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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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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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荣黄钦除庆李忠宗迪
  王刚董先牛臯土安岳云
  杨宣王清赵秉渊郝晟杜彦
  范荣李宝刘得张裕郭进
  杨珍薛密李进王进郑得
  赵云刘遇张彦张立张用
  张应
  岳飞所部三十六员统制官,共计前领并新集人马三十万,军声大震。磁、相、泽、潞等州诸郡豪杰守臣,皆使人来,约在何日与官军会合。岳飞遣人与之旗号。是时,各处父老百姓引着子侄,拽车牵牛,送运粮草,皆头顶香盘迎接,塞满道路。
  自燕京迤南,金家号令不行。岳飞分骑前后击之。兀朮辄败,人马损折将尽,欲复签点民兵以抗岳飞,河北一路并无一骑应者。兀朮乃叹曰:“我自北方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衄。”密嘱部下,各准备走路。有金副将韩常,因与兀朮女婿夏金吾领兵南下,在郾城遇宋军,被岳侯斩于阵中,怕兀朮见罪,不敢回营,乃驻兵于长葛,见金人势促,密遣小骑求见岳飞,愿将所部之兵五万来降而为内应。兵飞许之。金将马陵思谋,最骁勇者。夜来巡视,闻得军中号叫之声,马陵思谋潜听之,皆曰:“我等皆是宋朝士民,被兀朮拘迫为军。今岳少保大兵来到,兀朮出战即败,虏贼早晚休矣。所怕金将马陵思谋素强悍,我们何不暗用计策,杀此贼去见岳侯,功劳不校”数内一个道:“不要走透,我们看个空便下手。”马陵思谋闻之大惊,自思曰:“军心已变,莫如做个人情,同去归降岳家,又且自保其患,岂不美哉。”次日至其军中,但渝之曰:“尔众人毋自轻动,待岳家军来到即降。”众人大喜,各备候迎接官军。金将王镇、崔庆、李凯、崔虎、华旺等,皆率所部降飞。金龙虎大王部将忄乞查等亦密受岳飞旗榜,自本国来降。岳飞大喜,语其下曰:“须待大军直至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是夕,岳侯欢悦不自胜,出帐外仰观星象,见紫微垣奸星近逼,知朝廷有人蔽惑圣聪矣。因作《满江红》词一阕以见志云。词云:怒发冲冠,凴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次日,岳飞复遣统制官李兴,领着五百精兵,同陵台令朱正甫前去修理永安、永昌、永熙三陵,令之芟除荆棘,栽植松柏,遣官致祭而还。一面犒赏军士,约在克日起营,欲先复汴京,乘胜以复中原,不在话下。
  且说司农李若虚回见高宗,具岳飞进兵以奏。高宗闻奏,欲从其议。秦桧出班立谏曰:“陛下欲使韦太后早还,正须在讲结盟好,岂可与边将邀功而失大谋乎。乞再遣使命,赍金字牌递到札子,催促张竣杨沂中、韩世忠、刘锜、郭浩各领人马还本镇。”高宗允奏,即遣使召回诸路官军。只有岳飞人马不回,复具表奏曰:“金将家小尽聚在东京,即目兀朮累战累败,锐气已丧。探事人报,兀朮老小尽夜渡河北去,辎重皆弃。
  况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强弱已见。时不再来,机会难得。臣实谓恢复中原,在此一举。今若召臣回还,挫了十年之功,一旦而废。若不乘时,必留后患。愿陛下图之。”高宗得奏,因与秦桧专主和议,遂不允。秦桧恐岳飞成功,则背金人之约,祸及己身,乃暗使台臣王次翁等力请于朝曰:“即今诸帅皆将领回镇,只有岳飞孤军在外,不可久留,诚恐有失,乞促班师。”高宗准其议,连发金牌,前去召还岳飞。
  是时,岳飞在朱仙镇,尽力谋划克复两京之计。只一日之间,金字牌递到札子一十二道。岳飞不胜愤激,东向再拜曰:“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子不能称职,实在廷奸佞之误陛下矣。”拜讫,呜咽流涕。军中将士无不切齿。后人有降箕仙者,得钟、吕联句题《吟宋鄂王墓》云:金牌十二促还军,黄雾遮天白日昏。
  大厦可人支一木,腥风从此汗中原。
  青泥尚染苌弘血,东市犹衔蕴古冤。
  欲斲当年奸桧首,南枝树下祭忠魂。
  岳飞与众将愤惋未已,又见丞相府差田思中赍金字牌,递到尚书省札子,到于军前,催促岳飞即速领兵回还鄂州,听候加官受赏,其边庭军务朝廷自有处置。若有稽迟,即是抗违宣命。岳飞见札子,默然莫对。帐前转过岳云、张宪告曰:“今日兀朮计穷,取东京只在眼下。岂不闻将在军令,君命有所不受。伏望大人暂停数日,待擒了兀朮,修理宫阙,迎取圣驾回 京,那时以功赎罪,未为晚矣。”田思中见岳飞部下不肯回,因谓飞曰:“招讨父子忠孝人矣,岂不知君臣礼哉。今朝廷连召招讨回军,欲拟封爵,实报功臣之盛典也。今若弗随诏而回,久后朝廷见罪,功过自不相掩耳。招讨其熟思之。岳飞沉吟半晌,谓岳云等曰:“我父子与部下尽忠报国,今如抗违君命,反为逆臣矣。况朝廷十二次金牌来到,如何到得不回兵。尔等勿再犹豫。”下令各营准备起行。先令使臣田思中回奏,临歧飞谓之曰:“切不可漏泄我回军机事。”思中曰:“谨当受教。”即辞了岳飞,驰驿回还临安。

