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儿谋- 第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扫过,可是,却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青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放下,看着她进了虞园的门,便离开了。宁意安看到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位守卫在门口,想必是防止她逃跑的吧?
  既来之则安之,宁意安也不在意,她这几日来都没有睡好,此时安顿下来,这才觉得自己十分疲惫,便睡下了。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阳光明媚,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宁意安一时之间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恍惚半天,她才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四下里无人,她披散着头发走出内室,发现厅里依旧空空如也,而走出院子,越过池塘,只看到门口依稀还有两个值守的侍卫,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半个人影,这一发现让宁意安有些郁闷,没有想到,她竟然被软禁了。
  在这虞园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倒是觉得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何况,像是刚刚整修过,门前的池塘里注了新水,放了很多红色的锦鲤在里面,看着它们悠闲地游来游去,宁意安也觉得十分有趣,所以,她并不着急。何况,到了用餐的时间里,自然会有宫女前来送上热的饭食,虽然那个送饭的宫女一句话都不肯说,可是,毕竟李泰没有虐待自己,也没有立即将她投入牢中,这比她原先估计的要好了很多。
  宁意安不明白李泰为什么要这样做,应该还在生她的气吧?如果他怪自己迫使他放走了慕容恪,而要惩罚她,宁意安反倒是觉得心安,可是,他将自己关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不少她的吃食用度,倒真的让宁意安有些摸不清他的动机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五、六日,就在宁意安几乎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一日午后,听到了门外有争执的声音,她连忙跑出去看,却见到长安公主身边的侍女翠雯正在和守卫说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宁意安连忙走过去,她认识翠雯,知道必定又是李长安叫她来的,可是,这一次她决定不再逃避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是一个毫无顾忌之人了,还怕她不成?
  翠雯连忙冲着宁意安轻轻一揖,亮出了手里一块镶金和玉牌:“太后娘娘有令,传淮安郡主前去问话。”
  宁意安一愣,想了想,李泰登基之后,原来的皇后自然也就升位成太后了,原本以为是李长安让她去的,没有想到,她倒是聪明,搬动了太后在前面做挡箭牌。
  宁意安没有答话,倒是守门的侍卫有些为难:“皇上吩咐了,没有他的旨意,淮安郡主不得出虞园一步。”
  “这可是太后的懿旨,就算是皇上来了,他还能拂了太后的意吗?你若是再这样固执,看我禀明了太后,让她老人家如何的罚你。”翠雯口齿伶俐,说得侍卫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只好侧过身子,给宁意安让出一条道来。
  翠雯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玉佩,冲着宁意安道:“淮安郡主,请您跟我来吧?”
  太后的凤仪宫,宁意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也不像上一次来时那样紧张。随着翠雯穿过长廊,越过无数花树,便一到了大殿之前。果然在大殿之中,除了宝相庄严的太后,一侧还坐着长安公主,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喝茶,见宁意安一身素衣,随着宫人进来请安,太后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而李长安,则是露出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后抬眼打量了一番宁意安,见她身上穿得一袭白衣,虽然式样简单质朴,可是,衣料却是极好的雪锻,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叹道:“没有想到,皇上对一个罪人,也这般礼遇,不仅赏了个园子让她独住,还让她穿这样好的衣裳,不是应该一带回来就打入天牢问罪的吗?”
  宁意安跪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看到太后穿着深紫色的华服,头上戴着繁复沉重的金饰,她年纪不过四十上下,保养得宜,如今被尊为太后,倒越发让人觉得太过年轻了。只是她脸上的威仪,倒是比上一次见到她时更甚,看着宁意安的目光倒像是要将她吃了似的。
  宁意安不卑不亢地道:“回禀太后,采意并非罪人,先皇并不是采意下毒而亡,请太后明鉴。”
  一听到她再一次提到了先皇的死,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有一把刀再度扎在了她的心上,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皇帝被你蒙蔽了心智,难道说哀家我也识人不清吗?你谋害先皇在先,劫法场救钦犯在后,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死罪?还敢在这里狡辩吗?”
  “太后娘娘,此事是我与皇上的约定在先,他是信守承诺才会答应放走慕容恪,而我,也依他所言跟他回到宫中,采意愿意接受皇帝的任何惩罚,毫无怨由。”
  此时长安公主放下了茶杯,对着太后道:“淮安郡主真是会狡辩,三言两语便可以将这样的重罪推得一干二净,如此说来,父皇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吗?”
