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梳着小抓髻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条蛇。
偏就在这时,他见到了阿紫。
阿紫穿着男装,和墨子寒手牵着手。。。。。。
阿紫长高了,也漂亮了,她看墨子寒时,眼底眉梢都是情意,墨子寒却是冷口冷脸的。
心里有些什么堵在那里,林钧忽然有想揍人的冲动。
墨子寒是要尚主的!
尚主不同于别的,即使身份再高的驸马,亦不能纳妾,除非公主赏给你,否则连开脸丫头都不能有。
阿紫跟着墨子寒。真的是可惜了。
若是永靖公主知道有她的存在,依着这位公主的性子,十有八|九,阿紫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那日从天桥回来。林钧甚至去翻查过阿紫的卖身契,如果她的卖身契还在府里,那么他拼着撕破脸,也要找墨子寒把人要回来。
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阿紫的卖身契。问了管家才想起来,当日他是假借林府故去多年的老下人的名义,把阿紫塞进来的,她压根儿就没有卖身契!
到现在又过了差不多一年了,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那场令世人震惊的军案,也将他牵连其中。虽然飞鱼卫没有上门抓人,但他也被搁置起来,林府门口一直都有飞鱼卫盯着。
直到一个多月前,怀陵郡王和兵部吏部户部多位大臣全都落网。这桩惊天大案才得以了结,他也终于得了圣旨,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增援岳子涯。
永靖公主大婚在即,也让他又想起了阿紫。这一年来的变故,已让他没有闲暇想这些事,但每每记起阿紫,眼前浮现的仍是阿紫和墨子寒手牵手的模样。
现在墨子寒和公主即将大婚,小阿紫在哪里?
或许已是荒郊野岭的一杯黄土。
练兵原是定在下个月,他不想留在京城,便想在十日后便起程。今天和好兄弟金炳文小聚后来到金家老号。却恰逢永靖公主也在这里。
看到永靖公主,林钧不由得又想起阿紫。
他怀疑自己可能是错觉,永靖公主的声音竟然和阿紫很相似,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公主。他会误以为那就是阿紫来了。
“你别多想了,肯定是你的耳朵有问题,再说人和人的声音有时也会有所相像。”金炳文劝道。
林钧摇摇头:“永靖公主是御赐巫女,说不定还真的会些五夷人的巫法,而阿紫,她不但懂药材。她还会捉蛇,她捉的那条蛇,我从未见过,甚至在那之前和之后也再没有听说过,那么怪异的蛇,她竟然认识。”
关于阿紫会捉蛇的事,他一早就对金炳文说起过,金炳文并不奇怪,但林钧却把永靖公主联系起来,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了。
“话说你也算是和这位公主殿下议过亲的,你以前应该也见过她吧,就没有觉得她的声音耳熟?”金炳文觉得不可思议。
林钧叹口气:“你不做宫,也没进过宫,有些事说了也不能理解。在万岁面前,我自是不能抬眼看她,再说永靖公主除了平身、告退之类的,也没说什么,就那么两三个字,我委实也没有留意,不像方才,她说了几句话,我这才听出她的声音和阿紫几乎一模一样,不会错的,那就是阿紫的声音,很软很轻,娇滴滴的,还带着童音。”
金炳文叹口气,将手里的象牙洒金的折扇合上,拿在手里轻轻敲着,问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公主殿下闲来无事,扮个丫鬟等你救她,再陪你捉蛇玩儿;你还是想说你的小阿紫交了狗屎运,被贺亲王捡了当女儿,摇身一变成为公主?可你别忘了,永靖公主可并非是谁的养女义女,她是贺亲王的嫡长女,母亲是亲王正妃,她的出生身份都在皇家玉碟上刻着,关于她父家和外家的家世亲戚,那是几张纸也列不完的。这样的一位皇家血脉,你愣说她是丫鬟变的,打死也没人会相信。”
永靖公主为贺亲王嫡长女。祖父是先皇庙号英宗的天庆帝,祖母是先皇太后,伯父便是当今天子崇文帝,她的其他伯父叔父也都是亲王郡王。
外家是书香世家的崔家,崔家曾为帝师,一门三状元,更是大户,崔氏一门在朝为官者众多,永靖公主的曾外祖和亲娘舅,都是状元郎。
这样一位天王贵胄的公主,你非要把她和小丫鬟联系起来,这不是有病吗?
