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杏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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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杏衫-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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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杏衫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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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2…6 21:31:10  字数:10002

 1一个神秘的约会电话
  如果说,上帝造人的说法是真实的,那他在创造我的时候,如果没有偏心,似乎说不过去。外班男生发直的目光、本班男生发窘的表情、男老师对我特有的宽容都暗示着我的与众不同。可是,上高三的时候,几乎班上所有的女生都收到了数量不等的情书,而我例外。于是,每当月夜,总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但想到早恋会影响学习,又顿生塞翁失马之庆幸。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类人注定是孤独的,一类是特别优秀的,一类是特别不优秀的。我自然属于前者。并且我认为,男生们之所以没有给我写情书,不是因为眼光不高,而是因为勇气不足。
  所以,我没有补习就考上了大学,而且是重点。考上大学就意味着可以不必以学习为唯一的追求,就意味着可以恋爱了。我憧憬着小说中读来的各式各样的浪漫邂逅,想象着自己完美的白马王子的姿容、气质、才华。对于大多数女孩来说,这样的白日梦只能作为茶余饭后无聊时的精神漫游,而且往往是以一声叹息作为句号的。而我,却完全相信自己会有一段美丽而浪漫的奇缘。
  从宿舍到一号餐厅的路大概有一百米,那是一段每天都要重复三次的征程。男生们穿着短裤,以各种卖酷的走姿完成这段跋涉。女生们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穿着裙子,趿拉着凉鞋。我们走过的时候,总是谈笑风生,显得极其快乐,每个女生都在以尽可能的活泼,尽可能的洒脱展示着大学女孩的阳光生活。但每个女生其实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眼角的余光收集着来自男生那边的信息。他们的转头意味着你是个女生,他们的回头意味着你是一个值得回头的女生,如果是频频回头,则意味着……呵呵,还用说吗?我很少说话,因为我需要微低着头,在目光的炙烤之下从容前进。那些目光有男生的,也有女生的。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像三好学生从队列里走向领奖台,一举手一投足都暴露在观众的注目之下,心中和脸上满是羞涩和不自在。我不敢和任何异性的目光对视,只是适度地为伙伴们的玩笑报以微笑。
  从餐厅到宿舍的路还是一百米左右,但路上的境况已大是不同。我的女伴们带着慵懒的神情往回走,虽然也有说笑,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激情,许是看到别的女生有男朋友给打饭,许是发现自己在餐厅里总是一个不受关注的角色,许是人吃饱之后本该如此。我们的一天就这样度过。每天开饭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奔向食物,菜足饭饱后再百无聊赖地走回去。觉得生活很恬静,却又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自入大一以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两个多月,直到宁宁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约会电话。
  约会的地点是操场后面的草坪,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晚饭过后,我们在宿舍里商量着要不要去,怎么去。大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不明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还是“潜龙勿用”为上,一者以静制动,二者以逸待劳,三者可以拥兵自重,四者可以“免遭不测”。我们哈哈大笑。宁宁红着脸,佯装生气地捶了大姐一下,说:
  “你们就知道拿我开心!”
  川妹子说:“古代帝王登基,须要三辞三让,一者显出帝王的谦恭,二者可以试探臣子们的诚心。待到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大殿前,恳请登基的奏折上了一大堆,皇上才显出万般无奈的样子答应臣子们的请求,在百官们的百般感激之下走上龙座。宁宁,情场浑如官场也,还望小姐三思啊!”
  “去你的!”宁宁杏眼圆睁,继而说道:“算了,不去了!”
  “衫衫,你说呢?去不去?”过了一会儿宁宁又转过头问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见面是极其必要的。”
  “是吗?”宁宁似乎终于找到了知己,翻过身来看着我,那眼神是渴望我能提供更加充分的理由。
  “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一个陌生人打电话你就立即赴约,太显得掉价了吧?你又不是怀春不遇。”
  川妹子噗哧一笑,接着说道:
  “那是,一定要让他三顾茅庐,然后咱宁宁七擒七纵,最后,让他心悦诚服地拜倒在咱宁宁的石榴裙下,哼哼!如此这般,才能和他私定终身后花园啊。”
  “去去去,你就知道贫嘴。”宁宁拿枕头砸她。
  “这样吧,”大姐说,“你先不要谢绝他,待到十点钟左右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说有事去不了了,请原谅,下次再见。”
  我们面面相觑,莫明其妙。
  “到了下次嘛,故伎重演。如此再三,就可以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一时心血来潮。”川妹子接着说。
  “veryclever!”大姐道,“宁宁,古人云‘女人心不狠,男人情不真’啊!”
  “哪个古人云的,我怎么没有听过?”宁宁笑道。
  “我也没听过,看来,应该纠正为‘最近,又有一位古人说’。”我插嘴道。
  大家哄笑。
  宁宁那天最终没有赴约。不过,挨到九点半她就打了电话说去不了了。
  “宁宁,他没有告诉你他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吗?”大姐问。
  “没有,他说见面后我就知道了。真奇怪!”
