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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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许多年-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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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突兀的分别,钟有初突然慌了,使劲拉住父亲的胳膊:“爸爸,我陪你。我们全家一起去。”
   钟汝意一开始其实也是抱着这样的打算,所以一直禁锢鞭打着女儿的灵魂。
   但他已经不会这样自私。
   “别傻了。雷再晖怎么办?我刚对你说过,冲动的时候,多想想,雷再晖只有你一个亲人。”他开始像一个正常的父亲一样教训女儿,“有初。这是我和你母亲的约定。你该去遵守和他的约定了。”
   褐雀张开双翅,从窗口飞了出去。
   雷再晖从矿上回来,直接去了钟家。
   还没有走到门口,他已经看见恋人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好似和前几天一样等着他。
   “有没有家的感觉呢?”前几天,恋人都会一看到他就招手,然后笑着跑下楼,打开院门,迎上来,轻吻他的嘴唇,“有人等着你来,又看着你走。”
   他本来很疲倦,因为缪盛夏一句“云泽的女婿怎么能不支持云泽的稀土产业”不得不到矿上去给他做免费的顾问。
   可是一看到她沐浴在晚霞中的人影,什么疲倦都烟消云散。
   很快,钟有初就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是他走近,从背后轻轻地揽着她的纤腰:“怎么门都不关?我直接就上来了。”
   “再晖。我爸走了。”
   听钟有初说完始末,雷再晖也深深地感动了。
   “伯父很有勇气,也很执著——其实这一点上你们父女两个很相似。”
   钟有初拿出一串钥匙来,放在雷再晖的手心:“我爸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雷再晖知道这一定是钟家的钥匙无疑了。
   看着他把钥匙放进外套口袋,钟有初突然有种异样感觉——这里真是她和雷再晖的家了!
   “我爸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养花。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就拜托你了。”
   雷再晖笑着问她:“伯父只把花花草草托付给我了吗?就算只有花草——你要知道,我的突发事件处理费收得很高。”
   至少要先收一个吻。
   在钟有初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幻想过和恋人在家乡的晚霞下深深地接吻。她那时候对吻的理解都是从小说中看来,只有几个反复出现的形容词,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
   现在才知道每对恋人的亲吻都不同罢?即使同一对恋人,每次亲吻也不同。彼此大力箍着腰背,仿佛要融入到对方的骨血当中去一般,唇舌的亲密挑逗令她双膝发软,只能虚弱地挂在他的手臂上,几近窒息。
   深吻过后,钟有初无力地靠着他的胸膛,遥遥望着晚霞,用很虚弱的声音对恋人道:“这是我眼中最美的景色。看它一千遍也不厌倦。”
   人类穷尽一生之力,都在寻找至善至美。
   可是在都市里,高楼会撕裂一切,空气会污染一切,看不到造物主赐予人类的美景就在眼前。
   如果雷志恒见过这里的晚霞,就不会执着于那人造的色彩。
   雷再晖轻轻吻着她的发丝。
   “确实很美。”
   叶嫦娥第二天才知道钟汝意走了。
   这对父女能够打开心结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开心极了,缠着钟有初一遍一遍地问细节:“他会带着你妈妈的展板,每到一个地方就拍一张照片?”
   钟有初也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告诉小姨:“是的。而且我上网看过了。爸爸的网络签名档是‘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叶嫦娥终于知道为什么姐姐临死前会独独修一封遗书给自己,告知丑陋真相,细细嘱托一切,又让自己发誓终生缄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将真相告诉姐夫与侄女。
   不仅仅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妹妹会永远忠诚,更是因为她至少要做丈夫和女儿的白月光,朱砂痣。
   叶嫦娥问钟有初:“有初。你还想妈妈吗?还觉得愧疚吗?”
   钟有初抬眼望向在院子里的雷再晖。
   家居过日子穿西装显然是不适宜的,所以她带他去买了几套家居服。
   她曾经担心会不会不衬他的气质,显得滑稽。可真的穿上身,立刻摆脱老成持重的气场,整个人朝气蓬勃,年轻了好几岁。
   原来他的西装不是天生缝在身上。他也可以宜室宜家。
   这个宜室宜家的男人,现在就穿着一套象牙白的连帽运动服在给花花草草修枝浇水。
   钟有初终于可以这样回答。
   “小姨。我永远爱妈妈。这种感情应该比愧疚更重要。”
 
   2
 
   这天晚上雷再晖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叶嫦娥为钟有初准备的晚饭。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能相信叶嫦娥为他准备了两荤一素一汤,却只给钟有初一片蛋白,几颗水果粒和两片生菜叶子。
   “有初,你就吃这个?”
   “嗯。”钟有初轻轻叉着连猪食都不如的晚饭,突然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说想要成为一只漂亮的孔雀,每天只能吃两粒苹果核,喝一杯清水。我真的坚持了一个星期。”
   她抱着碗,为自己当时的愚蠢举动笑得喘不过气来。
   若说雷再晖的鸳鸯眼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太看得出来别人的胖瘦程度。
   因为钟有初气色一向还好,所以他也没有关心过她的饮食:“你多重?”
