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接?”我不解的问道。
“我不接,他能给我浴池股份么?”发哥反问了一句。
“可这钱不是要着费劲么?要不回来,还给你啥股份?”我还是没太明白。
“呵呵,钱要不要回来,股份都得给我,你还没明白么?他就是想跟我绑一块干”发哥一边拧动钥匙门,一边自信的说道。
“凭啥跟你干?”我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但却是实话。
“就凭我叔是派出所副所长,而且马上就调到局里,主抓的就是扫黄操,这帮人精啊太让人怕怕了。。”发哥调侃着回了我一句。
“搜噶,原来是这样”发哥一说,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这钱咱还使劲儿么?”
“必须得使劲儿啊,如果要回来,能分三十多万,这样我入股聚龙湾,就不用四处借钱了”发哥开动汽车,脸色认真的说了一句。
“妈的,这个建哥,办事儿有点深呐”我喘了口气,捋明白这些事儿以后,赞叹的说了一句。
“呵呵,小崽儿,你要学的还很多,有时候,你自认为,办的挺聪明的事儿,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没啥盲点,明白不?”发哥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立马接了一句:“我在您面前,必须就是隔壁吴老二,你要觉得我傻的不够彻底,哥,我马上给你淌个哈拉子,让你看看行不?”
“呵呵,你找两个人,拿着欠条先去一趟”发哥扫了我一眼,直接岔开了话题。
“我去??我去要这钱??”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你不够分量,不可能要出来,我就是让你先过去探探底儿,回头我找两个朋友,亲自去一趟”发哥出言解释了一句。
“哦,那还好”
“包里有两千块钱活动经费”发哥随口说了一句。
“明白”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他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两千块钱。这钱我敢拿,因为拿了以后,我会给他办值两千块钱的事儿,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晚上,我从游戏厅下班,心里一直想着,找谁跟我去办这事儿。寻思来寻思去,这一共就两千块钱,要找点像样的人,还不够给人家买烟的呢,我在中间妥妥一毛钱都扣不着,所以这事儿必须找“便宜人”一起去。
谁便宜??
李水水新佑卫门
他俩绝对是混子中的廉价消费品,一人给三百块钱,那能安排的妥妥滴。抛去租车要花的几百块钱,我少说能挣一千,越想我越开心,咧嘴掏出电话,先给新佑卫门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通了,响了半天,新佑卫门声音很小的问道:“咋了??”
“你们调节的咋样了?”我问。
“快完事儿了,派出所的人做调解书呢,估摸着一个小时,我就出去了”新佑卫门说道。
“哦,那你俩出来以后,来游戏厅这边找我,我请你俩吃饭”我龇牙说道。
“我操,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咱们哥们啥关系,花点钱算个蛋,出来给我打电话吧”我敞亮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有一种即将被坑的感觉呢?”新佑卫门叨b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在游戏厅旁边的炭火楼火锅里,聚在了一起,一起来的还有星宿老仙。他应该下午也去了派出所,帮忙跑腿。他跟新佑卫门俩人,虽然隔三差五就掐一仗,但毕竟亲兄弟,有事儿还得第一时间到位。
“来,大家别客气,开始吧”我嘴角泛着奸诈的笑容,紧着招呼三人。
不过他们对我的热情明显很谨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墨迹了半天,李水水问道:“你到底有啥事儿,还是先说,要不我可不敢吃你饭”
“操,哥们兄弟在一起,吃顿饭我还能,偷着割你俩睾。丸咋地??”我挺不乐意的问道。
“真没事儿??没事儿我可白吃了?”新佑卫门在派出所折腾了一天,依旧精气神十足,小眼神依旧可爱。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事儿”我犹豫了一下,拉着长音说道。
“操,不吃了”
“南,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有事儿打电话吧”
我刚一说完,这三个人统一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我赶紧拉住他们三个,苦苦挽留,并且将要账的事儿,跟他们说了。新佑卫门听完,喝了口啤酒,随口说道:“昨天你帮我干了一仗,那我必须得去”
“大侠,就是大侠,仗义”我赶紧奉承一句。
“给多少钱啊?”李水水沉默了一下,出言问道。
“三百。”我使挺大劲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操要75万,你他妈就给三百???你还能再黑点不??”李水水愣了半天,瞬间怒了。
“你咋听不明白呢?75万,就凭咱们几个货,那根本要不回来咱就是去溜达一圈,给三百还咋地?你一天干啥能挣三百?”我理直气壮的问道。
“不行,五百”
“水水,不瞒你说,我媳妇怀孕了,她要打,我这手里也没。。”
“你快拉jb倒吧你媳妇一天他妈的怀八次孕你说啥都没用,不给五百块钱,我说啥不带去的”我还没等说完,李水水就很没礼貌的打断了。
“行了,别犟犟了,我那份不要了,给水水吧”新佑卫门夹着毛豆吃了一口,随后举杯说道:“来,赶紧整一个,去去他妈的晦气”
“门哥,仗义”
“门大侠,你天生就带个大哥样”
我和李水水顿时不吵吵了,举杯就干了。
“哎,明天带我一个呗,我也去呗?”星宿老仙突然插了一句。
“去去,上一边去,就仨人钱都不够分呢,你去干啥去?”李水水烦躁的回了一句。
“没事儿,我不要钱,就是呆着没意思,去溜达溜达”星宿老仙一抬头,鼻毛往外呲着,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不要钱好,不要钱肯定带你”我现在越来越稀罕,黄河,长江这哥俩了,便宜,就是便宜
“你去干啥去?”新佑卫门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太愿意让老仙搀和这些事儿。
“你快别,孩子死来奶了你弟比我混的都大,不跟你在一块,说不定他妈干啥呢”李水水嘴损的说了一句。
“就是咱就溜达,也不打仗,让他一起去呗”我也劝了一句。
“你别管我”星宿老仙听完新佑卫门的话,明显瞪着黄豆眼,又要叛逆了。
“哎,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新佑卫门惆怅的说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就这样,我们几个吃完饭,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我家集合以后,就各自散去。
。。
第二日一早,我醒来以后,看见院里左侧房间的门关着,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阴着脸喊了一句:“吃不吃饭??”
