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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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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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哭吧。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哭,也是隐忍的。
  有一种伤,叫内伤。
  好孩子,哭吧,好好的哭一场,没什么丢人的。
  
  2002年7月中旬,家。
  我想了好久,想了一个月那么久,从来没这么长时间的去想和女人相关的事情。
  转硬币,掷骰子,抽扑克牌的单数和偶数牌,抽塔罗牌,下午茶的占卜,我抬手看表的秒针分针的单双格。
  我想知道,我是她的什么人?或者说,她是我的什么人?
  我跟她说: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
  不想让她这么伤着,也不想让自己这么伤着。
  我找瑟,我说:我想带她走。
  瑟说: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说:我想成为她的什么人。
  
  2002年7月末,她公司楼下。
  她看我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友好。
  我说:我想跟你约会。
  她没理我,我朝她喊:我宠你还不行吗?非要我说那三个字吗?
  那天,她看我的眼神象看外星人。
  我不信她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总是不肯面对我?非要我逼她才会面对我吗?还没吃够苦头吗?
  
  2002年8月初,餐厅。
  我已经把底线放到最低,趁着她喝醉酒。
  我说:我娶你好不好?
  她说:你一点儿都不省心。
  我知道我不是省心的男人,但我想让她快乐,心里的,身体的,生活的,我喜欢制造快乐,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她说:没有你出现过的所有以前的日子,每一秒,我都是快乐的。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话,是清醒的,还是喝醉的?
  原来她的不快乐,我是始作俑者。
  没有伤自尊,但伤心。
  我也想说,没有她出现的所有以前的日子,每一秒,我也都是快乐的。
  两个各自都快乐的人,为什么走到一起,反而不快乐呢?
  
  2002年8月中旬,她家。
  我半个月没有见她,什么都变了。
  她开始了新的人生,但却与我无关,因为那个男人与我无关,与她也无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做了决定,难道我就这么让她失望吗?
  我说: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机会?
  她说:我们不是一类人。
  她从来就没给过我机会,女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2002年9月,北京,上岛咖啡。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离职,搬家,换了手机号码。
  难道真的是我把她逼上这条路?
  谁又把我逼到这条路上?
  我本来就不该相信爱情,幸好我没信过。
  我真的没信过。
  
  2005年4月,3年后。
  我结婚了,跟一个敢嫁给我的女人。
  有些事儿是注定的,比如相逢。
  有些事儿也是无法意料之外的,比如相逢之后,还是音信皆无,人生的很多乐趣,是多了,还是少了?算得清楚吗?
  
  2009年3月,7年后。
  她最初的电话号码,其实只停用了两年,我很奇怪,我竟然记得。
  我说: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她说:哦。
  我说:还好吗?
  她说:哦。
  她的声音竟然没有浮躁和紧张,岁月退却了浮华,终于沉淀了,我有些茫然,她不是一直都怕我吗?为什么她的声音那么安静?
  如果是注定,还要多久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2009年5月。
  离散。
  她说:
  他和她都没有真正努力过?对不对?所以即便错过了,即便一错再错,也都别去后悔。
  
  后记: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
  她现在刚好是他的年纪,还要相信爱情吗?
  
  1999…2001年6月,生活真的很孤单,不是她不知道曾经爱的那个人,已经在恋爱了,只是她不想去求证,能留下美好的时候,何必去非要面对现实呢?
  她以为,她从来都靠不上男人,看不上男人,那么即便与爱情有关,又如何呢?
  
  她给瑟电话,她说:她的人生都是断点。
  瑟说:我是男人,会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
  她强辩:你知道什么?
  瑟说:那一段你被他引诱的经历,不是你距离你自己爱情最近的一次吗。
  7年的时间,证明的都是过去式。Did而非Do。
  那好象是,一个夏天的夜晚,热气还未完全消除,清凉渐起,倚着窗棂看墨色的夜空,被喧嚣盖住的城市没有了星星和月亮,雾蒙蒙的都是看不透的氤氲。咿咿呀呀的听完一段法文的歌剧,啊噢啊噢的高音区唱破了胸腔里的闷气,透过去的都是回忆。
  而那些来来往往的回忆,就是为了让彼此在这样一个夜晚,无限的惆怅着。
  其实那个时候,真的有想过:
  能不能什么都不去想,放下卑微,还有抗拒,勇敢的去经历一场爱情,哪怕这场爱情只是阴谋,只是被诱惑?
  
