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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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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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砚不好,心砚没有教导好妹妹,求小姐要罚就罚心砚,不要罚雨墨在廊下吹风了,天寒地冻,她会着凉的,到时小姐身边就少一个伺候的人了。”

    心砚哀恳地看着白云暖,白云暖的眸光一冷。

    要不是心砚说,她刚重生,还真不知道雨墨手脚不干净的事情。

    “既然错了就该受罚,她错了,你没有错,所以怎么能让你代她受罚呢?”

    白云暖言辞冷厉,态度强硬,心砚眼里浮起了泪花。

    窗外,雨墨的咳嗽声越发急促了。

    心砚含着泪,哀恳地看着白云暖。白云暖心下郁闷:心砚哪,傻丫头,你对她有同胞之情,她却哪里肯念手足之谊?我今日若不好好惩治雨墨,他日你便要吃她的亏,难道这一世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死于她手吗?

    白云暖心里的郁闷心砚哪里能领会?雨墨再不济也是她的亲妹妹。姐妹连心,雨墨是不懂事些,可是她这做胞姐的,也不忍心看着妹妹吃苦。

    见主仆二人僵持着,白振轩打圆场道:“阿暖,佛门圣地讲究慈悲为怀,雨墨的事等回到白家再处置,如何?”

    “哥哥都这样说了,难道阿暖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哥哥吗?”白云暖说着瞥了地上的心砚一眼,柔声道,“大冷天的,还跪在地上干嘛?只怕到时候雨墨未病倒,你倒先着凉了。你若着凉了,那我身边真正连个可心儿的人儿都没有了。”

    心砚忙给白云暖和白振轩磕了头,忙不迭地“谢谢少爷小姐”,然后起身匆匆跑出去了。

    心砚跑到廊下,见雨墨正蜷缩着身子倚着廊柱咳嗽,她忙脱了自己的棉袄兜在妹妹身上。

    雨墨正冷得全身发抖,忽然肩头一暖,回头见是心砚,泪水瞬间委屈地滚落,喃喃唤了声:“姐——”

    “没事了没事了,小姐已经不罚你了,记住,以后切不可再犯了。”心砚谆谆嘱咐。

    雨墨抽抽噎噎地点头,可是心底里对白云暖的恨意却添了一层。不就是一根花簪子吗?压在小姐首饰盒里一整年都不见拿出来戴,她顺手拿了还是废物利用呢,至于这样往死里整她吗?这下雪天的,让她在廊下吹北风,简直是要她的命。

    房内,白振轩探究地看着妹妹,“阿暖,那两个丫头,你对待她们的态度有所偏颇喔!”

    白云暖不以为然地整理着棋盘,将黑子白子一颗颗归类到棋盒里,心下暗忖,哥哥不知道她前世都经历了什么,如果这一世她还要姑息忘恩负义的恶人,那她也太贱了。

    白振轩见妹妹不吭声,一边帮忙收拾棋子,一边继续道:“当初两姐妹卖身葬父,是阿暖你亲自将她们带回白家,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阿暖救回她们难道是为着折磨她们吗?”

    白云暖抬头笑看着白振轩,“哥哥,你错了,我只折磨雨墨,对心砚,我还是会善待她的。”

    “为什么?”

    “因为雨墨心术不正,”白云暖直截了当,末了又道,“哥哥你对两姐妹的态度不也截然不同么?”

    白振轩没想到白云暖突然杀个回马枪,囧道:“哪有?”

    “哪里没有?你要教心砚下棋,怎么不见你要教雨墨下棋呢?”

    白振轩的脸立时飞起流霞,“我两个都教还不行么?”

