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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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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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用之。王庶从而间之曰:“曲端恃勇自骄,宣司若倚重之,必不保终矣。”浚曰:“曲端亦明兵事,吾悔不用其策,致有富平之役,岂可久置于外。”遂不听庶言。庶退,以见吴玠曰:“宣司欲专任端,君以为如何?”玠曰:“端深刻矜傲,昔与吾同战兴元,彼以功自归,恨尚未消。候宣司出视事,当以言阻之。”王庶曰:“吾之事,君足知矣。来日见宣司,亦须说明。”二人商议已定。次早,吴玠写”曲端谋反“四字于手心。浚出视事毕,吴玠举以示浚,且曰:“此语出曲端心腹人张广说知,以玠揣度,端为人的有是意也。”浚笑曰:“端志吾知久矣。常察其行,曾许忠于国,岂有此?君休听谣言自惑。”玠曰:“彼恨宣司劾奏被置于外,故叛。安得无之?”王庶力前说曰:“曲端逆情已曾显露,宣司不信,尝作诗有斥乘兴意,道‘不向关中兴事业,却来江上泛渔舟’。证之此语,足知其为人矣。”浚素知王庶与曲端不可并立,且不倚恃吴玠为用,乃遣人送曲端于恭州狱,候审问发落。曲端无以自明,只得衔之就狱。

  
  



                        


