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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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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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念叨:“他说他姓章,名乃春,家住洛县!”蓦地,心砚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

    白云暖风轻云淡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他名字了吧?”

    心砚点头,“看这个少爷衣着服饰华丽金贵,他又说他姓章,家住洛县,咱们洛县没有第二户章家了,想来他就是洛县有名的混世魔王章乃春章大少爷,怪不得小姐干脆自报家门,同住洛县,还没有他章家办不来的事情。”

    “聪明!”白云暖赞了一句,继而瞥了一眼心砚道:“看不出来啊,心砚,你每日同我一起蜗居闺阁,足不出户的,耳朵却生得这样长。”

    心砚羞赧,脸上早已飞起两抹红霞,小声喃说道:“是从少爷那儿听来的。”

    这时,真娘从回廊拐角处转了出来,一见白云暖便疾步上前,嘴里道:“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让真娘好找。”

    白云暖忙迎了上去,只听真娘道:“老爷夫人正寻你呢!” 

第八章 观戏

    白云暖跟着真娘去见了父亲母亲。

    白玉书和白姜氏在凌云寺前殿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等她。

    父亲和颜悦色,母亲更是笑眯眯的,握了白云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一边哈热气,一边嗔怪心砚道:“小姐的手这么凉,也不给小姐带个暖手炉。”

    心砚吐了吐舌头,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厢房取。”说着,急急去了。

    “我不冷。”白云暖从母亲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使劲搓了搓,淘气道:“摩擦生热,我搓搓几下就比那暖手炉热了。”

    “你呀!”白姜氏又是怜惜又是宠溺地用手指点了下白云暖的额头。

    白玉书笑着摇了摇头。

    遂上了楼去。

    前殿二楼正好可观广场上的全景。坐在二楼的位置上看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惠泽大师想得周到,这里既可以让阿暖看热闹,又可以不抛头露面,损了女儿家的体统。”白玉书一边品茶一边对母女二人道。

    “我们多年未在凌云寺留宿,惠泽大师也算有心了。”白姜氏附和。

    “这茶倒是甘冽,和素日咱们家里喝的铁观音味道不太一样啊!”白玉书仔细品着茶盅里的茶。但见杯中茶水微微泛黄,尘俗尽去,泡茶的也不是平日里用的茶叶,而是茶芽,形状似针,色白如银,芽芽挺立,蔚为奇观。

    “这茶倒是新奇,从前从未喝过呢!”白姜氏道。

    白云暖盈盈一笑,“这茶和铁观音一样,也产自福建,但是铁观音是红茶,这茶却属白茶。清肝养肺,益气养阴,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白毫银针,十分珍贵,只是母亲你胃寒,还是少饮得好。”

    白云暖如此说,真娘忙去同小沙弥讨暖胃的红茶来。

    白姜氏换了茶,对白玉书含笑道:“没想到阿暖见多识广。”

    “母亲谬赞,女儿不过是看了陆羽的《茶经》,现学现卖罢了。”

    “哦?父亲只以为你一天到晚闹闹腾腾,不学无术的,什么时候竟然连《茶经》也看了。”白玉书甚是欣喜。

    白云暖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一世是没有闲暇去看的,前世,她一个被丈夫冷落的病痨子倒是有大把读书的时光。