   为何要这样苛着饮食?
   “雷再晖!你说过‘我一世不说,你一世不问’的!”钟有初的死穴和所有其他女人没有不同,“包括这个!必须包括这个!”
   雷再晖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院子有一口水缸,里面养着两条水库钓上来的鳙鱼。
   钟有初企图阻止他:“你捉鱼干什么?明天小姨要做糍粑鱼。”
   “把你那碗乱七八糟倒掉。”
   他走进厨房,利落地找到各种配料,做了一锅喷香的干烩鱼头端出来。
   闻香而来的钟有初已经候在厨房门口,不停地吞着口水了。
   “我刚到国外的时候,没有什么积蓄,其他同学就教我清早去码头捡鱼头鱼尾回来自己做。”雷再晖将筷子递给她,包谨伦当年尝过他的手艺,狂赞好吃,恨不得流泪,“试试。我很久没有做过,好像没退步。”
   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有场地。三是做一个人的饭提不起劲。
   钟有初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隐隐地疼。疼得必须立刻抱紧他,才能缓解。
   她知道他在国外读的书,做饭是生存必备技能,但没有想到他能将这一技能都修炼至满级。干烩鱼头实在太美味,她不知不觉就吃了个精光,还配了整整一碗白饭。
   冲动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得长叹一声,将脸埋在沙发靠垫里:“明天小姨知道了会打死我的。真的会只给我苹果核吃了。”
   “我和她谈。”雷再晖看她做出鸵鸟姿势,不由得失笑,“如果有罪恶感,就不要坐着,运动一下。”
   钟有初撑着窗台往外看:“可是外面风好大。你不怕我被吹走了吗?”
   “在家里也可以做。”他指了指楼梯,又把她从沙发垫子里捞出来,圈进自己怀中,“刚吃完饭,先歇一歇,陪我看一会儿书。”
   楼梯?运动?上楼做运动?什么运动?还要先歇一歇?看书?看什么书?春宫图?
   钟有初无可避免地想歪了……
   (台长有话说:雷再晖叫你爬楼梯啊!他的专业书籍哭死了!)
   “怎么了?”雷再晖觉察出她有点不妥,“脸红得这样厉害。”
   钟有初一对水蒙蒙的丹凤眼望进他灵魂深处。
   她呐呐地问:“再晖,我很想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说一个,说一个印象最深刻的就可以了。”
   多说几个,她怕自己会冲动地把他赶出去。
   她真的想知道?雷再晖合起书,突然想起有一年在威尼斯,遇到一个女孩子在街角挑选面具。
   “当时心里一动,想过去请她喝杯咖啡。”
   钟有初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后来呢?”
   “没有后来——正要走过去,才发现她戴有婚戒。”
   钟有初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微微挣脱了一下他的手臂:“你看了她一眼,便要请她喝咖啡。我和你出生入死,你叫我等你半年。”
   但凡女孩子在这个时候都是有些矛盾的。
   他在遇到我之前的感情不能太平淡,又不能太刻骨;不能太甜蜜,又不能太悲伤;不能太朴实,又不能太浪漫,不能太苍白,又不能太丰富。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八戒全破。
   雷再晖听她有兴师问罪之意,不得不提醒:“有初,我们可是先一起吃了饭。”
   钟有初轻轻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雷再晖立刻搂紧了她,觉得她大吃飞醋的模样真是十分可爱:“你到底是要听我的感□,还是纯粹想吃一吃醋?嗯?”
   钟有初避而不答,玩着他帽子上的拉绳,好像是替他遗憾一般:“没有后来的原因是她已婚,而你要做君子。”
   雷再晖发现她很喜欢绕线绳,一圈圈地缠在手指上,又一圈圈地松开。
   他其实早已忘记那个女孩子的模样。不过刚才钟有初问起,首先闪入他心头的就是这场不期而遇。
   那是距他心动最近的一次。
   “如果换做是你,我就会搭讪。”雷再晖捉住她的手指,柔声道,“我想,对于你,我的视而不见可以维持一杯咖啡的时间。”
   一霎那,钟有初有些恍神。
   雷再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娇嫩的唇瓣,难得有些邪气:“怎么?发现我其实不是君子了?”
   钟有初摇头,轻轻一笑:“不是。我只是在想,好在——君未娶,妾未嫁。”
   “君未娶,妾未嫁”这六个字她是用戏曲那娇憨的语调念出来的,抑扬顿挫,眼波流传,手指轻探,点上恋人的鼻尖。
   因为成长背景的原因,雷再晖其实独占欲比较强。
   尤其是越亲密的人,他的霸道就表现的越厉害。
   在钟有初双手送上来的旖旎风情中,他不自觉将她抱得太紧,又吻得太用力过火,小斜眼儿便发了娇嗔,轻轻推着他的胸膛:“喂,痛啊!”