  时光倒退都是黑白色,2009年5月7日星期四往回走,模糊,黯淡,象胶卷一样的纠结,最后一张滑出相机的闪光,快门定格的瞬间
  若2002年6月中旬,重新再开始一次故事——《烟花烫》
  原来,爱情还是那么伤。
  
                  左手番外
  我想我的人生是肯定受到了诅咒,从我有意识分辨这个世界的颜色,还有人的眼色开始,就从来没好过。
  年少轻狂,我跟我妈说:如果我的人生受到了诅咒,那肯定是老爷子下的。
  长大了,我才知道,老爷子早年就是性无能,我是谁的孩子,我不知道,估计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还没有那个胆色拽着我去做亲子鉴定。
  我从来不去问我妈妈,因为我怕她伤心。
  男人卑微的自尊折磨着老爷子,所以他把折磨转嫁给了我,我五岁那年,胳膊上的第N个烟头烫伤的印记开始,我就非常充分的享受着家庭暴力对我的锻炼和呵护,做男人的,这点儿事儿还算个屁啊?有本事他就宰了我。
  我20岁混上了大学,老爷子50岁了,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他还能熬的过我吗?
  我有想过一个最混蛋的想法,如果他能活过80岁,我就在他80岁生日那天问他:我是你儿子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儿子吗?
  
  1998年4月中旬,初夏,学校门口。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打女人,但我还从来没打过女人。
  孙子的,这个戒竟然她破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像个女生,胖刀是混蛋,但她跟瑟一起也够猖狂的,在我面前动手?什么意思?
  我抡过拳头还想损几句,怎么这么不禁打?
  然后,瑟说:你丫混蛋,连女生都动手。
  我这才知道,原来丫是一女的?太逊了我。
  
  我有一哥们儿叫易名,刚好跟她同系,知道我对她动了手,挺埋怨我的,之前我已经道歉了,易名竟然还让我正式的去道歉?真够娘的人,跟胖刀一个德行。
  我和胖刀跟着易名去他们上课的综合教室找她,她出来看见我,就跑了回去,我还纳闷,这么胆小?然后我就看见她暴怒的拿着教室里的扫把冲了出来,没想到她还挺有胆色的?
  
  1998年4月中旬,餐厅。
  反鸿门宴,说白了,是给她和瑟赔礼道歉,谁让我揍了她?男人还真是不能随便犯错。
  喝酒的时候,她竟然无所顾忌,我本来以为我就够能喝的了,没想到被她灌的晕晕乎乎的,她绝对是诚心的,算了,谁让她是女的,我让了。
  那天我喝多了,胖刀扶着我回去的。
  胖刀说了一路,胖刀说: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别的女生会挨我的揍吗?
  
  1998年4月末,学生会竞选。
  我向来对学校的破事儿没有兴趣,易名说有她参加竞选,他答应了带人去捧场,我一点儿都不想去看,腻歪,还不如让我在宿舍睡觉。易名又拿我对她动了手说事儿,我忍了,谁让我流年不利了。
  参加学生会竞选的人在台上乌哩哇啦的讲,声音高亢的跟毛片里男人女人□也差不多。这个比喻是俗,但我就不爱看人家表决心表的脸都憋红了,所以我一直在睡觉。
  是易名把我晃醒的,我醒了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拍巴掌,我以为完事儿了。
  易名有些兴奋,说:哎,到她了,帅吧。
  我到现在都搞不懂,易名当初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是对同乡?是单相思?还是真的把她当蓝颜知己了?
  我抹了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的看礼堂前台上的她,她穿了白色的衬衫,白色衬衫被宽皮带束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面,我打了瞌睡,就这副样子,换了别的男生也得打错她。
  她声音很粗犷,气场很强,我怀疑她都不用麦克风。
  我听不懂她的自我介绍,因为她用的是什么狗屁藏头诗,好像是把她的名字藏在一首听着很豪迈的诗词里,跟别人那种表决心的方式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因为我没打瞌睡。
  胖刀说:不赖啊。
  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打量她好一会儿,除了白色衬衫领口处的白皙皮肤,我实在找不出她身上什么特征标志着女生。
  前排有人站起来鼓掌,是我哥们儿最烦的一男生,他撬了我哥们儿的马子。
  我问易名:那小子得瑟什么?
  易名说:他在追她。
  我冷笑,真够可以的,花花公子配不男不女吗?我还真不信那孙子能把她当回事儿?
  
  1998年4月末,餐厅。
  我生日,我喜欢热闹。
  易名带她来,我有些意外,我请吃饭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没挂过科的,包括易名。
  索喝多了,迁怒她男朋友抢了自己的马子,逼着她喝酒。
  我拦了下来,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女人,犯不着别人的事儿。
  系里的女生追我,给我买了蛋糕,但我不喜欢吃粘粘糊糊的东西,当时丢了蛋糕,她竟然怒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痛斥了我?我犯得着用她管我吗?她比我还横?
  问题是她一点儿都不怕我?
  
