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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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狼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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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浴血的参将马科在亲兵的保护下勉强从乱军中逃了出来,一见宋伟,悲凄痛呼:“太保,吴襄个狗。娘养的领人跑了!”
“张可范、韩栋梁战死!”
“叶承先部覆没!”
“。。。。。。。”
噩耗相继传来,宋伟听得清楚,那金军的蹄声离他所在只怕不到百米了,当断则断,顾不得痛骂吴襄个混蛋了,咬牙下令:“撤!”




第六十章  晓以大义 劝降祖大寿(上)
宋伟、吴襄部因雾惨败,死伤大半,仅残兵两千余逃归锦州。自此,锦州城内人人胆寒,再无一人敢言出援大凌河。
负守城之责的施大勇未料到宋吴二人竟然逃归,原是想收拢其败兵为己用,此刻却是只能打消念头。
兵败消息以快马报到关门,丘禾嘉于军报中急请孙承宗速发关门兵来援,否则只怕祖大寿部不支,或见援军失败而丧坚守之念。
孙承宗告之:援军正在调集,但尚需十五日方能至。
援军还须时日,宋吴又败,锦州根本无兵可再派,虽忧心大凌河城中数万军民,丘禾嘉也只能望大凌河而兴叹。
受命移交锦州城防于吴襄部,施大勇回归本营,连日不出营门一步,吃住皆与曹变蛟、夏德胜等将一起。每日天未亮便早早起床,只为能够与狼骑军士兵一起训练。
老秦领工匠已制成甲两百套,余下一百套甲可盼六天之内制成。
奉命移葬骑兵营阵亡士卒的蒋万里等人陆续回营,黄安、邵武则因路途遥远,无法短期内归队。
近日,有宁远棺材铺使人来营索要棺材钱,施大勇以崇祯帝赏赐内帑付清。
把总麻忠半边脸被削去,重伤难治,当时只凭一口气撑着,回到锦州后便昏迷不醒,呼吸亦十分微弱,眼见便是不治,幸得宁远一名叫赵世和的老郎中救治,方才捡回一条性命。
兵部的赏银全在大凌河城祖大寿手中,现大凌河被围,那些赏银便到不得施大勇手中,与蒋万里等人商量后,定在武勇二营全部归队后,以皇帝赏银先拨,若是大凌河城能够解围,再向祖大寿索要兵部给发银子。若是大凌河失守,便和士兵们说清楚,想将士们也不会有所怨言。
其实施大勇是准备拿出一半赏银交给那些阵亡士兵家属的,可是他手中的银子实在太少,若是兵部的那部分能够发下来,倒也勉强够用。但现在兵部的赏银在祖大寿那,崇祯给的这一万两就有些不够用了。再加上为了制甲,已经拿了两千两出来,剩下这七千多两若是再拿一半给阵亡将士家性,那活着的士兵能够分到的就实在不多了。
好在抚恤银子也有,不过还没拨下来,朝廷也怪,赏银下拨的效率挺快,可是给死人的抚恤银子却还在户部挂着没着落。
挂着便挂着吧,想朝廷再穷,总不会连阵亡将士的抚恤银子也拨不出来吧。
念及于此,施大勇决定将手中剩下的七千多两银子先分给活人,待日后有了银子自己再亲自回昌平一趟,逐一登门发给那些自己带出来的同乡。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施大勇是既想回昌平,又不敢回昌平。不是近乡情怯,而是心虚。带出来六百活蹦乱跳的乡兵,送回去的却一具具棺材,你叫他如何去面对那些家乡人?
…………
施大勇升参将,其部各有升迁,名单早已报上,上次兵部武选司郎中江一鹤来时,已与巡抚确认过,大体没有问题。封赏本应早就下来,但却出了大凌河被围一事,所以上上下下便拖了下来。眼下,这朝廷也好,辽东也好,上上下下的目光可全盯在大凌河祖大寿身上,松山军封赏的事情自然便放在一边了。便是施大勇此刻也不可能去找丘禾嘉问兵部的升迁之事如何。
不过有件事让施大勇多少松了口气,那便是自宋伟、吴襄战败后,丘禾嘉便不再提出援大凌河的事。不出援,便意味施大勇有时间训练他的狼骑兵,而不用担心抚台大人脑袋再次热起来,不顾敌强我弱的事实,强令锦州剩下的这点兵连同他施大勇在内再去出援。
施大勇是真心不想白白送死。在大凌河城下,面对八旗兵的疯狂攻势,绝望之下,他是不怕死了,当时想着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他却是不想死了,反而怕死!
