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贺亲王和贺王妃也想不明白,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闺女怎么就这么缺爱,墨子寒稍微给个眼角子,小丫头就美得屁颠屁颠的,若非是宝贝女儿背景强大,他们都会担心日后会被女婿吃得死死的。
这小两口的事当然不用他们操心,这会儿两人恩爱完了。也打扮好了,便相跟着出门了。
门口有一驾马车,上车后阿紫还在问:“要去很远的地方吗?骑马多好。”
在京城整日都要坐马车,她就盼着出城后可以骑马。
墨子寒没理她,只是嫌弃地看她一眼,阿紫瞬间秒懂,让她打扮漂亮了。那就不能抛头露面骑马了。骑马的只能是不男不女的小志,娇贵的小公主只能是坐在马车里。
阿紫把头靠在墨子寒肩膀上,小声问道:“我想高天漠了。他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墨子寒又是嫌弃地看她一眼,阿紫闭嘴。
唉,这人生!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墨子寒率下跳下去。再亲手放了脚凳,掀开车帘。扶着阿紫下了马车。
原来他们来到山脚下,山不高,但郁郁葱葱,山下有水。如玉带绵延。此时已是黄昏,金乌西沉,晚霞把水面染成金红。也给山野披上薄薄的金纱。
墨子寒牵着阿紫的手,沿着石径向山上走去。阿紫忍不住又问:“你要带我私奔吗?”
私奔。一直是这姑娘的梦想,可惜当年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们两个现在当然不用私奔了,但是现在不带随从在外面乱跑,在别人看来也和私奔差不多。
来到半个腰上,小径向着山的一边拐过去,墨子寒带着阿紫沿着这条小径,一直来到一片丛林之中。
这个时候,正是夜鸟归林的时刻,林中一片鸟语花香。大树如盖,有不知名的花藤缠在树干上,晚风吹过,便有白的粉的花瓣攸然而落。
“花美。。。。。。”阿紫赞道,她明白了,墨子寒是托师弟们给她找到这个地方。
墨大哥这人整日冷冰冰的,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会让人有说不出的惊喜。
阿紫和他在一起,就是那种要么失望,要么欣喜,总之就是有时候心被他掏空了,有时候又被他填得满满的。
树下早就铺了毯子,阿紫坐在到毯子上,等待着墨子寒也坐过来。
墨子寒却站着没动,对她道:“闭上眼睛。”
阿紫有些诧异,但还是闭上双眸,她猜想,墨大哥是要亲她吗?是只亲亲就算了,还是在这里那个呢?
话说这毯子好像也足够大了,但这样会不会冷啊。
阿紫这么想着,心里就砰砰跳起来。她承认从北地回来,她就偷偷让人到市井小书摊子上寻来好多不堪入目的戏本子,那上面就有这样的,特别特别不要脸。
墨大哥会不会也这样呢,阿紫有些担心,可又挺期待的。
她就这样想着,忽然,林子里热闹起来,刚才林中就有很多鸟啊,只是有些怕人,可这会儿却是不怕人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阿紫生怕睁开眼睛就把这些鸟儿吓跑了,她闭目养神,侧耳倾听着,越来越多的鸟儿参与进来,如同正在进行一场大合唱。有的婉转,有的鸹噪,还有的如期如诉,随着这些或美妙或尖锐的啼鸣,阿紫的心也飞扬起来,她觉得自己宛若披着羽衣的仙子,正在云端飞舞。
凤凰山里也有很多鸟儿,但如这么多百鸟齐鸣的场面,阿紫还是第一次经历。
墨大哥竟然让人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他猜到她一定会喜欢的。这些鸟儿就像专程来给他们道喜的,祝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忽然,所有的叫声全都停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也能听得到。
阿紫刚想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她说道:“别睁开,我在这里陪着你。”
那是高天漠的声音,阿紫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她的驸马是墨子寒,终归不是高天漠。他日高天漠辞了飞鱼卫的差事,想再见到他听到他就更难了。
阿紫却不依,她的眼睛虽然闭着,却伸出了手臂,人家要抱抱!