“对了,你不说过,那个阿紫受过黥刑吗?永靖公主怎能受那样的刑罚,你也听你嫡母说起过,那位公主娘娘骄纵得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金炳文就觉得吧,他这个好兄弟一定是打仗时受了太多刺激,有些抑郁了,他曾听和金家有生意往来的红毛人说起过,在西洋的红毛国,常有这样的病人。
再有,前阵子的军案,也牵连到林钧,所以好兄弟心理压力过大,和公主的亲事也泡汤了,就连口口声声要等着他的小丫鬟也让弟弟抢走了,不对,听他说最终抢到那个小丫鬟的就是墨子寒。
想到这里,金炳文恍然大悟!
根本就不关人家永靖公主什么事,全是好兄弟的心理扭曲了。
和他议亲的永靖公主是让谁撬了的,是墨子寒;
要等他回来的小丫鬟是被谁抢走的,也是墨子寒。
所以自己那可怜的兄弟就恨上墨子寒了,可那小子和他在朝上朝下都没有交集,他就是想要背后打闷棍也没有机会,只能自己蹲墙角画圈圈。
圈圈画多了,也就有了错觉。
看到和墨子寒定亲的永靖公主,他便误以为那就是阿紫。
这怎么可能呢。
金炳文想明白这些事,二话不说,拖起林钧就走。
他们去了抱月楼。
抱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传说日进斗金。
可谁也不知道,抱月楼的幕后老板,便是他们兄弟两个。
当年二人年少时,一起迷上了抱月楼的花魁,可花魁却要随着抱月楼的老板一起回乡下成亲,两人当时都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喝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才发现,就在他们喝醉时,也不知怎么的,把抱月楼买下来了。
无论是官宦之家的林钧,还是大富出身的金炳文,都还是有爹有长辈管着的小孩子。
别说他们买下抱月楼,就是他们来抱月楼捧花魁的事传扬出去,都能挨上一顿暴揍。
更何况,若是让人知道林将军和金老太爷的儿子当了大茶壶。。。。。。
所以这抱月楼就是他们哥儿俩的秘密,可既然买下了,也就没有再卖的道理,两人索性找了可靠的人来经营,他们两个就是等着收银子。
今天金炳文拉着林钧来抱月楼,不是来查帐收银子的,而是想让他放松放松,开心开心,找几个花姑娘陪一陪,那些幻听幻觉都没有了。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公主会爬墙
阿紫托着精致的小巴,正在发呆,她坐在墨府的书斋里,发呆好一会儿了。
从金家老号出来,她就来到荣华街。
明义是来看看她的公主府,实际上也只是让马车停在公主府前,她带着谷雨和樱桃,步行去了墨府。
墨子寒不在,门子虽不知来的是谁,可一看是位贵气的漂亮小姐,眼睛立刻亮了,哈着腰就差扭屁屁。
阿紫见过这个门子,上次私奔时,就是这个门子不许她进门,还让她滚一边去。
现在看着门子卑躬屈膝,她好不得意,哼哼,以后本宫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你服不服!
她昂起脸儿,等着门子给她磕头,却听这门子道:“姑娘,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儿。我家大人就要尚主了,让公主知道你在这里晃荡,拉过去就是一刀。”
噗!
本宫是这样残忍的人吗?
