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争先,诸路帅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力也。”鼎谢曰:“皆出圣断,臣何力之有焉。”帝复问曰:“金人倾国南侵,众臣无不恐惧,卿独言不足畏,何也?”鼎对曰:“金兵虽大,皆刘豫告讨将来,非其本心,战必不肯用命,以是知其不足畏也。”会张浚来见,帝语浚曰:“赵鼎真宰相也!
  此天使来助朕中兴,实为宗社之福也。”鼎奏曰:“乘今虏寇已退,陛下须颁诏广彩天下之言,预为恢复中原之计。”高宗允其奏,下诏以先前宰相议攻战备御措置绥怀之方以闻。是时,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李纲上书曰:陛下勿以敌退为可喜,而以仇敌未报为可愤。勿以东南为可安,而以中原未复、神州赤县陷为敌国为可耻。勿以诸将屡捷为可贺,而以军政未修、士气未振、倘使强敌得以潜逃为可虞,则中兴之期可指日而俟。议者或谓敌马既退,当遂用兵为大举之计。臣窃以为生理未固而欲浪战以侥幸,非制胜之术也。今朝廷以东南为根本,将士暴露之久,财用调度之烦,民力科取之困,苟不大修守备,痛自料理,先为自固之计,何以能万全而制敌?议者又谓敌既退,当自保据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谓祖宗境土,岂可坐视沦陷,不务恢复?若今岁不征,明年不战,使敌势益张,而吾之所纠合精锐士马,日以耗损,何以图敌!唯宜于防守既固,军政既修之后,即议攻讨,乃为得计。其守备之宜,则当料理淮甸、荆、襄以为东南屏蔽。夫六朝之所以能保有江左者,以强兵巨镇尽在淮南、荆、襄间也。
  今当以淮南东西及荆、襄置三大帅,屯重兵以临之,分道偏师进守支郡。加以战舰水军,上连下接,自为防守。敌马虽多,不敢轻犯。东路以扬州为帅府,而以江东财用给之;西路以庐州为帅府,而以江西财用给之;荆、襄以襄阳为帅府,而以湖北财用给之。徐议营田,使之赡养。假以岁月则藩篱成,守备之宜,莫大于是矣。然后可以议攻战之利。亦当分责于诸路大帅,如淮东西之帅,则当责以收复京东西路;荆襄之帅,则当责以收复京西南北路;川陕之帅,则当责以收复陕西五路。此事虽若落落难合,然在陛下圣意先定于中,而以至诚不倦,决断行之,盖无不可成之理。至于择将之方,治兵之政,车马器械之制,号令赏罚之权,兵家皆有成法,无待于言。而战阵之间,因敌决胜,临事制度者,兵无常刑,又不可预图也。臣愿窃以为献者,在勿失机会而已。若夫措置之方,则臣愿先定驻跸之所。今銮舆未复旧都,莫如权宜且于建康驻跸,控引二浙,襟带江、湖,运漕钱谷无不便利。然淮南有藩离形势之固,然后建康为可都,愿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之。
  绥怀之略,则臣愿先为自治自强之计,使中原陷溺之民知所依,先益坚戴宋之心。”又曰:“臣窃观陛下临御,迨今九年,国不辟而日蹙,军不立而日坏。将骄而难御,卒惰而未练。国用匮而无赢余之畜,民力困而无休息之期。
  使陛下忧勤虽至,而中兴之效邈乎无闻,则群臣误陛下之故也。陛下观近年以来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几人?平居无事,小廉曲谨似可无过。忽有扰攘,则错愕无所措手足,不过奉身以退,天下忧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有臣如此,不知何补于国而陛下亦安取此?夫用人如用医,必先知其术业可以已病,乃可使之进药,而责成功。今不详究其术业,而姑试之,则虽日易一医,无补于病,徒加疾而已。大概近年间暇则以和议为得计,而以治兵为失策。仓卒则以退避为爱君,而以进御为误国。上下偷安,不为长久之计。天步艰难,国势益弱,职此之由。
  今天启宸衷,悟前日和议退避之失,亲临大敌,天威所临,使北军数十万之众震怖不敢南渡,潜师宵奔,则和议之兴治兵,退避之与进御,其效概可见矣。然敌兵虽退,未大惩创,安知其秋高马肥,不再来扰我疆场,使疲于奔命哉?
  且退避之策可暂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退下则失一步,退一尺则失一尺。往时自南都退而至维扬,则河北、河东、关陕失矣。自维扬退而至江浙,则京东西失矣。万一有敌骑南牧,将复退避,不知何所适而可乎!航海之策,万乘冒风涛之险,此又不可之尤者。惟当于国家间暇之时,明政刑、治军旅、选将帅、修车马、备器械、峙糗粮、积金帛,敌来则御,俟时而奋,以光复祖宗之大业,此最上策也,臣愿陛下自今以往,勿复为退避之计。夫古者敌国善邻,则有和亲,仇仇之邦,鲜复遣使。今金人造衅之深,知我必报,其措意为何如?而我方且卑辞厚帛,屈体以求之,其不推诚以见信决矣!器币礼物所费不赀,使轺往来,坐索士气,而又邀我以必不可从之事,制我以必不敢为之谋,是和卒不成而徒为此扰扰也。非特如此,于吾自治自疆之计动辄相妨,实有所害。臣愿自今以往勿复遣和议之使。二者既定,择所当为者一切以至诚为之。俟吾之政事修、仓廪实、府库充、器用备、士气振,力可有为大议大举,则兵虽未交,而胜负之势决矣。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则是非明,赏罚当,自然藩方协力,将士用命,虽强敌不足畏,逆臣不足忧,此特在陛下方寸间耳。
  帝赐诏褒谕之,而不能用。岳飞上疏曰:“即今二寇不战而退,国中必有内难。臣愿以妻李氏、长子岳云、次子岳雷送赴行在为质,臣乞会合诸将,乘此机会掩杀刘豫,收复两京,庶快平生之志,以尽臣子之职。”上览其言,不听。