怕死,不是一件可耻的事。知道死的可怕,才能明白活的宝贵。
宋伟、吴襄的六千骑兵几乎是被八旗一边倒的打垮,现在兵无斗志,将无战意,再次出援不会改变什么,只有白白送死。既然明知再去也是送死,那为什么还要去呢?
穿越者有雄心不假,有民族大义不假,有冲天豪情不假,可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是——穿越者也是人。
施大勇是个人,一个普通的人,是人,他便知道思考,有权选择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定要去死,以实现自己为了民族大义牺牲一切的壮志。
仇恨,有时候不应该蒙蔽人的双眼。复仇,手段很多,不一定非要以必死之心去赴必死之局。
再说,施大勇倚为法宝的铁浮屠还未成军,现在带着狼骑军出战,战斗力有限。便是成军,也须有轻骑兵掩护才能发挥作用,所以现在让他出战,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眼下,说实话,也只有等待孙承宗的关门大军到来了,届时奋力一搏,尽人事,听天命吧。
若是再败,那也真是天意了。
…………
锦州组织的两次援军失败,大凌河城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至七月底,金军已在大凌河城外挖濠沟四道。第一道为陷马坑,宽五尺,深七尺,上面铺上秫秸,专坑明军骑兵。其余三道则俱是深沟,人马掉落便不易爬出。四道壕沟间距不足百米,摆明了就是要让城里的人出不来。
不仅如此,在四道壕沟后,又有金军新立汉军旗所掌火炮营,布有红衣大炮六门,大将军炮四十门,其余火炮六十余门。除红衣大炮不及守军多,其他炮数量已是多过守军了。若祖大寿强行突围,如此密集的炮火之下,突围绝无可能。
阿济格的镶红旗击溃宋伟、吴襄的援军后,皇太汗于中军大帐设宴犒劳正蓝、镶红两旗将领,代善、济尔哈朗、阿巴泰等贝勒、各旗大小将领、汉官汉将俱有出席。
首战得胜,一举击败明国援军,金军上下都很兴奋,大帐内,喝得不亦乐呼。席间,书房官鲍承先突然起身,先是端着酒杯敬了皇太极,后又敬了功臣莽古尔泰和阿济格两个贝勒后,这才上前向皇太极献策道:“臣闻祖大寿最尊崇袁崇焕,今大凌河被围,汗王若以袁崇焕之死晓以大义,则祖部必军心动摇。再使人与祖部联络,或可不战而尽收祖部。”
…………
这两天农忙收稻,帮岳母收稻,太累,无奈岳父已去,岳母又刚动过大手术,这活便只能骨头来扛了。更新少了点,大家体谅下。




第六十一章 晓以大义 劝降祖大寿(下)
二援大凌河之战,清史稿如此记载:宋吴部出,会大雾,对面不相识。忽有青气冲明营,辟若门,金军乘雾进,大战,败之,擒副将一、参将二、斩游击三,俘杀明兵三千余,尽获其甲仗马匹。
青气冲明营,诡哉。
…………
劝降祖大寿?
皇太极微一深吟,颌首赞道:“好主意!夫战,攻心为上,老鲍你已是尽得其精要矣。”
得汗王称赞,鲍承先一阵激动,须知那“老鲍”一称可是无上荣耀,便是如宁完我、范文程这等先来的都当不得汗王如此亲切一称。激动之下,笑容满面,谦虚道:“臣也是为咱大金计,若能不动刀戈尽收祖部,一来可减少我八旗将士伤亡,二来也能让汗王如虎添翼,对那大凌河中军民而言,也是善事,这等两全其美之事,臣以为祖大寿必会动心!”
“嗯,好,本汗早有招降之意,若祖大寿真肯归我,本汗不吝高官厚爵!”