    白云暖“噗”笑起来,“如此,阿暖替雨墨谢谢白先生了。”

    这时房外传来小厮松塔的声音:“少爷,老爷让你过去内殿一趟。” 

第六章 赠琴

    白振轩于是搓搓手,辞了白云暖起身走出厢房。

    回廊上,松塔正拿着斗篷等他,见他出来了,忙给他披上,又替他戴上风貌,系好带子,领着他去内殿见白玉书和惠泽大师。

    和松塔穿过几处神仙洞,依着树屏竹径,到了内殿。

    琴床画桌,金鼎铜壶,古色古香。

    中间地上点着一盏仿古鸡足银灯,有四尺高,上面托着个九瓣莲花灯盏,点着九穗,照得满屋通明。

    一旁墙角摆着两个小书架,一个多宝橱,上面一张小木坑,米色小泥绣花的铺垫,坑几上供着一个粉定窑长方磁盆,开着五六箭素心兰。正面挂着六幅金笺的小楷,一个一幅,停匀娟秀。

    白玉书和慧泽大师正盘腿坐在榻上,白振轩脱了斗篷让松塔拿下去,走上前向二人行了礼。

    白玉书含笑道:“方丈知你精通音律,特赠了一把上好的琴给你,你且去瞧瞧。”

    白振轩环视屋内,但见一旁桌上放着一把琴,遂走了过去。那琴玉轸珠徽,梅纹蛇断,绝好一张焦尾古琴。后面刻着两行汉篆:琴心沉沉,琴德愔愔,其人如玉,相与赏音。

    白振轩暗自叫绝,忙过来向慧泽跪身道谢。

    慧泽慈眉善目,笑道:“琴可不是白送的,元宵节时凌云寺将有贵客驾临,届时还请白少爷献曲一首,附庸风雅。”

    “小侄惶恐,不知那贵客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小侄琴艺拙劣,只恐辱了贵客圣听,轻慢了客人,辜负方丈一片待客热情。”

    白玉书和慧泽大师相视一笑。

    白玉书道:“方丈委以重任,你只管这半月的时间抓紧选曲练习便是。”

    慧泽大师也道:“白少爷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只管做好自己就行。”

    白振轩听父亲和慧泽大师如此说,便行礼告退,抱了琴离去。

    白玉书看着儿子的背影,转首问慧泽:“方丈觉得能行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白玉书心里便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家是藏书之家,自然要储备极为丰厚的家资方能收藏天下好书孤本,这数百年来,白家的家景是每况愈下,与先祖白嵘珉时代早就不能同日而语。其间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失了吃皇粮的根基。

    白嵘珉官拜兵部右侍郎,深得时任皇帝宠幸,故而白家风光一时,除了亲家翁万卷楼为底外,更是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收藏了许多天下好书。可是而今的白家早已是拔毛的凤凰。莫说收纳天下好书要束手束脚,就是那座“强金阁”经历百年风雨业已变作一座危楼,翻修或重建都需要大笔资金,而今的白家是折腾不起。

    白玉书想到此,心里一凛:元宵佳节,在此一搏吧!但愿慧泽大师牵线搭桥,为白家引荐当朝宰相,能让白家时来运转。

    *************

    白振轩出了内殿,将琴交给松塔抱着,主仆二人又重新往东边厢房寻妹妹白云暖而去。

    白云暖见哥哥空手而去,抱琴而归,便询问来由。

    白振轩告知慧泽大师赠琴,并相约元宵献曲一事,白云暖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白振轩却困惑道:“不知道元宵节驾临凌云寺的是何方神圣,竟要让本少爷去献曲。”

    白云暖自然是知道的。前世,自己在元日这天留守白家,而哥哥随着父亲和继母以及继母的孩子们去凌云寺上香,回来之后,一家人都不开心,不久朝廷便来了要父亲去从军的圣旨。全家人都愁云惨雾的,继母还狠狠责怪了哥哥,说什么要不是他在凌云寺得罪了丞相大人,父亲也不会遭此横祸。哥哥负气,替父从军,尔后便落了马革裹尸的结局。

    哥哥出征前,白云暖给哥哥送行,问起如何在凌云寺得罪丞相大人的事,哥哥叹气道出原委。

    父亲因着白家没落,托了慧泽大师搭线丞相,希望白家能借此咸鱼翻身,让哥哥在朝里谋个一官半职,自此平步青云。慧泽大师因着先祖白嵘珉捐建凌云寺的恩情,自己和当朝丞相又有故交旧情在,便给双方牵线搭桥,只道丞相好琴,便让白振轩于席间雅奏一曲,以博好感,熟料那丞相正人君子却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一曲琴音深得他心,又见白振轩珊珊玉骨,风雅宜人,便动了邪念。

