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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过程，对庄正来说，是很简单、很普通的小Case，很快就交待清楚。而他的身手，分局很多人都是见识过的，对他能够迅速制伏五个绑匪，也没有觉得不可思议。而开枪的事，他没有说，他们也相信丁队的朋友不会这么残忍。
说完了正式，紧张了熬夜了一晚的刑警们也疲累了，便和庄正闲聊八卦起来。
“小庄，你和丁队长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这算是姐弟恋吧？丁队私下好不好相处？有没有很女人的一面？”
“哈！你倒霉了！你敢说队长男人婆！”
“去、去！于军怎样了？他有没有私下再找你切磋过？”
对于他们的热情劲，庄正有点无语，只是保持简单应付一下，大多是他们自说自话。
“不用做事了？！”一个过来凑热闹的警察头上挨了一记，看到是丁晓青出来了，赶紧跑去做事，而给庄正做笔录的两个也忙把整理好的上交。
丁晓青瞥了一下简单的笔录，目光盯着他们两个：“是不是要我手把手教你们做事？”
那两个警察一脸苦相，暗暗叫屈，这是你的小男友，我们当然例行公事，还能反复逼问他么？可在丁晓青的威压下，只能唯唯诺诺。
“你！给我进来！”丁晓青拿着文件夹，没好气的对庄正说道。
她刚刚给卓文絮做完笔录，过程很顺利——顺而不利！卓文絮是很配合，有什么回答什么，但她是有律师全程陪同，遇到有暗示性、引导性或者模糊不清楚的问题，律师都会插话。以至于最后的结果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让有气不能发作，出来又见他们几个竟跟庄正在吹牛闲聊，结果更是简洁，更是不爽。
在她办公室门口，碰到出来的律师和卓文絮。见丁晓青又要把庄正单独带进去，卓文絮忙要求：“警官，庄正问话也要律师在场吧？”
见庄正没说话，那律师又要发表专业意见了，丁晓青果断拒绝：“卓小姐，庄正的笔录已经完成，我找他是有私人问题。”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
卓文絮一愕，律师也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会是私人聊天，但这个理由，只能庄正才能确定。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庄正对丁晓青做了个V手势，然后点点头：“你们先走吧，我和丁队长是朋友，这里我常来的。”
他这么说了，律师只能点头，卓文絮心里怀疑，但想起他来时候的情形，还真的可能是常来，只能作罢。
进去办公室，丁晓青坐在办公桌后，把笔录扔在了桌上，看着进来又对她比了个胜利V手势的庄正。“你照相还是犯二了？继续二啊！”
“刚刚给你台阶下，这算是还你第二次人情了。”庄正从容坐下。
“你怎么不去抢！”丁晓青抓起一支笔砸向他，说句话就算还人情，哪有那么好的事。
庄正接住笔：“怎么？要我把律师叫进来？还是你真的要跟我聊私人问题？”
“好！就算你第二个人情。”丁晓青重重的在桌上敲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你既然把他们打晕了，为什么还要开枪伤人？你知不知道开枪是很严重的事情？！”
“什么？”庄正把玩着笔。
丁晓青哼了一声：“别给我装蒜！卓文絮都交待了，枪是你开的，把他们五人的腿打伤！”
“丁警官，我就算二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啊！卓文絮真要如你所说，你还立马把我收拾了，哪还会在这诱导我？”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丁晓青被揭穿一阵尴尬和郁闷，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便摊开来说：“别给我耍花样！我去现场勘察过了，你们走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的痕迹！那是近距离开的枪，打得很准，不是卓文絮，只有是你！”
“手枪打连打五发，很伤身体啊。”
“你——！”
“哈哈，活跃一些气氛。”庄正反问。“证据呢？”
“那你就是承认了？”丁晓青连忙紧逼。
“承认什么？我问你取得了什么证据，我可什么都没说。”
丁晓青紧咬银牙，只能慢慢说道：“没错，你很仔细，把枪上的指纹被擦去了；现场也没有监视设备，但有一件事你没发现！五人中有一个人正在玩手机摄影，你虽然击倒了他们，但手机掉地上还在继续拍摄！”
“哦。”
看庄正无所谓的模样，丁晓青一阵郁闷，这太假了，忽悠不到他。本来最好是假借庄正的笔录来忽悠卓文絮说实话，可惜有律师陪着，无法得逞。
“找到没有？”庄正反问一句。
“找什么？”丁晓青没好气的打开两份笔录对比。
“当然是找绑匪啦！”庄正惊奇的看着她：“这还要我手把手教你们？”
“你——！”丁晓青目光凌厉起来：“只要我一句话，你就是枪击嫌疑犯！”
庄正把笔扔回她桌上，伸了个懒腰：“无论绑架主谋、还是枪支来源，都是你们应该重点追究、并防患于未然的关键！舍本逐末的纠结谁开了枪的小事，是一个有大局观的警察不该有的。”
“不用你教我……”丁晓青有点没力气了，她深深的看了庄正一眼：“虽然没证据，但我知道是你！”
