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十四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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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十四福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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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入了冬,待落下第一场雪,康熙方摆驾回鸾。后宫属佟贵妃为尊,却以德妃为统摄之主。快至年关,德妃揣摩着圣意,拟了几个晋封名单。陈常在得宠,升至贵人当无可厚非。再有两位不得宠但母家有战功的亦要赏封,旁的德妃思来想去,再无适宜之人。
  康熙阅过,一概点头答应,只又提出,晋八阿哥之母良嫔为良妃。
  阖宫皆道八阿哥有出息,母凭子贵。圣旨下来,十四亦欢喜,满脸春风得意,道:“你前头酿的葡萄酒可好了?我带两壶去八哥府上,给他尝尝鲜。”我彼时正在练刺绣,十四不知哪里发了疯,非得让我给他绣荷包,为此还跟我闹了好几天脾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犯不着和他闹。
  我一针刺下去,故意道:“你不是嫌甜腻么?再说,哪有女儿红烈性,葡萄酒我留着自个喝,你到库房拿女儿红去。”十四陪笑道:“他们没喝过,尝尝鲜嘛。”我道:“那好,带去八爷府上可以,但你得另外亲自送一壶去四爷府上。”
  他和八爷志同道合兄弟情深我不拦着,但四爷啊,总归是他亲哥。
  再说,人家是雍正啊。拉关系要趁早,迟了人家不稀罕。
  十四歪在炕头,将手头的书一扔,无赖道:“凭什么给他送?要送你自己送。”我送哪里有那个效果嘛,便道:“不送也行,你带女儿红去。”十四气急败坏站起身,在我身后走了几个来回,嘴里念念有词,道:“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爷要什么也敢不给?你瞧瞧这西小院,谁敢不听我的话,就你…就你…”
  我反身抬头,佯怒道:“就我怎么啦?”
  十四抿了抿唇,一副极力克制的模样,低沉道:“好,好,你赢了。”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歪回炕上。我忍不住笑道:“两坛子够不够?”十四已经不想搭理我,道:“你看着办吧。”我让玟秋寻了三只黄玻璃瓶子,装着红色的液体,真是特别好看。两瓶给十四带去八爷府,一瓶备给四爷。十四拿着酒去了,我又绣了两针,洗净手,换了身荷塘春色浅绿镶桃红边的长旗袍,馆了发髻,簪两支碧玉瓜形金钗,徐徐去永和宫闲话。
  除了我和十四正儿八经的请安道福,我自个也常常往永和宫跑,一来实在无趣,二来德妃那儿的糕点是真心好吃。德妃开始还有些不待见我,时日久了,倒也没嫌我烦。
  正巧良妃也在。
  我给两位娘娘请了安,又说十四寻八爷喝酒去了。良妃年纪比德妃大,笑的时候,眼角皱纹很深。许是辛者库出身,她的打扮穿戴极为淡净,一点不合身份。她道:“德主子好福气,以前有四福晋,如今又有十四福晋在跟前孝敬。”
  德妃客气道:“皇上近两年极看中八阿哥,什么紧要事都让八阿哥办,我还羡慕呢。”
  良妃只是一笑,却不接话。日头西斜,冬天的晚霞透着凛冽寒意,映在人脸上,像抹了一层胭脂。又说了一阵闲话,良妃告辞,我亦随之退下。行入宫街,陈贵人迎面而来,她年纪与我差不多,穿着一身桃红旗袍,显得极为艳丽活泼,她朝我笑时,我打了个恍惚。
  她的眉目,与良妃,竟有三分相似。