    前世,哥哥愤然道:“我堂堂须眉,大好男儿,怎能为几口皇粮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

    白云暖为此对父亲的成见又多了几分。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了利益会牺牲自己的儿子,与那妓/院老/鸨拉/皮/条的行径相差无几。

    前世的记忆盘踞在脑海中,白云暖顿觉恶心。

    没想到今世哥哥还是有此一劫,她无论如何都要叫哥哥避过这一劫才好。父亲托慧泽大师将哥哥引荐给丞相,只要不让哥哥见着丞相,那丞相便也不会见色起义,哥哥便也没了那祸事了。

    白云暖主意已定,心里暗忖,元日离元宵节尚有半月时间,自己一定要寻个法子让哥哥离开凌云寺才是。

    元宵节来临前,白家举家都留宿凌云寺。

    哥哥选了一首《度香主人》的曲子,每日练习。

    母亲每日由真娘陪着到菩萨跟前替白云暖的姻缘许愿,然后跟着寺里的僧众做祷课,为全家祈福。

    父亲和慧泽大师商量着元宵节如何接待那位贵客的事宜,谁都没空搭理白云暖。

    白云暖也没有闲着,她正想着如何让白振轩离开凌云寺的计策,一连想了几日,脑袋都想破了,还是一筹莫展。

    为贵客雅奏一曲,是父亲的命令,哥哥如何能违拗?

    一日,起得晚了,心砚端了洗脸水进来,道:“小姐这几日是怎么了?每夜到很晚还不见入睡。”

    白云暖兀自坐在床上,因为刚刚睡醒,一脸惺忪,披头散发的,却也有别样的味道。

    隔壁厢房传来白振轩的琴声,如鸣佩环,玉盘落珠,白云暖不免又有些急火攻心起来。哥哥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元宵转眼便至,这可如何是好?

    心砚却甚是欢喜道:“少爷可比小姐勤奋多了,每日晨曦微亮就起来抚琴练曲。”

    “吵人的睡眠罢了。”白云暖懊恼。

    心砚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笑道:“我却见小姐酣睡如泥,打雷都未必吵得醒呢!”心砚说着,掩嘴而笑。

    正伺候白云暖梳洗,雨墨匆忙跑了进来,见着白云暖神色不爽,不由瑟缩了一下,小心福了福身子,禀报道:“小姐,夫人从前殿传话过来,让小姐用完早膳去前殿看热闹去。”

    白云暖眉眼不抬,闷闷道:“知道了。” 

第七章 冤家

    白云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因未到及笄年纪,故而让心砚给她梳了个豆蔻少女可爱的发型。又在厢房内用了早膳,便由心砚陪着走去前殿。

    雨墨也想同去,但又知道白云暖有些厌恶自己,遂跟在后面缩头缩脑的。

    白云暖虚扶着心砚的手,停了脚步,回身冷冷看了雨墨一眼道:“你留下来伺候少爷。”

    雨墨有些悻悻然,心砚安抚她:“你还是听小姐的,留下来伺候少爷吧,少爷最近练琴,有些虚火上热,你去炖点莲子银耳羹,或者绿豆银花汤给他祛火,冰糖雪梨也是可以的。”

    雨墨心下不爽,想去凑那热闹,奈何白云暖不允,自己便去不得。遂福了福身子,委屈应了声“是”。

    见心砚扶着小姐从回廊上走远,便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恼怒道:“谁个才是你亲妹妹?你就算对她挖心挖肺也不过是个奴才。同是奴才,凭什么你就白得了她的疼,我就要受她的白眼?”