    心砚已送了暖手炉来,白云暖接在手里焐着。

    楼下,广场上,戏早已开台。

    这戏班是洛县有名的锦绣班,章家大少爷章乃春是他们的长期金主。戏班有几个唱小旦的相公人才出众,尤以琴官最优秀。

    依着前世的记忆,白云暖嫁入章家后,章乃春去凌云寺还愿除了供奉香油钱之外,便是请戏班在凌云寺搭台唱戏,热闹热闹,想来这一次又是章家来凌云寺还愿来了。

    白云暖坐在母亲身边,盯着楼下戏台上扮成杜丽娘,袅袅娜娜,聘聘婷婷,千回百转唱着《游园惊梦》的琴官时,心头突然灵光一闪。

    陪父母坐着看了一会儿《牡丹亭》,白云暖便推说累了,起身和父亲母亲告辞,携了心砚下楼去。

    白玉书看着白云暖的背影,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

    “到底还是小孩子。”白玉书和白姜氏说道。

    白姜氏不以为然,继续看戏。

    白云暖两手焐在暖手炉上,一路心事沉浮走回厢房去。

    经过白振轩房外,听着哥哥琴声琤琮,更加打定了主意。

    她一定不能让相爷见到哥哥,哥哥和相爷未曾谋面,便能帮哥哥躲过一劫。可是相爷从京都到凌云寺,路途迢迢,如果没有取悦他的好处,他又如何会照应白家?白家的劫数还是未能躲过。前世,父亲就是因为十万两聘礼才将自己许给章乃春的,如果白家不没落,父亲便也不会见钱眼开。

    回了厢房,白云暖坐到锦杌上,将暖手炉搁于膝上,用两手使劲焐着,想用手心的暖使劲驱逐心底里的畏惧和凉意。

    “小姐有心事?”心砚贴心地凑上前来。

    白云暖盯着心砚清秀的面容看了许久终于道:“心砚,能帮做一件事吗?”

    “小姐只管吩咐就是。”心砚奇怪地看着她家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主子吩咐奴才办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件事需得瞒着任何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心砚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云暖这才道:“你去戏台后面把章家大少爷请来,悄悄的,不能让老爷夫人发现,也不能叫其他任何人发现。”

    心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姐怎么要去请那坏名声的登徒子?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小姐适才见了那少爷一眼,便动了春心么?

    这样想着,心砚慌忙点头又猛地摇头,一脸惊惶失色。

    白云暖见心砚如此,便叹一口气:“你总是个胆小的。我自己去吧!”

    “不要不要,小姐,我去我去。”心砚不及细想,还是去了。

    看着心砚的背影,白云暖心下犹若油煎,真真是五味杂陈。心砚一旦请来了章乃春,便意味着自己和章乃春的孽缘怕是断不了了。

    可是为了哥哥,为了白家,她必须这么做。

    **************

    心砚一路忐忐忑忑到了寺院前殿,见二楼老爷夫人正在看戏,自己若贸然走到戏台下去,准会被发现,便踟蹰着,恰巧见一沙弥路过,便拉住了,福了福身子,行了礼。

    那小沙弥忙双掌合十回礼:“施主何事?”

    “我是白家的丫鬟,我家少爷想请章家大少爷去厢房一叙,我是女流之辈,不好出这寺门抛头露脸,还请小师傅代为相邀。”心砚想自己的这个说辞是合情合理的,既不损小姐清誉,又可打消小沙弥的疑虑,再加上自己哀恳的眼神,那小沙弥自然爽快答应着去了。

    心砚见沙弥果从戏班后台请出了章乃春,便加快脚步,飞也似地回到东边园子门口等着。

    不多时,章乃春并着跟班四儿,随着小沙弥款款来了。

    心砚谢过了小沙弥,小沙弥自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地去了。

    章乃春一见是方才白云暖身边跟着的丫鬟,便喜上眉梢,作揖道:“这位姐姐,听说你家少爷相请,不知你家小姐有没有一处?”

