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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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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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问她为什么不干脆免了这笔赌债?开玩笑,崔芯那小娘皮敢在芙蓉君子宴上设计她,不借这机会让她长个记性,都以为她余某人是谁随便就能得罪的了。

    崔秀一面上松了一口气,抬手道谢,“改日携带小女登门赔礼。”

    。。。。。。

    晚上回忘机楼吃饭,余舒把这件事跟薛睿讲了,后者笑道:“崔秀一果然识相,不然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也挤不进司天监去。”

    余舒觉得他话里有话。脸上便带了些疑惑。

    于是薛睿告诉她:“这官场上面的人情世故。你还不懂。若非是你得了皇上御赐的封号,他岂会这么快就找上你。”

    余舒到现在也没觉得兆庆帝赐她的这个封号有多了不起,不顶吃不顶喝。

    薛睿见她脸上懵懂,摇头失笑。将她一只手拉到自己膝头。拍了拍。声音轻慢地与她说道:

    “圣上在位已有十三载,虽无什么丰功伟绩,但也家国太平。然而几位皇子皆已长大成人,立储一事拖不了几日,我大安不比前朝,不兴临丧传位,所以一旦立过储君,再到新皇继位,多则十年八年,倘若龙体有恙,也就是三年五年的事了。”

    “圣上身为一国之君,坐拥江山,什么都不缺,却只缺一二件比同先辈,可以流芳史书的事迹,而今你在水陆大会上持真龙号令招雨一事,坐实了圣上明君之名,圣上岂不快意,所以不但赐你封号,还会将此事大力流传到民间去,用不了多久,天下就会人人皆知,当今圣上乃为明君,可以号令天公降雨——”

    说到此处,他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加重了语气:

    “而你这个淼灵使者,则成了明君最好的证明,只要圣上在位一日,就谁也动弹不了你。说的露骨些,你这个御赐的封号,就等同于一道免死金券。”

    余舒瞪了瞪眼睛,听罢薛睿这么一解释,这才知道她当日逢迎拍马的诡计,为了让兆庆帝看重她的小命,竟无意中给自己兑了一张免死牌!

    “所以现在安陵城中,只要想得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谁也不会想要得罪你。”

    薛睿看她一副刚刚觉悟的样子,哑然失笑,就知道她扯虎皮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这么长远。

    这就叫歪打正着吧。

    “哈,哈哈。”

    薛睿不慌不忙地泼她一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害死曹幼龄和湛雪元的凶手,可不会管皇上是不是爱惜你这条小命。”

    余舒刚咧起的嘴又合了上去,一想起太史书苑两条人命,喜悦就被冲淡了一半。

    “要不打明儿起我开始强身练武好了,真遇上歹人,也有一搏之力。”余舒认真提议。

    “景尘的武功倒是一流,但在进京途中一样遭人毒手,你以为你现在开始练武,能比得过他去?”薛睿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还是算了,有空不如多算几卦保险。

    看她恹恹的,薛睿没有再打击,神色一缓,揉着她细软的指头,低声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

    不论幕后的凶手如何狡猾毒辣,他早晚都会将他们揪出来,还她一个安心。

    ***

    水陆大会过去三天,投入大牢审问的东瀛一伙人,在大理寺、刑部、鸿鹄寺三方协同审讯之下,终于查明了事实。

    不光安倍葵起死回生的把戏是假的,相田真纪招来的那一场小雨,也是骗术。至于为何倭国意图从大安朝手中哄骗钓鱼屿,也有了答案——

    郭槐安立在兆庆帝跟前,恭声禀报:

    “那钓鱼屿临近琉球国,沿岛有平滩,便于船只停泊,倭国的大将军足利野心勃勃,大造船只水炮,意图攻打琉球,据鸿鹄寺记载,前朝时候,琉球曾属倭国,所以他们才会想出诡计,伪装了两名阴阳师装神弄鬼,来我大安‘借土’。”

    左相右相都在一旁,静静听着。

    兆庆帝端坐在龙案后,面色阴沉,眼神闪烁:

    “不过统领弹丸之地,区区一介武夫,也敢有如此野心,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么!”

