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愿意让我C—C吧?”咧开的嘴弯成了C字笑容。
“好,我让你吸血。”她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他当场愣住。
猛地,他一把拥她入怀,下一瞬间,他的眼神、他的气息,皆散发出强烈的魔性。
“这可是你说的。”
她吞着口水,即使和他相处这么久,仍禁不住被他这一面撩拨得心慌意乱。
“我说了就不会……后悔……”不会才怪,但话已说出口,收不回来,她也不想收。
他敛起邪气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解读她的心思。
“干么这样看我?”她被瞧得很不自在。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答应?以前不管如何利诱,你都不肯施舍一点,只要我有不良企图,就拿法宝治我,活像大法师收妖,毫不留情,为什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以前谁会没事让人在脖子上咬一口?任何人被蚊子叮,都会伸手去打呀”
他的脸皮抽了下。“我又不是蚊子……”
“道理相同嘛,你要吸我的血,我当然会防啊,可是现在你是为了救我才元气大伤,捐点血给你,就当报答你的恩情。”
“是这样吗?”
他犀利的眼神盯得她心跳微乱,深怕被看出了真正的心思,她才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好在乎他,那太尴尬了,他会很得意,她才不要呢
“当然是,怀疑啊?”她故意表现得不在乎,但两颊染上的嫣红却很不合作。
“很可疑。”他逼近,就是不死心,非要追根究柢,把她瞧得心浮气躁起来,有些儿恼了。
“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她想推开他,反而被搂得更紧,陷落在他得寸进尺的臂弯里。
“当然要,我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美味的赏赐?”他低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拂,那魅惑的气息又回来了。
“我警告你喔,不可以喝太多,最多只能吸两百五十毫升。”她心跳飞快,努力抑制,试图用冷淡的语调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放心,我有节制的。”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细致的颈项流连,并没有立刻咬下去,似逗弄,又似在闻香一般,撩起一阵麻痒,害她起了鸡皮疙瘩。
“好痒……你快点行不行。”
“别急。”他的声音低哑而有磁性,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好似棉絮拂过。“吸血是很神圣的仪式,绝不能躁进,我不想弄痛你。”
这感觉很奇妙,她从未有过,在开放的西方社会里,她保留了东方保守的思想,跟男友最多只到接吻的程度,再加上每一段恋情很快就夭折,所以有些甚至才到牵手的程度就没了。
被他抱着的感觉好奇怪……她觉得身体发热,心律不整得到达必须拉警报的程度。他的臂膀好有力,吹拂在脖子上的气息好诱人,明知道他是存心挑逗,却不怎么讨厌,也不阻止……
“好香……奇怪?你怎么突然变这么香?”
“你不要乘机拖延时间揩油好不好?”
“不,是真的,我感觉到你的体温在上升,毛细孔在伸缩,身上的香味比平常还要浓郁。”
“我又没搽香水。”
“我指的是你身上纯净的味道,似乎多了某种……”他的表情有些陶醉,一边说,一边细细嗅着她脸上的香味,想要再确定一下,鼻尖滑过她柔嫩似水的肌肤,撩起的余波荡漾害她体温上升得更快了。
“你是狗吗?别一直闻我啦”她轻声抗议地挣扎,想脱离他的钳制。
“我知道是什么味道了。”他终于确定。
“什么?”她转过脸,未料到会正好对上他近在眼前的俊容,很近很近,近到两人鼻尖相触,视线胶着。
蓝眸闪着璀璨的光芒,少了平常的嬉笑,而是专注的、魔魅的、诱惑的。
她直直地看入他深蓝的眸底,仿佛要掉入那两潭蓝湖的陷阱里,就见蓝眸笑了,逸出一抹柔情万千且令人酣醉的笑意。
“一种动了心的处女之香……”
低哑的嗓音催眠似地轻呵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时,他的唇也罩下了,她想挣扎,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搂上他宽阔的肩膀。
不是要吸血吗?怎么变成吸嘴巴了……
糟精力被吸光了……
没力……
她差点忘了他的特异功能,只要给他一滴血、一根头发、一颗牙齿,他就能辨别出对方的身分,掌握对方的特征,所以她情难自禁的反应、剧烈的心跳,以及升高的体温,全瞒不过他。
温热的吻在两唇交触之间化开,纠缠不清,她身不由己地闭上了眼,感受到对方的侵入,温柔缠绵却也态意妄为。
是因为对方的是吸血鬼的关系吗?所以魅惑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
他的吻如此温柔,灵巧的舌卷得她心跳百分百,渐入的激情似要吞没她最后一丝理智,罢工她的思考。
这不是她的初吻,但过去的吻都没有他所给予的精彩,这个集优雅、狂野、神秘与邪魅的男人,独占了她唇里的甜蜜,投下一颗剧烈的原子弹,霸道地扰乱她原有的步调。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当两唇分开时,她睁开眼,凝望那一片清澈蓝海。
“你对我催眠了?”
