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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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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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累了便要分心,分心了又焦灼,这就成了精神上的折磨。

    这还不算,饮食上也差了很多。

    不说跟在京城中的王府时相比,就是比周家,也差上了几等,这回是纯之又纯,粹之又粹的下人待遇。当然,周芷清一向擅于比较和自我安慰:这总比在一路上跟干粮喝凉水要舒服的多。虽然饭菜一样是凉的,没什么味道,但好歹饭是饭,菜是菜……

    纵然不太管饱吧,但是,这不也省了她为了保持好身材而受节食之苦了么?

    所有人都在怨声载道,只有周芷清甘之如饴。

    几个嬷嬷聚在一起享受着她们应得的待遇,不由的交头接耳的道:“这位新来的周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有知情人卖弄道:“听说是前御史大夫家的二小姐,因为周扒皮获罪入狱,为了躲避官奴之命,才匆匆送给王爷做侍宠的。不知怎么惹恼了王爷,这不就扔到这来了。说是让府是的侍女们学规矩,还不就是给这位周姑娘做陪衬来了……”

    这番话说的众人一片哑然。半晌,才有人迟疑的问:“那咱们该如何待这位周姑娘呢?”

    这一问,众人都不说话了,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有个较为年轻的嬷嬷道:“我瞧着,王爷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给周姑娘一个教训,过不了多长时间,还得把周姑娘弄到身边去。”

    她这一说,就有一部分人连连点头。这样的事,她们也见得多了,主子一时兴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荣也罢,辱也罢,还不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那周姑娘生的美貌,一看就不是长久屈居人下的主儿。

    对于这样的人,她们不敢惹,也不能惹。万一这会儿虐的狠了,回头王爷反悔了,心疼了,还不是拿她们这些下人作筏?

    一时有人想持反对意见,也不好意思说了。毕竟,男人的心思本就不好琢磨,她们这位一个喜怒无常,身高上位的,集权势于富贵为一体的王爷的心思更不好琢磨了。

    按说宴王爷是个严于律人,更苛于律己的人,也从无先例,他对哪个女人特殊过,但听说周姑娘在京城就开了诸多先例。

    不过回了西北,王爷要立威,这才装腔作势的把周姑娘丢到这了而已。

    很快众人就达成了一致的默契,虽说不敢对周芷清松懈,但也不会过于苛待。况且,众人也都瞧出来了,周芷清十分聪明,十分识趣,十分刻苦,十分认真。如果不是刻意的逼迫,还真不好拿捏她。

    周芷清并不知道这些嬷嬷们是如何看待和议论她的,因此吃罢午饭,稍事歇息,就又投入了刻苦的训练之中。

    她始终都是那样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懈怠,但见嬷嬷们照样神勇凶狠,唯独对她似乎视而不见,不由的心中庆幸,想来是自己表现出色,让她们动了恻隐之心。

    好歹能忙里偷会懒,她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看来,自己从前高高在上当主子,实在是不知民间疾苦,原来这丫头不是那么好当的,这简直是人间炼狱啊,动不动就被主子打骂发卖,还要受同样是奴才,却稍为高一级的大奴才欺负。

    要不怎么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呢,果然处处都是弱肉强食。  

第088章、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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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捱完这一天,周芷清的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脚也磨了泡了,身上的汗出了凉,凉了再起,衣服都被塌的僵硬。

    她很想泡个热水澡。

    可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她现在还哪有那个条件?

    一声苦笑,周芷清掩了掩眼角,干干涩涩的,没有泪,她好像忘记了怎么哭?又有什么可哭的呢?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普通的奴婢,哪还有从前的待遇。

    她一边走,一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禁心里感伤:京城的月亮,要比这里的更美更有诗意,也不知道娘和姐姐现在如何?

    她想家,想娘,想姐姐,更惦记着牢里的爹爹……

    周芷清等几十个人白天要集中训练,晚上却要各司其职,各回各处,因此周芷清依然回到昊日居。推开东厢房的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周芷清强撑着身子摸着火折了,点着了桌上的灯,便跌坐下去,一动都不想动了。

    脚底疼的厉害,周芷清托着腮,瞅着那昏黄的火焰发呆,坐了半晌,才叹一声,强撑着酸疼的身子去倒水。水是凉的,她强撑着身子走到门房,问当值的丫头可有热水。

    那丫头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半旧的石松绿褙子,清瘦的一张脸,皮肤暗黄,只有一双眼睛透着灵活劲儿。

    她似乎认识周芷清,叫了一声周姑娘,听了周芷清的要求,便热心的说了声“你等着”,就拎了一壶热水,道:“剩下的水还要留着给王爷沏茶呢,没有多余的,你先凑合着用吧。”

    危难之时,别人给的一碗冷饭都是好的,因此有这一壶水,芷清已经感激不尽,连连道谢。这丫头颇有些好奇的问:“你去学规矩去了?这一天累不累?”