第二十九回    兀朮兵寇和尚原


  有武臣康随者,尝以事忤曲端。曲端怒鞭其背,康随深恨之。王庶知康随欲报端仇,只未得机会,因复谮端于浚曰:“曲端若不早除,恐纵虎自贻患也。”因荐康随提点恭州刑狱鞠审之。浚从其请。
  却说曲端在狱中,闻浚以康随为恭州提点刑狱,仰首叹曰:“康随若来,吾其死矣。”未数日,随至恭州,将有罪之人一 一鞫问过,至于曲端,命狱吏将重刑拷掠,令其招出反情。狱吏取过重刑加之,曲端无一挠辞,随怒曰:“不怕尔不招!”仍令狱卒苦拷之。时端两腿皮开肉绽,鲜血进流,终是不肯自招,惟高声呼曰:“皇天后土可鉴此心!”随见不招,欲置之死地,令人絷维端,以纸糊其口,胁之以火。端口干渴,急求水饮。康随竟与之酒,端饮下,大叫一声,七孔流血而死,陕西士大夫闻端死,以其屡立大功,死非其罪,莫不痛惜之。军士怅恨有反去者。曲端已死于恭州狱,张浚闻之,叹息不已,亦深追悔信谗言而陷其死,只是不正出言,因问自恭州来者:“曲端死,曾有何言?”来人道:“端并不肯招反逆情由,唯指天自誓。”并将康随苦拷之事一一告知。浚怒曰:“康随何等人,敢专重刑!”即令将校执杖杀之。吴玠自知与庶力执端罪,恐祸及己,因请出屯和尚原以备金人。
  时报兀朮军马大队出兴元府,浚即遣玠行。玠引众立营于和尚原东壁,积粟缮兵,列栅为死守计。部将安雄曰:“原上刍粮不充,且又士卒新集,莫若退屯汉中,以就其储积,抚养余众,此以逸待劳之策也。”玠曰:“我与若等保此,敌决不敢越我而进。坚壁临之,彼惧吾蹑其后,是所以保蜀也。粮食虽不继,凤翔民耕获者众,身已屈于金而心必不服也。若以恩义结之,彼自有报效矣。”因遣雄出关抵凤翔,告以张宣司恩德,并以重物遗惠之,使其预通敌人消息。雄迳出凤翔界上,告知欲与金人放对,以玠所遣分惠众人,凤翔民皆大悦,曰:“我曹皆宋民也,逼于虏势不得已而降之,自是朝廷音问不通,凤翔民不复知宣司用兵矣。今有吴将军不弃于我,若等必当以死报也。”雄各尽诚慰谕,仍令探听金人虚实,密传将来与吾,预作持备。众人皆领诺,相与夜送玠粮助之,将有二千余斛。
  雄密地带回,见吴玠,说凤翔之众各愿报效。玠得许多粮料甚喜,遣人赍银帛赏之,凤翔民益欢,输增刍粟者愈多。金人闻知大怒,埋伏军马于渭河,待凤翔民输玠粮过者邀杀之。且出令禁其保伍,不得私越渭河。许各相首,如一家得罪,连坐保伍。然民感玠恩惠,冒禁如故。兀朮恐宋军因凤翔民知其虚实,遂遣金将没立部兵自凤翔进,乌鲁折合引兵自阶成出散关,约日会于和尚原,不得有误。二人领兵去了。兀朮自以大军从隘道进发。
  且说乌鲁折合部领二万人马,先期到和尚原,金鼓喧天,列阵于北山索战。哨马报知吴玠,玠着诸将预备迎敌。先唤安雄吩咐:“虏贼不知路径,尔带一支军从北山抄出,以袭金人之后。遣汤威出营示兵诱入小峪中,吾自从傍击之。”二人各带军出了和尚原。
  却说汤威引五千军摇旗吶喊呼战,金将乌鲁折合拍马向前来战汤威。二马相交,战不数合,汤威诈败退走。乌鲁折合赶将来,北军掩至。未数里,山峪中鼓声震响,从旁一彪军马截出,为首一员猛将,浓眉大眼,虎臂雄腰,乃川中保障吴玠也。
  大喝:“羊喿奴贼,早下马受吾快刀!”乌鲁折合勒回马来战吴玠,吴玠绰刀交还,二将斗了十合,汤威引兵复杀出,将虏兵围在山峪中。金副将孛堇哈哩持枪拍马来斗吴玠。吴玠挥起钢刀,与孛堇哈哩战未数合,连人带项斩于马下。乌鲁折合见斩了副将,不敢恋战,拚死冲出峪中。宋军乘势掩杀,金兵大败。
  乌鲁折合正走间,又遇安雄一支生力军马从后杀来。乌鲁折合首尾受敌,落荒奔前急走,路狭多石,马不能行,乃舍其马与众人逾山步走。宋军夺得马驼辎重不可胜数。乌鲁折合引败残胡兵移砦黄牛。吴玠与众将议曰:“金人窘促,莫纵之与兀朮兵合,势重难击。金没立兵出凤翔,方攻箭筈岭,安雄可领兵从间道而出。金人知乌鲁折合战败,又闻吾军出箭筈岭,必惊遁。尔可乘势追之,夺其粮食。”再遣汤威:“引三百军埋伏狮子山,多张旗帜,设为疑兵计,金人自不敢进屯。”二人领计去了。却说金没立得乌鲁折合失利,督胡兵急攻箭筈岭。岭上只有五千军把守,金兵不能得过。忽半岭金鼓齐鸣,喊声大举,没立正不知何处军马,见旗上书着”宋将安雄“,大惊,率胡兵前来抵敌。与安雄战不两合,岭上五千精兵前后夹攻,没立大败,弃箭筈岭而走。安雄率兵追袭,遗下辎重衣甲无算,俱着令部下取回。没立引败残人马欲与乌鲁折合兵会,至狮子山口,见峪中旗帜无数,路旁草木丛杂,恐有埋伏,不敢前进,复退出隘道。
  是时,金人自起海角,昔时常胜,及与吴玠交战辄败,哨马报知兀朮,兀朮大怒曰:“不取和尚原,誓不回金国也!”乃下令会诸帅之兵,共有十余万,造浮梁跨渭河,自宝鸡结连珠营垒石为城,沿途数十里烟火不绝,与吴玠夹涧相拒,遂进薄和尚原。吴玠听知兀朮率十万大兵水陆并进,与弟吴玠众将等议曰:“兀朮被吾四下阻截,杀败数阵,今怀愤会集人马进薄和尚原,志在死斗,你众人有何妙策?”玠曰:“胡人所恃者,长刃骏骑。彼今深入蜀道,粮饷必载后军。散关山路险峻,不消五千人选,角弓劲弩埋伏两道,候敌人逼近营栅,命诸军分番迭射,纵他有数十万精兵,亦难出也。任遣一二千健卒出和尚原东关,焚其积聚,遇敌稍却,则以奇兵从旁攻击,此必胜之道矣。”玠大喜曰:“弟言正合吾意。”即吩咐诸将各依计而行。吴玠分调以定,哨马报兀朮在和尚原布列阵势,欲与宋将誓决雌雄。吴玠全身披挂,领八千精兵,开壁而出。对阵中兀朮金盔银甲红铠战袍,勒马于门旗下,举鞭言曰:“尔宋主皆失盟约,许吾贡物屡不进。至今统大兵来到,汝当束手归降,乃敢抗拒,闭关拦阻。日前不知路径,杀败吾众几阵,今日定与尔拚个输赢!”吴玠怒骂曰:“杀不尽死羯奴,今日休走!”拍马提刀直取兀朮。兀朮举枪而出,两骑交战三十余合,胜败未分。背后没立副将张漾飞马挺枪出阵,要来双斗。玠军中吴璘倚住手中枪,扯弓搭箭,正射中张漾面门,应弦落马。
  没立见张漾坠地,一匹马跑出阵前。吴玠抖起威风,力战兀朮二将,并无惧怯。正战间,忽报后面烟焰蔽天,莫非宋人烧绝山峪归路?兀朮大惊。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韩世忠平定建州


