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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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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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笑着抬手道:“去老爷那里了吗?”
    “圣上昨晚的圣旨,云州一带最近有些小事,要父亲去了一趟。今晨他从宫里走了,过段日子再回来。儿子回府后就先来了这里。”他说完了话,眼神往青梅脸上一扫,有几分讶异之色。青梅心中毕竟忐忑,脸上便有些惴惴不安,顾长清看了两眼,便问道:“这位就是嫣表妹?”
    顾夫人点头道:“我认了她做义女,以后就是你妹妹了,名字叫做青梅。”
    顾长清道:“儿子知道了。”便朝青梅点了点头。
    他的话音落下,屋里便静了片刻,娘儿两个竟都寻不到话说。
    顾夫人端了茶杯撇着浮沫,青梅隐约觉得她举止中有些不自在,便听顾长清道:“母亲吩咐我采买的笔墨纸砚都已选好了,现下都在博古馆放着,待会送到妹妹那里么?”
    “既然已买好了,就送去杏花馆吧。我有些乏了,你同妹妹说说府里的风物也好。”
    青梅闻言便站起身来,顾夫人脸上还真有些疲色,向她道:“荣华最近练习琴艺,杏花馆里的老先生正好闲着,你往后便去那里读书。长清也不是外人,若有疑惑,问他也是一样的。”
    到得此时,青梅已十万分的确信顾夫人是要忽视当年的婚约,她也乐得心照不宣地忘记此事。接下来么,她打算选个合适的时机禀明姨母,搬到府外去开个酒馆。此时没摸清顾夫人的脾气,她还不敢贸然提出来,只得暂时依了顾夫人的安排。
    早在宛城时,青梅就十分向往在京城开酒个酒馆。可京城是什么地方?这藏龙卧虎之地哪是她能轻易立足的?不过若是能有尚书府的名头压着,不管暗里她和顾家关系如何,明面上就能省去很多麻烦,是以青梅并不打算和顾夫人闹僵。
    何况,虽然青梅对顾夫人颇多芥蒂,然而自打见面起,天然的血缘亲情是无法隔断的。
    顾夫人是她的姨母,是她母亲一母同胞的姐姐,跟顾夫人在一起时,她也会说起以前姐妹俩的事情,让青梅跟她走近过往的温馨点滴。而瞧着那和模糊记忆中相似的眉眼时,青梅会觉得,她离早已去世的母亲又近了一点。
    出了流芳馆,许氏自回琉璃院去了,绿珠陪着青梅,跟在顾长清身后慢行。
    顾府中院落参差,冬日里百草凋尽,寒梅未绽,只有几棵松柏挺立,廊下的金丝笼里雀鸟轻鸣。
    顾长清走在前面,青梅跟在后面暗暗打量他的背影——挺拔高挑,看着比魏离稍微宽厚些,只是沉默不语时叫人不敢亲近。难怪会得“铁面”之称,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还真能令人生畏。
    若真要她嫁给这样一位铁面郎君,青梅心里还真有些疏离畏惧。不过人家青年才俊,是多少豪门贵女想嫁的人物,肯定也是看不上她的吧。青梅闲行时不免走神。
    沉默着走了片刻,顾长清似乎想起了些事情,问绿珠道:“杏花馆那边天冷,妹妹用的手炉暖褥都备好了么?”
    绿珠脚步一顿,回道:“事情匆忙,还没来得及备下。”
    “我取了文墨带妹妹过去,你叫人早点过去安排。”他同顾夫人说话时恭敬沉稳,带有几分疏离,同丫鬟说话时也是用背影,语如命令,绿珠听了便忙应了,顾不得同青梅说话,匆匆一福就走了。
    青梅暗暗咋舌,看样子这顾长清在府里倒是很有威仪,绿珠似乎有些怕他?游廊间仆妇来往,有些还说笑几句,见到顾长清时也都敛容行礼问好,看得青梅愈发好奇——这位大理寺少卿不止为官冷面,在家里难道也是出名的冷面?
    心中正自好笑,便见前面顾长清脚步一缓,问她道:“脚伤都痊愈了?”

☆、第17章 荣华意冷落

青梅心中正自好笑,便见前面顾长清脚步一缓,问她道:“脚伤都痊愈了?”
