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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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见南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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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全,再见啊!”大婶边退边带上门。
  洪禹低着头,拉起她的手,摩搓两下,说:“这下你想不搬去我那住,都不行了!你就快要无家可归了!”
  全星看着他的俊颜,动起了色心,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轻咬了下自己的唇瓣,撒娇的话语里带了几许魅音:“那你愿不愿意收留我嘛?”
  洪禹眼窝蕴涟,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唇齿微启:“看你表现!”说着搂住她的腰,将唇送到她嘴边。
  咳,你这不是引诱人犯罪嘛!
  全星羞羞答答送上香吻,洪禹毫不客气地热情接纳,唇齿间还流传着饭菜香。
  洪禹的吻技一流,不到两个回合,全星已经晕了。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沿着她的后腰滑进了她羊毛的半身裙里。紧身的保暖裤包裹住她丰韵翘立的玉臀。
  “门……”关映雪轻轻推开门,立刻傻了眼。
  洪禹下意识抽出手,两人跟弹簧一样火速弹开。
  全星极度尴尬,羞恼得连头都没好意思抬,抿着嘴,低头整理背后的衣襟和裙摆。
  屋内短短三秒钟的沉静,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全星的余光不经意瞟到了一双男士皮鞋,心里隐隐预感到什么,收住手的同时惊慌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已由震惊、恼恨、痛心到抑郁、凉薄、漠然的眼睛。
  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前所未有的乌云密布。
  洪禹冷静地勾起嘴角,说:“门刚没关好,让两位看笑话了。”说完牵起全星的手。她垂着眼睑,手心里不禁冒出了冷汗。
  关映雪回过神,结结巴巴、混乱不堪地说:“是我们……冒昧了。我,哦,这是我朋友……章悠然,他来,给我送喜帖。是……吧?”说着神色慌张地看向旁边的人。
  全星从未听关映雪如此笨口拙舌过,心骤然凉了。
  章悠然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喜帖,递给她,压住声音说:“记得准时来!”话毕,似其他人为空气,冷酷地转身离开。

  ☆、第九十五章

  关映雪眉宇间划过一缕哀伤,转而尴尬地笑着,对他们说:“我先回屋了,你们随意啊!”
  全星低着头,返回餐桌。洪禹则走到窗前,驻足观望。
  楼下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汽车开启声,片刻后,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砸在了车身上。
  全星缓慢地咀嚼着已经冰凉的白米饭,对自己说:不用在意。
  过了一会,一声大力的关门,车怒吼着开离。
  洪禹又站了一会儿,突然感慨道:“曾经,我也像他这么热血执着过。”
  全星看着他孤单的背,眼睛渐渐湿了,跑去抱住他,脸紧紧贴着他的背脊说:“洪禹,对不起……”
  洪禹没有动,平静温和地说:“全星,或许有人比我更懂得珍惜你。”
  全星立刻摇摇头,滑出两行泪,情真意切地说:“别人再好,我也不稀罕。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洪禹抚上她的手背,紧紧捏住她的手。
  房间的门虚掩着,关映雪靠在冰冷的墙上,默默流泪。
  “全儿,起来吃早饭了!”关映雪拍拍被子里的人。
  “几点了?”全星闭着眼睛坐起身。
  “六点五十了,你再不赶快起床,就要迟到了!”
  全星坐到桌前,看着丰盛的早点,称道:“关婆婆已经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可喜可贺啊!”
  关映雪刚准备答话。全星又接了一句:“眼睛怎么红鼓鼓的?”
  关映雪揉了揉眼睛,掩饰道:“有吗?估计是我昨晚水喝多了。你看我今天精力这么充沛,就知道我已经完全走出来啦!哈哈……”
  全星已经对她反复无常的精神状态免疫了,“昨晚房东大婶过来跟我说,让我们年前收拾好包袱走人。”
  “我无所谓啊,反正有地方住,你呢,住洪禹家吗?”
  “嗯!”全星低头啃油条,一想起昨晚四人尴尬的碰面就头疼,甩甩头索性不想了。
  “那个……章,后天结婚,你去吗?”
  全星头也没抬,起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取出一个红包和一个小锦盒,放到她面前,“礼金和礼物,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请姐姐代为转交,谢啦!”
  关映雪好奇地打开来看看,“2000?你可真舍得给啊!这个是什么……哇,好漂亮的紫玉镯子!老贵了吧?”
  “嗯!”全星也没有多解释,转移了话题,“朱耀有没有找过你或者骚扰过你?”
  关映雪收起礼物,放进口袋,说:“昨天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没接,下班的时候,他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讲了一大堆道歉的话,说自己年轻不懂事,让我给他机会当面道歉。我回了三个字:不必了。后来他就没音了。”
  全星点点头,“你做得对!无论他怎么巧舌雌黄,你都不要理他。哦,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关映雪对她挥挥手,“拜拜,亲爱的!”
  全星送了个飞吻给她,“拜拜,Daling!”