  却说兀朮听得宋军烧绝归路,即分兵防救粮草。时近黄昏左侧,晚风骤起,一时火遂发作,焚着山谷树木,满天通红,延及金人粮草。番将斡离球领胡兵来救粮草,安雄一军杀出,将金人冲作两截,各不能相顾,爬山逃走。比及兀朮知后军有失,勒回马杀来救护,吴玠已驱动宋兵鼓勇争先,金阵一动,队伍纷乱。没立、乌鲁折合只保得兀朮逃走。正行间,人报”粮草尽被宋军所焚,前路烧绝栈道,不可前进,元帅速走渭河!”兀朮惊慌,即引众人杀回渭河。吴玠引兵急追。兀朮走出和尚原二里,尽是峭壁。只听得两下一声梆子响,山上五百弓弩手一齐放下箭来,兀朮身中二矢,即弃坐下马而逃。没立拚命杀向大路,一矢飞到,正中头颈,没立坠马而死。十万大兵在此折了一半,僵尸数十里,弃旗鼓衣甲之类填满山峪。乌鲁折合急走至渭河,夺得马匹与兀朮。浮梁已被宋将汤威尽行截断,树木流塞河中,金兵又不能渡。四下喊声大震,霍武、吴璘传令:“休得走了兀朮!”兀朮与乌鲁折合上下无路,残兵皆丧胆,只待要走,乌鲁折合曰:“元帅急去了头盔铠甲,削其须髯,使宋人难认,可脱此厄!”兀朮即拔所佩刀剑削去其须髯,复弃马沿河与乌鲁折合走出宝鸡。将近一更末,前面火光迸天,一队人马拦路,兀朮叹曰:“吾合休矣!”前军不是别人,乃番将斡离球被宋军杀败,屯扎于此。兀朮心始安,与众人出得宝鸡县,传食飞凤山下,仰面大恸。众人曰:“元帅于天罗地网中已逃得出,何故悲恸?”兀朮曰:“吾自南侵始败于镇江之时,未有如此挫衄,削须去袍,军马丧尽,深以为愧也!”众将皆劝:“胜败不可必致,回至本国,复整人马来取雠。”兀朮恐宋人追袭,连夜引众回云中去了。吴玠收军,集诸将于和尚原。众人各上其功,斩获耳带金环者三百级,降渤海汉儿二万余,掠得辎重刍粮积如山丘。初,金人之至也,吴玠与璘以散卒数千驻原上,朝廷隔绝,人无固志,有欲谋劫玠兄弟北降者。玠知之,召诸将歃血誓盟,勉以忠义,皆感泣愿尽死力,故能成功焉。后人有诗云:胡马南来羯鼓喧,中原日以见摧残。
  羽书原上旌旗息,血战关前日月寒。
  画角哀鸣金虏遁,凯歌声奏蜀民安。
  高宗不惑和戎策,二帝銮舆竟可还。
  吴玠探听金人已出宝鸡县,退回云中,乃遣汤威屯凤翔,安雄守散关,弟吴璘屯箭筈岭,以防兀朮复寇。差人以捷音诣奏行在。高宗览奏,谓近臣曰:“川蜀道路遥远,声势不闻久矣。今吴玠以数千众杀退金人十余万。关陕一路,朕无忧矣。”因下诏奖谕之。
  时建州贼范汝为作孽猖炽,辛企宗讨之,官军丧折。帝召众臣议之。赵鼎曰:“知水战者莫如韩世忠,陛下若召之进讨,克服必矣。”高宗乃手敕召韩世忠助辛企宗讨建州贼。韩世忠得旨于镇江,即部领苏胜、霍武等一万人马,前抵建州,与众人议曰:“建居闽岭上流,若贼沿流而下,七郡皆血肉矣。”遂令苏胜引兵乘舟出中流,自率步卒二万出凤凰山,水陆并进,直捣贼营。范汝为引贼党列营待之。韩世忠一军先至,队伍整肃。贼众望见,不战自乱。世忠乘势杀过贼营,汝为众寡不敌,大败落荒而走。至半路,霍武一支人马截出,大叫:“逆贼慢来!”挥起钢刀,来战汝为。汝为惊慌,措手不及,被霍武斩落马下。众人皆伏地请降,世忠下令:“休得杀之。”汝为弟范岳、范吉见官军精锐,二人拚死杀奔溪口,渡舟逃走。忽上流苏胜战船冲来,将岳、吉舟打翻,贼党溺死者甚众。苏胜抢入贼舟,将岳、吉擒上船来。韩世忠大军已合,苏胜押过岳、吉,世忠大怒,数其罪斩之,枭首号令。世忠既已平复剧贼,入建州城,以建民从贼已久,将尽诛之。