  ☆、第五十一章 :不愧是我完颜蔷薇的男人

  掌了灯,正要洗漱用晚点,却见玟秋急急忙忙闯进屋,道:“福晋,大事不好了,十四爷递话,说老爷受了伤,正昏迷不醒呢!”我心里一咯噔,问:“受了什么伤?”纹秋道:“听传话太监说,好像是什么洋人的火枪。。。”
  枪!!!
  又没有外科医生,也没有抗生素,更没有止痛药麻醉药,实在不妙。我手脚发软,连衣裳也不及换,疾步往外走,道:“我要出宫,你去跟德娘娘禀告一声。”玟秋道:“十四爷说了,他会命人求德主子恩准,让您拿着玉牌去玄武门。”
  至玄武门,却是十四骑马候在外街,另备有马车。
  我红着眼问:“怎么回事?阿玛会不会死?”十四道:“你先别慌,我已命人去请王太医了,到府上再解释。”马车轱辘轱辘转个不停,我的心也随之摇摆不定,喉咙里像塞了木炭,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到了完颜府门口,十四抱我下马车,见我满脸泪痕,低声道:“你先别哭,事情还说不准,别吓着你额娘。”又胡乱用袖子替我擦了泪,才携我进屋。
  额娘哭得差点晕厥,小海一团孩子气,除了陪额娘哭,啥事也干不了。大哥还在四爷府上,已经命人通传,还没来得及回。我在一侧又要问白大夫阿玛伤势,又要安慰额娘,反连看一眼阿玛都不能。十四道:“你先扶额娘去歇息,王太医已经到门口了,一会就来。”又拍了拍小海,语重心长道:“你是家里的男人,该有所担当,里里外外都要打起劲头操持。”
  廊下有传声,道:“王太医到。”
  穿着补服官袍的太医进屋,见了十四要行礼,被十四拦住,道:“救人要紧,刚才府上的白大夫看过了,因没见过枪伤不知如何处理。。。”他领着太医往阿玛房里走,声音越来越低,我搀着额娘往外走,渐渐听不见了,不禁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他穿了件出宫的行袍,石青色无花纹,但身高肩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原本还担心他年纪小,不知道如何管家,又因为女人哭哭啼啼而烦躁,眼下看他处事冷静,待人接物妥帖利落,心里头不由生出自豪:嗨,不愧是我完颜蔷薇的男人。
  安当好额娘,我又回到阿玛屋里,十四牵我到廊下,细声细语道:“放心,王太医说枪口伤在右肩上,并无性命之忧,将子弹取出即可。”又笑我:“你可真爱哭。”
  我吁了口气,放下心,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我抬头凝望着他,他亦愣愣看着我,冬夜月色清冷如薄雾,两人的目光缠在一处,似有千言万语,但谁也不敢先开口。半响,他一指戳在我额头,道:“知道谢我,就好好儿听我的话,别要两罐子酒都推三阻四。”说罢,王大人已出来,道:“启禀十四爷,完颜大人右肩的子弹已经取出,吃几付微臣开的方子,休养一阵便会痊愈,尽可安心。”
  十四道了谢,亲自送王大人出门。

