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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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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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今天没什么事吧?”顾夫人揉了揉鬓角,显得有些疲累。
    旁边木珠儿捧了用清水润湿的帕子过来,青梅顺手接过递给了顾夫人,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公主说想尝尝果子酒,叫我酿一些给她送过去。女儿定会尽心去做的。”
    这卧室向里还有个小隔间,平常顾夫人兴起时做个针线裁个花样什么的。此时隔间的软帘掀起,顾荣华走了出来,道:“想喝酒自去街市上买,怎么叫你去做?难道还要我们下人一般伺候着她?”语气中十分不屑,目光投向青梅时颇有几分怨气,仿佛是嫌她丢了顾府的人。
    顾夫人对顾荣华素来宠爱,忽视了她语气中对青梅的不屑责备,只是道:“毕竟是公主,还是不能得罪的。花样子找到了?”
    “找了三幅,我这就回去做了,娘您先歇着。”顾荣华都没走到顾夫人跟前来,说完便抬腿走了。
    顾夫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继而向青梅道:“既然如此,你便用心做吧,别叫人挑出不是。”青梅应下了,见顾夫人神情有些恹恹的,似乎藏了什么心事,说话时也稍有些心不在焉,青梅陪着说了两句话也就走了。
    她独自一人行走,比顾荣华带着丫鬟缓行的要快些,出了流芳堂没走几步便远远瞧见了顾荣华的身影。
    青梅一想着顾荣华刚才那眼神就有气,便轻哼了一声,选另一条路走了——
    顾荣华有什么好指责她的呢?青梅想。先前她提出要搬出顾府时,是顾夫人强留着不放,又不是她赖在府里。顾荣华自是顺风顺水,身份矜贵,轻而易举就能博得贵妃的喜欢。可她呢?身份低微的事实无法更改,想要凭本事来博得公主的欣赏,做喜欢做的事,难道也错了?

☆、第26章 尚书心难测

到得琉璃院中,青梅将今儿的事情拣要紧的和许氏说了,哄得她欢喜了好半天。因觉得顾荣华母女俩表现实在有些奇怪,青梅便将绿珠叫到了跟前。
    因青梅近来畏寒,绿珠进来时正好拿着给她新换的手炉,青梅就势将火炉抱着,直白问道:“今儿去母亲那里,我瞧着她的气色不大好,是有什么事么?”
    绿珠愣了愣道:“也没什么事呀。”
    “你再想想。”青梅有些担忧,“母亲气色不好我看着也难受,有心要宽慰母亲,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生怕惹她更加不高兴。是不是我近来去公主府上,惹得母亲不高兴了?大姐姐今天也为这个说我呢。”
    毕竟不是正经主子,青梅说话时自然不会太有底气。若换成了顾荣华甚至顾含英,只要威压逼问就行,何须扯谎解释?青梅发现有个好些的身份,还是很管用的。
    “姑娘想多了。”绿珠笑了笑,眼风一扫,瞧见外面玉钗送了碗红枣暖姜汤进来,便暂时住了嘴,让青梅将手炉抱紧些,免得难受——这是葵水的第二日,虽然青梅并不觉得疼痛,抱着个手炉终归会更舒服。
    待得玉钗走出去,绿珠才道:“荣姑娘生气恐怕还是为了二郎的事儿,迁怒别人呢。”顾荣华在家骄纵惯了,确实爱将小性儿使在别人身上,绿珠对此深有体会。
    “二哥哥又怎么了?”青梅捧着姜汤喝了一口。
    “夫人做主想把温家的姑娘说给二郎,二郎又不愿意,晌午的时候还在流芳堂拌嘴了。”
    “结果呢,二哥哥拗得过母亲么?”青梅好奇。
    绿珠笑了笑道:“后来是夫人请了老爷出面,才让二郎答应了。”
    青梅这会儿已将一小碗红枣姜汤喝入腹中,只觉全身都温暖舒适起来,点头“哦”了一声,表明她知道了。想到顾夫人母子因她而起隔阂,不管谁是谁非,青梅终究是有些歉疚的,正想着要不要寻个时机劝劝顾长清,就见金钗走进门来,回禀道:“姑娘,老爷派人叫你去一趟涵今堂。”
    去涵今堂?青梅闻言有点意外。
    涵今堂与博古馆毗邻,最初都是作为书房而修建的,后来为了方便起居,又在里面增修了住人的屋子,一样分派了人去伺候,只是和内院相比起来,里面的丫鬟少一些而已。博古馆属顾长清所有,涵今堂则是顾尚书常用。
    非但青梅,就连绿珠都有些意外,问金钗道:“你听清楚了,是老爷派的人?”