第六十七章 Gay友？
“别YY我了，做点实事吧！”庄正靠近办公桌，认真问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丁晓青逮着机会反击。
“第一，我也是当事人、受害者之一，他们可能会报复我；第二，这不和你有私人交情嘛；第三……跟我说说，或许能给你意想不到的线索呢。”庄正对她眨了眨眼睛。
丁晓青蹙起眉头，前两条都不可能让她说出公务，但第三条还是有点诱惑。跟证明庄正开枪比起来，她更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线索。
“五个都抓了，现在全在医院。从他们的手机等物品中能找到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幕后策划的人很狡猾，但根据你们的叙述，肯定还有几个同伙在深江。”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愤慨：“因为某些无法无天的人自作主张，让他们全部要入院、昨晚都进行手术，现在还不能进一步审讯！”
庄正笑笑：“若非那人开枪了，你们可以一根毛都抓不到。”
“你——！”
“您是队长，不需要我教怎么做。但我可以提醒你两点！”
“说！”丁晓青马上冷静聆听。
“第一，腿上中枪死不了，别把他们当贵宾，现在虚弱正好审讯。别为了省事全集中一个病房，那会让他们有串供、甚至逃走机会。”
这些无论有没有做到，丁晓青是能想到的，马上不耐烦的说：“说二！”
“第二，可以尝试用囚徒困境的方式审讯。”庄正建议道。
“囚徒困境？”丁晓青皱起了眉头。
“这是经济学里面的一种博弈理论，警察忽悠嫌犯也是能用上的，只是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改改。”
“继续……”丁晓青想听听这家伙能说出什么高明的东西来。
囚徒困境其实涉及到心理学、人性等方面，经典的模型是这样的：
警方逮捕甲、乙两名嫌疑犯，但没有足够证据指控二人入罪。于是警方分开囚禁嫌疑犯，分别和二人见面，并向双方提供三种相同的选择：若一人认罪并作证检控对方（“背叛”对方），而对方保持沉默，此人将即时获释，沉默者将判监10年；若两人都保持沉默（互相“合作”），则两人同样判监1年；若两人都互相检举（互相“背叛”），则二人同样判监8年。
谁都有利己心理，寻求最大自身利益，因而会选择一种个人的刑期最短的。但由于由于隔绝监禁的信息不对称，不知道对方选择，互相合作是最好。但抛开利己、信任等因素，就理性成本而言，背叛对方所得刑期，总比沉默要来得低——
对方沉默，我沉默，成本1年；我背叛，成本0年。背叛合算！
对方背叛，我沉默，成本10年；我背叛，成本8年。背叛合算！
二人面对的情况一样，所以二人的理性思考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选择背叛。背叛是两种策略之中的支配性策略。因此，这场博弈双方参与者都背叛对方，结果二人同样服刑8年。以全体利益而言，如果两个参与者都合作保持沉默，两人都只会被判刑1年，总体利益更高，结果也比两人背叛对方、判刑8年的情况较佳。
听完了庄正的讲述，丁晓青大略明白了几分，马上推翻：“哼！你这是基于双方均为理性、且只追求自己个人利益的假设！如果两人都非常信任，都非常讲义气、不出卖伙伴，就达不到效果了！”
“举一反三啊，同志。你现在有五个人，还怕攻心不下？他们再信任能没有一点勾心斗角、没有丝毫不顺眼？”庄正又提醒了一句：“枪击也可以利用上，分赃也可以利用上。你可以说其实他们的老大已经拿到钱，留下他们是给警察一个交待，丢卒保车、丢车保帅。”
“行、行，我知道了。”丁晓青也觉得这有很大的操控空间，跟平时的审讯也有共同的地方，“你的线索呢？”
“说完了。”
“说完了？”丁晓青瞪着他，“就这样给我上课？你耍我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给了你一个找线索的办法呢。”庄正笑道：“这算不算一个人情？”
“算你个头！出去、出去！”没有线索丁晓青懒得跟他啰嗦了，她也想要赶紧策划一下，找出一个分化五人的靠谱方案出来，更要让医院的同事防止他们醒来后的交流、串供。
就在庄正起身要出去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然后自己打开了门。
“我能进来吗？”
丁晓青眉头一皱，来人竟是于军。“什么事？我们很忙！”
是人都知道于军来找她就是追她，平时碍于是老友，一般也不会给他脸上，向上次已经借庄正婉拒、打击他了。但现在她忙了一晚呢，可没有心情理会他。
一男一女、孤男寡女说他们很忙，这让追求者于军情何以堪啊！庄正好心的补充了一下：“她是说警局很忙。”
丁晓青没好气的瞪着他，不是警局很忙、难道跟你很忙啊。
心酸而尴尬的于军有了台阶下，忙道：“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刚刚听说庄正也有关系，我就过来看看，如果需要担保什么的，我可以为担保。”
此言一出，庄正和丁晓青面面相觑，这家伙哪根筋坏了？这算是……想要迷惑情敌？
于军被他们看的发虚，讪讪的说：“我和小庄……那个……不打不相识。他能打败我，能收拾几个小毛贼肯定不在话下，但应该不至于会故意开枪的。我对他……呃，有男人的信任！”
“……”