    周芷清笑笑,道:“累。”

    她没心事多待,那小丫头也瞧出来了,便点点头道:“那就早些歇了吧,可惜热水不多了,要不泡泡脚也是好的。”

    周芷清无所谓的道:“将就将就吧。”

    这才辞了这丫头,拎了水回房。

    沐浴是没那条件了,她把水倒进铜盆里,想着用巾子胡乱擦擦。

    周芷清刚宽了外衣,就听见房门外有一声细微的动静,周芷清的心立时就提到了嗓子眼,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出声,下意识的将双臂护在胸前,勉强遮住*的胸,大气都不敢出,也半步都不敢动。

    侧耳听了半晌,见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周芷清才小心翼翼的拿过衣服匆匆掩了,跑到门口去查看门拴。

    门拴是拴好的。

    周芷清也觉得这里是严真瑞的寝殿,哪儿不安全这也是最安全的,当下仗着胆子问:“谁?”

    说不定是哪个路过的小丫头呢?

    门外没一点儿动静。

    周芷清这才拍了拍胸口,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心脏,自己给自己壮胆:“吓死人了。”

    屋子里静的很,仿佛她说一句话就有回声似的,周芷清索性咳了几声:没事,没事,你别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要总是这样紧绷着神经,还用活吗?

    她再一次检查了门窗,见都关的好好的,这才重新解了衣服,也不敢解肚兜,就这么赤着双臂,用毛巾蘸了热水,清洗身子。为了给自己壮胆,一边擦还一边哼着小调。

    唱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她挺骄傲和自豪的,同时又庆幸,跟着严真瑞来到这儿的幸亏是自己,否则像姐姐那样的老实温柔的性子,怎么熬得过去?

    不过一想,姐姐一和温柔和顺,也不会像自己这样到处惹是生非,也就遇不上宴王,更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她再叹口气,唉,天生就这样的性子,有什么办法?要是自己也能像姐姐那样,处处做小伏低,凡事隐忍,也不会动不动就惹恼了严真瑞。

    算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芷清倒了水,重新回到床上,拍拍枕头,盖了被子,满足的叹息一声:真好,还能有个可以安生睡觉的地方。

    周芷清喝了两口冷水,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合衣躺下,累到极致,睡意全消,她正睁着眼胡思乱响呢,就听见门被啪啪拍的山响,有个丫头急切的叫着:“芷清,芷清,你睡了没?快开门啊——”

    周芷清无耐。看来这觉是睡不安生了,到这会儿,她又有点后悔不该想方设法留在严真瑞的身边了。如果不是非要留在这耍些小聪明,只怕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转念又想,人生那么多变数,她又没有前后眼,不能预知五百载,可不就得试着来么。吃一堑,长一智,这是成长的代价。

    想通此节,芷清又轻松起来,趿鞋下地,打开门,问:“什么事?”

    那丫头正是先前给芷清一壶热水的丫头,见芷清已经披散了头发,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不由的苦笑一声,面露歉然:“你今儿累了一天,按理我不该扰你,可是你也知道,王爷说一就是一,我也没法子……王爷要你过去服侍呢。”

    周芷清一点都不意外,她本来就是服侍王爷的奴婢,王爷叫她去实属寻常,因此她很平静的道:“我知道了,稍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那丫头倒不无惊诧的打量了周芷清好几眼,心中纳闷,她怎么就整天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事让她难过、伤心一样,累了一天,这么晚了被叫过去服侍王爷,她就没有一点担心、害怕、焦虑和抱怨么?

    就算她不敢当着自己的面抱怨,可怎么她就连一点幽怨的神情都没有?难道说她很享受现在的处境和待遇?

    芷清见她愣怔着不走,不由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呃,没了,你快点啊。”那丫头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快要退出门了才又催促了芷清一句。

    芷清点头:“我换身衣服,很快。”

    她知道严真瑞没有好耐性,因此匆匆披了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还系着衣襟上的盘花扣。等到了严真瑞的寝殿,才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周芷清参见王爷。”

    没人监督着,可是周芷清完全是按照白天嬷嬷们教导的那样,一丝不苟的执行着。  

第089章、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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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了有好大一会儿,周芷清的脖子都僵的直了,膝盖也麻了,脊背也酸了,恨不能立时就扑倒在地上,昏睡过去,这才听见严真瑞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道:“进来吧。”

    明知道他是有意要折腾自己,周芷清也不敢表露出一星半点儿的怨气来,她轻盈的迈着步子,小心的屏着气息进了门。

    严真瑞只着一袭纯白色的里衣,披散着墨色长发,半倚在床上看书。他已经沐浴过了,屋子里除了浅淡的安神香,大都是严真瑞用的皂角香。

    周芷清行了礼,恭敬的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严真瑞连眼皮都没抬,好像压根没察觉她来了,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过了片刻,又翻了一页……

    周芷清也就老老实实的保持着沉默。

    严真瑞好像也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便微微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吩咐道:“倒茶——”

