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若输了呢？”萧凡看着南宫若曦问道，既然要分胜负，自然要有赌注才对，赌注都不知道，就跟人家下棋，这事，萧凡不做。
南宫若曦看着萧凡，浅浅一笑，“下棋。”话落，一枚白子，夹在指间，轻轻的落在棋盘上，浅笑不语。
萧凡看着南宫若曦，淡淡一笑，无声落子。
十手之后，南宫若曦眉头轻皱，凌雨菲强忍着笑意。
五十首之后，萧凡弃子，落败。
南宫若曦淡淡的看了萧凡一眼，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凉之色，不言不语，径直离开。
“你输了。”凌雨菲看着萧凡淡淡的说道。
“我又不是圣人，输了很意外吗？”萧凡看着凌雨菲淡淡的问道。
“你可以输，但是不该以这种方式输。”凌雨菲看着萧凡，指着一塌糊涂的棋盘，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下棋。”萧凡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闻言，凌雨菲一脸错愕的看着萧凡。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她下？”凌雨菲看着萧凡问道。
“你认为不让她赢这一场他能甘心吗？”萧凡看着凌雨菲，眼神微微眯起。
“她喜欢你？”凌雨菲看着萧凡半真半假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是，”萧凡轻轻点头。
“萧凡，你是狠心的人，你真的是一个狠心的人。”凌雨菲看着萧凡，一脸凄然的说道。
闻言，萧凡眼中流露出一抹彻骨的凉意，“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没有答案。”萧凡看着凌雨菲说道。
“她那么骄傲的人，已经在向你乞讨，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凌雨菲看着萧凡问道。
“她那么骄傲的人，不该乞讨。”萧凡如是回答道。
“你应该清楚，只要你展露出一点点想要胜利的**，这局棋，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悬念，可是你呢？”凌雨菲看着萧凡冷笑。
“她其实想要输给你，把所有都输给你，换来你对她的一点点怜悯，你让她赢一次，是为了日后对她下手，你心安一点是吗？”凌雨菲目光看着远处，语气已经变为彻骨的冷漠。
“你真的是一个狠心的男人。”凌雨菲看着萧凡一脸失望。
一片秋叶缓缓落下，落在两人的身前，萧凡一记手刀劈出，那片落叶在凌雨菲的目光的注视下，分成两半。
“我是个狠心的人又如何？”萧凡看着凌雨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看着凌雨菲的目光，已经变成彻骨的平淡，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一直都是如此，凌大小姐若是认为我是个富有感情的人，那不好意思，你可能真的看错人了。”萧凡看着凌雨菲，淡淡一笑。
“修罗出道三年，杀人上万，回到华夏之后，灭潮州帮温州帮，伤亡数千，挑起南北之战，伤亡数千，我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杀人，从来不留情，只是一个爱我的女人罢了，我为何不能杀，况且，她还是我的敌人，她爱我，不代表我爱她，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萧凡看着凌雨菲，冰冷的说道。
看着那张突然变的陌生的面孔，凌雨菲心痛的几乎要窒息，捂着胸口，在萧凡的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拾起那片被分成两瓣的落叶，抚摸着平整的切口，“我不在乎你杀过多少人，纵然你的双手染满了血腥罪恶，我也愿守候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起分担所有的血腥罪恶，但是我无法忍受，你对一个爱你的女人的冰冷无情的态度。”凌雨菲仰起头看着萧凡，一脸倔强。
“我就是如此。”萧凡看着凌雨菲，古井无波的眼神波澜轻起。
话落，萧凡转身离去，只是不想让凌雨菲看到他眼神中的那抹波澜，萧凡没错，但是凌雨菲也未必错了，他的世界，他没有必要强迫所有人懂的。
凌雨菲看着萧凡离开的背影，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看着那两瓣落叶，逐渐在视线下模糊，“哇，”终于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凌雨菲嚎啕大哭。
朦胧的视线中，一双脚面出现，凌雨菲仰起头看着那个男人。
“有一个跟我生死相许的女子，她死了，死在南宫家的手里，你说，我该如何面对她？”萧凡看着凌雨菲如是说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教女
凌雨菲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这一刻，她终于懂得那个男人的冷漠，从何而来。
“丫头，一件事情，永远不要看表面，你看到的，他怎么会看不到，南宫家的那丫头肯让你留下来，无非是想要你把这一点揭破而已，可是你却偏偏中了计，那小子，终究是个念着情分的，不然一句解释都不可能给你，不要哭了，天凉了，容易沙脸，开开心心的，他既然给回来解释一句，就没打算让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弄到尽头。”凌老爷子的身影出现在凌雨菲的身后。
“爷爷，我是不是很蠢？”凌雨菲看着凌老爷子泪眼蹒跚的问道。
“不是很蠢，南宫家的那丫头，在年轻一辈，除了那小子，无人能媲美，你输在她手上，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以后长长经验就是了。”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爷爷，我进入燕京俱乐部，是不是让您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凌雨菲看着凌老爷子问道。
“呵呵，难得，你这丫头还知道。”凌老爷子宠溺的捏了捏凌雨菲的小鼻子，这丫头，似乎真的是长大了，懂的多了，做事也知道为别人考虑了，而且，自从上次在南方回来，可是有些日子，没与自己这般贴心过了。
爱情，会让人成熟起来，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怎么办？”凌雨菲懊恼的皱了皱小琼鼻，委屈的小模样，让凌老爷子的眼中尽是化不开的疼爱。