“没有,记得吗?我说过我的催眠对你无效。”
“那……那……”
他的手抚上她柔软如丝绒的脸蛋,每经一秒,眼神就变得更为狂炽。
“你澎湃的血液告诉我你有多动心,你加速的心跳告诉我你有多悸动,你爱我,芙洛。”当他宣布这件事时,蓝瞳也变得更加深邃广阔。
“才没有。”她抗议的表情十足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无意中泄漏了更多在乎他的证明。
“还敢狡辩?说谎话,该罚。”低哑轻笑呢喃中,他攻来的唇舌是激情索取,也是要封住这不认输的小嘴。
吻到她的唇瓣又红又肿后,他才满意地放过,唇来到她纤细的颈项,低哑里的激情未减分毫。“这次来真的了,你……真的可以吗?”
“嗯……”她从没这么紧张过,恍若初恋一般呼吸变得紧促。
“放心,只会有点麻麻的而已……”他的嗓音也好似施了法术一般在催眠着她。
“啊”她轻呼一声,就在他往脖子咬下去的刹那。
血液,正被吸走当中。
她无力的微启檀口,但没叫出声,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颈项间的刺痛,有点儿……麻……但不会不舒服,晕眩中带着一点刺激感,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先是泛凉,但后来……身子逐渐变热,仿佛喝醉了一般。
邱芙洛紧闭上限,静静地满足他的所需,四肢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意识变得轻飘飘的。
她一定是被催眠了,一定是。
第十章
被吸血鬼亲吻的感觉,很奇妙。
事后邱芙洛才迟钝地想到,干么一定要让他咬脖子才能吸血?直接用抽血的方式不就得了。
结果他还是吸多了,害她昏睡了好久才醒来,至于被他咬过的地方,很奇异的,只留下两点淡淡的玫瑰色。而法尔在吸了她的血后,果然身上的伤全部复原了。
他不但吻了她的唇,还把领地扩展到她的耳朵和脖子,一次比一次更得寸进尺。
说真的,她还没完全准备好谈这桩恋爱,但有人已经迫不及待。
有了第一吻,就有第二吻、第三吻、第四吻——
法尔让她见识到骨子里的他有多么热情,他的爱意排山倒海般地扑来,有时狂浪不羁,有时浪漫多情,有西方的罗曼蒂克,也有东方的诗情画意。
真糟爱上一个吸血鬼,感觉上挺惊悚的,一般人听到大概吓死了吧,但……管他的反正她的工作和生活都非比寻常,她也早明白自己想法独特,跟一般男人很难处得来。
以往,她总是过着独居的生活,现在则有人日夜相伴,这样不也挺好的?
白天,法尔在自家的棺材里沉睡,晚上便赖在她家与她温存,以保护她为理由,进她的门、住她的房、还上她的床,把她连本带利吃干抹净。
他在别人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但在她面前就露出了邪气的本性,对她极尽挑逗撩拨之能事。
她是要捐血,不是捐躯呀偏偏自己也受不了诱惑,在他的攻势下,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夜夜拥着她,抚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热情的吻缠绵悱恻,像是企图将她燃烧殆尽。她无法思考,只能在他身下流着香汗,害羞的发出呻吟,这时的他会变得更为邪气狂野,存心榨干她最后一丝力量。
每当她筋疲力尽地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时,睡眼蒙胧中,总有种模糊的印象,好像他会趁着此时离开,投入窗外的夜色里,床边的温度失去,她觉得好冷,但很快的,还来不及冰冷的床又被他的温度填满,她不自觉扬起一抹幸福的笑,知道自己不是孤独一人,梦呓般地开口。
“法尔……”
“嗯?”