  
  



                        


第四十回    诏岳飞征讨湖寇


  却说粘罕、兀朮人马回至金国,太宗病已将危,命人召入内寝,近卧榻前嘱付后事。粘罕、兀朮入拜于榻边。太宗曰:“吾为金国皇帝一十二年,与中国屡年交兵,目下虽通使命,犹未见于成败,所虑者,惟契丹也。吾今病势沉困,料应难疗。
  今以大事嘱汝二人:吾弟完颜?笃厚恭谨,可任大事,汝等宜辅佐之,各怀忠义之心,以图悠久之计。勿自相疑忌,有生异志。”粘罕、兀朮哭曰:“父皇所命,谁有乖违?”太宗言讫而卒。众人扶立完颜?为皇帝,庙号熙宗。?乃太祖之嫡孙,金太宗以位让之,则不失其正绪,可谓之难。其德比宋太宗,自不同矢。
  金熙宗既立为皇帝,遵旧元是为天会十三年,令诸将修甲兵,复将大举南侵。忽使臣奏宋太上道君皇帝崩于五国城,临终遗言,欲归葬内地。金主闻奏不许,惟下命以衣衾棺椁依帝仪殡之。时宋兵部侍郎司马朴与奉使朱弁在燕山,闻帝讣音至,二人痛哭几绝。朱弁曰:“吾与君衔命不得通问。既上已薨,当诣金国请命制服,庶不失臣子之礼。”司马朴曰:“为臣子闻君父丧,当致其衰,尚何请?设请而不许奈何?”遂服斩衰,朝夕哭泣。金人义之而不责。消息传于平阳驿,洪皓闻之,北向泣血,操文以祭,其词甚哀。乃为诗吊之曰:紫微俄顷坠瑶空,晏驾惊传尺素封。
  尘世未归周穆骏,碧天先返鼎湖龙。
  梓宫寥落经千里,凤辇沉深隔九重。
  绝塞孤臣怀仰切,不胜哀感暮云浓。
  洪皓既闻太上殂于五国城,密地遣人以书遗何藓,送归中国报知,不在话下。
  绍兴五年二月,高宗班师,驾回临安府,从温州迎回后、妃,奉安神主在临安新建太庙殿中。时御史张绚上言:去年建明堂,今年建太庙,必以临安府为久居之地,再无恢复中原之意。帝皆不听。以赵鼎、张浚为尚书左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以韩世忠为淮东宣抚使,帅师屯于镇江。刘光世淮西宣抚使,帅师屯于太平。张俊为江东宣抚使,帅师屯于建康。各措置防边。岳飞为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帅师讨杨么于洞庭湖。诏下襄阳,岳飞承命,即率部下张宪、徐庆、朱臯、王贵、杨再兴等二万人马,前往洞庭湖征讨杨么。
  却说洞庭湖先有贼首钟相,以妖术作乱败死,部下贼将杨么聚其余党,自称“大圣天王”。立钟相少于钟仪为太子,与杨么俱僭称王号,据洞庭湖。手下骁党有杨钦、刘衡、周伦、黄佐、黄诚、陈滔、高老虎、夏成、全琮、刘铣等数十人,皆健勇善战者。聚兵数万,战船数千只,东抢岳州,西抢澧州,北据江陵,南占潭州,为各州之害不校是时杨么体探得高宗复命岳飞征进,聚集众贼党商议曰:“岳统制非王王燮,他胸中自有数十万甲兵。如彼到处,无有不服。吾与尔等靠连洞庭湖一带,甚得地利,只众人谨防营寨以战,互相往来,前后救应,宋军自不能攻矣。”众贼皆领诺。么唤过黄佐曰:“与你精卒一万,屯立水寨于湖口,拒住岳飞大军,我随后调入策应。”黄佐自变量员头自前往湖口去了。又唤周伦、刘衡、黄诚等曰:“与尔各二万步骑,列营东西岸,多具战船,分设水门,以候救应。”黄佐、周伦等数员贼将亦引兵去了。杨么分遣已定,自统十万之众于洞庭湖上流,艨艟巨舰,前后布摆枪刀旗帜,沿湖数十里往来督战。以夏诚看守湖侧大寨。哨马报知岳飞。
  岳飞与众将从潭州进发,大军经过去处,肃然不扰。民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部下惧岳飞军令,照价给还其钱。事闻于朝,高宗颁诏到军前奖谕之,诏曰:敕岳飞:卿连万骑之众,而枹鼓不惊;涉千里之途,而樵苏无犯。至发行赍之众,货用酬迎;道之壶浆所至,得其欣心,斯以宽予忧。顾念尔勤劳,往加抚问。故敕。