    心砚在心里暗啐章乃春不要脸,面上还是含笑道:“不敢当这‘姐姐’的称呼,叫我心砚就行了。我家少爷相请,我家小姐有没有一处,章大少爷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章乃春一听有戏,登时心花怒放,遂令四儿在园门口等着,自己则随心砚入了园子,直奔东厢房。 

第九章 密谈

    章乃春跟着心砚经过白玉书厢房外时,只听得琤琮的琴音传出来,刚要询问,却见心砚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将要问出口的话复又咽了下去,狐疑着随她又转到下一处厢房去。

    心里直郁闷那弹琴的人是否会是白云暖,若是,就错过了一见佳人面的机会。

    正悻悻然随着心砚走入一间厢房,却见白云暖端坐桌边,宛若一尊妙言菩萨,登时吃惊得无以复加。

    白云暖暗忖心砚是个极伶俐的,一定能将章乃春带来的,没想到章乃春真个就来了。

    “小姐……”心砚唤了白云暖一声,白云暖挥挥手,“去房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心砚欲言又止,见白云暖面色凝然,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到厢房外守着。

    房门一阖上,章乃春便如鱼得水,又是作揖,又是请好的,眼睛滴溜溜在白云暖面上转着,满嘴抹蜜道:“在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得小姐相邀,入了小姐闺房?”

    “这不是我的闺房,这是寺院厢房。佛祖脚边,众生平等,所以我也就不讲究男女大防了。”

    白云暖的话叫章乃春吃了一惊。眼前分明是个豆蔻少女,说起话来气势却像是历尽世事的人,颇有一股子威慑人的气场。

    白云暖的淡定令章乃春更加着迷。

    他道:“不知道白小姐唤在下来有何贵干?”

    白云暖想起前世哥哥带她在元宵佳节上街赏花灯,章乃春在灯市上偶遇之后便对她一见钟情,尔后便展开疯狂追求,无论自己怎么刁难他,他都言听计从,后来章家上门提亲,父亲提出了十万两聘礼的条件,章家老爷和太太不依,章乃春绝食三日,后来章老太爷出面狠狠训斥了章老爷和太太,说什么章乃春是章家单丁独苗,人要是不好了,留下钱有什么用?遂答应了父亲的条件,拨了十万两银子作为给白家的聘礼,才促成那桩婚事。

    要不是章思颖从中挑唆,章乃春前期对白云暖也算得上真爱。

    白云暖审视着面前的章乃春,前尘往事盘踞脑海挥之不去,故仇旧恨无法释怀,但为了哥哥她将一腔忧愤全化作一个和煦的笑容。

    想着先前在内殿回廊上遇见章乃春的情形,想来这一世他对自己又是一见钟情,那么自己有求于他,他定然不会推托。

    “小女请章少爷前来厢房一叙,实是有事相求,章少爷请坐。”

    章乃春喜滋滋在另一边桌旁坐下,白云暖给他斟了茶,他一仰脖喝了精光,眼睛发光似的盯着白云暖道:“在下喝了小姐亲自斟的茶,定当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那么严重,章少爷举手之劳便能解了小女燃眉之急……”

    厢房外,心砚很是不安,担心来了人撞见小姐房内有陌生男子出入解释不清,只想快快将章乃春送走,偏生小姐也不知和那章少爷讲些什么,竟然转眼便过了一盏茶功夫。

    心砚正捉急地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唏嘘兴叹,忽见雨墨端了一只托盘走了过来。

    “姐姐——”

    心砚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快步迎上雨墨,故作镇静道:“雨墨,你这是去哪里?”

    雨墨扬了扬托盘上的一个炖盅,道:“喏,银耳莲子羹。”

    “你怎么现在才给少爷送?不是一早就让你送了吗?”心砚一心想着把雨墨遣走,说话的语气也急躁了些。

    雨墨不高兴道:“妹妹虽然不及姐姐能干,可也没有笨手笨脚到这份上吧?少爷那份一早就送了,这是给小姐送的。姐姐不是说小姐这几日夜不能寐,恐也是虚热上火吗?刚好让她也喝喝银耳莲子羹,去去火。”

    心砚随即缓和了神色,笑道:“原来是这样,姐姐误会妹妹了,那姐姐替你送给小姐吧!”

    说着就要去接雨墨手里的托盘,雨墨将身子一歪,心砚接了个空。

    “姐姐,你能将这讨好小姐的机会留给雨墨一次吗?雨墨不是要和姐姐争宠,只是小姐因为花簪子的事情对雨墨有了成见,雨墨不是想着在小姐跟前表现好一点吗?”