  “你们想想,他会不会再打电话来?”川妹子问道。
  “谁知道!最好再别打,免得本小姐心烦。”宁宁作“心烦科”。
  “我想肯定还会!”川妹子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宁宁的眼中闪动着光芒。
  “凭直觉!”
  “哎,鬼知道你是直觉还是错觉,恐怕更有可能是幻觉吧。”大姐笑道,我们也哈哈笑。
  宁宁提议请我们去吃麻辣烫,我们都说哇塞。大快朵颐之后,这一夜便在我们的好奇和宁宁的不安中过去了。
  第二天,那个神秘的约会电话果然又来了。
  2女孩的梦
  “怎么办?”宁宁显得兴奋而又紧张,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我们。
  我和川妹子面面相觑,继而又把目光转向大姐。大姐略作沉思状,然后说:
  “到晚上再作决定,我们先去考察一下地形。反正是双休日,没事干。走,我们去吃早点。”
  “对!兵法云‘先入战地者得决胜之先机’,吃完早点,我们要拿点小吃在那儿好好地考察一番。”川妹子说道。
  我们忍俊不禁。
  小吃街在操场的东面,横穿过小吃街是一片硕大无边的天然草坪。草坪上布满了各种蓄满了安谧和宁静的树儿。国槐为坐着的人们投下一片片绿荫,杨柳的丝条为站着的恋人围起一圈圈朦胧,簇簇丁香拥成一间间大大小小的屋子。不用说,这是一个何等惬意的好去处。可以想象,在操场上等到了那个一日不见就让你发慌的人,然后牵着他的手去小吃街吃过晚饭,然后,一起越过那道圆形的拱门,然后,一起融入黄昏的余晖或满月的银光之下……
  我们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正是那些准备考研的书呆子们在这里发愤攻读的时候。他们戴着厚厚的眼镜,抱着厚厚的一沓书,往厚厚的草地上撒腿一坐便不再抬头。任凭四围的远山在阳光下色泽越来越鲜艳,任凭山上山下的松柏林蒸起袅袅青雾,任凭我们这些美丽的少女们花朵般的裙子将这片世外桃源悄然点缀。露珠晶莹清凉得让你口渴,它们在草叶上颤巍巍地滚动着,聚集着,最终象流星一样突然闪落;草叶嫩绿得能引起食欲,一大片一大片青翠欲滴。这时候,要是上帝打算把我变成一只羊,我会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
  这儿美得让你常常忘记来到这儿的初衷。
  我们说的话很少,几乎是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看来,并非非要春天,一切美好温馨的环境都会使女孩子伤春的。大姐说我们回去吧,我们便依依不舍地开始撤退。
  傍晚的时候,再没有人反对宁宁去赴约。那一片草地是一片神秘的场,有着无法抗拒的引力,吸引着我们的芳心。
  我有时候问宁宁,那个男生什么样子,帅不帅。宁宁总是笑道:
  “你以后会见到的,现在他还没有资格让你知道。”
  接下来便是我的各种猜测和想象。
  我开始觉得去食堂吃饭很无聊,以往那段路是在姐妹们的说说笑笑中过去的,而今,除了大姐有时候陪我去之外,多数时间,我都是独自一人走过那漫长的二百米。宁宁先是不用自己打饭,后来是不用自己保管饭盒,再后来是几乎不用饭盒——一日三餐都在小吃街受用。
  对于那些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看我的男生们,我由鄙视转向憎恨。但这两种感情都无济于减轻我的孤独。
  我不明白像我这样一个标准美女为什么收不到一封情书,甚至连一个约会的电话都没有。莫非真像川妹子的玩笑那样,我是被天帝所看中,因此中了他的神咒,从此,再不会有男人能够接近我。或者像宁宁说的那样,我的美貌中射出一种逼人的高贵——不是高傲,男生最爱挑战女生的高傲;所以,他们不可能去追求自己不能降服的对象。勇士可能会不畏艰险攀上悬崖去摘一朵花,却决不会努力追求星星月亮。
  大姐却说,没有恋爱其实是女孩子的幸运。男人说你温柔是希望你依偎在他身边,而不是站立在他面前;他们送你鲜花是为了让你送去自己的心;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向你跪下,是为了让你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躺下。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大姐又说,对于女人来说,恋爱其实像吸毒。刚开始你总在努力逃避,后来,耳熏目染,你便不知不觉上了瘾,当你越来越感受到爱情的美好的时候,其实你已经不可自拔了,说得更准确点是不可救药了。宁宁说,能够一辈子沉浸在这种幸福中不是很好吗?何必要“自拔”,要“救药”呢?大姐说,谁能保证自己能拥有一辈子呢?你看啊,那些烟鬼为吸烟最终放弃了自己所有的财产,当他们失去所有财产的时候,也便意味着将不再拥有吸烟的机会。对于女人来说,也是如此。你要持续不断地得到这份爱,就会变得越来越软弱,越来越被动,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当他们对你失去兴趣的时候,你会像一个吃空的罐头盒一样被抛弃在路边。
  我们都没有笑。川妹子若有所思,宁宁显得有点惊讶。我不知道大姐到底是在安慰朋友还是在感叹人生,还是二者都有。但心中隐隐有点奇怪:大姐说到男人的时候,不用“他”,而用“他们”。
  大姐的一番话并没有浇冷我对爱情的渴望。我无数次地做着这样一个白日梦:
  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围绕着我,他朴实而又睿智,高尚而又深沉。他陶醉在自己的事业中,忘记身边的一切。而当我从他身边消失的时候,他会立刻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疯一样地到处寻找我。他会尽自己所能满足我的各种任性,我会像在父亲面前那样在他面前撒娇。聪慧伶俐的我因为他的成熟显得像淘气的小妹妹一样年幼无知,但他遇事总不忘征求我的意见,虽然我的想法在他看来总是天真无邪而又于事无补……
  唉!
