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有点儿瘦。多少斤?”
白静其实特别不喜欢这种亲密。
她很讨厌和除了梁朝阳之外的任何一个异性接…触,碰一下胳膊都不行。
但在现实面前,她只能低头。
如果可以,白静真的恨不得以命换命。
……
杨堔特别不爽白静在他面前走神,他伸出手,在白静屁…股上捏…了一把。
白静回过神来,红着脸回答他:“九十斤……上次称的时候是九十斤。”
杨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九十斤,好像有点儿瘦。
“今年多大了?”
白静低头,小声说:“二十一了。”
“在哪里上学?”杨堔继续盘问。
听到上学两个字,白静的眼眶突然就酸了。
三年前,她拿到了沈阳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当时居委会把学费一次性给她了。
总共是三万多块钱。
当时白静特别高兴,她以为自己能上大学了,可没多久,梁朝阳就被确诊为肺癌。
白静当时想都没想,就把钱拿来给他治病了。
想到往事,白静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已经不上学了。”
很平静的声音,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出点儿哭腔来。
要是别的女人这样,杨堔会觉得她们在装…逼。
可白静这样,他居然有点儿难过。就好像没有学上的人是他一样。
“没事儿,不上学现在不是一样能赚钱么,你这工资比上过学的人都高了。”
杨堔笑着揉了一下白静的短发。
“所以,伺候好我,比什么都强。”
杨堔的话只会让白静觉得屈…辱。
可是仔细一想,他说得没什么不对。白静只能点头。
“……是,杨先生。”
“别先生先生的了,我刚大学毕业,没比你大几岁,叫哥哥就行了。”
杨堔不满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叫先生就开了你。”
白静咬…着嘴…唇不说话。
什么哥哥妹妹的,她叫不出来,太肉麻了。
“……能不能换一个称呼?我,我不太……”
“算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杨堔挥挥手打断她。
“不为难你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让你叫哥哥。”
“先跟你说说陪我玩儿的规矩。规矩说了就得记住。知道不?”
白静听话地点头,“你说,我会记住的。”
“现在我跟你搬东西,从今天晚上开始住我那儿。跟我好的时候别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有,晚上八点半之前必须回家。白天我也忙,一般不会找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堔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白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晚上……就要搬过去?”
“刚才是通知你,没跟你商量。”
杨堔拉着白静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
**
杨堔做事儿一向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
他让白静今儿搬家,铁定得搬过去。
白静被杨堔拽着上了车。
他的车是一辆底盘很高的越野,白静不认识那个车是什么牌子,但是她觉得这车肯定很贵。
白静不会系安全带,杨堔发动了车子之后,车里就开始滴滴滴滴地响。
杨堔侧过头看了一眼白静,“系上安全带,你不嫌烦么。”
白静赶紧拉了安全带往过拽,要往插…孔里插…的时候,她被难住了。
白静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出租车也很少坐,这种东西她真的不熟。
弄了半天都没能系上,白静只能跟杨堔求助。
“这个,我好像不会……”
杨堔有些无语,侧过身子给白静系上了安全带。
“以后学着点儿,出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白静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见识,他们有钱人的世界,她也不太了解。
白静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杨堔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她怕自己说得不合适,被杨堔骂。
……
白静是在棚户区租的房子,杨堔的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到路口的时候,白静让他停了下来。
“这里进不去了……我自己去收拾吧,你等我一刻钟就好了。”
杨堔不耐烦地皱眉:“你让老子在这种破地方等你一刻钟?待会儿车里都被熏臭了。”
白静尴尬:“要不你再往外走走……”
“不用,反正已经熏臭了,无所谓了。”
杨堔拉开车门,“正好也没看过这么破的房子,下去开开眼。”
白静难堪地咬唇。
杨堔语气里的嫌弃和不屑,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像他们这种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人,当然不会明白活着有多难。
杨堔和白静一块儿走在窄巷子里,巷子里的路特别不平整,也没有路灯。
白静已经很熟悉了,走起来很顺,可是杨堔没几步就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这是什么狗屁破路!老子迟早有一天把这里拆了。”
听到杨堔的骂声,白静赶紧回过头问他,“你怎么了?没事吧?这里不太平,要不你还是回车上吧……”
“走这么远了你让我回车上?长本事了啊,你还敢命令我了?”