    金钗点了点头道:“听清楚了的,来传话的是涵今堂的洪妈妈,我认得她。”
    绿珠这才相信了这消息。青梅虽然意外,却也不敢耽误,叫金钗取了斗篷来披着,又换了暖和的羊皮小靴。因冬日里天黑得早,现下已近入暮,外面气温愈发的低,她本就是身子虚弱的时候,害怕冷风侵体便将手炉抱在了怀里。
    从琉璃院到涵今堂并不近,青梅眼瞧着天色要晚了,便带着绿珠匆匆而行,也无暇看暮色中安谧的假山冰池了,心中只是思量顾尚书为何找她——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永乐公主的事情罢,可这些事顾夫人说也就是了,何必劳动他?难道是为了君离?她虽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可顾尚书父子都在朝为官,皇子公主皆是浸染着朝政权力长大的,若真如此,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
    心中思量不定,到得涵今堂,便见里面灯烛明亮,昏暗的天色中也瞧不清院里布局。青梅跟着洪妈妈走进屋中,就见顾尚书站在紫檀大案前,半个身子藏在一摞高高的文书之后。
    “给父亲问安。”她跪在地上,显得十分恭敬。
    “过来坐着。”顾尚书虽然面色严肃,语气却还是缓和的,他挥手叫人都退了出去,问青梅道:“当年你父亲的事情都知道吧?”
    青梅万万没料到他会提到这茬,站起身来点头道:“奶娘都同我说过了。”
    顾尚书点了点头,盯着案上的一份文书几番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将原先打算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缓缓道:“毕竟是在京城中,往后行事切记谨慎小心。听说你挺得永乐公主赏识,今天还去了公主府?”
    得永乐公主赏识?这一点青梅可不敢太拔高自己,也没敢依顾尚书之命真的坐在旁边的圆椅上,只是答道:“永乐公主确实召见了我,叫我酿些果子酒给她。”目光偷偷往顾尚书脸上瞟了瞟,心下只是诧异——
    明明刚才是提起了父亲的事,怎么现在又不说了?
    当年曲衡通敌谋反之事在朝野中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为了给他求情而遭贬谪,过了两三年才安静下来。如今事隔多年,由一位政客提及父亲的案子,青梅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一样,可是顾尚书似乎是不打算说了,要不要再提一下呢?
    “那便用心去做吧,能得永乐公主青睐是你的机缘。”顾尚书面色不变,转身从后面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递给青梅,“书法不错就好好练着。过两天跟你母亲去武安侯府逛逛,楚夫人喜欢行事周全的姑娘。”
    这般叮咛嘱咐乍一听便是个慈父的模样,似乎是很对青梅着想的样子。可没头没脑的提上了武安侯府,青梅就觉得奇怪了。
    不过顾尚书这样的老狐狸当前,青梅还不敢走神多想,只是乖巧的应下了。鼓了鼓勇气,她开口问道:“刚才您提及家父,是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顾尚书挥了挥手,唤了洪妈妈进来道:“天色晚了,送姑娘回去吧。”便由洪妈妈送青梅出门,陪她们往琉璃院而行。
    外面天色已经昏暗,洪妈妈便找了盏琉璃灯笼提在手里。
    府中万物格外静谧,假山花树黑睽睽的立在远处,冰冷的风吹过来时,青梅脑海中更加清醒了起来。沉默行走之间,她不断琢磨着今天顾尚书的意思。
    这么贸然地叫她过去,又毫不避讳的提及当年旧事,恐怕还是为了父亲的事。可他为何又压下不说了呢?官居尚书之位,顾尚书应该并不会是临时起意提及过往,可事到临头他又压下不提,究竟是什么心思?