  
  



                        


第五十七回    秦桧怒贬张九成


  且说岳飞唤过张宪、王贵二人近前,密与之曰:“我今所领三十万兵,内分一半与尔二人,领回淮南驻扎。其余人马,吾带回鄂州,以待朝廷之命,此须不可令外人知觉。”张宪、王贵密受令而去。此时岳飞探知兀朮已渡河北走,因教大小三 军拔营,离了朱仙镇,自郾城引还。其附近州县士民听得岳侯班师,各遮马痛哭而诉曰:“我等因相公檄文传到,欲复两京,以此父老士民,皆头顶香盘,箪食壶浆,迎接官军,金人悉知之。今相公复领兵离此,我等必遭虏骑所歼无噍类矣。乞相公暂停数日,待取了汴京,委将镇守,方能保吾家属,免被金人苦虐。”言罢放声大哭。宋军见之无不心酸。岳飞在马上亦泣下,即令人捧将金字牌一十三面,尚书省札子十三道,与众人看曰:“非我遗弃汝等,今因朝廷连降金字牌到此,促我班师,此时不敢擅留也。”因谓之曰:“我当驻兵五日,尔等可速迁徙,以免金人祸也。”众人闻其说,哭声震野,各携妻孥而南者,犹如墟市。岳飞急奏以汉上六郡闲田,给处所徙士民。
  兀朮在汴探听得岳飞回兵,知是秦桧之谋,大喜,欲分兵追击之。左右曰:“岳侯机深智足,太子未可轻动。若追,恐坠其计也。”兀朮从其言。不数日,而河南新复府州皆为金人占去。兀朮忧虑中原士民有怀贰心,与龙虎大王等计议。龙虎大王曰:“元帅宜置屯田法以处之,自能制其去,又可以充足军饷也。”兀朮曰:“其法安出。”龙虎大王曰:“略效古制,凡女真及契丹之人,令其将本部徙居中州,与当地百姓杂处,计其户口,以官田付之,使自播种,至春秋量给其衣服。如此重养之。若遇出兵时,则又给与钱米,安其室家。着令于界上筑起壁垒,使村落间庶防宋人侵扰。此策正宜行在今日也。”兀朮闻之大喜,遂着其令以行。果是未数年间,屯田之所,自燕地至河南,及淮陇以北,俱有之矣。
  却说田思中回奏,高宗曰:“即今岳少保随金牌御札,领军还自郾城,令臣先回复奏。”高宗未下命,秘阁修撰张九成率廷臣喻攉、陈刚中、凌景夏、樊光远、毛叔度等奏曰:“岳少保指挥所部,克日恢复两京。陛下正须手敕勉励,使之得就此举。深雠可雪,故疆可龋而信谗言,诏其班师,致使两河忠义知朝廷不复用兵。将士解体,竟为南渡之偏安,可胜惜哉。”秦桧廷诘之曰:“昔公曾与赵尚书言金实厌兵,而张虚声以撼中国。因奏圣上,道彼诚能从吾所言,则与之和,使权在朝廷。
  公此言众皆知之,今日何不成前言乎?”九成曰:“九成何为异议?特不可图苟安耳。”桧复曰:“立朝须优游委曲,方可保其位也。”九成曰:“未有枉己而能直人者。”高宗见桧与九成交论不已,因问九成曰:“朕今决意以和,卿可证其是非。”九成对曰:“敌情多诈,陛下不可不审。”高宗默然。
  秦桧尤恶之,乃生枝节,奏贬九成为邵州知州。同时谏和议为非计者迹贬之,喻攉贬知怀安县,陈刚中知安远县,凌景夏知辰州,樊光远为阆州学教授,毛叔度为加州司户参军。由是中外缄口,再不复有诤者矣。
