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顾及下去,我们全家都被他害死。要是你敢接受下这么多田契,那些村民能活活打死我们全家!你信不信?
外祖父见儿媳妇忽然插嘴坏自己的事,顿时暴怒的转身,抬脚就要踹二舅母,二舅母原本可以避开的,但二舅母忽然瞥到自己男人的心软的样子,便一狠心的没有避开,任凭他爹踹上自己的腿。
但是二舅母还是忽视了外祖父的一脚之力,暴怒中的外祖父,这么猛然一踹,竟然将二舅母当场踹倒几步之外,只听得砰的一声,二舅母狠狠仰倒在地,立时撞破后脑勺。
亚楠志娴二舅舅三人飞奔倒地的二舅母而去,二舅舅满心追悔,刚刚怎么没有挡在娘子前面的?
志娴看到娘后脑勺的血,第一次爆发了狠劲,冲过去就对着自己爷爷捶打:“你还我娘,你还我娘来!”
外祖父伸手就是一巴掌,将年幼的志娴,也狠狠扇到在地,亚楠跟着志娴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实在是外祖父的心过狠,打志娴的时候,半点犹豫也没有。
“爹,你走,你给我走,是你不仁不义,就不要怪我心狠不管大哥死活,我在你们眼里,从来都不是人,你们滚!”
二舅舅抱着妻子,看到自己爹狠狠又打倒了自己女儿,这才心硬起来,这才真正领悟,他不是爹的儿子,不是,绝不是!
二舅舅将妻子轻轻放在地上,满眼阴鸷的盯向自己的亲爹,若是他胆敢再对自家人动手,自己绝不会再做孝子了,绝不会!
亚楠眼见二舅母撞伤头部,眼见志娴被打,就怕外祖父失心疯起来,在这里无法无天,便急忙跑了出去叫人帮忙。
结果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县令过来。县令也是听衙役说了亚楠的奇葩外祖父过来了,便想见一见他,探探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到底有没有将他家接纳乡民田地全还回去的打算?结果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亚楠一脸急迫的奔了出来,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
“县令大人,快救救我二舅母一家人,我外祖父要杀了他们!”
亚楠知道,此时不能称呼县令为叔叔,也不能说祖父打人,大明谁家里的祖父打人,也都是活该被打,孝大于天嘛!
但自己的这个外祖父,委实是要逼死二舅舅一家,跟杀人无区别,既然撕破了脸皮,索性不要留退路。正好县令大人没有借口,抓了外祖父逼他还田呢!
“什么?快进去拿人!”县令顿时一声呵斥,几个跟着县令过来的衙役护卫,顿时扑进来。
此时外祖父拿着院子里面的一根粗棍子,在追着二舅舅厮打,二舅舅这一次没有心软的呆站着那边挨打了,他一边避开,一边找机会夺爹手里的粗棍子。
“老子打死你也是活该,打死你这个畜生,老子要你拿钱,你不拿,那你就给老子去死!再不去拿钱出来,老子今天就活活打死你们全家!”
外祖父果真有些失心疯了,见儿子的钱,老也拿不出来,便心急如焚了,再想到上次自己这么要打死这个孽畜的时候,这个孽畜不就怕死了么?
“二哥,我劝你还是把钱拿出来,免得被爹打死也是白死,要知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呢!”
李秀凤在一边阴森森的撺掇着,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吓跑了的八岁女儿,估计是被她外祖父打人的样子吓跑了,也好,免得她主意大,也出言阻止爹要钱,坏了事。
“住手!拿下他!”县令大喝一声,护卫衙役便扑上去,将正在挥舞着粗棍子的外祖父制得死死的。
“县令大人,我外祖父将我二舅母打昏了,是我外祖父打的!外祖父要打死我二舅母呢!”
