋润嘛!
  老爷子还在那里抓着乐洛川忘情地自说自话,毛柳用口语解释:花儿是一只猫!
  乐洛川:骗鬼呢!小黑子呢?
  黑猫扒扒门,喵呜喵呜地进了来。
  毛柳:就是它!
  乐洛川:我才不信!
  毛老爷子:“来来来,黑子,过来,这就是小花。我知道你跟着老大早,可毕竟,唉,我直接说你也别不爱听,毕竟老大心里装着的是小花啊。不过你放心,小花是个宽厚孩子,让你做小也不会委屈了你。”
  乐洛川:=口=!!!
  毛柳:我说吧!
  黑猫抖抖毛,“喵呜”叫了一声,跳到了老爷子膝上,伸出刺刺的舌头舔了一下老爷子的手,充满了谄媚之情。
  老爷子摸摸它:“你同意啦?嗯,乖,我就知道你是个乖顺孩子。”
  乐洛川瞪黑猫:想都别想!
  黑猫懒洋洋地扭过头去,又谄媚地舔老爷子,老爷子哈哈笑:“好,好,以后花儿就是你大姐。”
  乐洛川扭头威慑毛柳:想都别想!
  毛柳:喂!我本来就没想!那是一只猫!
  跟一只猫争风吃醋的乐洛川同志撇撇嘴,眼神里的意思是:“猫怎么了?你这么没下限的人,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忽而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瞪毛柳:说!旺仔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毛柳:小祖宗,给你跪了,别再放纵你疯狂的想象力了成吗?!
  毛老爷子:“啊,对了老大,小旺该放学了吧,该接去了吧,别晚了啊。”
  毛柳:老爷子!还有你!能想你儿子点儿好吗?!
  黑猫打个哈欠:我只是来找个舒服的坐垫,自以为是的愚蠢人类,嘁嘁喳喳些什么?!
  夕阳把旺仔的身影拉长,萧瑟的风吹过,无比寂寥。
  为什么有一种发生了什么的预感?为什么越溜达越不敢回家了呢?
  旺仔45度仰天:这艰难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毛老爷子这一关,就是这样子过的···
  心心念念想给蒋琪找个好归宿的我,大概是精分又严重了一些···
  


☆、莫名其妙的人

  毛柏手上抓着本单词书,站在金采家门前念念叨叨。
  金教授穿身灰白的运动装,从楼下吭哧吭哧爬上来,见着毛柏,觉得因为刚才运动出了点薄汗的脑袋更热了。
  “你干嘛呢?”金采问。
  “记单词。”毛柏把小册子合上扔口袋里:“快考试了。”
  金采低着头开门,觉得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六岁的孩子脸红心跳很没出息。
  毛柏盯着金采的侧脸:“我还是想报你的研究生。”
  金采大力扭开门,老旧的防盗门“吱嘎”作响:“快考试了就不要老往我这里跑,好好复习。”
  毛柏跟进去转身关门,嘴角忍不住上划,金采虽然没有答应他什么,可自从上次坦白了以后却不再拒绝他了,今天这话里还透露出了某种肯定的鼓励意味,可见是在一步步接受自己吧。
  金采倒杯水给他:“你真不用去上自习么?之前也没有看你紧张学习的样子,考试没问题?”
  毛柏一脸傻相地冲他笑:“我一定会考上的,不要担心。”
  金采白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觉得肚子没来由地抽了一下,于是下意识地就去捂肚子。
  毛柏一脸紧张:“怎么了?”
  好像,又没什么感觉了···金采松开手:“没事儿,今天下午有一阵没一阵地有点肚子疼,可能有点闹肚子。”
  “用不用去看看医生啊?”
