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十分，男生们大多喝醉了，少了平时的稳重，多了些缠闹。还好他们醉了还认识自家女人，缠闹的对象也多时自家女人。女子天生比男子力气小，自是吃亏，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各自先回家，留下一片混乱给第二天来的家政阿姨。
杨振晨很重，扶着他上楼就已经用去我大部分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他扶进浴室，我也跟着跌坐在地上。索性他肉厚，没有摔伤。将他扶起半坐，他还算有些意识，依靠着冰凉的墙壁闭目养神。
放水，调试水温，再脱他的衣服。
“不会不好意了？”他低低的声音就在耳边，瞬间红了我的脸皮。好在他还是闭着眼，不会看见我如此丢人的表情。
“你还难受不？”我一面在他身上抹着沐浴露，一面小声问着。他能喝酒，只是喝多了就全身难受，我体验过不止一回。
他没有再说话，享受着我的贴身服务。好不容易才算是完事。将他扶上床，又给他煮了一杯解酒茶才开始清理自己。一天的劳累，一日的疲倦，满身的烤肉味，直到泡在浴缸中，才算稍稍除去了些。
一直都知道他是有魅力的人，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只是当听赵可胡说她曾经喜欢过杨振晨，我再一次真切感觉到自己扔掉的是多么大的一个宝贝。
“别泡太久，水凉了，小心感冒。”还是低低的声音，响在不大的浴室，回声很大。
都已经是枕边人，在矫情被人看光，不是我的作风。没有睁开眼睛，依旧享受着温水的润透。“还好。你好些了没？”
耳边再没有声音。眼睛不能看，其他感官更是敏感，我能觉察到有人在靠近，能感觉浴缸中的水在上涨，能感觉到背后有人，能感觉到被人抱进了怀里，能感觉到他扯了塞子，又重新放了热水。水的温度，他的温度，一起温暖了我的身心。
我们谁也不再说话，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体会着难得的两人世界。
☆、第七十八章吃醋是爱情的必修课
都说人生在世，总的追求点什么。我这人虽没大志向，但最基本的想望还是知道的，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是一直平淡安静的生活，身边有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我不求大富大贵，不求权高过天，只求每天下班，进门有人问一句“你回来了”，有人陪我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听我唠叨唠叨工作上的人事物，仅此而已。
不是没想过像此时一样，和心爱之人相亲相爱，绕紧抵项，只是走过那段时日，一切都只能是想象，因为身边最想一起的人已经不在。我们俩人相依相偎，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日子的魅力一直都在于它平凡中的伟大，女人的魅力就在于能在平凡的日子中寻到幸福。一间小小的浴室盛满了幸福，我是女子，我和一般的女子一样，能在寻常的日子中找到幸福，但我也和大多数的女子一样，拥有嫉妒之心。继上次可胡说的那一番话后，我一直耿耿于怀，没有立场，没有理由的嫉妒。杨振晨很优秀，我一直都知道，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我也一直都知道，以前还会存有小人之心，时刻警告他要远离除我以外的所有女性，他还笑着挂了我的鼻子以下说：“我妈也是女的，是不是也不能见？”当下把我问懵了。当初从未想过他为什么会选择我，和可胡一番交谈，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若以外在条件来看，我最多只能算是一小家碧玉，容貌和赵可胡一比，相形见绌都不足以表达所有。若论智商，我更是没有和人家相比的资格，她身为大型外资企业的高管，是时下最羡煞旁人的高级白领，她是才貌双全的最佳人选。而我，智商只比90的及格线高上那么十几分，情商更是糟糕，所有关于感情的事情在我手中都被弄得一团乱麻。这样的俩个人，摆在市场上，任谁都会率先选择好的，优的——赵可胡。
我这人还是有一优点，无关紧要之人的言论对我影响不会很大，即使是摆在市场上被别人品头论足，我都可以坦然自若。若品论的人换成了杨振晨，我就不能淡定了，非得问个明白，即使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没有立场。
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我才拿捏出几个字，我认为不会太明显的几个字：“赵可胡很漂亮。”纯粹就是一句废话，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她的美丽，知性大方的都市女性之美。
“嗯。”低不可闻的一个字还是被我听了个明白，他也认为赵可胡很美，他能看见她的美，一定是注意到了她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了，斟酌再三，换了一个问法：“她和吴经理谁比较漂亮？”我一直都是沉不住气的人，出口之前觉得隐秘，吐出最后一个字才发觉太直白了，赶紧打圆场，“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当下恨不得整个人埋进水里，不看不听，当掩耳盗铃之人。
身子被转了一个方向，撞进眼里的男子头发湿湿的，很是性感，只是幽深的眸子里好像积聚着火花，闪亮闪亮的。他大大的手掌捧着我的两颊，固定住我的头，不准许我乱动，眼睛直直盯进我的眸子里，像是要看穿什么似得。我害怕了，我见过这样的他，分手那次，他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长久凝视。一次就够了，我的小心脏经受不住第二次的煎熬，闭上眼，不在看，逃避。
“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何必转弯抹角？你知道你不适合耍心机吗？”他是不是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我太紧张了，连这一刻他的态度，他的语气我都没办法感觉了。人在自我防备的时候，会自动关闭一些生理功能。和鸵鸟一样，一遇到危险会一头扎进沙子里，逃避。