  ☆、第九十六章

  晚上,全星挽着洪禹的胳膊去超市买菜购物。
  快过年了,超市里的人超级多。全星看见收银台排成了长龙,发起了牢骚:“超市里的东西,难道一到过年都不需要花钱买了吗?每个人的购物车都堆得满满的,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洪禹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去买,我先排队!看看要给你爸妈买点什么,也一起买了。”
  全星眉毛一扬,“好!”然后笑着跑远了。
  先给爸爸选盒茶叶,再给妈妈买套护肤品,买虾买鱼,再买几样蔬菜,最后给洪禹买一扎可乐。
  全星从来没有这么高效过,在人潮中穿行,仅仅花了二十分钟就全部搞定了。她看着一车的战利品,开心不已。
  本想给洪禹打个电话,可是转念一想,不如给他个惊喜。
  全星远远看见他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傲然独立。
  哈哈,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练就了在人群中一眼寻找到你的绝技了!帅哥,我来了!
  前面有两三个人挡住了视线,洪禹侧身低下头,像是在跟人说话。
  全星放慢了脚步,疑惑地走过去。
  她刚想拍他的后背,被一句日语定住了手和笑容,“林慧子,你究竟想纠缠到什么时候?”
  “洪禹君,你难道想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在拥挤的人群里,浪费时间买廉价的商品,浪费时间排这么长的队,浪费时间洗菜做饭,浪费时间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在一起?浪费时……”
  “够了!你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最后说一次,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林慧子软下姿态,拉着洪禹的手腕恳求:“洪禹君,跟我回家吧!你不在,我一个人做不来那些事。我求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以后也会顺着你。”
  洪禹狠狠地甩去她的手,林慧子身体跟着退后一步,她刹那移动的眸光与全星相撞。
  全星在她眼睛里瞬间读到了恨与厌恶。
  “洪禹!”她收回目光,大声地唤他。
  洪禹的背定了一下,转过来抱歉地说:“对不起,全星,我不知道她会来。”
  全星将购物车交到他手上,挽着他的胳膊说:“没关系,我知道一时半会要断绝关系,不太容易。我会陪着你。”
  林慧子见状直接插队到他们身后,后面的人看她情绪比较激动,也就由着她。
  洪禹结账的时候,林慧子突然拉住全星的胳膊,用生硬的中文,强硬地说:“他不爱你,放他走!”
  全星拨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丝毫不退缩,“他爱不爱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林慧子一双美丽而又空洞的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我会证明……给你看!”
  全星看着她决然的目光,一束寒凉破心。
  洪禹提上塑料袋,看都没看林慧子一眼,就直接拉上全星的手走了。
  全星临走前看到她眼睛里的绝望和痛苦,心有不忍,她真的不希望伤害任何人。
  林慧子手指紧紧抠住栏杆,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洪禹和全星还没走到验票口,就听到人群里一阵喧闹异常的骚动。
  在林慧子身后的男人对他们高喊:“哎,那个长头发的女孩,你的日本朋友昏倒了!”

  ☆、第九十七章

  全星扭头看到一群人正低头围观。
  洪禹已经抢先一步跑了过去,对着人群大吼一声:“散开!”他双手一挥,大家纷纷向后退让。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林慧子的脖子,将她整个上身搂抱在怀里,大声唤她:“惠子,惠子……”
  林慧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嘴角留下一抹高深莫测、辨识不清的笑意。
  洪禹将她打横着抱起,匆匆往外奔走,“惠子,你别睡,我带你去医院。”
  全星拎起地上的塑料袋,跟着跑了过去。身后闲言啐语四起:
  “那两个女的,谁是正主啊?”
  “不知道啊,越看越糊涂。”
  “长得帅的男人都不可靠……”
  洪禹把她抱上出租车,头平放在他的大腿上,全星看了一眼,默然坐到副驾。
  “鼓楼医院,快!”洪禹焦急地对司机说。
  车行了一会,耳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全星,你别误会,她有严重的低血糖,要是昏倒了不急救,会有生命危险。”
  全星使劲摇摇头,“我明白,救人要紧。”
  洪禹摸了摸她的肩膀说:“傻丫头。”
  洪禹抱着她走进急诊室,全星看着他发髻上湿湿的汗水,不知怎地想起了当年章悠然背着她去病房时的情景。
  一时间她心潮翻涌,忆起许多当年的事,总觉得不真实,曾经她也这样被人爱护过吗?
  量血压、测血糖,等一切检查完成后,洪禹把她抱到病房,很自然地帮她脱去外套,盖上被子。
  他们曾经亲密得就像一个人,这样的举止又算得了什么呢!
  洪禹出去后,全星傻傻地坐在陪护椅子上等候。
  林慧子微微睁开眼睛,轻轻转头瞥了瞥她,虚弱地说:“你……看到了。”
  全星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身体不好,还是少说话为妙。”
  护士来给她挂水的时候,她用日语说:“洪禹君,谢谢你救我!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洪禹温和地回道:“好。”
  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的心机有多深。
  全星拎着东西默默退出病房,洪禹追出来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全星!”
  她轻轻挣脱开,微微恼了,“你留下来陪她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洪禹握着她的双肩,说:“你别多心,我会跟她说清楚。嗯?”
  全星也不想他太为难,轻轻点了点头。
  洪禹接过塑料袋,搂着她的肩,送她到医院门口,说:“全星,回去好好睡觉,别想太多,相信我!”说着揉了揉她的头顶。
  全星沉默地点点头,身子一低,坐进了出租车里。
  信任这个无形的东西,真的很熬人。
  我相信你,是因为你还值得信任。
  我不相信你,是因为你已失去信任。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信任你,是因为你做了太多让我无法确定的事。
  洪禹,你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你,确定吗?