  三月十四日付岳飞。
  岳飞在途接了诏书,望阙谢恩已毕,即日促兵来到潭州,王燮众将议曰:“近年杨么为洞庭湖深寇,皇上先差宣抚王瓒部领十万大军,征讨将有二年,未能平服,费损朝廷几多军粮。
  尔众将此回出征,不比寻常,各要用心与朝廷出力,必获重赏。”众将齐曰:“统制军令,谁敢违失。”岳飞随唤过本州岛经府王忠,谓之曰:“尔赍此榜文前往湖中招谕。若从招谕,则与同来。不从,尔可自回。”王忠恐惧不敢前去,再三哀泣,告曰:“前者鼎州差刘醇、邵州差刘珂、荆湖宣抚司差朱?、湖南宣抚司差朱询、荆南镇抚司差史安、湖南军差赵通等,共一十七 人前去招抚,俱被杨么杀了。节使若遣王忠去招抚,必被所害。
  王忠虽死亦何益于朝廷?”岳飞曰:“杨么之众虽是贼党,内亦有知顺逆者在焉,尔但去无妨,回来重有升赏。”王忠欲再辞,恐违其令,只得领榜前去招安。先到湖口,令人通报黄佐。
  黄佐听得岳节使遣人赍榜来此招谕,即唤小校开寨门召进王忠。
  王忠入至帐中,见黄佐众党齐齐摆列,部下健壮,各有杀伐之气,惊的是星节斗战,不敢仰视。黄佐谓之曰:“王经府休要恐吓。”令小校赐座,王忠始放心,就于怀中取出招降榜文,递与黄佐。黄佐接过榜文,起问曰:“岳节使近来安乐否?”王忠曰:“且幸清安。”黄佐欣然揭开榜文看毕,谓其众曰:“我知岳节使号令如山之重,不可轻亵。曾在东京南熏门外只八百人破王善五十万众,我等若不从招安,而与他战,万无生理。不如就王经府同去投降。吾闻岳节使诚实君子,必然重用我等,岂不为美。”众皆然之。黄佐即与数头领随王忠至潭州,投见岳飞。飞执黄佐手,喜谓之曰:“黄将军真丈夫也。今来护我,杨么其能久乎!”待之甚厚。黄佐拜于帐下曰:“久闻节使大名,如雷灌耳,今得拜识,实契平生。第以久冒贼名,得罪贯盈,幸蒙招渝大恩,佐等罄志归降。如今愿出力补报朝廷,虽使肝脑涂地,亦无憾也。”飞曰:“观君辈非贼类。今中原沦没于金人,大驾不获宁居,尔等正宜竭忠戮力共扶王室,久后遗名汗简,子孙受无疆之禄,千载一遇也,何以摽掠为计哉!”佐泣曰:“小人辞节使,回至本寨,悉以其众来归。”岳飞大喜,给与诰命,填升黄佐为武义大夫、阁门宣赞舍人,其余各受重赏。遂令黄佐回寨,王忠亦得赏赐。
  次日岳飞与王忠随行一二人,迳往黄佐寨中回慰。岳云曰:“新降贼寇,不知心腹,只恐其中有诈,大人不宜轻出。”岳飞叱之曰:“尔小儿辈焉知我为?”云曰:“亦须带人马相随,以防不测。”岳飞曰:“尔与张宪等谨守城郭,只用数人去足矣。”岳云再不敢言。岳飞出了潭州,直来到黄佐寨门外,王忠谓守门者曰:“今有岳节使亲来回望。”小卒慌入帐中报知黄佐。佐问曰:“岳节使带多少人马来?”小卒曰:“只有数人跟随而来,全无兵器。”黄佐听了,举手加额,谓众曰:“岳节使诚哉君子也!”即出寨门,接至帐中,佐领众人罗拜于帐下。岳飞各安慰甚至,贼人无不悦服。黄佐备酒礼款待岳飞。岳飞使黄佐列坐,佐推辞再三,方敢坐于席末。岳飞谓佐曰:“某初能饮酒数斗,因见君上,戒我以勿饮。今遇足下待我甚厚,不得不饮。”饮将醉间,抚黄佐背曰:“君知逆顺祸福,若能扶持江山,救济民苦,他日富贵当共之。”黄佐拜谢。
  岳飞大喜,尽欢而饮。酒阑,飞因谓佐曰:“我欲烦足下亲入湖去劝其可招者,说与利害,以榜招之,引他来降。有不从招者,察其可乘之机,就擒而杀之。未审足下肯去否?”黄佐泣拜曰:“我受节使重恩,便使佐赴汤蹈火,则当以死报,何况使我去招人乎!”飞又曰:“将军但有一次功则升一级,二次功则升二级,必不爽信。”黄佐再拜曰:“谨当受命。”岳飞离了黄佐水寨,与从人回还潭州。