  金采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又略带焦急的脸,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惹这个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紧张了,真是年纪越大越没个大人样了,于是伸手去揉毛柏的头:“闹肚子而已,看什么医生,吃两顿饭新陈代谢一下就好了,我肠胃一向很强大的。”
  毛柏的脑袋毛扎扎的,配上那张木木傻傻的脸,大松狮犬一样,金采住不下手,又多揉了两把。
  不过,金采话虽说得轻巧,到了吃饭的时候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毛柏夹一筷子剔净刺的鱼肉讨好地往金采碗里堆,就看见他额上一滴黄豆大的汗珠子滚了下来。
  金采咬着嘴唇,手从肚脐移到了右下腹,惨白着一张脸冲着毛柏扯扯嘴角:“小柏,我,我好像···得阑尾···”话没说完,人就要往桌子底下秃噜,毛柏蹭地过来扶住他,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就往楼下跑。
  金采那点自尊心羞耻心这会儿被病痛折磨得也没剩下一丝半毫的,扑腾了两下挣不开,就专心致志抵抗病魔去了,毛柏把他往车座上放,他迷迷糊糊间还有点舍不得这个颠颠摇摇的厚实胸膛了。
  金采蜷在后座上疼得直哼哼,脑袋烧得晕晕涨涨云里雾里的。毛柏紧张得眉头拧出麻花来,后视镜里看见金采那么痛苦得蜷缩着,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猛疼。
  送金采进了急诊,毛柏抱头坐在医院走廊一连排的椅子上,眼睛酸涩到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分诊台后面,两个小护士眼睛晶亮,嘁嘁喳喳:“这么样就哭了,小受吧。”“不对不对,难道你刚才没看见啊,他是抱着那个跑进来的,绝对小攻,小受病了心疼哭得吧。”“哎哟受不了了,这甜蜜的忧伤啊,要把我融化了···怎么就没男人对我这么好呢?”“快拉倒吧,直男永远没gay好,你家那位对你可不错,要懂得知足。”“长得不好对我再不好,要他干嘛?唉,要是他有小苏医生一半,不,四分之一的长相,我就···”“你就怎么,你就怎么?还小苏医生,小苏医生都跟男人结婚了还小苏医生。”“真的?”“你没看见他手上戒指?”“我是说,真是和男人结婚了?”“不然呢?隔三差五在院门口接的那是变性人啊!”“啊!天呢!世上还有比意|淫|变成了现实更可怕的事情吗?!还给不给我们女人活路啊!”“哎呀小声点,真嫌弃你个伪腐。”“你才伪腐!”“你不伪腐?那就应该为他们的幸福而祝福,不要光往自己身上靠。”“闲得么我。”“所以说你伪腐嘛。”“才不是呢!”“就是!”···
  金采确诊是阑尾炎,医生建议手术,但是要先挂几天水把炎症消下去。
  金病号醒来就瞥见病床前趴着个毛扎扎的大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有了那么点安宁而甜蜜的满足感。
  毛柏晃晃脑袋立起身子来,揉揉眼睛:“啊!”
  金采疑惑地看他,他突突地就向外边跑去了,一会儿带着小护士拿着袋葡萄糖回来给金采换上了。毛柏一边脸被手背挌得红呼呼的,站在旁边很不好意思:“我,我不小心睡着了,差点就误了事儿。”
  金采噗嗤笑了:“说得好像我会怪你一样。”
  毛柏把头低下,愣了半天憋出句:“但是我会。”
  金采把脑袋转到一边去:“演什么电视剧!”
  第二天一大早毛家老大和老三就来了,又是香蕉又是橙子,还像模像样地买了个花篮。
  金采咂嘴直呼浪费个钱哟,乐洛川人模狗样地挤开毛柏,坐在那里为这个当年给他买过烤串的病号剥橙子。
  金采茫然地求助毛柳:这是谁?
  毛柳笑抚乐洛川狗头不语,眼神里颇为宠溺暧昧。
  金采愕然:当年被你占便宜那小屁孩儿?
  毛柳头点得颇为得意:魅力,这就是魅力!到底又回到了我这里。
  金采一脸痛心疾首:啧,毛柳你前路堪忧啊···
  毛柳:怎么?
  金采:好好看看你们俩现在的气场吧,莫非你已经被···
  毛柳:怎么可能,当然是···
  金采:那也不远咯···
  金采和毛柳眉来眼去,毛楠在这病房里越待越觉得气闷,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年末的毛毛雨,寒意里夹着潮湿气,把骨头都冻透。
  毛楠觉得浑身都冷,从腋下到心脏,浑身没有一点热乎气儿,冷得让人麻木,麻木到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老大对乐洛川的宠溺、金采见到老大难加掩饰的快乐、自家傻弟弟投向金采那关切的眼神···对他们任何两个人来说,自己都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所以看得清楚,所以想得明白。人真是诚实的动物,只要仔细去观察,表情、眼神,都骗不了人。爱是喜悦,他们的喜悦张开结界,把他隔离在外,不得靠近。
  我是局外人,我是局外人。毛楠念叨。
  毛毛雨被风吹得飘飘摇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毛楠打了个湿透透。大衣吸了水死沉死沉,毛楠的步伐也死沉死沉。
  一双皮鞋伸到了眼下,毛楠心念着“不长眼的人”往左边闪,皮鞋也往左边闪,毛楠右边闪,皮鞋也往右边闪,毛楠冰着一张脸抬头,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
  “哟,我们又见面了。”
  毛楠的眼神:二|逼,你谁呀?