    这一句里没什么情绪,可周芷清还是脸红了。她真觉得挺羞惭的,连服侍人都不会,想必严真瑞心里对她十分的不以为然。

    做女人,她留不住严真瑞的人,做奴婢,她连服侍的整个流程都只知道皮毛,更别说待在严真瑞身边这么久,她其实亲自端茶倒水的次数十分有限。

    除了和他待在床榻上的时间居多,她真的对他的喜好毫无了解。

    周芷清只在心里羞惭了一瞬,立刻打起了精神。不会服侍,那就学呗。

    她迅速的环顾了一眼,见屋里什么都没有,便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找茶叶、热水,按照嬷嬷教导过的步柔,迅速的洗茶,沏茶,又放到托盘上,这才双手端着,恭敬的送了进来。

    她跪着,直直的伸手举过头顶,估计着她和严真瑞之间的距离,平板直叙的道:“王爷请用茶。”

    严真瑞缓缓的从书上挪开视线,看了一眼周芷清的发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挪开了眼,伸手去够。可是判断有误,他的手没能接住茶碗,反倒撞到了周芷清的手腕,她一个拿不稳,那茶碗就咣啷着摔了下去。

    严真瑞眉头一皱,嗯了一声,声调就扬了八度。

    芷清已经不等他问罪,便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开恩——”顾不得去擦自己身上的茶水、茶叶沫子,掏出帕子就去替严真瑞拭着手背上虚无的水渍:“是奴婢蠢笨,请王爷饶恕。”

    严真瑞沉默的看着谦卑恭顺的周芷清。

    才一天时间,她就变了,再不是那个闪着灵动眼神,俏皮可爱,明明害怕却要逞强往他跟前凑的周芷清了,她变的如此知礼、守礼、懂礼,是一个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丫头,可是听她自称奴婢,将自贱的话说的这么顺溜,他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开心。

    如果是真正的她自己,她会如何?

    严真瑞闭上眼,眼前闪过周芷清即委屈又含怨,却又倔强的眼睛,她不会哭,不会落泪,也不敢跟他犟,但她绝对不会说这样卑贱的话来求乞他的原谅。

    她也不会第一时间来替他收拾整理。

    那么,他到底喜欢哪个?

    没等想出答案,严真瑞唰一下睁开了眼睛。喜欢这两个字太惊悚了,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女子?女人在他眼里和心里,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玩偶,是替他纾解*,是替他暖床,如果有可能是替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工具,但是,就是不能占据他的一点精力和心神。他不可能在一个工具身上浪费多余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一旦他对某个女人有了感情,就会成为他的弱点,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弱点。

    有了弱点,便会被人抓住把柄,一旦有了把柄,他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严真瑞冷淡而疏离的道:“罢了,念你是初犯,再换一杯来吧。”

    这不符合严真瑞的性子。在他心里,规矩大过天,不管是谁的错,总之只会是周芷清的错,可他不但不罚她,居然还念她是初犯,就这么放过了。

    周芷清有着刹那的怔忡,来不及去庆幸,已经轻快的谢恩,轻快的起身,轻快的去沏茶,而后轻快的再次将茶碗递上来。

    挺直的脊背,如墨一般的发顶,如玉一般的手腕。

    甚至,还有隐隐的汗意。

    这次,严真瑞没有为难她,他甚至一眼都没瞧她,只打发她:“你在这守夜吧,有事本王会吩咐你。”

    然后很长时间,都把精力投注到兵书上头,一直没吭声。

    周芷清初时还担心着不知道严真瑞还会做什么,但时间久了,这屋里不冷不热,又有怡人的安神香,她便开始困倦起来。

    怕自己睡着了误了事,周芷清把灯罩去掉,将灯盏放在自己面前。她托着腮,闭着眼,聊以支撑。

    她想的是,若是睡一会也就罢了,谁没个打盹的时候呢?可万一睡的沉了,难免要误事。把灯搁在跟前,头往下一磕,那烛火就会燎着自己的头发,她不醒也得醒。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谁让她累的不行不行的了呢。

    严真瑞捧着书,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累了,也倦了,脑中轰轰作响,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

    也真是奇怪,不过就是昨天一个晚上没睡好而已。

    几时他连熬夜都熬不得了?

    严真瑞百无聊赖的打开盖碗,抿了一口茶。茶水都成温的了,泡的茶叶有些软烂,不复茶叶最本真的清香,反倒带着一股子沉闷的锈味。

    严真瑞不耐的把茶碗放到一边,想要让人再换一杯来。就这么着,他一抬头,险些整个人惊跳起来。

    周芷清就坐在对面的桌旁,脑袋一耷一耷的,闭着眼已经睡的很熟了。那烛火离她的额头不过一线之间,每随着她的脑袋发沉,就离她的头发更近一寸。

    她这回沉的更低了些,那火嗖一下就吞食了她的头发。

    没等严真瑞出声呢,周芷清觉得头皮一阵刺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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