一个带着淡淡檀香的身体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拥住她,阿紫扬起小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在花间轻舞。她的樱唇娇小圆润。没有抹胭脂,粉粉润润,宛若娇美的花瓣晶莹润泽。
高天漠低头吻下去,两人如胶似漆,粘缠在一起,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这一世,他们终于找到了彼此,纵使年华逝去。纵使沧海桑田,他们都是各自心头的那抹永不褪色的朱砂,随时光流敞而历久弥新;如璀璨珍珠,经岁月磨砾而完美圆满。
阿紫重又睁开眼睛。天色已全黑下来,秋日的林中有萤火闪闪。如同掉落凡间的星子美不胜收。
“那是萤火虫啊,好美啊。”阿紫喜欢萤火虫,她想起小时候,带着大弟云涵在桃花林里捉萤火虫。到了很晚都不肯回去睡觉,乳娘和嬷嬷们四处找他们,他们藏在树后面偷偷地笑。
一转眼这么久过去了。她们全都长大了,不久以前。云涵亲自送她出嫁。
“高大哥,刚才那些鸟儿都是你吧。”
阿紫能驱御蛇虫鼠蚁,她也知道要有很多的机缘才能令百鸟啼鸣,那样的盛景,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方才那一切,就是高天漠亲口用声音为她打造的一片盛景,一副百鸟朝凤的美好画卷。
“高大哥,谢谢你,我今天好开心。”
望着时时闪过的萤光,阿紫靠在高天漠的怀里,第一次感到做公主真的太幸福太幸福了。
当然,她指的幸福是因为她不但是别人羡慕的公主,还有一对真心把她当成公主来宠爱的父母,更有一个,不,是两个,也同样把她当成公主来宠爱着的夫君。
“高大哥,我在墨大哥的屋子里找到了小时候的抄书簿子,里面有他的画,我知道他一直担心忘了父母,也担心忘了我,他还把那副白玉连环也画出来,他从很小时就在找我了,可我那时更小,全都不知道。”
她唠唠叨叨,在高天漠的怀里说着她的那些心事,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到了。
高天漠低头看去,他的小公主已经睡着了,她的睡相很恬静,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她今天真的很高兴,比大婚那天还高兴,不对,是比高天漠蛊毒治愈的那天更要高兴。
那天她都没有顾上高兴,只是激动得落泪。
高天漠把她横抱在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两人就这样,在林子里睡了整整一夜。
清晨第一缕晨曦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来,把林中的一切照得斑斑驳驳,阿紫睁开眼睛,看到高天漠靠在树干上,而她就躺在他的怀里。有露珠在树叶上滚动,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鸟儿在树梢上轻啼,它们已经不再怕他们,或许它们已经把会发出鸟叫声的高天漠当成同伴了。
阳光越来越多,点点微尘在光影中闪闪烁烁,阿紫闭上眼睛再睁开,睁开再闭上,眼前都是一片淡淡的金光。这清晨的山林,真的很美,只是这里的山都很矮,看不到雾色升腾,但也已经美不胜收,空气中有清草和野花的清香,淡淡的,若有若无,却又沁人心脾。
阿紫想起了五夷,想起了凤凰山。她忽然明白了,高天漠带她来这里,不仅仅是让她听到百鸟啼鸣,他也是想要弥补不能在新婚时陪她回到五夷的遗憾。
“夫君,谢谢你。”她抬起小脸,在高天漠的脸上印下一吻。
高天漠却趁势抓住了她的手,眼睛还在闭着,嘴边却带出一缕揶揄:“你要谢的是哪个夫君?”