   鸳鸯眼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地望着她的一对眼睛,一切都在不言中。
   长长睫毛下,一对异色瞳孔看着钟有初的心都化了。
   一眼是男人的深情,一眼是孩子的纯真。
   她便勾住他的脖子,含羞带怯地问:“你还看书嘛?”
   他定了定心神,看看表,已经九点多,该走了:“不看了。”
   钟有初便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了。
   不知为何,雷再晖已经换好了衣服,钟有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下楼送他。
   他觉得奇怪,便上楼去敲她的房门。
   门虚掩着,一敲便开了。
   钟有初的闺房很大,亦很豪华。从水晶吊灯到羊毛地毯,从梳妆台到衣帽间,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奢侈。
   (台长有话说:虐你虐的太厉害,给个豪华套间住住好了。)
   雷再晖从世界各地寄给她的瓶子列成一排,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展示柜里,与两只花豹公仔为伴。
   她已经换了一条睡裙侧躺在床上,背朝着他,从肩至腰,从腰至臀,从臀至腿,玲珑曲线令人移不开目光。
   她跑上楼来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对着整屉的内衣看来看去也没有啥特别的,思来想去,决定换条睡裙算数。
   心慌意乱难以平静,她于是翻起了枕头下面那本最喜欢的爱情小说。
   正看到男女主角开始滚床单,聚精会神的钟有初就感觉到床一沉,转了个身,差点滚进雷再晖怀里去。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她两颊火烧火燎起来,四肢却又是冰凉的,再定睛一看,他已经换了正装:“咦,你……”
   这是什么趣味?钟有初怔怔地看着雷再晖。他喜欢……穿成这样做?
   雷再晖一直以来对于钟有初是发乎情止乎礼,就算那次在宾馆里替她敷冰袋,也是全心照顾她的病,并没有绮思。
   但猛然看到她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支起上身,两颊绯红,双腿蜷着,不由得有些□上升,情难自禁。
   他移开目光:“……我要走了,你早点睡。”
   钟有初顿时混乱了。她知道自己手臂不算纤细,胸脯不算大,小腹不算平坦,但也不至于看了一眼就没兴趣吧?
   难道,根本是她会错意:“哦。”
   可他却又不想走了。
   他已经在她的长辈面前表明心意,差的不过是一纸婚约。
   现在见她凤眼低垂,思绪飘渺,怯不胜衣,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抵死缠绵——他不得不掩饰地拿起那本小说:“什么书?”
   他看书向来很快,更何况是这种没营养的小言。很快翻过去一页,又翻过去一页,他突然胸腔里笑了一声,又倒回去看。
   “这么暗你也看得见?”
   钟有初不知道是哪里的情节引他发笑,便用枕边的遥控器将吊灯打开,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她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书上的内容——天哪,雷再晖一翻就到了她常看的那几章,男女主角如何定情,以及滚床单!
   而且这两页里滚床单是重头戏……
   她正着恼,又看他屈起手指,好像在数什么似的,更加警惕:“你在数什么?”
   他数到七就停了,然后啪地合上书。
   钟有初突然明白过来——他在数男主角做了几次!
   (台长有话说:钟有初你也数过的吧。到底谁恶趣味啊。)
   她顿时羞得无以复加,整个人哧溜一声拱进被子里去躲起来。
   雷再晖掀起被子的一角,把小说扔进去:“这种不正常的内容还是少看为妙。”
   钟有初已经昏头涨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本能就去反驳:“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雷再晖立即只手将被子掀开。钟有初呀地一声跪在床边,徒劳地去抓滑到地毯上去的被子。
   但他已经一把揽住她的腰,按在床上。
   他整个人侵略性地压上来,但又怕把她压痛了,只是贴着她的身体,又略略使劲地按着她的小臂。
   “钟有初。有些话,不能乱说。”
   就算谁给过她一夜七次的体验,从此以后也不必再提。
   两具身体紧密地贴着,他的气息有些不均匀了。钟有初不安地挪动着双腿,嗫嚅道:“你……你不是要走么。”
   “我知道了。”他突然想通,轻笑,“脸红成这样,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
   钟有初连脖子都红了:“我知道我会错意……”
   “不,你没有。”将错就错,雷再晖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颈侧,“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迟到了很多年by金陵雪7849…7878
 
   他数到七就停了,然后啪地合上书。
   钟有初突然明白过来——他在数男主角做了几次!她顿时羞得无以复加,整个人哧溜一声拱进被子里躲了起来。雷再晖掀起被子的一角,把小说扔进去:“这种不正常的内容还是少看为妙。”钟有初己经昏头涨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本能就去反驳:“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雷再晖立即将被子掀开。钟有初呀的—声跪在床边,徒劳地去抓滑到地毯上的被子,但他己经一把揽住她的腰,按在床上。
   他整个人侵略性地压上来,但又怕把她压痛了,只是贴着她的身体,又略略使劲地按着她的小臂。
   “钟有初,有些话,不能乱说。”
   就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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