    提起永乐公主的意图自不必说,武安侯府呢?
    武安侯府那是何等人家?勋功卓著、战绩显赫,武安侯宝刀未老,人称“凶神”的楚小将军更是风头正劲的新秀。若论政事,顾尚书应该是愿意拉拢武安侯府的。
    可这跟她有何关系?顾尚书叫她博得楚夫人欢心,莫非是有结亲的意思?可明显这种事情上顾荣华才更得力啊,怎么她也得去博楚夫人的欢心?莫不是武安侯府还有个什么不起眼的庶子,顾尚书打着他的主意?
    果然顾尚书召她上京就没安好心,青梅皱了皱鼻子,她才不想进那种人家!
    侯门一入深似海,顾府尚且让她觉得拘束,更何况那样的人家,恐怕是半点开酒馆的指望都没有了!若当真顾尚书存了这样的心思,到时候她拼着和顾家闹僵了,也要拒绝此事便是。
    是夜北风呼啸不止,青梅翻覆之间,觉得有必要打听下顾府在朝堂的处境了了——理清了这些,非但能帮她妥善应付顾尚书夫妇,或许,还能对父亲冤案重翻有帮助!
    一夜的北风呼啸,青梅本以为今晨又会有场厚雪,却未料早晨时云层散开,倒是个难得的暖和天气。
    青梅按着往日的时辰去流芳堂请安,就见顾荣华已早早的到了那里,正陪着顾夫人说话呢。青梅向顾夫人问安后叫了声“大姐姐”,顾荣华也只淡淡应了一声,过了会儿顾含英过来,正好早饭已经摆好,娘几个便慢慢用饭。
    闲话家常之间,难免说到了腊月里去拜会武安侯夫人的事,顾夫人便叮嘱青梅道:“教你礼仪的何妈妈后天就过来,你跟她好好学着,可不许偷懒。”
    “女儿晓得。”青梅既然要探清他们的意图,自然是应下了,而后问道:“永乐公主的安排不敢不从,趁着何妈妈还没来,女儿先把器具果子买了预备着,好不好?”
    “待会就让小厮备车,再叫绿珠和金钗玉钗跟着你吧。”顾夫人答允。
    “金钗和玉钗还小,出去了反而麻烦,有绿珠跟着就足够了。”
    顾夫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转头向红香道:“打发人去问问二郎,他若有空,就照顾着妹妹走一趟吧,我也好放心些。”红香应声去了,回来时禀道:“二郎说他今儿闲着,姑娘走前到博古馆找他就好。”
    青梅表示知道了,而后在心里捋了捋待会要做的事情——今儿除了买酿酒的器具外,还得找贺子墨问一问顾府在朝堂中的处境。
    回到流芳堂后简要跟许氏说了一声,青梅便换了另一身装束,将那华丽繁复的紫金衣换下,另外挑了一套不甚惹眼的襦裙,外面罩了件葱白色比甲。金丝缠翡翠的翘头簪也被取下,青丝中只别了一朵精致的宫花。
    绿珠不甚理解她的心思,道:“姑娘今儿要出门,怎么反而选了素净的衣裳?”
    “难道你要我穿着一身惹眼的华丽衣裙,再去店里选酒缸木勺?”青梅莞尔。如果真是那样,有顾长清在旁,恐怕没过两天京里就会传出关于顾府小姐的趣事;顾夫人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的。
    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够,便叫绿珠去顾夫人那里寻了个帷帽来戴着,这才往博古馆中去。顾长清见是如此,便道绿珠跟着反而不便,叫她回去了。
    府外备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顾长清早已定了亲事,两人又是差了六岁的兄妹,坐一辆车倒也不算太越矩。不过明明备两辆车会方便些,顾夫人却叫他们同乘一辆车……青梅忽然笑了笑。
    原来今天顾夫人叫顾长清来相陪,是打的这个算盘。
    她靠着车厢坐下了;顾长清闲着无事便问她之前见永乐公主的情形,青梅如实说了,顾长清便笑道:“三殿下倒是神通广大。有永乐公主在,她大概也不会再拦着你了。”
    这样生疏的语气听在耳中,青梅不由一怔,没想到他母子之间的隔阂已深至如此。她略一犹豫,问道:“二哥哥,青梅斗胆问一句,那天和你大姐姐争吵,是不是为了我的事情?”