二舅母原本躺在地上心急的看着男人被打却无力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县令带人把公公给制服了,又听到亚楠说自己昏了的话,便当场装作昏了过去的样子。
“二舅母,二舅母你不能死啊!”亚楠忽然扑倒在二舅母的身边,痛哭起来。这一次,就好好让外祖父体会一下被诬陷的滋味,自己一口咬定,是外祖父要杀人,哪怕二舅舅遮掩也不成,县令一定会借此机会,拘捕外祖父,逼他还田。
“娘?娘?娘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志娴虽然被外祖父一巴掌打到在地,眩晕了一阵,但除了脸颊高高肿起来之外,其余还好,不过听到亚楠哭喊自己娘死的时候,志娴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叫喊着娘不要死,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二舅舅真的是慌了,顾不上被衙役制服的爹,急忙跑过来,就要抱起妻子去找大夫。
不,不会的,娘子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二舅舅有些疯狂,脸色骇人,亚楠没有阻挡二舅舅抱起二舅母找大夫,没有二舅舅在场,自己更好发挥。
“县令大人,我外祖父杀了我二舅母!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他杀了我二舅母之后,还要杀我二舅舅!”
亚楠迸发出仇恨的目光,外祖父,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得无厌还毫无人性,为了大舅舅一人,其余亲人在你眼里,全部可弃。
今天要不是你自己逼上门来,我也不会指控你杀人。
“县令大人,是爷爷杀的我娘,你要他给我娘赔命!”
志娴没有跟上自己爹,是被亚楠一把扯了下来,二舅母虽然撞到后脑勺,但刚刚自己看到她是清醒的,不过是在自己说她昏迷的时候,她才及时的昏了过去,希望是无事吧!
自己跟志娴就是跟过去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状告外祖父,拿下他,让二舅舅经过此事之后,彻底对外祖父死了心,也许这也是二舅母的心愿。
要不然自己看到二舅母明明能避开的,可她就是站着不动,任凭外祖父的脚踹过来,哪怕她受苦受罪,也想二舅舅彻底对外祖父死心的吧!
“你这个孽畜,我何时杀了人?县令大人,老朽教训自家儿子媳妇而已!”
外祖父被两个衙役,制得死死的,顿时气得脸色都黑了,都是这个畜生,胡乱诬告自己杀人,自己何时杀了人?
“是啊是啊,县令大人,我爹是我们宝庆县有名的先生,不仅仅教导出来一个进士,还教导出来我大哥这个举人,怎么会杀人呢?
我爹这是在教我二哥好好做人,谁知道二嫂太过心疼我二哥,忽然冲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摔倒在地上,撞到了头,跟我爹没有一点点关系啊!”
李秀凤急忙为自己爹辩护,不仅仅将她爹脚踹二舅母的事,推得干干净净,还搬出来她大哥是举人,甚至连把她休了的赵子诚进士也搬出来,为的就是让县令知道,她爹不是一般人。
“大人,我娘撒谎,我外祖父狠狠对着我二舅母踹了一脚,一边踹还一边嚷嚷,要踹死我二舅母。
外祖父将我二舅母踹倒之后,本想接着再踹的时候,我表姐志娴挡了过去,结果被我外祖父一巴掌打的滚倒在地上,你看,我志娴表妹的脸上,还是我外祖父的手巴掌印子。
大人要是来迟一步,我二舅母不仅被我外祖父踹死,我二舅舅也一定会被我外祖父杀了。
我听到外祖父说我大舅舅在京城出事,要不少钱,外祖父逼我二舅舅拿出一万两银子,可我二舅舅哪有这么多,只好恳求我外祖父,说他只有两百两。
外祖父不相信,非逼迫我二舅舅,说不给一万两银子,就打死他全家!”