    因心有旁骛,青梅愣了一瞬才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反应过来时险些撞到他身上,忙往后缩了一步道:“都已好了。那天还要谢谢……二哥。”
    所幸顾长清并没回身,大抵也没看到刚才她的窘迫情状。他淡淡“嗯”了一声,道:“往后走路小心些。”然后不再说话,如常前行。青梅偷眼瞧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白表示他记得那天的事情,顺便关心一下表妹,然后呢?
    青梅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也不再多想。不过他没有跟顾夫人多说,这份情还是要记着的!而且既然他和魏离熟识,等再熟络一点,应该也能向他打探下魏离的真实身份吧?
    到得博古馆附近,才有小厮迎上来道:“刚才三皇子派人过来,说是明天想请你去城外的寺里赏雪。”
    “赏雪?”顾长清抬头看了看天色。苍白的太阳悬在半空,虽然冬日的寒风里这太阳没人给半点暖意,但天气也没阴沉,明天如何能够赏雪?他揉了揉酸痛的双鬓,道:“派人过去回话,我明天会去赴约。昨儿采买的那些笔墨纸砚都收好了,叫侍书送到博古馆来。”
    那小厮应命去了,顾长清便带着青梅转个弯,进了后园。两人一路沉默,先前顾夫人嘱咐的“说说府里风物”的话早已被顾长清抛于脑后。
    顾府这片后花园并不小,迎面一株连理树长得高壮繁茂,可以想象盛夏绿叶满树时是怎样的荫翳清凉。连理树两树根间约有七尺,被做成个拱形门洞,倒也有趣。内里花树园圃交杂,远远的一大片牡丹围着中间两座小阁楼,在掩映的花树之间格外惹眼。
    悠扬的琴音传来,顾长清指着西侧临水的阁楼道:“那是荣华学艺的地方,旁边那阁楼原是我和大哥读书所用,后来腾给荣华和英儿读书,你便在那里读书吧。”
    青梅应了声是,随他走近阁楼,便见门口写着杏花馆三字。内里隐约传来人语,顾长清微微皱眉,正好绿珠掀帘走了出来,他便问道:“里面是谁?”
    “二姑娘身子好转,今儿也过来读书了,正听先生讲书呢。”
    顾长清点头,带着青梅入内,宽敞的厅中和暖如春,笔墨气息扑面而来——三面靠墙处是高可过人的紫檀书架,高低参差的摆满了书囊卷轴,悬了许多形色各异的毛笔作装饰。正中摆着张大案,上面摞满了书籍,旁边坐着个白须老头。他的面前是两张书案,一张后面坐着顾含英,另一张还空着。
    两张书案之间摆了个大盆,里面的水仙绿叶青葱。
    那老头见了顾长清,便缓缓起身道:“二郎来啦。”
    顾长清忙走过去扶住他道:“张夫子数日不见,一切可好?”那张夫子掀须笑了笑,顾长清便叫青梅过去,道:“这是我的妹妹青梅,往后也来这馆里读书,还要劳夫子费心。”青梅便忙拜见。
    这会儿已有个姑娘拎着包袱进来,将其中笔墨纸砚在空案上摆好,顾长清再嘱托几句便告辞去了。青梅便在那膝盖高的书案前坐下,因地上铺了暖褥,倒也暖软。
    张夫子便问青梅都读了什么书,青梅只说自己勉强认得几个字,并没读过多少书。夫子又叫她写字看看,青梅依言写了,那夫子便道:“字写得倒好。”便又回身拿了书卷讲起来。
    青梅听他讲的是古时的历史典故,忙从书摞中挑出来翻到他讲解之处。这书贺子墨早已同她讲过,贺子墨虽是个严师,讲书时却不刻板,引经据典的说起来很有意思,两相对比之下,这老先生枯燥平淡的语调就十分无趣了。
    倒是有些怀念贺子墨肚里那些听之不尽的典故了……青梅微微走神,便见张夫子拿戒尺敲了敲桌案,连忙回神。
    一段书讲下来,青梅听得味同嚼蜡,待得张夫子离去,顾含英便朝她腼腆笑了笑道:“姐姐读过这些么?瞧着你并不太吃力。”
    “我听得云里雾里呢。”青梅笑得谦虚,后面绿珠上前将桌案归置整齐了,顾含英便道:“姐姐住在哪里,咱们一同走吧?”