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我能明明白白听见，反倒是身旁他的气息，我没了感觉。好久好久才有声音再一次传进耳里，声音嘶哑了不少，语调低沉了好多：“季然，你就是一只鸵鸟，一只总是自我欺骗，自我麻痹的绝世笨鸵鸟。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生你的气了。”他是不是在叹气？他是不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有一样的反应，为什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总认为我笨，我不够善解人意？
“季然，我只在这里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赵可胡很漂亮，吴元元也很漂亮，她们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风情。我是男人，欣赏一名女子的美好我还是能做到的。若你是想问我比较喜欢谁，那就没有必要了。她们都不在我喜欢的范围内，至少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没有。也许你也听说了一些话，我不做猜测，也不否认，只是想实话实说。赵可胡喜欢过我，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和你还没有认识之前。吴元元和我只是单单纯纯的兄妹之情，我们一起长大，大家太熟悉，已经没有擦出火花的可能。这样可以了吗？睁开眼看我！”
我能不能将他的话理解为他不喜欢赵可胡，他不喜欢吴元元，他有可能还喜欢我？内心深处一个声音马上跳出来，反驳：“不可能，他在撒谎，若不喜欢吴元元，为什么和她订婚？若还喜欢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对我坏坏的？”另一面也按耐不住，顶嘴：“他都说了不喜欢吴元元就是不喜欢，你只是他的情人，他没有必要骗你。再说，你有什么立场怀疑他的话？主人说什么奴婢就该听着。”矛盾之心可见一斑。
“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他是不是一脸焦急？我有没有看错？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我不自觉点了点头。
“真明白我说的意思了？”许是我的表情太茫然，没能给他安全感，再三问我。
许是该给主人一颗定心丸，我抚上他捧着我脸的大手，慢慢说：“听清楚了。你不喜欢赵姐姐，你不喜欢吴经理。”
“还有呢？”他追问，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变成了深黑。
还有？还有什么？我满头雾水。瞧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很是后悔开始了这个话题。“没有了，你的意思不是就是这些吗？”不要怪我笨，碰上杨振晨这样智商在130以上的人，我只能算是幼稚园水平，只能算是笨的级别。
挫败的叹息声响彻浴室，他正视我，缓缓喟叹：“季然，我以前就知道你单纯，现在看来，你是单蠢啊！我现在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们？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很是不好意思。两个人相处，需要相同的兴趣爱好，需要相近的气质品味，我和他相差实在太多了。我和他的所有都不在一个平台上。
“我喜欢你，我喜欢季然。”没有第一次的不好意思，没有了第二次的光明正大，这次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描述，表达他的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有些懵，一直都以为他是怨恨我的，一直都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报复，现下听来，怎么都觉得不真实。没想过他会如此说，更没奢望过他还喜欢我。泪水如夏日的大雨倾盆而下，浇湿了所过之处的一切。
“哭什么？我喜欢你让你如此不能忍受？”轻轻擦拭泪水的温暖暴露了他无力的心。
“若是呢？”抽抽泣泣，语不成调，我不是成心为难谁，只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还喜欢我，坏坏的我，小心眼的我？
“不能忍受你也只能忍着，答应了我的事情就必须做，我不准你临阵脱逃。”很是霸气的命令，很是刻意的强调。我反而笑了，这一刻他在我眼里不再高深莫测，我想我看穿了他这一刻的内心，他也会害怕，他也会担心。
因祸得福，我怎忍心再惹他不快，突然上前抱住他，趴在他的肩头，急急表决心：“我听见了，我也喜欢你，杨振晨！”生怕下一刻他反悔，撞得胸膛生疼。
他没再说话，我们谁也没再说话，时间静悄悄，这一刻的浴室幸福洋溢。
我不打算追究他在浴室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宁肯当那一切都是真的，至少在约定的时间内都是真的。就算只是他的报复行为，就是只是他为了追讨过去的债务，我也认了。在爱情面前，我从来都是盲目；遇到杨振晨，我从来没有清醒过。
日子渐渐朝着我原来和他设想的方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邀请朋友开各种名目的派对，一起收拾房间。他依旧很忙，依旧有大堆的工作要做，可只要有时间，他总会陪我说说话，看看电视。我很知足，原来居家的杨振晨是如此模样，可以配爱人种花种草，可以花费大量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只是拥着爱人躺在院里的吊床上享受夏日傍晚的恬静时光。