  1998年5月中旬,学校。
  易名说:她的感情总出来问题。
  这一点儿都不奇怪,看看她选的男人就知道了,长的帅不是罪过,利用自己的帅害别人就是罪上加罪。
  我从操场踢球回宿舍,看到她在校园里慢慢走着的背影,还是白色衬衫,还是牛仔裤,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觉得她点儿挺背的,怎么摊上那么一个花心的主儿?
  我没听懂她在学生会竞选上的自我介绍,但我感觉那些话听起来的感觉其实挺爽的。
  
  1998年5月末,校外餐厅。
  易名跟我说过,有次他喝醉了,跟人打架,她曾经为他挡过一酒瓶子,酒瓶子砸碎了,但她吭都没吭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开始觉得胖刀说的没错,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那天,跟几个哥们儿吃晚饭,看见她被两个男人围着,易名冲了过去,我也跟着冲了过去,有点儿意外,但没看见她有多害怕,我想,她要么真的不害怕,要么就是给吓傻了,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傻妞儿?连喊人都不会喊吗?
  那天,她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敌意,之后我和她的关系缓和了,走路遇到,她会跟我打招呼,但我知道,她只是感激我。
  胖刀说,她讨厌我牛仔裤上的金属链,还有我穿着拖鞋在校园里走。
  我用得着她不讨厌我吗?
  
  1998年6月中,学校咖啡厅。
  索看向她宿舍的坏,让我找她牵线,那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她电话,感觉很别扭。
  在学校的咖啡厅,索嬉皮笑脸的说了本意,她坐在那儿听的可怜巴巴的。
  离开的时候,索先走的,我坐着没动,她起身走,我伸出腿挡住她。
  我说:我不喜欢走在女生后面。
  然后,我离开。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欠抽,因为我从来不逗女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伸腿挡她?我也很少跟女生开这种玩笑。
  晚上和索去校外的房子,索说:你牛仔裤上的镀银的链子呢?
  我说:懒得带。
  索说:你不是最喜欢那条链子吗?
  我回宿舍找了好久,竟然忘了那条链子放到哪儿了,我跟胖刀说,胖刀问我对谁发春儿了,丫欠揍,大夏天的,我发昏还差不多。
  而且,我有女朋友。
  胖刀说:得了吧,那你还对人家那么冷淡?
  我说:我对女生一直都很冷淡,没有吉他抱着舒服。
  胖刀说:那你还每次都帮她?
  
  1998年8月下旬,北戴河。
  平白得了一张去北戴河旅游的票,不是我有多运气,是她和他出现了问题,一路上没见她笑过,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不明白,她一挺干脆的人,怎么就愿意和他搅合在一起呢?
  我知道套票是情侣间,在酒店登记处,我听见朱檀小声说:让他单独开个房间,
  朱檀说的他,是我。
  我背着旅行包进了房间,我把背包丢在床上。我在想,如果这次来的是他,他们会不会住在一个房间?就算她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关我屁事?我他妈的来北戴河是干什么的?我是来玩儿的!
  
  1998年8月下旬,海边。
  我一定要玩的痛快了,不然我对不起自己。
  租了冲浪板,大海啊,真是我亲妈!
  我干嘛要回头看她在海边做什么?我从冲浪板上摔下来,看到她心不在焉的在沙滩上玩着沙子,真失望,连泳衣都不换,整个海边,她穿的比北戴河的工作人员都多,又不是见得不得人?
  我把冲浪板丢在沙滩上,我说:去海里玩会儿吧。
  她摇头:不了。
  我很想她开心,我拽了她就往海边走,她挣扎,她说:我没换泳衣。
  我说:就算给了你泳衣,你也不会换!
  她不吭声了,被我拖到海边,我扶着她踩在冲浪板上,她的表情象是赴刑场,战战兢兢的,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臂不放。那会儿,我真的有了被人依靠的感觉。
  我故意说:我松手了啊!
  她更紧的抓着我的手臂,慌了。
  其实,我没想松手,只是我说我要松手她就更紧的抓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吓她:我真松手了啊!
  她紧张的快要叫了,我脚下踩到硬的东西,滑了一下,她从冲浪板上摔下来,摔到我身上,死死的抱着我,我也倒在海水里,看着冲浪板飘远,感觉和她的距离,太近了。不是没抱过女生,只是从来没抱过她,所以,真的有些慌。
  
  1998年8月下旬,酒店房间。
  晚上喝了酒,醉醺醺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烦!
  我一直在想,如果来的是他,她和他是不是晚上就住在一起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烦,我觉得我有病,她又不喜欢我,她跟谁住一起跟我有关系吗?
  我去敲她的门,我说:你别跟他好了,行不行?
  她不说话,我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她心里还是有他。
  爱情让人犯贱,我也变得贱贱的。
  
  1998年10月中旬,初秋。
  她和他的关系没好,听胖刀说,更差了,因为他以为自己挺行的,身边又换了新人。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听说她干了好几个兼职,可能睡眠时间少,眼圈都是黑的。
  有拼命的女人,但没有像她这样拿命去拼的女人。
  上综合课,我能看见她全神贯注的看书,书桌上摆一堆的书。
  胖刀说她把兼职看的比必修课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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