    “我在琉璃院……”青梅话还未完,便见顾荣华掀帘走进来,也不看她们半眼,径直走到书架上选了两本书叫随侍的丫鬟拿着,而后向顾含英道:“走吧。”扫了青梅一眼,却未邀她同行。
    顾含英歉然看了青梅一眼,跟着顾荣华走了,留下青梅一脸不解——虽然顾荣华摆明了不想同她亲近,可这态度也太明显了吧?
    她只顾看着那空荡的帘幕出神,旁边绿珠道:“荣姑娘近来心绪不大好,她就这脾气,姑娘别介意。”
    青梅便道了声:“没事。”
    回到琉璃院中,趁着没人时和许氏说了此事,许氏也是不解道:“咱们初来乍到,并未得罪过她,若她是为了那件事心绪欠佳,也犯不着冷落你呀。”那件事自然是指顾荣华被三皇子退婚之事了。
    青梅也是想不透,转而道:“我瞧今日顾二哥和夫人说话,两人似乎是有些疏离隔阂。唉,这府里的人怎么就……”她习惯了一家人亲密无间,陡然碰到这种境况,难免感慨。
    许氏也是不解,按此前打探到的消息,顾长清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对顾尚书也十分孝顺,怎么和顾夫人的关系却如此尴尬?她叹了口气:“大户人家本就关系复杂,人心难测,你现在见识了也好。”
    娘儿两个说了会儿话,都是唏嘘不止。
    晚间到流芳堂去用饭,顾荣华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青梅倒也不在意,依她的计划,等和顾夫人磨合得差不多了,她还是要想办法搬出顾府去开酒馆的,那时顾荣华的态度对她又能有什么影响?
    短暂的人生里有那么多正经事要去做,青梅才不想跟这位骄矜的大小姐浪费时间。
    不过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想办法尽早搬出去!
    青梅在顾府里消磨了七八天的时光,天气渐而转寒,有薄雪飘落,空气愈发清寒。用过早饭后,青梅并没去杏花馆读书,而是向顾夫人道:“娘,有个自幼交好的朋友生病了,也不知现在是否好转,女儿心里记挂,想出府去看看她。”
    “那朋友就在京城?”顾夫人道有些意外。
    “她们前段时间刚搬来京城,就住在崇仁坊中,是个知书有礼的人家。”
    “那叫绿珠跟着你吧。”顾夫人略微皱眉道:“市井之中鱼龙混杂,那些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这话听在青梅耳中略有些不舒服,她自然是不敢苟同的,便也没应声,只是道:“琉璃院里还在归整东西,怕是离不开绿珠,就让奶娘陪着我吧?”
    顾夫人微微沉吟,旁边红香便笑道:“琉璃院以前是我派人去打扫整理的,那里我也熟悉,姑娘尽管放心带绿珠去吧,我照应着就是了。”这么一说,顾夫人便也同意,向红香道:“正好青梅的衣服快赶制出来了,你叫人都送过去。”
    这一句落锤定音,青梅再没法推辞,只得含笑谢过。顾夫人又叮嘱绿珠好生照顾青梅,态度殷切。
    青梅出门时,红香还叫人安排了辆马车送她过去,青梅便带着许氏和绿珠同行。到得贺家住处,绿珠上前拍门,贺子莲见了后面的青梅,欢喜地挽着她的手臂向里走,瞅了瞅跟在后面的绿珠,悄声问道:“都还好么?”
    “很好。”青梅笑了笑,“你们呢?”说话间进了屋,贺夫人便给许氏和绿珠倒茶。她们虽未请丫鬟帮忙,母女两个整日里闲着无事,便将屋子收拾得十分整齐。绿珠最初还略有几分挑剔的神情,进屋后瞧见里面上等的笔墨纸砚和满壁藏书,才收起了原本隐然的轻蔑态度。
    青梅和贺子莲挽着手在里间说话,贺子莲问青梅事情如何,青梅便道:“顾夫人见和我投缘,就将我认作了义女,这些天都住在顾府里。”
    贺子莲知道顾府是青梅家的亲戚,闻言也不做多想,只是道:“你走了之后魏离来过两次,虽然每回都是路过,却会在你家门前站会儿。他还问我你去了哪里,我就说不知道。”
    魏离还特意来找过她么?青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为此而欣喜,可想到两人身份悬殊,心中便会油然生出些空落。
    京城中那样多的高门大户,论起身份来,她只能低到尘埃里去。以魏离贵重的身份,能记着她这个朋友已属难得,还可奢求什么?