皇太极说做便做,一刻也不容迟疑,当即吩咐范文程:“有劳文程先生给祖大寿书信一封,劝其速速来降。”
一听要自己写信给祖大寿,范文程窃喜,忙道:“奴才领命!”
鲍承先却是暗骂不已,主意是自己出的,事却让范文程得了去,若是真说动祖大寿来投,这功劳到底算自己的还是算他范文程的?
………。
次日一早,范文程便单骑来到大凌河城下,也不怕城上明军用箭射他,扬声便呼:“末学范文程奉大金天聪汗之命,有要事与明国前锋总兵祖大寿相议,还请祖帅能够与末学见上一面。”
不一会,城头上便传来一声怒骂:“你这无耻败类,背祖汉奸,还有脸面来我城下!来人啊,给我一箭射死这小人!”
听了这怒骂,范文程知道是祖大寿到了,也中也不恼,更不怕,而是哈哈一笑,抬头朝城上道:“祖帅莫怒,有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末学也是奉命而来,祖帅不至于让人诟病吧?”
“什么两国交兵,呸,建奴也配称一国?不过是我大明叛贼而已!”说话的是副将何可纲,抬手便要命令射死城下范文程,省得他在城下罗嗦。
不过祖大寿却突然挥手示意士兵不必射箭,朝城下探了一探,喝道:“范文程,洪太差你前来有何事?”
范文程就知祖大寿不会真射死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扬声道:“这里有我家汗王书信一封,祖帅看了便知。”
祖大寿沉声一喝:“射上来!”
范文程道:“祖帅接好了!”说罢,张弓搭箭将信射上城头。
那箭落在祖大寿不远处一空地上,亲兵忙去捡了递过来。祖大寿将那信拿在手中,却并不马上拆开,而是若有所思的呆呆看着。
祖泽润却是很想知道信上说了什么,凑上前来低声问道:“父亲,洪太信上写了什么?”
“嗯!”祖大寿却是怒目一瞪。
祖泽润一惊,忙退了几步,不敢再问。
视线从何可纲、张存仁、刘天禄等将脸上一一扫过,祖大寿这才拆开信来看。只见信上写得是:
“久闻大明前锋部兵祖大寿忠肝义胆,文武兼备,本汗不胜仰慕。然本汗听闻祖帅恩师袁都堂却被昏君所杀,剐三千六百刀死,此忠臣义士之血,天地为之变色,江河为之饮泣。本汗闻之,唏嘘不已,扼腕良久。本汗虽非汉人,但亦闻汉人自古刑不上大夫,崇祯如此对待朝廷重臣,令天下人心寒,与商纣王食比干之心何以异?如此昏君,实不值臣下卖命也。
自我大金起兵以来,辽东主帅从李维翰到杨镐,到熊廷弼、王化贞,无一善终者,今又以袁都堂为甚。下一位被杀之帅,不知将为何人?祖帅难道不自思量乎?崇祯小儿多疑,将军真能善终乎?
本汗求才若渴,若将军归金,本汗必红毡铺地,亲迎城下,将军在金,必可大有作为也!”
看完信,祖大寿的眼眶中已是多了两滴泪水,思绪瞬间好像到了京师的菜市口,仿佛看到了那被活割生剐的袁都堂。
…………
从城头下来后,祖大寿便将自己关在屋里,直到晚上,才令人叫来何可纲。
何可纲来到后,祖大寿微叹一声,直截了当道:“今城中粮草将尽,洪太将城围得又是如此坚固,这四道深壕,我们如何能冲得出去?若朝廷再不派来援军,城中三万余军民,必被困死城中矣。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得选个出路才行。”
何可纲一怔,如何听不出祖大寿的言外之意,失声道:“祖帅莫非想归金?”
祖大寿苦笑一声:“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何可纲毅然起身道:“祖帅,绝不能降金!”
祖大寿反问道:“不降金,难道真要在此等死吗?”