“这丫头，懂得为别人考虑喽，真的是长大了。”凌老爷子心中不免一阵欣慰。
“傻丫头，怎么折腾，也是你们晚辈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况且，活了一把年纪，为自己的宝贝孙女背负些压力又如何？也好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有点存在感不是。”凌老爷子哈哈一笑。
“况且，别说爷爷看不起你，你还折腾不到那小子那个份上，若是折腾到他那个份上，爷爷恐怕就真的坐不住喽。”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那个时候爷爷更多的恐怕是骄傲吧，谁家不想有个出类拔萃的晚辈，若是我真的达到那般境地，不是说明爷爷的你的教育成功了吗，”凌雨菲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你这丫头，”凌老爷子哈哈一笑。
“别人盼子孙青云直上，出类拔萃，凌立在众人之上，我却只盼你碌碌无为，找个人嫁了，平平安安的活着。”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雨菲，爷爷告诉你，这个世道，只有平平安安的活着才是正经，挣扎了一辈子，折腾了一辈子，很多时候都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怎么走过来的，现在想想一些事，不禁还感到有些后怕，到了这个年纪，算是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可是你看看，你一进入燕京俱乐部，就立刻有人动了心思，说凌家有了别的心思，甚至我的一些门生也打电话来问，问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
“有个屁的动作，这么大年纪了，哪有心思再去折腾？这个社会，能力越大，地位越高，背负的也就越多，还不如做个市井小民，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来的痛快一点，无非是苦点累点而已，不过日子过的安心啊。”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若不是看透世情，人情练达的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你现在不懂不要紧，年轻人嘛，总是会感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等你到了爷爷这个年纪，洗尽铅华之后，想必，你就懂了。”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萧家的那个小子够显赫吧？可是你知道他的背后背负了多少，你以为今天他和南宫家的那个丫头是有默契的出现在京城的？还不是被上面的人召唤的。”
“地位越高，路就越难走，华夏的江山，是没了悬念，那个小子的囊中之物，可是接下来的路呢？年纪轻轻走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该往哪走？上面的那些人，会坐视那个小子做大？”
“这些都是很难解开的死结，走到了高处，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着，太累非大智慧者不能承担。”
“你看看那小子前段时间只是认了个妹妹，搞出多少风雨，有人说是他早有预谋，甚至很多人都在研究国家最近出台的政策，找寻蛛丝马迹，燕家男人要入主津城，他们想要找到一点苗头，没办法，都想知道，那个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找到了吗？”凌雨菲看着老爷子问道，燕羽薇他也认识，自然也知道其中的事，京城如今很多人在私下里，更是以公主称呼燕羽薇，没办法，那个男人太显赫了，连家的例子摆在那里，不过，燕羽薇倒是个很好的人，柔柔弱弱的，不张扬，不跋扈。
“找到个屁。”凌老爷子啐了一声，“那根本就是上面临时决定的，不然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会没有一点风声？”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好笑道。
“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小子早有预谋，其实爷爷心中清楚，那根本就是那个小子误打误撞，一次单纯的认亲而已，研究过那个小子一路走来的轨迹你就会发现，他哪有心思关注这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看看这小子所走的路，不过半年而已，在华夏，从一无所有，到今时今日，撑起了一个横亘在整个华夏的巨大王朝，连带着京城这个圈子都被他收入囊中，若是再有心思关注这些事，那真的不能称之为人了，甚至妖孽都比不上他，若是他一心研究政治，我或许不会好奇，但是，那些人的猜测，断然没有可能。”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说道。
“所以啊，整个京城都不信，只有我信。”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眯眯的说道。
“因为，爷爷你最聪明。”凌雨菲赞道。
“哈哈，你这丫头。”凌老爷子开怀大笑，“不过不是爷爷聪明，在京城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少拥有大智慧的人，不过，他们跟爷爷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坐在爷爷的这个位置上，考虑事情，注定不会从功利出发。”
第六百七十六章 那个人是他的爷爷
“说到底，那小子是个有福泽的，若是不出意外，燕家男人会在几年后登顶，进入那个圈子，早早与燕家绑上了关系，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凌老爷子笑着说道。
“不过，偌大的京城，那小子还不是我老头子最佩服的，京城，乃至华夏，最让我佩服的只有一个人。”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说道。
“是谁？”凌雨菲看着爷爷问道，对于爷爷口中的那个人也好奇的紧，她能感觉到爷爷字里行间中所带有的叹服，那是对那个人真正的叹服，家里做客的人不少，甚至上面的那几位凌雨菲都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爷爷如此凝重过。