李纲闻知,自福州驰见世忠曰:“建民众矣,如尽杀之,恐多及无辜。然事贼非其本心,屈于势也,乞宣司怜之。”世忠大悟,与李纲议论终日,皆言中原沦于胡虏,比之靖康又不俟矣。纲曰:“都阃之任有如宣司数人,不患金人再来,疆土亦可复矣。争夺圣上不以兴复为意,忘其不共戴天之仇,专求讲和,受无穷屈厚,使忠臣义士怀愤于外,良可慨也。”世忠曰:“提举国之元臣,广识施为,可念生民之故,出而维持宋运可矣。”纲曰:“某虽处海隅,受先帝大恩,敢一日忘朝廷哉。第恨鬓须苍白,不能复睹銮舆北还。”即日辞世忠复归福州,世忠送出建城三十里方回。次日,世忠下令军士驻城上莫下,听民自相分别。居农者给以牛谷,为商贾者弛其征禁,胁以从贼者滥遣各去,独取附贼者诛之。建民感德再生,欢声洋溢,合家为立生祠。李纲离建州,由汀趋闽,过显应庙题诗云:不愁芒履长南谪,满愿灵旗助北征;酎彻一杯揩泪眼,烟云何处是三京?
  题毕,遣人诣建州以示世忠。世忠见诗意,叹曰:“仁人君子遇颠沛流离之中,亦不忘乎君也。”世忠驻兵数日,遣人诣行在奏知克服范汝为,因上书言李纲智识深远,可以大用,请帝建都临安数事。高宗闻世忠捷音到,曰:“虽古名将何以加!”下诏旌奖,乃令与岳飞进讨江西、湖、广诸盗。允其举,赦李纲,以纲为湖广宣抚使。帝召群臣议迁都临安,吕颐浩曰:“临安南望交、广,北睨淮、浙,陛下正宜建都。其地民多渔盐之利,以资士马,足可以兴复中原矣。”帝从之,即下诏迁都临安。
  高宗驾到临安,升府为行宫,以秦桧参知政事。起居郎王居正奏曰:“秦桧初与臣论天下事甚锐,说中国人穿衣吃饭亦当常说恢复中原,不可忘也。此时臣心甚服其言。桧又谓若为相数月,必耸动天下。今既已居丞相位多时,全无一句言语说及恢复,施设不过如是,愿陛下以臣所言问桧所行。”帝曰:“待桧入朝,朕当以卿言问之。”居正退出。秦桧听得此消息,切齿恨之,遂背地贬居正出知婺州。数日,秦桧奏事便殿,帝问曰:“卿常言有两件策可以耸动天下,未见施行,可与朕言之。”桧奏曰:“若是依臣两策,天下可以息兵,圣父、圣母可以回銮。”帝欣然谓之曰:“卿当备细陈之。”桧曰:“今日天下不得安宁者,全在金虏常年举兵南侵故也,未审是否?”帝曰:“果如卿言。”桧曰:“陛下若依臣二策,天下自然无事,二圣管取北还也。”帝曰:“如何行得如此,朕心之所望也。”桧曰:“天下干戈不息,只是金国与齐国争人口耳。”帝曰:“何谓?”桧曰:“若是我这国中有黄河逶迤,北人还金,中原人还刘豫,以大江险阻为界,各守自家国土,则自然不起干戈相争夺矣。”高宗听毕,默然良久,谓桧曰:“若是依卿二策,南人还刘豫,北人还金虏,朕亦是北方人,将还谁家?”秦桧语塞。转过殿中侍御史黄龟年纠劾秦桧:“职居相位,全无恢复中原之计,单只主与金国求和,且树结奸党,专秉国权,私地贬黜不从己者。伏望圣明除去奸邪之渐,不可容其长也。”高宗准其言,遂革去秦桧相位。

  
  



                        


第三十一回    刘豫建都汴梁城


  话分两头。且说刘豫,大金既立为大齐子皇帝,大金为父皇帝,治中原陕西之地皆属焉,都于东平府。刘豫与众臣商议欲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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