  ☆、第五十二章 :十四爷去了舒格格屋里

  等不及大哥回府,额娘便撵我走人,她道:“你阿玛伤口包扎好了,我也有了精神,宫规森严,你们赶紧回去,能早一点是一点。”我道:“阿玛一旦有什么变故,定要递话给我,别怕麻烦我就自个担着。”额娘点头,让小海送我与十四出院子。
  寒星似摔碎的钻石,灼灼有光,洒得漫天盖地。
  适才神经紧绷,一时松懈了,身上便有一股说不出的舒坦劲儿。站着大门石狮子旁等着小厮牵马来,我朝十四道:“我不想坐车,颠得我胃不舒服。我要骑马。”十四看也没看我,直截了当道:“骑马更颠。”我道:“上回你说挺好吃的那鸭肉卤,我还给你做一回。我要骑马。”十四瞟了我一眼,道:“大冷的天,一会把脸给吹拧巴咯。”
  小厮牵马来了,我豪气万丈,道:“没事,敷两天面膜就好。”说完,握缰踩蹬抬腿翻身一气呵成。我高坐在马上,正想得意得意,岂料马身一抖,十四已落坐我身后。
  姿势,可真够暧昧的。
  我忸怩道:“我想骑马,不是坐马!”十四抢过缰绳调转马头,哈气道:“旁的马我骑不惯,要不你还是坐车?”我连忙摇头,乖乖倚在他怀里,生怕他一不高兴就扔我下去。马步很快,风像刀子般剐在脸上,但我心里亮堂堂的,很安稳很惬意。
  翌日大早,厨子赵末儿往庆丰司挑了两只极嫩的乳鸭,除了毛洗净切成大肉丁,用素净碟子装好呈入小厨房,我问:“上回熬煮的卤汁可还有?”赵末儿道:“启禀主子,还剩半瓮子呢。”又取来给我瞧,我道:“太少了,得依着方子再熬一锅,不然入不了味。”赵末儿连道是,欲要倒水加料熬煮,我却命他退下,挽起袖口道:“你歇着,今儿我来。”
  赵末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谄媚道:“大冷的天,怎么好劳烦主子,还是让奴才熬好,您绊一绊汤汁便是,可别弄脏了您的手。”我朝他笑了笑,道:“你在旁边指点我,什么食材放多了放少了,或是味道不对,你可一定要说,别藏着掖着,你越说实话,我越高兴。”赵末儿做事素来低声下气,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和气,越发来了劲儿,道:“奴才定然知无不言。”
  亲自熬了卤汁,亲自腌匀,亲自用盖碗装好,亲自放到冰柜,仔细盯着冷藏了大半日,又亲自装了拼盘,配上半壶葡萄酒,欢欢喜喜的亲自送去南小院。天已抹黑,小院里竟没有多少光亮,只偏处点了几盏宫灯。我以为十四还没放学,便命人在暖阁掌了灯,想等一等。岂料那点灯的宫女多嘴舌道:“福晋不必苦等,十四爷去了舒格格屋里,在偏院歇下了。”
  我怀里抱了一只掐丝鎏金缕梅花纹白铜手炉,咣当一声,摔了一地红萝炭灰星子。玟秋骇了大跳,见我满脸怒容,忙道:“福晋息怒,奴婢这就去请十四爷。”

  ☆、第五十三章 :一定会离婚

  屋里屋外的宫人听闻动静,大约猜到缘由,皆低头含胸,大气不敢出。那点灯多舌的宫女是十四眼前当差的,见此情形,忙嘘声退下,又偷偷儿遣人往偏院递话。
  玟秋嘴上说去请十四,实际还得看我眼色,绝不敢自作主张。
  我寒声道:“不必你去请,我亲自去。”又提过食盒,大步出门。平素都是舒格格和伊格格往西小院给我请安,我是一次也没去过偏院。舒格格住哪屋,还真不知道。
  玟秋也不知道,拉了十四院子的太监引路。
  太监吓得半死,战战兢兢道:“福晋饶了奴才罢,爷若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我道:“放心,你远远在偏院门口指路便可,十四爷不会知道是你。”院子里早传闻福晋待底下人和善,太监不想竟是真的,说了几句真心话,道:“启禀福晋,其实不必指路,十四爷在哪屋,您站在院门口一望便知。”又压低声音道:“张公公跟着呢。。。”
  此话倒是真的,十四是院子里的爷,到哪儿,哪儿必会守着一帮宫女太监。旁人不认识,十四的掌事太监张芳芳我还是知道。真是怒极攻心,犯了傻,连这点都没想到。
  偏院的门房太监早早迎了出来,跪地道了福,急急道:“启禀福晋,舒格格屋里已经熄了灯,十四爷在里头呢,您还是。。。”我懒得听他说话,径直往里走。伊格格披了件锻蓝色斗篷,立在月台上,屈膝道:“给福晋请安。”
  我很纳闷,院子里消息可传得真快,可此时也懒得追究。
  张芳芳原想瞒着,毕竟十四爷难得来次偏院,再说,里头主子在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他哪里敢闯进去磕扰,遂吩咐门房的人说十四爷已经歇下了,也没给屋里传话。
  事实上,十四也确实吹灯歇了。
  眼下不想福晋竟追了来,张芳芳暗道一声“不好”,只得悄然走进外间,朝当值宫女点了个头,才朝里间低声唤:“爷,福晋来了。”
  我提着鸭肉卤几步走到舒格格屋前,屋里已重新点燃了灯,四处通明。十四一面系着外褂扣子,一面跨出门槛,问:“是不是你阿玛出了事?”手边一顿,又觉不对,没理由我比他还先得消息,遂问:“怎么了?”我立在阶下,抬头冷冷看着他,不言不语。
  后头帘子一掀,舒格格扭身出屋,软绵绵屈膝道:“福晋万福。”
  她青丝铺肩,紧紧裹着墨锻狐狸毛披风,赤脚趿着绸鞋,露出纤细雪白的足踝,看不出里头有没有穿衣。十四反身睨了她一眼,道:“外头冷,你进屋吧。”
  舒格格低眉含怯道:“是。”说罢,又朝我福了福身,方回头。
  若是在21世纪,无论我多么爱眼前的男人,我都一定会离婚。可这里,是康熙四十二年,还没有离婚这一说。再说他是皇子,他爹是国家最高领导,我若单方面要求解除婚姻,非得抓去坐牢不可,弄不好还会牵扯完颜氏一族。但我太生气了,火冒三丈,先把自己给点燃了,顺手操起食盒,狠狠往十四身上砸去。盒盖被打翻,鸭肉连着卤汁倒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连痛的资格也没有