“祖帅,都堂之死,乃洪太一手所为,你我受都堂大恩,现已无法报答,但也不至于反过去侍他仇人!末将现在恨不能将皇太极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让末将在他手下称臣,今生办不到,来世也办不到!”何可纲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容商量。
见状,祖大寿也不好再说降金之事,他虽是前锋总兵,但何可纲在军中素有威望,若是坚持不降,自己也奈何他不得。
见祖大寿不再提降金之事,何可纲暗松一口气,又劝道:“祖帅,鞑子们对已归顺之民,到头来还是一个字:杀。那永平被屠可不过一年,难道祖帅就不记得了?降亦杀,不降亦杀,降而被杀为人所不齿,战而被杀则留下英名,何去何从祖帅自当明断。”
闻言,祖大寿一惊,哎呀一声:“我这也是急昏了脑子,眼看着粮草将尽,援军却一败再败,被那洪太的诡计所骗,这才失了分寸。是了是了,那建奴杀降可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若真降了他们,当真就是把脖子伸出去任他们砍了。”
何可纲又道:“锦州的援军是败了,但经略大人不会坐视不救,末将估计,不出十天,必会有关门大军来援,祖帅万不可气馁!”






第六十二章 奴才来会一会主子
“似这样,已有几日?”
望着城下鼓噪挑衅的金军,施大勇眉头微皱,他没想到金军竟然胆大到几百人就敢到锦州城下来挑衅了。
“四天了,每日建奴都要来城下叫嚷一番,说是耀武扬威也不为过。只恨我军新败,已无勇气出城一战,否则,这些个跳梁小丑焉能如此嚣张。”
丘禾嘉苦笑一声,轻叹口气,示意施大勇随他回去。不远处,吴襄、刘泽清、夏成德等将领团在一处,指着城下窃窃私语。
明知巡抚就在旁边,却不过来,怕也是感到羞愧吧。偌大锦州,竟然没有一将敢出城与建奴一战,任由数百建奴在那极尽谩骂劝弄,真是叫人心寒。
“抚台大人小心!”
许是被城外的金军挑衅剌激,又许是觉得自己无能,丘禾嘉神情有些恍惚,下台阶时一不留神失了足,险些要跌倒,幸得施大勇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他,这才免得摔倒。
“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一场病来,抽丝剥茧,比那兵败如山倒都快。”
感慨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后,丘禾嘉轻轻推开施大勇的手:“行了,你也别陪着我了,且去营中自忙。由着那些建奴叫嚷吧,眼不见心为净。”
丘禾嘉好像站都站不稳似的,神情无比落寞,施大勇看的有些不忍,犹豫一会,说道:“大人可要好生保重,末将营中有一老郎中,医术甚是了得,不若叫他来为大人诊治一二?”
丘禾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必了,自家事自家清楚,我这病实是心病,非金石可治。”
闻言,施大勇语滞,不知如何劝慰这位老抚台。
心病还需心药治,这心药,却是难寻啊。
城下,又有挑衅声传来:“明蛮子,蛮子明,一出城,二出城,可敢三出城?”
听了那叫嚷,施大勇气不打一处来,差点便要说“我敢!”,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心下自我安慰: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曲,忍人之不能忍,方为真英雄。此不过建奴学那三国使的激将法,目的便是要诱我军出城,好使他们趁乱夺城,万万不可上当!
可是越这般安慰,越是火大。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燥得厉害,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城下的金军见城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加大了戏弄力度,不时有金骑挥舞着明军人头来回疾驰,粗言恶语如雨下,听得人又怒又愧。
察觉到施大勇脸色不对,丘禾嘉伸手拍了拍他,轻声说道:“莫要去理会,任他们得意此时,待关门大军到来,再与他们较量便是。本抚知你现在心中不好受,本抚何尝不是,但形势比人强,如今我们也只能受着,奈何他们不了。”
“末将知道。”
施大勇点了点头,强按下这股恶气,上前欲要搀扶丘禾嘉下台阶,却听城外又有建奴在叫嚷:
“哈哈,明国人胆小如鼠,一点都不是男人,就如上次那逃跑将军一样,远远见着我八旗勇士便望风而逃了!喂,我说,城上的,你们那不战将军可在,若在,不妨伸出驴头来让我们瞧瞧,日后见了,也好饶你不死,我家牛录大人说了,只要你乖乖出城来,我家牛录便收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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