再说本宫想要对付情敌,也不会用刀子。
本宫放出狸花,钻进她的裤子里,哈哈,哈哈哈。
于是,公主殿下又被门子拦在外面了。
谷雨掏出银子:“这位小哥给个方便,咱家小姐是墨大人的亲戚,就是公主知道了也无妨。”
墨子寒虽有两份薪水,可他没有祖业,又是个铺张浪费爱讲究的,这所宅子很大人也很多,是以能给下人的月银可想而知,也不会丰厚。
门子看到谷雨手里的银子,双目精光四射,银光闪啊闪的,让阿紫有一种巧遇武林高手的感觉。
她猜想这门子定是要一边道谢一边将她请进大门。可惜,公主殿下又猜错了。
“不能进就是不通进,不行。”
事实证明,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门子一惯狗眼看人低,却也一惯地坚持真理。
噗。如果这也算是真理的话。
阿紫感伤,谷雨和樱桃更是焦急。她俩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公主跑来墨子寒府上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公主的闺誉可就没了。
可这门子就是不放她们进去,任凭身娇肉贵的小公主可怜兮兮站在情郎门口,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阿紫扁扁嘴,她快要哭出来了。她低着头也不说话,绕开大门。走了。
谷雨和樱桃连忙跟上,边走边哄:“要不奴婢留在这里守着,墨大人一回来就告诉他,您来过了。让他到王府去见您。”
阿紫回头看看已离大门很远,便扬起头来对她们道:“你们跟我到后墙那里去。”
后墙?
您是要翻墙头吗?
是的,公主殿下就是要爬墙。
“你们蹲下。让我踩下肩膀。”公主下了命令。
谷雨和樱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感觉好久好久没有了。自从那年公主“养病”回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但不认识她们这几个自幼就侍候她的丫鬟,就连性情也变了许多。
以前的公主很淘气,脾气也有些古怪,她喜欢捉弄人,府里的丫鬟和太监远远看到她,就吓得跑开了,于是小公主不高兴,性子也就更加古怪,好在她每年都会去五夷,她不在府里的时候,就是府里的人类安居乐业的时候。
像这样爬墙的事,别说是在府里,就是在皇宫里也干过。
后来公主回来后,性子温顺许多,就连王爷和王妃也觉得女儿懂事了,所以,爬墙这样的事,公主还真的好久没做过了。
没做过不等于不做,只是以前阿紫没有机会,也没有做这事的必要。
“等我进去了,你们就带着马车回去吧,就当我已经走了,父王和母妃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去小屋里摆弄蛇虫了,谁也别打扰我。”
这是公主殿下最有力的借口,只是她不知道,她爹娘早就识破了。
墨府的墙头挺高的,踩着肩膀往上爬还是挺吃力,阿紫虽然不会轻功,可她身手轻盈,虽说费力点,还是爬上去了。
她蹲在墙头上,冲着谷雨和樱桃挥挥手,便攀到紧挨墙头的大树下,下去了。
谷雨和樱桃相互看了看,两人叹口气,只好回去,还要装出一副公主就在马车上的样子。
公主啊,您快点成亲吧,您若是再不成亲,奴婢们撑不住了啊。
她们并不知道,阿紫一落地就被抓住了。
墨子寒虽然不是很大的官,可高天漠是啊,这是他的府第,虽说墨子寒不像他那样招人恨,可他也不会不设防,否则哪来的地道啊。
抓住阿紫的是四名精壮汉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四个人如临大敌,上来就把阿紫摁在那里了。
阿紫咧嘴就要哭,可想了想,她不能哭,这几个人按着她呢,这要是传扬出去,别说是这四个,就连他们的主子墨子寒也要受连累,公主的身子,是随便谁都能碰的吗?
好在正在这时,有人来解救她了。
当然,纯属巧合。
来人是李济大叔。李大叔在这里等着参加师弟的婚礼,顺便也帮他操持,虽说尚主都是以皇家为主,可驸马爷家里也要宴客,也要筹备,李济心细,又喜欢操持这些事,所以他乐此不疲。
就看他喜欢煮饭就知道了,李大叔天生就是个暖男型。
他闲来无事,想去昨日在后园见以一小撮垃圾,虽说他已经把所有涉事的下人全都批评教育了,可难免还会在犯,所以李大叔来到后园想看看有没有垃圾。
正好看到四个护园抓住一个小姑娘,正欲非那个礼!