  
  



                        


第四十一回    岳飞定计破杨么


  却说黄佐次日驾舡入湖中贼众内,宣以岳节使息信,不数日,有贼三万自湖中来降。岳飞对其首领官职以下皆赏银绢,着令入湖中各自立功。有不来者,亦不查问。又过数日,复有贼二千来降,岳飞照前升赏。会枢密使因提督军事来到潭州,参政席益迎谓浚曰:“吾观岳飞所行,似有玩寇怠事。今其部大军至此,并不与贼对敌,必有异志。今欲奏闻朝廷,未知可否?”张浚叹曰:“岳侯忠孝人也。足下焉知其用兵之机?度其后去必成伟绩矣,何以奏为?”席益惭愧而退。人报知岳飞,岳飞曰:“席益弄笔书生,岂识兵家妙算!”因遣人以书约黄佐招降余众。黄佐得书与部下宋杰议曰:“岳侯命吾往湖中招安么党,其它皆从招安,惟周伦列寨东岸,恃强不服,当用何计降之?”宋杰曰:“可乘其无备,夜间去劫营垒,周伦必破矣。”佐曰:“此计甚妙。”即传下军令,准备劫营。
  将近二更时候,黄佐与宋杰共数千精壮悄悄离了水寨,约至周伦寨外,金鼓齐鸣,火炬照天,众人斩寨而入。周伦于帐中惊慌,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各四散奔走。黄佐驱动部下,杀得贼众拥入湖中死者不可胜计。周伦正待走出湖口,当头遇着黄佐,一刀砍下头来。宋杰领众杀入贼垒,斩贼首凡九人,夺其衣甲兵器战船无数,焚烧寨壁殆荆黄佐差人驰报岳飞。
  岳飞大喜,着小校赍持诰命填升黄佐为武经大夫,所部将士皆照功升赏。黄佐等已得升赏,皆欢悦愿再立功。
  却说王王燮每日与杨么副党刘衡交战,未得胜机。岳飞部将王贵战败,王王燮怒责之,贵曰:“非吾战罪,皆因宣抚无致胜之术耳。”王王燮遣人报知岳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