亚楠口齿清楚,说的又是义愤填膺,看向外祖父的眼神,充满惧怕。
一般人见了,必定是相信一个八岁孩子说的这些话的,就如同外祖父跟李秀凤教唆亚琪如何诬陷她亲爹一样的道理。稚子言真。
“你这个畜生,你竟然在大人面前,诬陷你外祖父,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大人,不要听这个畜生的胡言乱语,这个畜生,一贯的喜欢胡言乱语,赵家坝的人都知道的。”
李秀凤听到亚楠诬陷她爹,诬陷的有鼻子有眼的,顿时气得咬碎银牙,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个畜生。
☆、091 你诬陷我
“大人,亚楠说的对,我爷爷就是这么逼我爹拿一万两银子的,我爹做这个小本生意,哪有这么多钱,可我爷爷不肯相信,说我爹要是不拿出钱来,就要打死他,打死我娘,还要打死我。呜呜呜。”
志娴如今机灵多了,见亚楠为自家状告爷爷杀人,自己当然要跟亚楠一样这么说,要是大人能抓了爷爷,关着他,治他的罪,给自己娘报仇雪恨就好了。
“你这个畜生,娘今天就掐死你这个畜生,你外祖父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你外祖父,诬陷他杀人?”
李秀凤气疯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诬告自己亲爹杀自己二哥一家?连志娴这个畜生也睁眼说瞎话,跟着诬告自己爹,还真当自己是死人了啊?
“一起抓起来!竟然敢当着本县的面就要杀人?”
县令见李秀凤疯了一样的就扑向亚楠,一副要吃了亚楠的狠样,急忙示意边上的衙役,抓了亚楠的亲娘。
县令到了现在,已经明白了亚楠的意思,先告她外祖父杀人,然后逼他还田,不还田的话,就用故意杀人未遂罪关着他。
亚楠的娘,说实在的,看起来真不是东西,难怪亚楠看向她的时候,没有半点母女情分,而李秀凤对亚楠这个女儿,更是一副要她死的架势。
如此女人,活该被休,只是可惜了亚楠,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娘,好在这孩子不愚孝,不然真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大哥是举人,我女儿的爹是进士,你们放开我!”
衙役哪儿管亚楠娘的吼叫,狠狠将她锁了起来,连同她爹一起,锁起来回衙门。
几天后,宝庆县的乡亲们都听说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事实。
云台乡的那个老李秀才,为了救他风流惹了罪的大儿子,逼迫做小本生意的二儿子拿出一万两银子去京城救人。
二儿子心性敦厚,拿出手里的积蓄两百两银子,却被老李秀才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对着二儿子一家人,拳打脚踢,甚至拿着碗口粗的大棍子,死命打他们全家,打算打死他们全家,直接接手他们一家的家产。
幸亏县令带人去金玉满堂买曲奇,正好遇上了,要不然这一家子全被打死了。
“一万两银子?我的个娘啊?老秀才怎么敢开这个口啊?”
“老秀才早两年就把他二儿子给单独分了出来,分家都两年了,他还有脸上门要这么多钱?儿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他就往死里打?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爹?”
“你不懂了吧?我听说老秀才在他大儿子中举之后,贪得无厌的把整个云台乡农户的田地全接手了过来,他们李家去年的时候一下子就成了大地主。
那个时候,他们李家可是风光无限的很呢,可那个时候他们也没人管这个二儿子,更没有说给他一些田地的。
谁知道今年传来消息,李秀才中举的大儿子在京城不小心睡了一个王爷的宠妾,王爷一怒之下,说要抄了他的家。
云台乡的村民听到之后,都吓得急忙要回自家田地,就怕被抄家冲了公,这个老李秀才开始几天,还规规矩矩,把白得了人家的田地还给人家。
结果要还田的人多了,老李秀才不仅仅不打算还田地给人家农户,还卷了这些田契,要打折卖了,不仅如此,他还嫌钱不够,怕救不出来他大儿子,就去逼二儿子一家子拿出一万两,差点打死他们全家,辛亏县令带人去的及时啊!”
“娘啊,外表看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先生呢,暗地里竟然如此不堪?”
“这就叫人心隔肚皮,越是这种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越是不要脸,这亏得是县令大人亲自撞见的,若是换一个人看到他打人,一定还以为他真的是教儿子做人呢!谁能想到他一个先生会是心肠狠毒的爹?”