    贺子莲又问道:“你以后都要住在他们家么?”
    “当然不会!”青梅连忙摇头,“我还想开酒馆呢,哪能困在那府里。住在那里闷得很,我还是喜欢在外面,可以找你玩,还能上街闲逛。”贺子莲听了深以为然,便问她打算怎么办,青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本姑娘自有安排。”
    这一趟出府,青梅一则是确实想念贺子莲,再则也是为了取走先前酿好的果子酒,顺便将那院落退了。
    等她和贺子莲说完了话,许氏早已将事情办好,三人依旧上了马车往回走。因青梅不便将小不点儿带到顾府,只能继续将它寄养在贺家,那狗已长大了些,跟在青梅身后十分不舍流连,倒叫青梅眼角酸涩,磨蹭了好一阵子。
    马车行到顾府门口,青梅拎着几个酒葫芦率先跳下了车辕——从小爱自己动手蹦跶,她依旧不习惯被人搀扶着,娇弱矜贵的小姐模样她实在是学不来。后面绿珠和许氏下了车,青梅便往府门而行,映入眼中的挺拔身影却叫她脚步一顿。
    青石长巷中积雪薄淡,有冷峭的风掠过。顾府清冷的大门前停着几匹枣红色健马,和顾长清一起踏雪而行的那人身披鹤氅足登皮靴,不是魏离是谁?

☆、第18章 三皇子殿下

正闲谈而行的魏离似乎是有所察觉,蓦然转过头来,目光准确地落在了青梅身上。
    青梅一袭浅紫色的披风裹住苗条的身段,小脸嵌在绒白的狐狸毛中,仿佛雪中盛开的娇萼。薄雪中的她身材苗条清秀,手里的七八个酒葫芦分外扎眼,魏离的唇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
    后面绿珠下了马车便唤门口的小厮道:“快过来帮忙搬东西。”却见那些个小厮都在躬身行礼,不由一怔,虽不知来人是谁,也忙跪在了地上。
    这边厢青梅瞧着跪了一地的人正自奇怪,就见魏离大踏步走了过来,将她手里的葫芦接过去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酒馆开张了?”
    数日未见,再次看到他这张脸,青梅心里又觉得亲切起来,便笑了笑没说话,只眨巴着眼睛看他。后面顾长清亦跟过来,叫小厮们上前接了东西,向魏离解释道:“家母认青梅作了义女,现下就住在府上。”
    “原来是她。”魏离格外看了青梅一眼,便和顾长清往里走,青梅跟在后面。
    到了内院,青梅想着他们应是要去博古馆,便想道别自回住处,却见前面的魏离脚步一顿,道:“跟我过来一趟,带两壶酒。”青梅看了看顾长清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只好让绿珠和许氏先回去了,她跟着两人去博古馆。
    博古馆名副其实,院角是一株古柏,墙边长着几树老梅虬枝曲干,树龄颇高。红漆檐顶绘制的是古时故事,屋内陈设的香炉铜壶皆是古物,角落里摆着一架桐木旧琴,靠墙的大案上摆着一尊青铜鼎,旁边的乌木架上陈列着甲骨竹简。
    青梅还是第一次来顾长清的住处,看了周围的陈设时不免暗暗赞叹。
    顾长清叫青梅坐在矮几旁边,自往隔壁的书房去了,丫鬟侍书奉茶上来,魏离啜了一口,挑眉道:“住进了顾府,你这是不打算开酒馆了?”
    “怎么会!”青梅等侍书出去了,才小声道:“酒馆我一定要开!”
    屋门半开,外面一阵冷风刮过,似乎又扬起了雪砧子。屋里面的炭火却烧得极旺,哪怕偶尔有冷风灌进来,青梅也觉得有些热,脸蛋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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