  话分两头。且说撒离喝自泾州之败屯凤翔,及闻兀朮复失利于郾城,亦不敢出兵救应。哨马报岳飞因朝廷降诏班师,诸路官军亦将退回。撒离喝闻之,谓部下曰:“四太子日前手书,约出兵分岳飞之势,今又被其所败。既宋军各抽回,正宜乘此机与四太子合兵,观衅而动。”因遣鹘眼郎君等部领十万人马,从庆阳而出,直趋河池,至汴京不远矣。即日旌旗遮天,盔甲鲜明,人马望庆阳迸发。庆阳知府宋万年听得金兵来到,一面遣人往河池求救,自与幕宾苏钦深沟高壑,预备拒守计。是时,撒离喝率众抵延安府,将城围了,令部下努力攻击。总管赵惟清引军士登城守护,见金兵连营数十里,势不可当。撒离喝遣牙将张兆奴至城下招谕惟清。兆奴一骑马至城下问曰:“赵总管何在?”军士报知惟清。惟清从敌楼上见之,曰:“金将有何高论?”兆奴曰:“副元师令某来劝总管,目今大众临城,量尔一旅之师,焉能抗敌?不如开城纳款,且免生灵身死锋镝,总管必有重用也。”惟清笑曰:“我宋臣矣,岂顺胡人哉!”兆奴曰:“岂不闻汉之王陵乎?势穷而降匈奴,得居大位,以保终身之计,汉人不以为怯。今公之强弱,比王将军试以为何如?”惟清沉吟半晌,因谓之曰:“报知元帅,且缓攻城,待我与所属议之。”兆奴领诺去了。
  惟清至府中,与安抚使忠植等商议曰:“金人势大难敌,吾孤军在此,邻郡声势不闻,莫若举城降之,以保士民。”忠植怒曰:“总管是何言哉!朝廷以重任付君,远边之责,君宜自效。今撒离喝以逆犯顺,直在我而屈在彼也。总管正须激励部下,谕以忠义之志,出与交锋,杀退金人。使不幸而有失,亦当背城一战,与国共为存亡可也。何得自为屈膝谋哉!”惟清默然。忽阶下转过步骑彭虎厉声曰:“忠抚使欲陷我等乎!”手执利刃,近前欲刺之。忠植亦抽剑来迎。二人正要相斗,惟清起而劝之。忠植怒曰:“吾誓死不与尔逆贼两立!”言罢踏步而出。彭虎恨之,是夜开城南门,诣金营纳降。金兵乘势入城,城中大乱,火光照天。彭虎引本部兵杀入忠植府中,正遇忠植走出,两骑在东街厮杀。金兵四集,忠植不能支撑,被彭虎捉了,押来见撒离喝。撒离喝劝之同降,忠植骂曰:“逆天丑虏,吾抚使官也,肯降贼耶!”撒离喝叱令斩之。张兆奴劝曰:“元帅且宽其诛,可带往庆阳城下招谕宋军。”撒离喝从之,即将忠植监候了。次日,人马离延安,直抵庆阳界驻扎。
  宋万年与苏钦在城上观望,见胡骑漫郊塞野而进。不移时,金阵中令胡将押过忠植,近至城下招谕。万年与苏钦见城下监着安抚使忠植,因大惊曰:“延安已陷矣。”二人面面相觑,计无所出。忠植即于城下大呼曰:“我太行忠义也,为虏所执,恨不能啖其肉,今使来招降,愿公等督率将士,勿负朝廷,坚守城壁,以待郡邻救援。”撒离喝闻之,怒诘曰:“吾意令汝招降,则免诛戮,尚敢出是言哉!”令胡兵剐其口。忠植乃披襟曰:“当速杀我,誓不从贼也!”遂遇害。撒离喝督令众人攻城。城中困迫,万年与所属计议曰:“内无强兵,外无救应,虽固守无益也。”遂开城归降。后人有赞忠植之死节,诗云:草色初黄秋气多,腥风特地动干戈。
  龙蛇翻影旌旗列,霜雪凝光剑戟磨。
  志士赤心凌碧落,胡人黄犬逐林阿。
  庆阳城下英雄尽,千古忠魂听鸟歌。