  张芳芳唬得不轻,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他打小进宫伺候主子,从未见过福晋在爷跟前发火。八爷没开府前,人人都说八福晋是醋罐子,但说到底,她也只敢对付八爷的格格侍妾,待八爷,也算温言软语。而这十四福晋,在传闻里头,是最最好相与的,连辛者库的宫人都说十四福晋和善,可眼下,唱的是哪出啊?!
  十四还没搞清状况,大眼瞪小眼,道:“你疯了吗?”
  他既然当我发疯!
  我火热的心遽然冷却,轻笑道:“是啊,我发疯了。”说罢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鸭肉丁一块块捡回盘子装盒。玟秋已跪下,道:“主子,别弄脏您的手,让奴婢收拾。。。”我依旧笑道:“没事,我自己来。”这碟子鸭肉卤,可费了我一日的功夫,还有所有的期待。
  几下收拾完,我起身,十四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却道:“砸在你身上疼么?”十四摇头,皱眉道:“你怎么了?”我故作爽朗,笑道:“真没事。”
  一转身,眼泪便落了满颊。
  他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一丝愧疚也没有,他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连着三日闭门谢客,他来,就说我睡了。他要吃膳,就说我身子不爽利。连德主子那儿请安,都借了缘由,不与他同行。十四一肚子邪火,思来想去也不知为何,朝八爷、九爷、十三爷诉苦,道:“她嫁进宫也好几月了,贤良淑德没学多少,还总发大小姐脾气。”
  八爷一笑,道:“早听闻完颜罗察爱女如命,你就受着吧。”
  十三爷道:“你与她还未同房,却宠幸偏院格格,她当然容不得。”十四道:“老百姓家况且三妻四妾,更何况你我。她是福晋,怎能如此小心眼。”八爷一手搭在十四肩上,笑道:“你是不知你八嫂子,在我跟前温温顺顺,可我院里头的几个格格,见了她就怕。你媳妇不使手段,生气也生得坦坦荡荡,我瞧着倒好。”又朝十三道:“你昨儿说要问我功课,是哪里不懂?”十三道:“咱们去书房说。”
  待十三与八爷去了,九爷才意味深长道:“你把她当做是爱莲,再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又道:“再过些日子是德娘娘寿诞,你赶紧哄哄,免得叫皇阿玛知道,徒生事端。”
  十四怔怔点了点头,背手沉吟。
  我头痛咳嗽,是真生病了。清朝没得药丸吃,太医开的方子都是苦汤药,我不想喝,就每日吃粥喝白开水,等着身体自愈。十四来看我,我却爱理不理,总想打发他走。玟秋上了茶点,十四抿了两口,瞧我不说话,便道:“刚才在尚书房撞见你大哥,说阿玛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叫你放心。”我略有霁色,道:“那就好。”
  十四又道:“归宁那日,我说过的话,你可记得?”
  怎会不记得?像钝剑插入胸腔,连皮带肉的撕扯开。我低声道:“记得。”十四似哀似叹道:“记得就好,以后也不必为着格格们吃醋。”他垂眸品茶,我端望着他,那日他说“我不喜欢你”——话音犹在耳侧,像埋在血肉里的针眼,时不时要痛上一番。
  须不知,连痛的资格也没有。

  ☆、第五十五章 :笑起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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