“不吃昨晚打了一宿麻将,困了你给我留点钱,塞门缝上”过了半天,里面传出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我就是欠你的”我咬牙说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了门缝里,随后洗漱了一下,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站在大门口等了起来。
九点整。
一辆松花江面包,栽栽歪歪的顺着胡同开了进来,我侧身躲了躲,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新佑卫门喊了一句:“上车”
“谁的车?”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朋友的”开车的老仙回了一句。我顺手拉开车门,探头刚要往里钻,突然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此人二十多岁,但打扮挺怪,因为他还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蓝白相间的篮球校服,脚上蹬着一双,绣着五角星的帆布鞋,小平头,长得很白,是没有血色那种病态白。看见我以后,右手拖着下巴,随意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你一天就瞎b整你给人家孩子拉来干啥,人家家长不着急么?人家不上学么?”新佑卫门也扫了一眼这个打扮怪异的青年,非常不满的冲着老仙骂道。
“滚犊子,他妈的人家都二十多了,上个屁学”老仙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好像还挺腼腆。
“走吧”我拉上车门,坐在了青年旁边,又很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开口说了一句。
随后,老仙将车开到李水水家,给他打了个电话,没多一会,李水水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就走上了车,看见怪异青年以后,也愣了一下,但也没说啥。
老仙启动汽车,我们五个人,直奔隔壁新民乡赶去。
章十一 突然出手
新民乡离市区大概三十多公里,我们出了市区,八十迈的速度,在国道开了半个多小时,就进了新民乡。现在都搞现代化农村,新民乡是试点,几乎普通住户的农房,都已经拆了,搬进了统一分配的民用楼,腾出来的空地,就变成了一个个工厂。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浩华彩钢的工厂,老仙连续问了几次路,我们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将车停在了工厂门口。
“咋整?”老仙拉上手刹,竟然没问我这个主事儿的,反而回头冲着,那个打扮另类的青年问了一句。
“呵呵,问我干啥,你们该咋整,咋整呗”青年笑的依旧挺腼腆,声音很小,像蚊子。
“走吧,下去看看”我扫了一眼老仙,挺不乐意的说了一句,拉开了车门,就走了下去。
下车以后,我点了根烟,因为我这次来就是探探风,所以不太紧张。抬头扫了一眼这个工厂,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场子应该经营的不错,院内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人挺多,起码有三四处占地千八百米的厂房,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进厂的路全都是青石板铺成的,很宽,也很平整。
“操,干的这么大,欠七十五万,就死皮赖脸的不给了?”我无语的骂了一句。
“越有钱的越扣”李水水下车以后,愤世嫉俗的补充了一句。
“走吧”
新佑卫门,也站在了我旁边,催促的说了一句。我回头看了一眼,没下车的怪异青年,还有老仙,也没叫他们,毕竟新佑卫门不喜欢老仙搀和这些事儿,我们三个溜溜达达,抬腿就奔着厂子院内走去。
厂子正门有电动栏杆,只限本厂车入内,进门要刷卡,保安岗楼子旁边,有个小门,是人行通道,我走在最前面,顺着小门就往里走。
“哎,站住”我还没等进去,岗楼子的门就被推开,穿着保安服的一个青年,腰间别着警棍,叫了我一声,很明显他早都注意到我们了。在社会上玩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走路的姿势,拿烟的姿势,说话的语气,普通人一瞅,就肯定知道这不是好人
很不幸,我和李水水都沾染了这种习气,而新佑卫门虽然不像混子,但穿着打扮更他妈不像好人
“呵呵,咋啦?”我扭头问了一句。
“你们干啥的啊?”保安贼眉鼠眼,不停的打量着我们三个。
“哦,我找刘洪臣,刘哥谈点事儿”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们是市里那边过来要账的吧?”保安一听,斜眼冲我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舔着嘴唇,也没隐瞒的说道:“嗯,过来问问刘哥,啥时候把账结了”
“刘哥不在”
“大老远跑一趟,咋地也得见一面啊你起来我进去看看”我虽然过来是探风的,但连大门都没进去,回去发哥得穿着带钉儿的小皮鞋踢死我。
“非得要谈??”保安梗着脖子问道。
“就是聊聊”我伸手就要扒拉他。
“行,我找个人跟你谈”保安不屑的一笑,拿下腰间的对讲机,喊道:“权哥,有人找”
“什么路数?”对讲机里的声音问了一句。
“市里那帮要账的”
“行,等我两分钟”
对话结束,保安收了对讲机以后,指着大门的黄线,牛b哄哄的说道:“看见那个线没,站外面等”
“哎。呀。我。操”憋了半天的新佑卫门,眼珠子一瞪,指着保安说道:“大哥,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呐?五百块钱能撑死你不?你在这儿跟我装。你。妈威震天啊?”