杨堔抬起胳膊来对白静吹了个口哨,“过来,搀着走。”
☆、第三章
第三章。
杨堔的口哨声吹得特别响亮,就跟大街上那些小混…混似的。
白静走上去,颤颤巍巍地抬手挽上了杨堔的胳膊。
白静的动作很慢,而且带着些犹豫。
杨堔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头一阵火。
他夹住白静的胳膊,没好气地对她说:“让你搀我你还不知好歹了。要不是看不见老子才不让女人搀着。”
白静乖乖地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合适惹了杨堔。
白静租住的房子位置很偏,再拐弯的时候还有个下水道。
杨堔不知道这里有下水道,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上去。
白静本来是准备提醒他的,可是杨堔走得太快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堔就踩上去了。
为了不让杨堔误会,白静立马在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我刚想提醒你你就踩上去了,对不起……要不待会儿我给你擦一下吧。”
杨堔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收拾好东西赶紧离这破地儿远远的。”
白静连忙点头,挽着杨堔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杨堔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破的地方,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年代了还会有人住这里。
又走了五分多钟,白静终于到了家门口。
她从运动服的兜里掏出来钥匙,打开锁头,然后犹豫地看了看杨堔。
“您要进去吗?”
“废话,你以为我跟着你是来站岗的么。”杨堔抢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静根本来不及阻止,杨堔就已经大步走进了家里。
白静赶紧跟上去,拉开了家里的灯。
家里是那种最原始的黄灯泡,灯一开,杨堔就被晃到了。
“我去,真牛…逼。”
杨堔抬头看了一眼房顶上的灯泡,“没见过这样的灯泡。”
白静没有说话,越过杨堔,走到简易衣柜前,拉开衣柜的拉链收拾东西。
…
白静没有行李箱,只有几个大书包。
她随手拿了一个,把换洗的衣服收了几件,差不多就没什么东西了。
除了衣服之外,白静还带了一本琴谱。
那本琴谱已经泛黄了,是她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梁朝阳送给她的。
上边儿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儿:祝静静长大成为伟大的钢琴家。
白静盯着琴谱看了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琴谱塞到包里,然后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白静走到杨堔面前,“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杨堔嫌弃地看了一眼白静手里拎着的书包。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点儿东西。
之前和他好过的那些姑娘,出去旅游都得带俩行李箱拖着。
她倒好,一个书包就搞定了。
“什么破书包。”
杨堔把书包从白静手里抢了过来。
“走吧,老子都快被熏死了。”
……
白静看着杨堔拎着书包走在前面的背影,心底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暖意。
杨堔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看到白静还在原地站着,杨堔不耐烦地催促。
“跟上来,我不喜欢等人。”
白静心里那点儿感动被杨堔的这句话弄得烟消云散。
她抿了抿嘴…唇,之后小跑着追上了杨堔。
走到巷子口,杨堔直接把白静的书包扔到了后备箱里。
白静看着杨堔的动作,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站在副驾驶门前低着头,静静地等着杨堔的吩咐。
杨堔看白静傻不拉几地在车门前站着,有些窝火。
“咋不上车?怕我把你那点儿破东西整丢了?”
“车门没有开……”白静弱弱地对他解释,“我上不去。”
杨堔冷笑了一声,走过去给她开了车门。
“搞半天是等我伺候呢,出来卖架子还挺大。”
白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突然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但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上车。
杨堔为她关上车门,然后就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白静一直没有说话。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
杨堔自己一个人住了一栋二楼的别墅,他也不知道怎么头脑发热就把白静带这儿来了。
杨堔平时谈女朋友,从来没带任何人回来过。
基本都是在酒店解决。
车子停下来之后,杨堔就带着白静回去了。
当然,白静那个破书包杨堔也给拿着了。
白静被杨堔拉着进了别墅里,客厅里的水晶灯晃得白静眼前发晕。
杨堔家里头大装潢是偏欧式的,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地板亮得都能照出人的影子。
白静拘束得不行,站在原地愣着,动都不敢乱动。
“杵那儿干啥?我饿了,给我做点儿东西吃。”
“哦……厨房在哪里啊?”
白静被杨堔一声吼唤回了神儿。
杨堔这么一说,她也有些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她站在肚子里空空的。
杨堔对白静勾了勾手,“过来。”
白静点点头,走到他面前。
全程,她都是低着头的。她真是没什么勇气和杨堔对视。
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看一眼,她就会特别难堪。
“老子入不了你的眼么?”
杨堔伸手捏住白静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老子这么帅,你能看着是你的荣幸。”
白静“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得不到回应的玩笑是无趣的,白静这样的态度,杨堔也没心思和她玩儿了。
带着白静到厨房之后,杨堔就坐在旁边玩儿手机了。
白静做饭做得挺好的,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她很早就学会做饭了,到目前为止,家常便饭她基本都会做。
大晚上的,白静也没想着做什么丰盛的饭,她烧了一锅水,熬了点儿稀饭。
光喝稀饭饱不了,所以白静又炒了个菜。
冰箱里有茄子,她就顺手拿了俩茄子炒了一盘。
…
白静做饭很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好了。
她把稀饭和炒茄子端到餐桌上的时候,杨堔正玩儿手机玩儿得入迷。
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就是好几个小时没上微信,一堆姑娘找他出去喝酒。
杨堔懒得一个一个回信息了,直接挑了几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姑娘回了消息,顺便还言语调…戏了一番。
反正没事儿干,闲着也是闲着。
“饭好了。”
白静看杨堔那么入迷,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杨堔听到白静的声音之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他看着桌上的稀饭和茄子,一脸不爽。
“你就让我吃这个?打发要饭的?”