  听了这些话,太后有些气得发抖,她指着宁意安,有些激动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以为皇帝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来处置你,我便动不得你了吗?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来人啊,先给我掌嘴。”
  宁意安还来不及争辩,便看到屋角走过来两个长得异常魁梧的宫女,不由分说,一个人架起她的身子,另一个人在她的面前站定了,一记沉重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扇了上来,宁意安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接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另一边脸又狠狠地挨了一掌,就这样,轮番来回,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红肿不堪。
  这是宁意安活过了两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与折磨,就连上一次受伤,宁意安都没有觉得是这样的难捱,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李长安微笑的脸,可是,她的心里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太后才叫人住了手,宁意安一被松开,便瘫软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宁意安,太后心里暗暗有些后怕,她对宁意安是充满了愤恨的,可是,皇上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对所有人宣布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对她无礼。
  这个李泰,自从登基之后,太后才发现他的阴险狡诈,不过半月的时间,他便将朝中所有不属于他的势力全部瓦解,尤其是对她的亲生儿子李煦安,不仅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身边得力的朝臣一一入罪,还挖出了李煦安囤兵之事,处死慕容恪,不将李煦安暂押在了大牢之中,现在满朝文武,无人敢为李煦安求情,而慕容恪被放走,对太后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这便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李煦安也将会被无罪释放。
作者有话要说:  

  ☆、125

  可是,面对着宁意安,她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怒火。知道她被带回了宫,并且软禁在虞园里不许任何人动她,太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加上李长安在她面前煽风点火,保证毒害先帝的人必定是宁意安无疑,所以才将她弄来责打一番,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如今,看到宁意安被打得如此凄惨,不由地心生害怕起来,一想起自己娘家和儿子如今还被李泰捏在手里,还有他狠戾的目光,便弱弱地挥了挥手:“罢了,将她拖出去罢,省得哀家看得心烦。”
  宁意安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然后被人拉着胳膊,拽了出去,狠狠地将她丢在廊下,宁意安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脸上的剧痛让她觉得有些昏沉,刚想爬起来,只听到刚刚拖她出来的两位宫女突然惶恐地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皇上万岁!”
  宁意安抬起头来,阳光太甚,照耀着她的眼睛,李泰头戴九龙冠的样子看得都不太真切了,只知道他的目光在触及到自己的时候,有着她所熟悉的感觉。
  放下了所有的威严,李泰在看到受了伤的宁意安之后,眼睛里流露出痛楚、怜惜之色,他连忙一把扶住她有些踉跄的身子,将她护在身边,双目再转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宫女时,露出了杀意,他随手抽出身侧青宴的佩剑,架在其中一个宫人的脖子上,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违背朕意,将淮安郡主伤成这样?”
  那个身材高大的宫人被皇帝用剑指住了脖子,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求饶道:“皇上饶命,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做的啊。”
  李泰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他目露凶光,刚想一剑了结了那个宫人,此时太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在长安公主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切,心里便明白了,于是出声阻止:“皇帝且慢。”
  李泰眼里的光芒更甚,毫无掩饰地看着太后:“朕的吩咐,想必母后是知道的?可为何要忤逆朕意?”
  太后被他这样的目光一吓,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想到周围还有一众宫女太监都在看着,不由地挺了挺胸脯:“哀家是太后,不能容忍你放纵这个谋害先帝的人。”
  她这样的话,是想告诉大家,宁意安是有罪的,自己无论如何惩罚她,都不为过。可是,没有想到李泰并不在意她的话,反倒是不屑地笑了笑:“母后,朕还说过,父皇被人下毒一事,另有蹊跷,朕可以担保,凶手绝非是采意,也不是慕容恪,朕正着手在查,相信不久之后,便可以水落石出。”
  李泰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站在太后身边的长安公主脸色一变,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这小小的变化没有逃过李泰如鹰一般锐利的眼儿,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宁意安时,已经是温柔一片。
  宁意安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此时已经无力去计较李泰的行为了,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红肿得不成样子,看得李泰心中一片酸疼。他打横一把抱起了宁意安,对太后道:“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母后需要好好想想您的一族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太后被气得不轻:“你竟然敢威胁哀家?”