    小姐先前对她也不这样冷面罗刹似的,怎么最近就这样恶语相加呢?都是那根花簪子惹的祸。可是自己偷拿了小姐的花簪,这事儿只有姐姐一人知道,准是姐姐为了讨好小姐便到小姐跟前告发自己。

    这样想着,雨墨便在心里更加恼怒了心砚。一路碎碎念念,骂骂咧咧往厨房给白振轩炖祛火的汤去。

    白云暖和心砚到了殿前,并不见父母的身影,只见凌云寺外吵嚷喧哗,好不热闹,一时好奇,便想去探看究竟,但又顾虑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便携了心砚小心翼翼躲在寺门边,探看外头的情景。

    不知何时,凌云寺跟前的广场上竟搭了戏台,而现在是元春佳节,农民都还未开始劳作,遂附近十村八庄的人都齐聚到凌云寺看热闹。此举又带动了凌云寺的香火。百姓免不了要去寺内敬香,贡献些香油钱。

    此时,戏台下人头攒动,戏台上锣鼓齐作,好戏正要开场。

    白云暖正伸着脖子,看得兴致盎然,忽而神色一凛,旋即缩回身子,拉了心砚便往回走。

    心砚正在兴头上,见她家小姐忽然面色晴转多云,好不困惑,一路追问着:“小姐,你为什么不看了?”

    白云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刚才看见了谁,就算告诉了她,她此时也不知道章乃春是何方神圣。只急急往内殿走,敷衍道:“去找母亲去。”

    心砚想想也是,小姐毕竟是闺阁千金,没有得到老爷夫人的允许,是不好去人多眼杂的地方凑热闹的。

    那边厢,章乃春由一堆跟班簇拥着,正要去后台看琴官妆容上得如何,却见寺庙门口如电光一闪,便飘过一个绝色美人。那美人显然还未到及笄的年纪,但已经出落得尤为明艳抢眼,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花容月貌,妙不可言。美人只一闪就不见了踪迹,章乃春三魂丢了两魂,七魄也散了六魄,飘飘悠悠便折转脚步往寺内走来。

    跟班们忙追了上来,嘴里嚷着:“少爷!少爷!”

    章乃春不耐烦回头,呵斥了他们一句:“看戏去,谁都不许跟!”

    “那琴官相公怎么办?”一个跟班道。

    “演完戏,本少爷再去看他。”

    章乃春说完,便猴急地追进了寺庙,一直转悠到内殿回廊上,才看见白云暖的身影。

    “这位小姐——”章乃春唤道。

    白云暖猛地停住了脚步,熟悉的冤家的声音就响在她身后,一时还真令她无法淡定,想着前世他待自己的种种,此刻就忧心郁结,五味杂陈。

    这一世,自己难道还会和他纠缠不清吗?

    此时自己和他尚不认识,不知他唤自己作何?

    白云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只见章乃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自己跟前来。他和白振轩差不多年岁,生得倒是不俗,丰姿奕奕,神采飞扬的,却散发着一股子纨绔之气。

    心砚突然见殿内多了个陌生男子,吓了一大跳,忙挡在白云暖跟前。

    章乃春的目光只锁定在白云暖脸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心砚见章乃春只直勾勾地盯着她家小姐看,几乎要流出口水来,知是个好/色的,忙拉了白云暖就走。

    章乃春拦住她二人的去路,深深作了个揖,自报家门道:“在下姓章名乃春,家住洛县……”

    “谁问你这些来着?”心砚是个伶俐的,横眉冷对,啐了章乃春一脸没趣。

    章乃春不愠不恼,只是和颜悦色笑着,继续作揖:“敢问小姐芳名?”

    心砚刚想抢白,白云暖却不紧不慢报出自己的名字:“白云暖。”

    心砚一下惊呆了,她嗔怪地看着她家小姐,嘟哝道:“小姐……”

    白云暖却不动声色,给了章乃春一个寒如冰棱的笑,便掉头从回廊另一端走掉。

    心砚忙追上她,问道:“小姐,你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善类。”

    “你也看出来了?来者不善,如果他有心要调查也是能调查得出来的,所以何必瞒他?一个名字而已。”

    心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念叨:“他说他姓章,名乃春,家住洛县!”蓦地,心砚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

    白云暖风轻云淡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他名字了吧?”

    心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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