“你去哪……”
“我哪里都没去。”
“骗人……”
“好,我刚才回棺材里。”
“睡不惯床……”
“还好。”
“那我陪你睡棺材……”
男人无语,收紧的臂膀诉尽他呵护备至的宠爱。
夜再黑,也无人逃得过那双在黑暗中闪着红火的眼,呼吸再浅,也无人避得开他敏锐的耳,因为他是夜的主宰者。
法尔伏身在屋顶上,身影融入黑夜里,冰冷的眼神因为附近一个鬼祟的影子悄悄靠近而变得凌厉。
来了
狩猎的红眸在圆月下锁定目标,俐落的身影从一个屋顶跃向另一个屋顶,如展翅的大鹏腾空飞翔。
手执远距射程长枪的杀手,正瞄准着对楼的窗户,窗户里透出光,里头隐约见到一抹女性的身影。
杀手全神贯注,一心只想速战速决完成任务。
目标已对准,只要扣下扳机便成了。
突然,瞄准目标物的视线被挡住了,月色突然蒙上阴影。
男子惊愕地抬头,眼前的景象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骇人的画面。
一个人凌空而降,睁着火红的眼,长发飞扬,衣袂飘荡,恍如地狱使者般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寒意。
“你是第五个人了。”法尔低沉地道,尖锐的指甲划过对方的脖子,流下一滴血,他缓缓舔着血。
“相同的海洛因……你是同一个人派来的,跟其他人一样。”
这男人有吸毒的现象,和当初绑架芙洛以及接下来想暗杀芙洛的人一样,血液里的海洛因成分来自同一源头,只要能找到源头,就能找到幕后主使者。
但这个主使者很狡猾,连杀手都不晓得自己是受何人指使,只是收钱办事而已。不过今天这个杀手不一样,他不够专业,没有先前那四个杀手所拥有的冷凝气息,而且这人没有立即扣扳机,只是隔着瞄准镜头窥看猎物,就像一般的色鬼,在下手之前,先享受一下女人娉婷的曲线。
一个专业的杀手是不会误事的,这人不但不专业,还泄漏出私自行动的破绽。
“敢偷看我的女人更衣,我该挖掉你的眼珠子。”怒红的夜瞳瞬间杀气腾腾。
男子面色刷白,害怕地盯着他,就算脚能动,恐怕也是吓得跑不动了。
“鬼……你是鬼……”
嘴角噙着笑意,他感觉到了,这人来自主使者身边,他见过主使者。
“你很幸运,我不杀你,因为我要你带我去见那位幕后主使者。”
红眸闪着邪魅的光芒,催眠对方的心智,要他听命于自己。
被催眠的男子,霎时如一尊无生气的蜡像,僵硬地点头。
“是。”
朝夕相处之下,不知不觉中,芙洛依赖法尔已成了一种习惯。
有了法尔的日夜守护,她不再受到任何袭击了,这几年来没过过像这阵子如此平静的日子,虽是为了安全考量而不得不被迫休假,但有法尔这么有内涵又贤慧的男人守着她,让她像在度蜜月似的,每天都很愉快。
这个休假直到她接到大卫打来的一通电话后,宣告中止。
大卫惊喜地告诉她警方已经查出袭击她的主使者是谁了,那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国会议员。不知为何,他的手下们全背叛了他,自动向警方投案,供出国会议员买通杀手杀她,因为她所负责的一件鉴识案,有可能泄漏这名国会议员与黑道勾结的真相,暗地里贩毒,赚取金钱做为他长期竞选的资金。
令邱芙洛震惊的还不仅如此,大卫还说,从这名国会议员又查出了与他有关的一个跨国黑道集团,意外牵扯出这集团正是当年犯下炸弹攻击的幕后主使者,因为害死的人太多,所以他们故意把这件事赖给恐怖分子,好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人证、物证确凿,算是警方有史以来处理的案件中,最轰动、也最莫名其妙宣告破案的案子。
其中最神奇的是,那些犯人都愿意乖乖合作,听话得不像话,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无从怀疑,因为连国会议员自己都认罪了,警方推论也许是那些犯人吸毒过量昏头了,才会跑来自首。
挂上电话后,芙洛足足震惊了好久好久,久到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
是法尔听完大卫的叙述后,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全是法尔所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每天晚上会感觉到他不在的原因,因为他昼伏夜出追寻坏人的踪迹,为了不让她操心而瞒着她。
激动的抚着心口,眼泪不住地流下来,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她已等不及要扑进他怀里。
她奔向隔壁,直闯那一年到头都保持黑暗的房间,在那黑色的棺材前站定,她抹干泪水,深吸了口气,才轻轻推开棺材板,在黑暗中,一双惺忪的蓝眸睁开迎向她。
“芙洛?”
她弯下身,头一回主动献上情意绵长的吻,令他怔愣不已。
“你哭了?”
什么都没说,她脱了鞋子,爬进棺材躺在他身边。
“我陪你睡。”
“你……”
她小鸟依人地趴在他身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才轻道:“刚刚大卫打电话来。”
“喔?”
“绑走我的歹徒抓到了。”
“真的?”
“那群歹徒突然良心发现,自动向警方投案,还供出幕后主使者。”
“那很好啊。”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装傻
“这可是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案子了,肯定上全世界的头条新闻。”
“那你可以安心了,从此以后不怕有人来害你。”
“是啊,更巧的是,连害死我父母的炸弹凶手也查到了,你说绝不绝?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保佑我,而那个保佑我的人每天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去调查,才会这会儿累得躺在棺材里,而不是像平常那样缠着我。”
“……”
“装死不是一个好主意。”
她听到他叹了口气,声音从她头上轻柔传来。“我想保护你。”
“你已经在保护我了。”
“很抱歉,除了查出害死你父母的歹徒,我想不出可以用什么方式安慰你。”
她把头埋进他胸膛,双手紧搂他的肩,感受到所倚偎的身躯结实有力,这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早该想到是他的保护让自己心安。
她抱着他久久没放,已经把她的感激和脆弱传达给他了。
无声胜有声的沉默中,两颗心靠得如此近,无须太多言语,拥抱已道尽了千言万语。
她心情平复了些,回复原来的冷静,与他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