  李泰语气轻淡地道:“你能伤害朕爱的人,朕也能伤害你所在意的人,您在意的那些人,身上背的罪名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证据确凿,朝臣们一再上书,让朕尽快处置。如果你愿意好好地做你的太后,朕自然会敬你保你,可是,如果你一再触犯朕的底限,就休怪朕无情了。”
  太后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得出来,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恭顺有加的皇子,今日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却连一丝反抗的理由都没有。眼前的皇帝,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仰人鼻息的毛头小子了,他身上的霸气,似乎一夕之间全都释放出来了,无论面对着谁,他都是这世间能主宰任何人生死命运的天子。
  李泰根本不想再多留一刻,他抱着宁意安,大步地走出了凤仪宫,青宴紧紧地跟在后面,随着主人一起来到了虞园,门前的守卫见到皇帝抱着受了伤的宁意安回来了,吓得瑟瑟发抖,不住地磕头求饶。而李泰在经过时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拉下去,仗军棍一百,再重新换称职的守卫进来。”
  青宴看着主人冷凝的目光,也不敢为他们求饶,一步也不敢停留,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大殿。
  李泰小心翼翼地抱着宁意安,一路上尽量地走得平稳,直到进到内室,这才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宁意安此时才觉得好一些,她皱着眉,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了碰脸上的伤,却疼得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已经被毁容了?
  看着她如此落魄狼狈的样子,李泰心里十分的内疚,是自己不好,没有将她保护好,他转头吩咐青宴去拿药来,自己则脱去了外衣,陪着宁意安坐在床榻边。看到他如此的随意,宁意安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了一些,连忙挪了挪身子,想要避开他。可是,李泰强硬地拉住她的手腕:“别动,让朕看看你的伤。”
  宁意安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捉住手腕,任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察看,有些尴尬,当初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两人的相处其实是很自然的,李泰虽然有时候也会流露出这样关切温柔的神情来,可是却是极尊重她的,事事以她的想法为先,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宁意安自己都觉得和他之间已经失去了平等的地位,李泰在试图掌控她,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霸道起来。
  看了一会儿,李泰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这时,青宴已经拿来了伤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得这么快,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的:“皇上,这是御用的膏药,对消肿止痛有很神奇的疗效,是不是要属下叫一位宫女来伺候郡主上药?”
  李泰点了点头,接过来:“不用了,你下去吧!”
  青宴看了他一眼,连忙躬身退下了,离开的时候,还轻轻地关上了大殿的门。
  李泰低下头,轻轻地打开那装伤药的瓷盒,白净的盒子里盛着淡绿色的膏体,散发着一种草药独有的芬芳,很好闻。李泰伸出手指,沾了一些在手上,还没有对上宁意安的脸,她便连忙拒绝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
  李泰的眉习惯性地皱起来,宁意安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可是也不想就此屈服,还是李泰放下了药盒,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将药膏轻轻地涂在她的脸上。
  顿时,宁意安感觉到一阵清凉的感觉,涂抹在滚烫的肌肤上,竟然奇异地抹去了那股火辣辣的疼痛。连原本觉得混沌得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李泰认真地抬着她的下巴,将手里的药膏一点一点均匀地抹在她的脸上,他并不是第一次上药,可是,却觉得自己表现得是如此的笨拙,生怕会碰痛了她似的,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好不容易将一盒子的药都尽数抹上了,他也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僵掉了。
  “好了,这药效好得很,你是否觉得已经好了很多?”李泰盒上盖子,看着宁意安的脸,轻轻地问。
  宁意安点点头,她不敢伸手碰自己的脸,不想照镜子,也知道现在她的这张脸一定是十分的骇人,也难为李泰竟然会这样有耐心地帮她擦药。两个人共居一室,原本宁意安准备了好些要和李泰说的话,可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因为朕的缘故,让你受苦了。”
  宁意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要留我下来究竟做什么呢?四爷,您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了,您的心愿已经达成,我也不能再帮助您什么了,为什么不能放我离开呢?”
  “放你离开?”李泰笑了笑:“你会和慕容恪一起远走高飞,会嫁给他,对吗?”
  宁意安想了想,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要嫁给他的。”
  “不可以。”李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你只能属于朕,朕不会让你跟那个夷戎人的。”
  宁意安有些无奈,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彼此相爱,而四爷您是采意的恩人,采意当初助您,只是想报答您的恩情。”
  李泰的脸绷得紧紧的:“朕不管这些,总之,如今慕容恪已经离开了大楚,你便要依照约定,留下来,如果你想反悔,我便派人去杀了慕容恪,如今他一无所有,毫无反抗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126

  “你这样做,太卑鄙了。”宁意安有些愤怒:“我曾经认识的四爷,是个豁达大度,有爱情有能力的人,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泰仿佛知道她会这样说一般,无所谓地看着她:“那又怎样?只要你还在朕的身边,朕就一定会改变你的这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