  ☆、第九十八章

  连续几个晚上,全星都没怎么好好睡觉,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上班一对着电脑,就感觉头昏眼花。她去休息室泡了杯咖啡提神,顺便给关映雪打了个电话。
  “喂,关儿,昨晚没回家睡觉,是不是在上夜班?”
  她压低了声音:“不是,昨天我干了一件特牛X的事。我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扇了姓朱的一个耳光。为了以防万一他报复我,昨晚我没敢出公司大门,住宿舍了。”
  “怎么回事?他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做什么了?”全星担心地问。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我比以前漂亮了,非要我陪他出去坐坐。还硬拉着我跟他走。我恼羞成怒,一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我的手当时火辣辣的疼。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全星听了着急上火,“你干嘛这么冲动啊?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他那种人能放过你吗?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没有男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又不能时时刻刻跟你呆在一起,这可怎么办啊?我让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听呢?”她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发了一通脾气。
  “全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今天怎么这么暴躁?”
  全星立刻回道:“没有。我是在为你着急。你放假前别出门了,就呆在公司里。有什么事非出去不可,喊上小敏一起出去。记住啦?”
  “知道了,你好啰嗦啊!谁要是娶了你,得被你烦死。你和洪禹还好吧?”关映雪总觉得她今天有点反常。
  “挺好的,不说了,我工作去了。”她匆匆收了线。
  全星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回家匆忙烧个三个菜。六点前,她拎着保温瓶赶到病房。
  林慧子正在看手机,见到她微微一笑,甜美的样子让全星一怔,她放下手中的保温瓶,问:“饿了吗?洪禹呢?”
  林慧子态度非常友好,低头致谢,“承蒙全星小姐关照,不甚感谢!洪禹君有事出去了。请您稍等。”
  全星看着她,定了定神,为她摆好饭菜送至身前,回礼道:“不用客气,请慢用!”
  林慧子拿起筷子,每样尝了一口,细嚼慢咽道:“味道不错,全星小姐有心了。以前洪禹君也经常烧中国菜给我吃,味道比你做得还要好。”
  全星面无表情地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
  “洪禹君是个细致入微的男人,以前我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他照料打理,我从不曾费过心。他已经把我宠坏了!现在,他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全星垂着眼睑,掐了掐手指,说:“每个人都要学会自己长大的!”
  林慧子中文不是很流利,她讲话的语速很慢,但听上去却格外的动听,别有一番韵味,“我从来不曾想过他会离开我。我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山口道会的继承人。他对待不喜欢的人,手段非常残忍,我曾经亲眼见过……”
  她深深的皱起弯月浓眉,眸光里泻出深深的恐惧。
  全星看着她的样子,一时有些动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她回眸继续说:“爱一个人不是应该了解他的过去吗,全星小姐?哥哥他,曾经打得洪禹君头破血流,拖着他的胳膊行了很远,血沿着街道刷出了一道红色的线。即便是这样,洪禹君依然没有答应他,跟我分手。”

  ☆、第九十九章

  全星不可置信地瞪着大眼看着对面的人,心慌得手不禁抖了抖。
  林慧子的脸色风云变化,让人捉摸不透,“我不能再看着他这样了,所以我想救他!我尽心尽力地陪了哥哥一夜,只求他放过我们!他答应了。
  其实,他早就答应了妈妈,要放过我们,可是他不甘心,非要得到我才肯放过洪禹君。
  我真的很恨他!”她捏着被单,眼睛里浮出了血丝。
  “我怀孕了,可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所以我残忍地把他打掉了。洪禹君很生气!他曾经说过,这一生只会要我生的孩子。”
  全星忽地站起身,心乱如麻,低着头说:“我还有事,要走了!”
  “你还没听我说最关键的事,怎么能走呢?”她的声音变得轻慢得意。
  全星抬起头,正视她的眼睛,情绪激动地说:“无论什么事,我只听他说。你说的我一句都不会信。”
  林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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