  宋国微微嘟嘴一脸委屈的模样:你不记得我了?
  “啊,你是火车上那个。宋···”宋什么!快停下你那恶心的表情。
  “宋国。”
  “哦呵呵,真巧。”毛楠低头看表,十一点不到:“你不上班么?”你不是交警吗?
  “那,那什么,我去总队了,今天是来这边检查工作的,刚检查完。”
  “哦,哦,冒失了,之前不知道你已经高升了。”
  宋国觉得这话里有点馊味,但是···他和毛楠没什么过节呀,可能是自己听同事的酸话听多了的错觉吧···
  “你怎么没带伞?我送你一段吧。”
  毛楠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湿透透了的衣服:“不···”不用。
  “都湿透了。”宋国伸手抓一把毛楠的大衣:“很冷吧,我家就在附近,我借你件衣服换上吧,别感冒了。”说完架着毛楠就走。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不过,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走得呢?这个问题后来困扰了毛楠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让人莫名其妙一记好多年,所以,把这些莫名其妙里含着得美妙可能性给毛楠体会体会吧,我挺喜欢这个老是抓不住自己感情的孩子的。
  (我又开始作了噢买嘎···)


☆、想太多···

  多情的人总爱自作多情,爱自作多情的人难免就比别人更敏感一些。毛楠就是这样。
  宋国端一杯热热的奶茶给毛楠,问:“怎么了吗?”毛楠疑惑地看宋国:这人老莫名其妙搭讪我,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宋国误解了这个眼神,眨眨眼笑得人畜无害:“哦,虽然这么问有点唐突,可是今天看你淋着雨那么走,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毛楠:“没有,只是忘了带伞。”我又想多了,这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而已吧?
  宋国:“哦,这样。”看你这样子不像没事儿啊。
  毛楠:“嗯。”这人到底想干嘛?
  宋国挠挠头:“热水器应该烧好了,你冲一下吧。”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不肯说,是挺大的事情吧。
  毛楠:“嗯。”真跟火车上说得一样,把我当朋友了?
  宋国:“我去拿件换洗衣裳吧,都是干净的,你换一下?”有些事说出来会轻松一些吧。
  毛楠:“那,那个,你挺热心的啊。”或者这人一直这么爱多管闲事?
  宋国:“啊?没有呀,谁叫咱们有缘来着。”啊呸,我怎么说这么恶心的话。不过,为什么呢?就是想对这个人热心也没什么错吧。
  毛楠:“哦,谢谢你。”到底是不是我又想多了?
  龙头拧开,毛楠伸手试水温,水声哗啦哗啦半天也不见热气。毛楠也不好意思问,心一横往冷水下一站,反正在林院也没少洗了冷水澡,可还是被浇得一个激灵:“啊!”
  宋国在外边敲门:“我忘了件事情,我家龙头冷热水是反着的。”
  毛楠“啪”关了龙头,冻得直哆嗦:为什么不早说!
  然后···然后毛楠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在他家洗澡?!
  乐洛川闷闷不乐地坐在副驾驶上:“你和金采什么关系?”
  毛柳无奈扶额:“发小,同学,好朋友。”
  乐洛川看窗外:“我看可不像。”
  “够了啊,”毛柳皱眉头:“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哼,”乐洛川冷笑:“你恼个什么劲儿?”
  这声冷笑让引得毛柳心里邪火顿生,怎么压也压不住:“你成天无理取闹些什么?男子汉家比个女孩子还事多!”
  一句话正正戳中乐洛川的软肋:“毛柳!你他妈以为小爷是愿意躺在下边当娘们儿呢?!”
  “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滚!”
  这话一出口,不光乐洛川愣住了,连毛柳自己都愣住了。
  乐洛川瞬间红了眼眶,他很想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可是那样的自己不就更娘们儿了?
  “靠边,停车。”乐洛川强作镇定。
  往路边一个急刹车,毛柳双手紧握住方向盘,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别在这停着,快走!快道歉,不能让他下车。可人就像中了邪一样,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乐洛川就这么下车走掉了。
  乐洛川仰着天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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