清汤寡水的。
这种饭杨堔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
他从上学到现在基本上没在家吃过饭,晚上要吃清淡一点儿这个道理杨堔压根儿不知道。
“晚上少吃一点儿比较好。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打电话叫外卖……”
白静小心翼翼地和杨堔讲道理。
“我不太清楚你喜欢吃什么。”
可能是白静说了一句类似关心的话,杨堔突然就不想和她计较了。
其实也挺对的,晚上少吃点儿就少吃点儿吧。
杨堔端起面前的碗来,喝了一口稀饭。
有点儿烫,不过真的挺好喝的。
在外头吃多了重口味,突然喝到稀饭,杨堔还挺爽的。
白静喝了一碗稀饭,就了几口菜就吃饱了。
她虽然饿,但是没什么胃口。
想到梁朝阳还在医院里受罪,白静就没有办法安心。
吃过饭之后,白静习惯性地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
这些事儿在白静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可是在杨堔看来,白静这行为简直就不像这个世纪的女孩儿。
杨堔站在门口看完了白静收拾的全过程。
白静出来的时候,杨堔拽住她的右手,拉到眼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说实话,这双手真不像二十一岁小姑娘的手。
白静的手有点粗糙,手心还脱了几块儿皮,指尖有些小小的裂口。
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干粗活儿。
杨堔都记不清楚自己拉过多少姑娘的手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是滑滑的嫩嫩的。
真是没见过哪个二十一的女孩子手这么糙。
盯着看了一会儿,杨堔胸口有些闷。
妈的,他居然对一个刚见两回的姑娘心疼了?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
“手真难看,你是下地摘苞米了么。种地的手都没你的糙。”杨堔讽刺地笑了一声。
白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眶又是一阵酸涩。
她又想起了梁朝阳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她的手,是为弹琴而生的。
在没有发生后来那些事情的时候,白静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皮肤不好,就这样了。”白静勉强对杨堔笑了一下。
“当我的人,以后就别干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了,别人知道了笑话的是我。”
杨堔撩…起白静的刘海,拍了拍她饱…满的额头。
“发型我也不喜欢,以后别剪了。”
“哦。这个也要管啊。”白静小声地喃喃了一声。
她都不知道当了这种角色之后,居然会连留什么发型的权利都没有。
…
杨堔把白静安排到了客卧,把她的书包递给她,然后就去洗澡了。
杨堔有洁癖,东北最冷的时候,他都得每天洗两回澡,风雨无阻那种。
他觉得,这是生活品质,天气再冷都不能失了风度。
白静带的衣服不多,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完了。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在了衣柜里,然后把那本琴谱放到了衣柜的抽屉里。
刚换上抽屉,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白静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穿着浴袍的杨堔,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杨堔个子高,穿浴袍很好看。
这是迄今为止白静和他对视最久的一次,不得不承认,杨堔是真的好看。
而且是很男人很阳刚的那种好看。
杨堔抬起手来拨了拨头发,几步走到了白静面前,把她困在了衣柜和胸膛之间。
☆、第四章
第四章。
杨堔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很淡很淡的薄荷味,很清爽。
白静的手垂在身侧,低着头不敢看他。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白静心里头有数。
她没有单纯到觉得杨堔可以什么都不要就给她那么多钱。
可是,即使有心理准备,这一刻真正来的时候,白静还是紧张得浑…身发…抖。
白静和梁朝阳在一起很多年,他们两个一直没走到最后一步。
梁朝阳是个很传统的人,他一直都说,等他什么时候有能力给她未来,才会和她发生关系。
白静把梁朝阳的话当成了承诺,她一直在等着梁朝阳有能力的那天。
可……永远都等不到了。
…
“又在想什么?嗯?”
杨堔摸着白静的脖…子,一路往上,碰到她下巴的时候,杨堔一把捏住,强…迫她抬头。
看着白静泛红的眼眶,杨堔一阵莫名。
“你哭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逼…良…为…娼了。”
白静是不愿意让杨堔看到她哭的。
她赶紧忍住眼泪,看着杨堔的眼睛对他微笑。
她说:“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感冒了。对不起,您不用担心。”
“谁他妈担心你了!”
杨堔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然后就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感冒了也得让我验货。”
白静身上的那件黑色运动服就这么被杨堔脱…下来扔到了地上。
里头是一件白色的线衫,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