    雨墨撅着嘴,说得可怜兮兮。

    心砚动容道:“雨墨,难为你了,但是今天真不行,这银耳莲子羹还是让我送到小姐房里去。”

    “为什么?”雨墨不依地盯着心砚,端着托盘的手崩得紧紧的。

    心砚只好道:“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去了只怕不能讨着好,又要挨一顿训。”

    “小姐心情不好?老爷夫人不是让她去看热闹了吗?还心情不好啊?”雨墨撇了撇嘴角,完全一副白天不理解夜的黑的节奏。

    心砚蓦地想起雨墨想去看热闹的事来,便道:“的确是心情不好,我们当奴才的看不透主子的心哪,你想讨好小姐,可以另寻机会,但一定不能是今天。这银耳莲子羹我替你送进去,我会跟小姐说是你孝敬她的,你不是想去前头看热闹吗?你去吧?小姐要是找你,我就说我让你办差事去了。”

    雨墨一听可以去前头看热闹,眼睛立即发光,可又害怕白云暖怪责,便怯怯道:“可要是小姐知道了……”

    “姐姐不会跟她说的。”

    雨墨忙将手里的托盘往心砚手里一搁,屁颠屁颠地穿过回廊,走出园子去。

    看着雨墨走远,心砚紧绷的心弦终于是松了下来。她端了银耳莲子羹走回厢房门外,章乃春刚好走了出来。

    她忙俯身行礼,章乃春乐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道:“好姐姐,多谢你照顾你们家小姐,以后你们家小姐就拜托你更加殷勤地照管了。”说着径自去了。

    看着章乃春的背影,心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照顾她们家小姐是她分内的事,何劳一个外人来感谢了。

    雨墨刚走到园子出口,却见园门边立着四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雨墨柳眉倒立。

    四儿忙道:“小的等我们家少爷呢!”

    雨墨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园内,却见小姐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心砚同他屈膝行礼,这一惊非同小可:怪不得不让她进小姐的房间,原来是房里藏了个男人!这样的大事情可不能瞒着老爷夫人! 

第十章 告密

    白玉书正和白姜氏在前殿二楼上看戏。二人探讨着那白毫银针是茶中珍品,也不知是谁送给慧泽大师的,慧泽大师特特拿出来招待他们。白玉书料想是丞相大人捎来的。

    当朝宰相洛甫早年未入功名之时很是落魄潦倒,得慧泽大师收留凌云寺,资助盘银,尔后状元及第,步步高升,便常常供奉香油钱。现在虽然人在京都,公务繁忙,每年还是会派专人路途迢迢,特特送银资来洛县,此番慧泽大师为着白家的前程专门修书力邀丞相前来凌云寺,元宵共叙佳话,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丞相百忙之中竟然真的就答应前来,一来礼佛,二来会会昔日的老朋友兼恩人。

    洛甫在书信中特意交代不能惊动洛县官员,以免滋扰地方,同时又生出不必要的应酬来。

    于是慧泽便只和白玉书商量着元宵佳节接待丞相的事宜,并未向洛县官员透露丞相的行踪。

    白玉书一连筹备了几日,神经紧绷,到得今日,一应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才能歇喘口气,到前殿来观戏。

    因着丞相驾临在即,章家的还愿大戏惠泽原是要其改期的,奈何章家是洛县大户,得罪不得,章乃春又是出了名的破落户。白玉书算算离元宵还有数日,便劝了惠泽且由着章家去还愿。三日戏期过了,寺内寺外洒扫一番,刚好准备迎接丞相,倒也不碍事。

    夫妻二人正在品茗观戏,忽见丫鬟雨墨匆匆跑了来,噗通跪到了白姜氏跟前。

    白玉书白姜氏并着真娘都投来惊疑的目光,不知道雨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雨墨一路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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