  
  



                        


第五十八回    刘太尉迭桥破虏


  却说撒离喝据了延安、庆阳,兵势精锐,欲乘胜进袭河池。
  鹘眼郎君禀曰:“河池宋军壮健,且胡世将、杨政、田晟、吴璘、姚仲等勇不可当,元帅莫如驻兵庆阳,资其粮食,休养甲士,候四太子有消息,约之两下出击,使宋人不暇为计,则河池诸路,一战可下也。”撒离喝深然之,遂按兵不动。却说兀术自留屯汴京,后出入许、郑之间,签两河军士与旧部凡十余万,乃攻陷寿春,遂渡淮入庐州,声息甚紧。报入行在,高宗下诏张竣杨沂中、刘锜引兵往救。诏下,各路得旨,分遣人马,四出邀截金兵。哨马报知兀朮。兀朮曰:“宋军复来,吾当以精骑趋历阳,从后出击之,敌人可破矣。”即下令军中,将人马自合肥趋历阳而去。游骑报至江口,张俊知金人出历阳,与部下商议分军守南岸以待。王德曰:“淮者江之蔽也。弃淮不守,是谓唇亡齿寒。贼虏千里远来,饷道决不继。主帅宜以伏兵阵两岸,及其未济急击之,虏贼可以夺气。若迟之使少安,则淮非吾有矣。”张俊犹怀疑未决。德曰:“此行胜败攸分,主帅更何疑焉。”俊乃从其请,令王德部兵二万渡彩石,张俊督三军继之。
  是日,王德驻江中,因下令曰:“明日虏贼人马必出历阳,吾军须严阵以战,候杀败敌人,然后得会食。”众人得令,各摩拳擦掌,等待交锋。忽张俊手书令王德疾赴和州,据城迎屯官军。王德谓汪雄曰:“主帅令取和州,尔与众军驻此,待吾拔和州后,可合大军而进。”汪雄领诺。王德引轻骑疾驰,夜拔了和州。平明,张俊大军已进和州。兀朮遣谍哨探宋军动静,回报宋人已据和州,与吾等只争六十里程途。兀朮惊曰:“宋军既得和州城,以截吾去路。倘以重兵扼于后,何以当之。”即遣人会韩常出含山县分其势,自引众退保昭关,着教金将龙虎大王与马陵思谋率人马五万来争和州。龙虎大王得令,即提兵至和州城下摇旗吶喊,围了城池。张俊于城中吩咐军士坚守诸门,欲待挫其锐气。胡兵一连困城三昼夜,见城中无人出战,各有怠志。王德进曰:“金人疲惫,今夜可劫其营,必获全胜矣。”俊许之。王德即与汪雄分前后翼,近夜开城南北两路杀出。金人不知持防,听得宋军出战,又是夜里,众人连日困倦,各惊慌不迭,被王德一骑斩塞而入。正遇金将张旺,交马只一 合,刺杀张旺于马下,割了首级,余众溃散。汪雄一半军抄北门来,将龙虎大王围祝金兵大败,自相蹂踏,死者不计其数。
  龙虎大王与马陵思谋二骑乘夜溃围杀出。将近天色微明,正东一派鼓声,为首一员胡将乃韩常,部一万人马,前来救应。王德自率骁骑冲杀,韩常抵挡不住,复败,与龙虎大王急走。马陵思谋奋勇敌住宋军。汪雄见金兵丧折,谓王德曰:“敌人败去,兀朮必驱大军而来。可敛兵入城。”王德曰:“乘此锐气,直到昭关,擒了兀朮,免得屡生边患。”汪雄曰:“须禀知张抚使乃可。”德曰:“杀贼处何用禀复。”即引本部追袭,分汪雄步骑出北山抄近昭关。正值金人力疲气索,王德引军先到。
  日尚未出,大雾迷空。关下吶声震天,金人正不知几多军马,只顾得走。昭关南旗帜无数,鼓声不绝,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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