你说这人坏起来该有多坏,哪有问娘子这个的。
偏就阿紫不会生气,先是亲的高天漠的左脸,现在再亲右脸,嘻嘻笑道:“两个都谢。”
高天漠终于睁开眼睛,用手指羞羞她的脸蛋:“不害羞的吗?中原女子哪有同时有两个夫君的。”
阿紫真的不害羞,她笑得眼睛眯成小月牙儿:“我就是有两个夫君啊,一会儿是墨大哥,一会儿是高大哥,两个我都喜欢。”
高天漠也是败了,败给这个小丫头了。
随她去吧,或许这辈子她都会认为自己有两个夫君。
可是这又有何妨,这两个夫君都是他,而她却就是喜欢这两个人,两个全都喜欢,喜欢得不成不成的。
回到城里时,李济正在训那两个小师弟,问他们那两个少不更事的去哪儿了,小师弟们打死也不说。
看到他们回来,两个小师弟如获大赦:“二师兄、二师嫂,你们可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大师兄就要扒掉我们的皮了。”
李济也顾不上再骂他们,对墨子寒道:“你们这是跑到哪里去了,一整夜都不回来,全都是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靠谱的,就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啊,这到哪里去找你们。”
阿紫看看墨子寒,见他又变成没嘴的葫芦,任由李济婆婆妈妈地数落着,却又捏捏阿紫的手,示意她不要露馅儿。
是啊,虽说他们已是夫妇,可是独自跑到外面过夜,也挺那个的。
虽说他们也没干别的,可是别人肯定不这么想,还以为他们跑到野地里野战野|合野鸳鸯去了。
数落够了,李济这才道:“煮了你们的早膳,还不快去吃啊。”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手牵手来到饭厅,只见师父申屠美已经坐在那里,正在喝着一碗杂粮粥。
阿紫记得李大叔煮的杂粮粥最好喝了,那时她刚刚退烧,两碗热呼呼的杂粮粥喝下去,别提多舒服了。
申屠美刚好喝完一碗粥,墨子寒走过去,一言不发,又给师父盛了一碗。
申屠美眼皮都没抬,端起来便喝,一声不吭,看都不看墨子寒一眼。
墨子寒也不说话,自己拉着阿紫坐下,给自己舀了一碗,也给阿紫舀了一碗。
两人刚喝了几口,就见一碟子八宝酱菜从桌子的另一端被推得滑了过来。
八宝酱菜是保定府的特产,阿紫在京城也吃过,但总觉得不如保定府的正宗。
那碟八宝酱菜滑到他们面前,墨子寒用筷子按住,两人就着酱菜继续喝粥,而这时,申屠美已经站起身来,走出饭厅。
阿紫吐吐舌头,难怪她家夫君这么酷这么拽,这师徒两人就是一样的人啊。
师徒相处,连说话都免了。
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理你;
我对你好,你也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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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阿漠媳妇
阿紫和墨子寒在保定府住了三日,三日后他们便告别了申屠美和李济,动身回京城。
走到半路,公主忽然使起性子不肯走了,驸马爷只好小心翼翼地哄着。找了离此最近的官驿住下来。
刚住了一日,公主身边的几位大丫鬟便给宫里派来的嬷嬷传了话儿,说是公主要见她。
这位嬷嬷姓代,已在宫里多年,一直被别的嬷嬷压着,原以为到了公主府,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在府里颐指气使,闲来无事,再从驸马那里刮些好处,而公主为了驸马也会看她脸色,多给些赏赐。
这倒也并非是代嬷嬷痴人枉想,而是在前朝便是如此,宫里派驻公主府的嬷嬷们威风凛凛,公主要召幸驸马也要通过嬷嬷,或是驸马没有提前巴结嬷嬷,嬷嬷们便借故不让驸马见到公主。公主若为驸马理论,反而在皇帝皇后或太后那里落个纵|欲的名声。
到了大成朝,虽今公主短缺,而一度令嬷嬷们不能发挥所长,但这些嬷嬷的权利依然很大,遇到强势的公主,她们便会改变方式,可也能在驸马那里捞到好处;或遇到生性懦弱的公主,那这好处就拿得更多了。
可惜到了永靖公主这里,代嬷嬷却发现前辈们的光辉经验在她这里完全使用不上!