“这就一傻b霸天虎,妥妥滴”李水水也不是善茬,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刀。
“小b崽子,你骂谁??”这个保安打心眼里没瞧得起我们几个,说着就要拽警棍。
“得得,你快好好站岗,我们也不撩拨你,来,是谈事儿,不是打仗,都少说两句”我一看要jb干起来了,赶紧在中间劝了一句。
“这儿是新民乡不是市里,揍你也白揍,别他妈臭得瑟”保安骂了一句,转身推门走进了岗楼子。
“你看他那儿两步道走的跟裤裆让人烫了似的,哎呀。。我操”新佑卫门这个小清新被气的直跳脚。
进去肯定得动手,我就拿两千块钱,动手肯定犯不上,所以就和水水还有新佑卫门,站门口等着谈事的人出来。
。。
足足二十分钟以后,院内的小路里,三辆私家车并排开了出来,一台白色君威,两台黑色雅阁。
“咣当”
领头的雅阁车门被推开,领头一人三十二三岁,身材壮硕,光头,上身纯棉黑色t恤,下身白格大裤衩子,运动鞋,左手掐着电话,右手拿着车钥匙,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出大门,扭头冲着我们三个问道:“就你们来要账啊?”
我一看对面这个场面,顿时明白了过来,今天这七十五万,我肯定是一分都拿不走,欠账的显然安排了对口的人,接待我们。
“。大哥,咋称呼?”我迈出一步,笑着问道。
“称呼个jb我们的建哥,怎么越混越回去了?找两个小孩过来,呵呵”这个中年瞪着大眼珠子,扫了我两眼,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
他确实看不起我们,但也确实不怨他,因为我们明显混的不在一个段位上,再加上我才二十出头,根本引不起他的正视。
领头中年的话一说完,我就不知道该说啥了,再多说一句,都有可能走不出去。李水水和新佑卫门,站在原地也挺局促,都没说话。
此时的我们,面对这个中年,就跟一个派出所民警,面对一个公安局长,是一个道理,底层对高层的那种敬畏,是一般人很难克制的。
“呵呵”中年咧嘴一笑,伸手晃悠了一下我脑袋,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这点b岁数,就别搀和这事儿了,回去吧告诉傻b建,新民我叫大权老刘的钱都在我这儿,他要想要,你让他来找我我可以和他,在社会上愉快的交流交流”
“行,我知道了”我咬着牙,点头说了一句。
“滚吧”中年扭头唾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扭头奔着面包车走去。但我们还没等上车,那个穿着另类的青年,背着手一步从车里窜了出来,笑呵呵的冲着我问道:“没好使??”
“嗯,没给”我烦的不行,敷衍着说了一句,绕过他就要上车。
“来,你把欠条给我?”另类青年伸出左手说道。
“给你干啥?”我皱起了眉头。
“那就一会再说吧”青年咧嘴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背着手往前慢悠悠的走了两步,像是跟熟人打招呼一样喊道:“哎,那个叫大权的,你先别走”
“唰”
大权回头,看向了青年。
“听说你新民乡有一号呗?”青年依旧笑呵呵的问道。
大权眼神中泛着错愕,有点懵了。
“问你个事儿,欠的钱今天能不能给了?”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小b崽子,给你点b脸,不知道咋地好了;是不?”大权皱眉骂了一句。
咣当当
院内三台私家车里,瞬间蹦出来十多个人,拎着砍刀,镐把子,蜂拥着冲出了小门,站在了大权周围。其中一个壮汉,刀尖指着另类青年骂道:“小b崽子,有点深浅没?”
“我干你,片刀砍的浅,扎枪捅的深”另类青年仰着脖子,望天说了一句:“乡村黑社会呗?”
“咋地,不服?”
“嗯,真有点不服,我专门点。操社会人”
青年这时眉头紧皱,咬着牙,病态白的脸上有点狰狞,梗脖唾了口唾沫,手臂突然往前一放,两手带着白手套,左手拎着一把十厘米长左右的三棱军刺,右手攥着一把两截钢管焊死的一米多长扎枪,扎枪头点地,直接冲了过去。
“干他”
对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也冲了上来,我和李水水,新佑卫门,瞬间懵了
但有个人没懵,并且他接下来做的事儿,完全颠覆我对他的认知,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