☆、第七十九章越来越近的期限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古语能流传几千年，成为经典，必有其道理。我虽不是中文系毕业，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随着契约时间的临近，我内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老天总是公平的，一个人的祸与福必有一定的定数，太幸福总伴随着祸。
没有什么大的祸患，我们的生活很快了，很满意，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太幸福，太不真实。杨振晨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没有怨恨我，待我和几年前没有差别，反而更好，他会花更多的时间陪我。欢乐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24小时总是一瞬即逝，半年的时间不够用了。我也想过只要他不提契约的事情，我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试着和命运抗争，争取少得可怜的一点奢望，虽内心煎熬焦灼，但依旧想保留住奢求来的幸福。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的，它会顺着其原定的路线行进，即使中间出现了小小的差错，也会在它强大的扭转下回归正途。
自从搬进杨振晨的小区，我和外界没了联系，多是认为的因素。刚搬进来的两个月，手机被各种短信电话包围着，有时我会回上一两句，告诉刘文我很好，也会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和谢哲好嘛？也会问问汪敏的状况。只是电话却从来没有接过，怕听到她的声音会忍不住哭出来。我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在她面前撒谎，唯一能让她放心的方式只能是短信，躲在手机背后，我可以边流泪边编织欢乐的旅行见闻。但孙未的电话就不一样了，若是不接，他会终止我们之间的约定，直接来S市，我不愿他看见我的现状，每每迫于无奈，总会接上一两回，让他确定我一切安好。
后来手机欠费，我也懒得去缴，索性放了它的假，偷取几月的宁静。偷来的东西总是需要还的，我自是不能幸免。捡回冷落了几月的手机，在网上充值，终于它又能工作了。一开机，手机响个不停，几百条短信充斥其间，刘文的，孙未的，曹安林的，连原来办公室的张主任的都有。未接电话和其比起来就要少上太多，孤零零的3通，孙未两通，杨振晨一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作战的成功，没有引来他们的怀疑。
我是不是很自私，开机后见了未接电话，第一思想不是孙未，而是杨振晨，满脑子都是跑马灯——为什么杨会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及过？以日期来看，电话还是我成为他情妇的开始阶段，这就更加让我好奇，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好奇是好奇，我也不会主动问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孙未的两通电话却不是我能无视的，就算我想无视也没有，随着我们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我还是害怕。
给孙未打电话成了我逼不得已的事。作为大哥，孙未是护短的，小时候只要谁敢欺负我，或者我欺负了谁，无论谁对谁错，他总是站在我这边，就连爸妈都说，孙未太护我，将我宠坏了。作为家里的长子，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事情，比如我的事情，他需要尽身为人子的孝道，替父母说不出口的担忧找到解决的方法。我就是父母说不出口的担忧，他要做的就是让我回家，让父母安心。
“喂，然然。”孙未还是老样子，接我电话，铃声总是响三声，只是这次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开怀，低沉了许多。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怯生生低语：“哥！”生怕挨骂，先使用哀兵政策，率先示弱，这是我小时候最常用的方法。其实爸妈不知道，孙未对我不是溺爱，只是每每遇到我这一方法，总是无可奈何，弃甲投降。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很久，更加低沉的声音传来：“然然，什么时候回来？”
拨出号码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是躲不掉了。
稳稳心神，小声请求：“哥，我们的约定能不能延些时日？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说道最后，连自己都没了底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心虚。
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
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一声叹息：“然然，你想反悔？”
“没有，没有，哥！我真有事情没有做完，做完就回去。”我急急解释。心里却十分明白，我所谓的事情不过是想待在杨振晨身边，直到他结婚。
“待在他身边就那么让你走不开？”冷幽幽的问话透过电话通，从那边传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他所说的“走不开”是说在S市还是其他？孙未宠我，我却从来没有弄懂过他，就如同我从来没有弄明白过杨振晨一样。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哥，我不是，我没在他身边。”
“季然，说谎前先想想你说话的人是谁？”对方的声音严肃多了，充斥着我害怕的强硬。
智商不高还想浑水摸鱼，季然你能不能有点长进。这是小时候有一次我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