永靖公主和墨驸马完全当她是透明的,就像是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公主见驸马不用通传,因为他们原本就在一起。自从大婚以来,代嬷嬷就没见到他们分开过。人家两个没有分开,哪里用到她来通传。
到了保定府更让代嬷嬷气愤不已,公主竟让他们这些随从全部留在官驿。在她和驸马跑去探亲访友了。
代嬷嬷气不过,就让小太监给公主带话,说如此这般若是让太后和皇后知道了,定会怪到驸马头上。
没想到永靖公主当即就把她叫过去,对她道:“本宫这就送你回京,准你立刻将此事告知太后和皇后,来人啊。送代嬷嬷先行回宫!”
代嬷嬷一听就傻了。她真没想到永靖公主胆子这么大,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太后是谁,先前的令太妃。
令太妃有亲生儿子吗?没有!
令太妃能当上太后靠的是什么。一是她无子,却有个受先皇和当今圣上疼爱的女儿黛妩长公主,二是她脾气好,人缘佳;
而皇后虽然是万凰之首。但她还年轻,在皇上面前少些算计。反而不如那些妃嫔得宠;
再说,永靖公主是谁,她虽非今上亲生,但她的父亲却是贺亲王。太后和皇后都不强势,巴不得能得到永靖公主的支持,拉拢上贺亲王。让她们在后|宫站稳脚跟。
崇文帝能把她们捧上去,也能把她们扔下来。但是扔下来之前却也要听避讳朝中大臣和皇室宗亲,后|宫连着前朝。
代嬷嬷从十几岁便在宫里,看尽沉浮,这些道理她当然懂得,因此她才后悔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跪下又是赔不是又是自扇耳光,永靖公主这才作罢,她和驸马爷在保定府玩了好几日,代嬷嬷连个屁都没敢放过。
这会儿永靖公主又让人叫代嬷嬷过去,代嬷嬷知道肯定又没有好事了,便硬着头发去见公主。
“代嬷嬷你来得正好,我和驸马出去几日,这里你来照应着。”
代嬷嬷满头黑线,公主和驸马不但擅自离去,而且还要硬逼她来做挡箭牌!
“公主,婢子要先问下您和驸马是去哪里,可有向皇后娘娘报备。”
永靖公主一拍脑门,像是忽然恍然大悟:“唉,本宫忘了你是皇后娘娘派给我的了,那你现在就去代本宫去向皇后娘娘报备吧。”
还是那招!
这里不是京城,离京城还有百十里路,等她代嬷嬷从京城回来,公主和驸马八成早就不知所踪了。
经过上次,代嬷嬷总结失败教训,自认已有法子对付这位刁蛮公主了。
小姑娘,你不过也才十四五岁,嬷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想对付你,那是手到擒来。
可她老人家有些事还是不知道,这位永靖公主从小到大,连她那对精明伶俐的爹娘都拿她没有法子,更别说您老人家了。
“自是要去报备,婢子这便打发人送去京城见过皇后,劳烦公主稍安勿躁,皇后娘娘的旨意一刻未到,公主和驸马也不能自行离开。”
瞧瞧,代嬷嬷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之人,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吓得永靖公主的樱桃小口张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合拢。
瞠目结舌!
嬷嬷你好腻害,本宫怕了。
“咦”,永靖公主满脸惊恐,忽然喊道,“代嬷嬷,您肩膀上怎么有只壁虎?”
代嬷嬷不解,却也忍不住侧了头去看自己肩膀,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只肥硕的大壁虎忽然就从她的肩膀上滑落下来,正掉到她的脚面上,她哇的一声蹦起老高,把永靖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四十来岁的老娘们儿,还能跳得这么高,真是令人佩服啊。
可就在代嬷嬷刚刚落地,就觉得脑门上像有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抓,一只黑黝黝的蜘蛛就被她抓在手里了。
“救命啊!”代嬷嬷杀猪似的大喊,这也让永靖公主很想不通,这壁虎和蜘蛛都是她随手叫来的,全是无毒的,没毒的东西你们怕什么?
是啊,永靖公主从小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女人们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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