“呵呵，一个运筹帏幕，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凌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你贾爷爷也算有惊世之才，但是，却只可谋一域，离全局还差了一些，那个人，是一个真正可以谋划天下的人物，甚至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摆下了一个策动天下的棋局，我若告诉你，萧家那小子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棋局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布下了，你有何感想？”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笑着说道。
“最恐怖的是，京城，能看出这一点的不少，但是能打乱这局棋的却没有，那个老家伙倒是想要插一脚，结果如何？南方慕容不还是成为了一堆枯骨，潜龙在渊，真正的潜龙在渊，以天下为棋局，天下众生为棋子，放眼华夏，唯他一人而已。”凌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那个在十多年前便已经退居幕后，淡出京城视线的老家伙，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样，宠辱不惊，平淡无波。
但是就是那样的人，却布下了这个天下最大的棋局。
“那小子纵然出类拔萃，但是比起那个老家伙来，差了不止一筹。”凌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凌雨菲低声喃喃道，眼中浮现一抹担心之色，让爷爷这样形容的人，太恐怖了，而依那个男人的性子，断然不会甘心成为一枚棋子，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甘心被人玩弄于鼓掌，那不是意味着？
凌雨菲不敢想象，与爷爷口中的那个人对决，那该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无力。
若不是从爷爷口中说出，凌雨菲甚至都不敢想，这个世界竟有那样的人。
“爷爷，他是谁？”凌雨菲看着凌老爷子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凌老爷子笑着摇摇头。
“爷爷，”凌雨菲娇嗔一声。
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娇俏的小模样，哈哈一笑，“怎么了丫头，你是在为那小子担心？”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问道。
“我若告诉你，那个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他呢，你可知道，一盘横亘在华夏大地二十年的棋局，是他那个当爷爷的默默为自己的孙子布下的，你又有何感想？”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目瞪口呆的样子，哈哈一笑。
“挣扎，跳脱，迷惘，彷徨，到最终却发现，只是人家祖孙之间的一场博弈而已。”凌老爷子豪迈一笑。
“不是爷爷不愿与你说，京城，看出来的老家伙不少，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会跟自己的晚辈说，至于敢跟那个老家伙过招，掰掰手腕的，也就只有那个老不死的，最后的结果如何？与那小子在燕京俱乐部一晤之后，还不是妥协了，不说，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因为他太恐怖了。”凌老爷子闭上眼睛低声喃喃道。
“知道燕家为什么被灭吗？知道齐家和叶家会什么会被边缘化吗？”
“原本，他们的兴起，就是那个老家伙刻意运作的结果，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猫腻，他就是很自然的默默的把棋子埋下了，最后的结果你看到了，若不是萧纵横横空出世，打乱棋局，这件事对京华的影响，绝对不是一星半点，上面的那几个老家伙只怕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跟萧家的小子和南宫家的丫头谈话。”
“索性，到最后叶家的老头子看透了，至于齐家一向是以叶家为准的，叶家的老头子，在京城也算是足够显赫了吧，最后的结果如何？七十多岁的人了，在znh哭的涕泪横流的，就是为了给家族一个生存的空间，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啊。”凌老爷子微微一叹。
“爷爷与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懂，而是让你清楚，这摊水太深，能绕着就不要跳下去，爷爷不是看不透世情的人，一定要阻碍你和萧家的小子在一起是为的什么？那个家族太复杂，三代，三人，几乎占尽了华夏数十年的气运，那样的家族，不是凌家能高攀的，不过如今看来，那个小子倒是比他家的那个老不死多几分人情味，说到底，也是爷爷太苛刻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爷爷不阻拦你。”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淡淡的说道。
“爷爷，雨菲之前那么任性，你是不是很生气？”凌雨菲看着凌老爷子一脸濡慕的说道。
“雨菲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爷爷怎么会跟你生气呢，”凌老爷子看着凌雨菲呵呵一笑，一脸的自得。
凌雨菲闻言，眼中浮现一抹感动之色，“爷爷啊，”凌雨菲轻声的呢喃一声，将这样的惊天之密告诉她，还不是为了她不要留下心结，有时候，长辈的无私的疼爱，就是这样让人感动。
“呵呵，”凌老爷子淡淡一笑，摸着凌雨菲的小脑袋，“傻丫头，跟爷爷还客气什么。”凌老爷子呵呵一笑道。
“萧老头啊，你费尽心机布下这局棋又如何？说到底，你的子孙还真的没有待见你的，偌大的家族，落得个门庭冷落，那小子，只怕对你的抵触也多过亲切吧，没你那么大的雄心，但是晚辈贴心啊。”凌老爷子心中暗道。
“争了一辈子，谋划了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就孤零零的一个人走？贾老头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贾老头终身未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