这几天,宝庆县的舆论不仅仅是一面倒的指责亚楠外祖父杀人夺财,更有整个云台乡的村民集体上告,状告老李秀才仗势欺人的抢夺了他们家田地,纷纷要求他还回田契。
至此,老李秀才一家在整个宝庆县,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名声要多臭就多臭。
大舅母此时已经慌了神,公爹被抓,家里的田契被县令扣下,家里一应物品被村民疯抢,甚至全乡人合伙给自家盖的高墙大院,也被乡里撞毁了,儿子吓哭了。
没有办法,大舅母只得拉着儿子投奔娘家,侄女亚琪,她早也顾不上了。
亚琪也被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吓着了,他们冲进大舅母的家里,见了什么就抢什么,拿不动的就狠狠撞,硬是把大舅母一家撞得稀巴烂,哪儿还敢呆在大舅母家?
亚琪见大舅母带着志启表弟回了娘家,自己本想跟着去的,但却没有跟上,只好灰溜溜的跑回隔壁赵家坝的赵家。
这个她曾经当众扬言说不会回来的赵家,如今已经成为她唯一的庇护所。她也从村民口里知道,她娘因为跟她外祖父合伙杀二舅舅一家,也被县令抓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亚琪才想到,回家求爹去救救娘,救救外祖父去。虽然爹去了上原,但亚琪打算求爷爷去上原叫回爹来救外祖父跟娘。
“爷爷,我外祖父跟娘被县令抓了,你去找爹回来,救救他们,好不好?”亚琪心惊胆战的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爷爷奶奶面前。
爷爷奶奶,看着亚琪忽然跑回来跪在自己面前,为她娘,为她外祖父求救,心里极其沉重。
“救你娘?救你外祖父?你可知道,你外祖父跟你娘杀的是谁?他们要杀的是你二舅舅全家!”
奶奶在亚琪不知所以就要救她娘跟外祖父的时候,气的质问出来,还有奶奶没有说的,那就是亚楠回来早就跟自己说过了,这次的事件经过,以及县令大人的最终目的,还是逼他们家还田,杀人罪是关着他们的理由,不然他们才不会老老实实地还田。
虽然亚琪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她先是跟着她娘住在李家,当众污蔑自己家,如今她外祖父家倒了,她倒是知道回来求自己亲爹去救她娘跟她外祖父了。如此孙女,一心向着不要脸的外祖父家,都不知道她自己其实姓赵了。
“既然你想通了回家,就好好在家里面,你外祖父跟你二舅舅之间的案子,自有县令处理。”
爷爷见老伴很生气,有些担心这个孩子,才刚刚回来,又会跑了出去,便忍下怒气,平静的吩咐着。
“爷爷,奶奶,我二舅母没死,我二舅舅也好好的,我娘跟外祖父怎么会杀人?”
亚琪忽然从跪着的姿势,呼啦一下站起来,质问自己爷爷奶奶,为何见死不救?
“杀人不杀人的,县令大人自有定夺,你暂且回屋去!”
爷爷忽然极为狂躁,很想一巴掌扇过去,自己还没质问她为何在她外祖父家当众污蔑赵家呢,她倒是有脸质问自己跟她奶奶,为何不救她那个不要脸的外祖父跟娘?
爷爷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暂时忍忍,忍她几年,赶紧给她找个老实村民嫁了,算是对得住她了。
亚楠跟六叔这几天都在宝庆县城,帮助二舅舅照顾二舅母,还有志娴,金玉满堂的铺子,暂时关闭。
现在二舅舅也很是配合亚楠的话,面对县令的时候,也说自己爹要逼自己拿出一万两,不然的话,就要打死全家人。
经过二舅母昏迷的事件之后,二舅舅才终于领悟到,爹不待见自己,已经不是自己挨打就算了的事,爹如今出手根本就不顾自己一家人的死活啊!
娘子整整昏迷了两天,女儿的脸也整整肿了几天,两个儿子发狠的眼神,叫自己终于明白。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