丁晓青在无语之后，没好气的说：“没有证据能让他成为嫌疑犯，不需要你担保什么，你完全可以找他去搞男人的交流，都出去，别妨碍我做事！”
“……”
庄正看到于军那有点讨好的热情眼神，加上这诚恳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态度，有点发毛。这家伙是转换口味了，还是想要以好丽友好Gay友的姿态把情敌吓跑？那天他们几个人到面馆来观望过，莫非他的战友、那个过来买面的是Gay，想要让他介绍促成？
“我得去看看卓文絮……”
于军真的跟着庄正出来，在后面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那热情的态度，让其他警察全部目瞪口呆。他为什么会如此对庄正？关于爱情三十六计、关于基情与阴谋的八卦之火，又在分局里火速流传……
看到庄正过来，卓文絮马上迎了过去，用眼神询问交流，又奇怪的看着他身边跟班一样的于军。陆仁陪着卓远航也过来了，看到于军站在庄正的身边，以为这他又来挑战，忙上前问道：“小于啊，我们大家都很忙，你可别给我们添乱喽！”
于军有点汗，“陆局，我只是来看看小庄，叙叙旧而已，不会添乱的。”
陆仁将信将疑，也向卓远航介绍了一下他。武警防暴队长他也没多惊讶，他甚至认识深江市武警支队的领导。可于军对庄正的态度，则让他觉得耐人寻味！南区分局上下包括分局局长都认识庄正，武警防暴警察队长还那么热情，这会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吗？搞不好这庄正的父辈是武警部队的首长！
他看向庄正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尊敬……
第六十八章 别搞出人命
商业社会，金钱的力量可以影响很大，包括政治影响。比如湖北、河南等省为了争取富士康投资，都是副省长挂帅成立专门小组，先投资几十亿建配套设施。那还只是鸿海集团的高管前往考察，若是郭台铭莅临往往是省长、书记出面会见！官员不是巴结他要钱，而是他的一笔大投资下来，往往能解决、催生几十万的就业，带动相关产业链的发展。
卓远航这层面的企业家，接触的已是市级领导，要让他心生尊敬是不容易的。对庄正，是因为神秘！在不知道庄正具体身份之前，他已经从陆仁、于军等人的反应，自己先给庄正施加了许多神秘光环。
庄正不知道来警局走一趟，让他在卓远航的心中分量大增。一早就在等他，也一直在警局陪同，现在还热情邀请一起共进午餐。让他感觉这大老板貌似挺闲的，莫非就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看时间还早，庄正没有和他们共进午餐的兴趣，表示要返回学校上课。卓文絮当然也是一样要回去上课，卓远航只好送他们去常青藤。
他亲自护送，加上保镖的车，在这非上学时间到校门口，还是颇为惹眼的。卓远航却没有刻意低调，反而希望女儿能和庄正绑在一起，这是在不能请庄正做保镖的前提下最佳结果，可以得到多一层的保护。
庄正和卓文絮则是很低调的回教室上课，只是再低调，也有学校的门卫保安知道，也会被高一一班的所有人知道。
他们同时请了上午的假，已经让大家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赌这是巧合，还是他们两个在一起，而基本上没人认为是巧合！现在正上课，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报告进来，一班的学生们，哪还有心思听讲，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
“同时请假、同时出现，这还用说吗？他们肯定在一起，或许请假是因为，嘿嘿，你懂的！”
“肯定是昨晚在一起Happy太累、今早睡过头了！想不到卓文絮这么快就被拿下了，靠，这庄正也不给我们留点念想。”
男生们和旁边的人类似嘀嘀咕咕，女生们也在窃窃私语，甚至有的人说得更加露骨：“刚才有没有留意到？她走路有没有点不同？”
“你真猥琐！人家在一起就一定是做那个事吗？也可以是一起看看星星、吹吹海风、谈谈理想与人生之类的浪漫呀。”
“嘁，吹海风看星星的浪漫完了，也可以继续在海边打野战浪叫嘛。”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豪放啊？”
“那可说不定，或许人家早就那什么了，当然走路不会异常啦……”
更有甚者，利用老师写字的时候，快速的用手机群发信息，传播最新新闻。有的手机登录校网论坛发布劲爆新闻……
林佑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努力不去看他们、不去听别人的议论，但他手里的一支笔几乎被捏断了！他的手微微颤抖，这庄正太过分了！他酝酿许久的目标，还没有开始呢就被捷足先登了！
尤勇则什么都没说，对庄正心悦诚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庄正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耳力很好，众多窃窃私语都被他听到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是男生都觉得这很不好，何况卓文絮还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