  3初识
  周末照例是最轻松而又最空虚的日子。我随便拿了一本小说去了自习室。早有一群男女挤在那里,空气安静而又沉闷。我坐在一个在我看来最为认真的男生身边,然后轻轻转过头盯着他。他果然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我朝他微笑,他连忙红了脸低下头去。我感到男生的呼吸有点不均匀,但始终低着头。我知道,只要我不离开,他今晚的看书可能就成为泡影。我怀着恶作剧的心理安静地坐在那儿。好长一会儿后,男生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了,并且偷偷地或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瞟我一下,然后又很快转过脸去。我很大方地转过脸去打量他。男生的呼吸便又急促起来。我忍住没有笑出声来。突然,一个很奇怪而又更富有恶作剧的想法冒了出来。我拿起笔给他写了一张纸条: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男生被这意想不到的刺激弄得不知所措,几乎打了个激灵。他反应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已经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回头朝他微笑。他也红着脸笑了一下,迅即又很快低下头去,但已经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了。
  他是甘肃民勤人,他说,就是以沙尘暴而扬名天下的那个地方。他一只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比划着,在为他的标准民勤普通话作翻译。他的一切语言、动作还有气质神态都在解释着“憨厚”两个字的含义。我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对他有了兴趣,甚至觉得他有一点点可爱,便借着路灯光开始打量他。黝黑的皮肤,单眼皮,厚嘴唇,一米七左右的身材,模样基本周正,但绝对与英俊毫无关系。他的朴实和真诚让我越来越为自己这种轻率(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叫“轻浮”)的行为和恶作剧的念头感到一种罪恶感。为了弥补良心上的不安,临别的时候,我给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也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李兴忠,但他没有手机。
  周日的早晨,我照例很晚才起来,一看手机,都快十点了。再扫视宿舍一周,发现懒虫们还在蒙头狠睡——昨晚不知在哪儿狂欢了半夜,现在都在拼命补课。我洗漱完毕,素装一番,拿了课本去背英语。怪哉!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也会在周日早上背书,莫非是昨晚受了李兴忠的影响?
  但我还没有走出操场,就碰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不由惊喜地喊出声来:
  “常老师!”
  常老师也发现了我,笑呵呵地叫我的名字。我向他跑过去,常老师边打量着我边说话:
  “衫衫,几天不见,你变成个大美女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人家本来就是美女嘛!”
  “噢,是吗?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老师眼中只有尖子生,哪有我呀!”
  “你不是尖子生?年级第二名不是尖子生,那谁是啊?”
  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常老师好像悟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你还是不服气朱兰啊!其实,她的成绩好一点是因为她要比你用功得多。其实,老师对谁都一样,你们再不要冤枉我好不好?”
  我还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的口才我已经领教了三年了,反驳他只能给自己创造一次遭受失败的机会;也没有表示同意,因为说常老师没有偏心于朱兰,班上的同学没有谁会相信(包括朱兰)。
  “老师,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是,昨天开完会本打算过来找你们,结果有事没来成,只好今天早上过来。还巧,正好在这里碰上你了。”
  “还是高考研讨会吗?”
  “噢,这次不是,是人才招聘会。我们学校今年打算招聘八位大学生,刚填完表,明天面试完再确定。对了,有几个是中文系的,明天你要是有空也过来帮我们面试。这可是影响一个人命运的考试,你提前经历一下也许对以后的就业会有好处的。”
  “噢,太好了!”我高兴得拍手,“不过,我行吗?”
  “怎么不行?”常老师含笑瞅了我一眼说道,“你当年不是名扬全市的才女吗?你的那篇宣传学校的报道稿上个月还被校长挂到校史室的宣传栏里了,装饰得特别漂亮,你也不去看看。”
  “是吗?”我高兴得有点羞涩了。
  “没吃饭吧?把朱兰叫上,我们一块儿出去撮一顿,老师请客。”
  没想到正是这次常老师所说的“影响一个人命运的”考试,它却影响了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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