这还了得,朗朗乾坤,驸马府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暴喝,这四个给吓了一跳,再看原来是主人的师兄李神医。
“李神医,这女子方才从墙头上跳进来的,非奸即盗,在下等刚刚将她拿获。”
听到是李济的声音,阿紫鸡冻得泪牛满面:“李大叔。救我啊。”
声音听着耳熟。李济走过来一看,额滴娘啊,这还了得。
“快快快。。。。。。快松手。去叫几个丫鬟来,快点。”
于是,小可怜似的阿紫便被李济请进书房,当然了。去书房是她自己要求的。
“李大叔,你不用责怪他们。我真的是从墙头上跳进来的,因为门子不让我进来,我只好跳墙了。对了,你千万别告诉墨大哥啊。一定啊。”
阿紫安慰着这位好心的大叔,除了安慰还要叮嘱,墨子寒倒也罢了。若是高天漠知道那四个人把她按住了,他非要剁了他们的爪子不可。
喂。高天漠和墨子寒有区别吗?
阿紫会说,区别大着呢,高天漠酷酷的,墨子寒萌萌哒。
其实吧,除了她以外,没人觉得高天漠酷,也没人觉得墨子寒萌。
公主的趣味一向就是超凡脱俗的。
“李大叔,我饿了,你让木槿把墨大哥给小志准备的茶点端上来。”
李济满头黑线,公主连这个都知道,这一定是经常来啊,师弟啊,你还不肯承认。
不过看上去,公主倒是不像是有孕,有孕怎能爬墙啊,再说,他是大夫,眼睛毒着呢,公主看上去好像真的还是个小姑娘。
木槿很快便端了茶点进来,李济自是不方便在这里,连忙退了出去,只留阿紫和木槿在书房里。
木槿忍不住偷眼看这位大模大样坐在书案前的小姑娘,见她额头上有一朵艳丽的红梅,那红梅花不像是贴的,也不似是描画的,倒像是长大上面的。
在这里没人当她是公主,自是不会像许氏和林钧那样不敢正眼去看,是以木槿便觉得这花真的是出奇,这姑娘也真是好看,额头上长着这么美的一朵花,不用抹胭脂也是艳丽无比,可她偏就年龄还小,娇滴滴水嫩嫩,那皮肤好得像要能滴出水来。
“你看我干嘛?”正在看书吃点心的阿紫忽然说话,把木槿吓了一蹦,这姑娘不是低着头吗,莫非她头顶还长着眼呢。
“没,婢子就是觉得姑娘生得好看。”
拍马屁的话人人爱听,阿紫也不例外,于是她便问道:“是我好看呢,还是要和你家大人成亲的那位公主好看?”
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姑娘果然是。。。。。。是小三!
木槿当然不会像门子说话那样直白,能服侍墨子寒的,当然也都有点文化。
“婢子没见过公主,但想来应是很美的,否则我家大人不会悦她。”
“悦她?你怎么知道你家大人悦她的,你家大人告诉过你?”
木槿有点迷茫,这姑娘说话怎么这样古怪呢,前句话还像是挺惊喜,后一句就是酸溜溜的。
你吃公主的醋那是应该的,你吃我这丫头哪门子干醋。
“婢子只是服侍大人笔墨,端茶倒水什么的,至于大人卧房里的事,他不许任何人进去,连小厮都没有,姑娘千万别误会。再说大人也不会告诉婢子什么事,只是那日婢子见大人捧着圣旨一直在笑,捧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圣旨供起来的,婢子就想,大人八成特别高兴,应该是很悦公主的。”
木槿是横下一条心,让这位吃干醋的小姑娘死心的。
别以为有李神医罩着你,你就能坐在这里吃着大人给小志留的点心,只要把公主搬出来,你就是个痴心妄想的。
可是她这招没用。
她眼睁睁看到这小姑娘的小嘴咧到了腮帮子,自己坐在那里傻笑,笑得她都觉得自己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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