    顾长清未料她突然提及此事,皱眉道:“怎么说起这个?”
    “二哥哥和姨母这样的情形让青梅心里很不安。”她垂下头,手指绞着腰间的软带,心里确实是有些愧疚不安的。
    马车轻微颠簸,顾长清瞧着那张清秀的脸,眼脸低垂,樱唇紧抿,挂着些许失落。他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你难道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青梅仰起脸来,声音罕见的有些漂浮迷茫,“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姨父身居高位,二哥哥也是前途无量,万一有个不慎,受累的何止你们。所以,青梅心中也更愿意这样。”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那些约定对你或许是累赘。”顾长清盯着她清亮的双眼,正色道:“可是,如果他们非但悔了婚约,还想要利用你的婚事呢?”
    那清亮的双眼中陡然有惊惶划过,似乎是早已有过的猜测被证实,又似乎有些意外,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顾长清的眼中。果然跟他想象的反应是一样的,顾长清心中苦笑,继续正色道:“不管你是什么选择,我都会帮你。”
    青梅十分讶异,脱口问道:“为什么?”
    “忠臣勇将之后,我的表妹,不该被这样对待。”
    坚定的声音落入耳中,青梅这才想起来他的身份——以公正严明而著称的大理寺少卿。何家称霸朝堂,酿造了多少冤假错案,顾长清怎会不知当年冤案中的猫腻?纵然无力抗衡,至少还存正直之念。
    她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暖意,忐忑问道:“二哥哥,我父亲的事情,会有转机么?”

☆、第27章 顾长清放水

马车行在宽阔的街道上,两侧屋檐鳞次,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马车内的两人却都不说话,任凭喧嚣过耳,青梅只紧盯着顾长清,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顾长清看了片刻,严肃的脸上忽然浮起些笑意,道:“小脑瓜里想些什么呢?”
    “父亲是冤枉的。”青梅脱口而出,后面的话彼此心知肚明。为国征战那么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甚至连一座衣冠冢都未曾留下。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何家那个草包,当年父亲居然冒死去救他,一点都不值得!
    青梅心里堵得难受。
    顾长清忽然抬手按了按青梅的脑袋,几分安慰的意思:“当年的情况,或许你也知道一点。大多人都知道曲将军是被诬陷的,皇帝却执意定了他的罪名,这其中关节重重,不是你能理解的。曲将军的案子也不是说翻就能翻的,你还小,好好过日子最紧要。”
    跟娘亲一模一样的口吻!青梅鼻子一酸。许氏曾无数遍转述过娘亲的遗言,也是这样的措辞,叮嘱她安稳此生便可,千万莫要多想。
    可是,谁能不多想?双亲身败名裂、葬身塞外,那是她心中最深的隐痛。
    车中一时间归于沉寂,直到车马缓缓停下,赶车的小厮回道:“二郎,到了。”青梅回过神来,微微叹了口气,顾长清指了指帷帽道:“戴上吧。”
    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家卖瓦罐瓷坛的小店,门面算不上华丽,地方也偏僻,里面却都是好东西——青梅以前打探京城卖酒情况时也顺道看过这类店铺,知道这家的坛子最适宜酿果子酒,是以今儿就直奔这里过来了。
    出入其中的多是市井平民,大多都是买其中的坛坛罐罐去腌东西装食物。偶尔也有商铺老板们过来挑东西,打扮也是格外不同,然而当顾长清和青梅进了店里时,一个挺拔俊秀,一个帷帽遮面,还是十分惹眼。
    青梅也不多加点评,见着想要的坛子或是罐子、酒壶便随手一指,后面跟着的小厮便叫那小二记着。将店里的东西看了一遍,青梅让那小厮叫来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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