    薛凌南和尹天厚低着头,听皇上这话,就不知说的是那个倭国将军,还是另指了别的什么人了。

    “来人,宣靖国公姚瑛,镇国大将军冯远、兵部侍郎。。。。。等人宣政殿议事。”

    兆庆皇帝显然没打算咽下这口气,当即传唤了一群大臣进宫,商议如何收拾东瀛人。

    而与此同时,被薛睿送到大门口的余舒,一进家门,却见到了刘昙派来的管事——

    “余大人,两日后敬王府乔迁喜宴,我们主子爷想请您明日提前过府赏光,顺带着帮忙看一看园子里有什么缺失。”(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案情

    湛雪元死后,太史书苑的载道楼就被封了起来,每天都有大理寺的官差在外把守,闲人莫近。

    湛雪元的尸首被湛家在京城的家奴领了回去,湛氏祖宅在江西,接到噩耗再来安陵,最快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湛雪元是死于七月十五日凌晨,凶器是绳索类物,而她被投尸的那口井附近,则掉落了景尘的院士签。

    薛睿亲自录取了几个与她相熟的学生口供,确定湛雪元在遇害前一天晚上,没有回湛家在京城的别馆,而是独自留在了女舍过夜。

    另外藏的守门人曾见过湛雪元凭借院士签进入顶楼。

    负责在院内巡逻的护卫则一致表示案发当天凌晨,没有在载道楼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出没。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靠的线索。

    而这当中最大的两个嫌疑人——发现尸体的那个仆役,还有藏的守门人,又都有人可以证明他们不在场。

    那个守门的已经五十来岁了,看上去就不像是能抬得动人的,那个扫地的仆役,却是个瘦精干巴的小子。

    于是,这又成了一桩悬案。

    薛睿这天早上又来了太史书苑,随行只带了一名捕快,他进到藏中,慢慢从一楼转到了三楼。

    每层楼上都摆放着整排整排的书柜子和书架,凶手想要藏在当中不被发现。简直太容易了。

    按照他的推测,湛雪元是天不亮的时候就偷偷潜入了中,然后被提前藏匿在某一只书柜后面的凶手,从背后偷袭,以绳索勒死,再将她尸体背到楼下,投入井中,以此延迟被人发现尸体的时间,从而寻找脱身的机会。

    这当中疑点有很多,比如。藏门外有锁。钥匙在守门人那里,每天辰时过后才开门,允许学生入内,湛雪元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的?

    又比如。湛雪元从何处得到景尘的院士签。她鬼鬼祟祟地到藏来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这些疑问。似乎只有死去的湛雪元才能解答,但是薛睿知道,同曹幼龄遇害的经过相同。湛雪元也是被凶手或是同伙利用什么事物引诱到了案发地点,再进行杀害的。

    这前后两起凶案,凶手都谨慎的可怕,没有目击证人,案发地点被收拾的整齐干净,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完全查不出湛雪元临死之前在找什么。

    所以薛睿才能肯定,掉落在井边的院士签,不是凶手在搬运尸体当中不小心遗落,而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指向了景尘。

    这一次却不是栽赃嫁祸,凶手的意图,是在于告诉那些知情者,他杀人,是冲着大安祸子去的。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皇上一旦耳闻,不可能不着急上火,最大的可能,就是尽快安排景尘和余舒的婚事,这么一来,也就完全暴露了余舒。

    “谨慎、聪明,还有。。。。。。自信。”

    薛睿揣摩着凶手的特征,脑海中描绘出一个模糊的形象,眼中不停闪动,竟有些兴奋起来。

    都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乃是人生快事,对他来说,遇上一个聪明狡猾的凶手,亦是难得。

    “大人,又有什么发现吗?”捕快期待地问道,因为这起案子,他们几个兄弟几天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薛睿站在三楼窗边向下看,正好望见那口井,转头对属下道:

    “这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没有旁的可疑之处,等到明天,便撤了禁令,不必再派人来守着。”

    “这,是。”

    薛睿又转回身,一扫眼前层峦叠起的书山,眼中墨色翻动,心道——你且藏好了,等我来抓你。

    ***

    余舒去了一趟新建成的敬王府,在那里见到了刘昙。

    她原当刘昙是找了借口想要拉拢她这个淼灵使者,谁知人家真是让她来相看宅院的,从头到尾,都围绕着风水堪舆,没多一句题外话。

    余舒也没白来,敬王府的风水不用说那肯定是好的,工部出人出力,司天监则派了两位精通宅学风水的大易师参与设计王府的堪舆图纸,标准的福祉豪宅,一丝儿不错。

    她这一趟观赏下来,大小庭院,有刘昙从旁解说,倒是不费力气地偷学了两手。当然,刘昙也只是领她看了外院布置,内院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莲房以为,本王这敬王府修造的如何?”

    “王爷找我前来,却叫我见拙了,论及算术,安陵城没几个比得过我,可要说这风水学问,我是给几位大师提鞋都不够。”余舒摇头自损。

    自从七夕那一回后,她在刘昙面前就没故意装的那么生疏客气了,毕竟是她闺蜜未来的夫婿,只要刘昙别想着招揽她当小弟,不妨和和气气的。

    刘昙微微笑道:“可你那呼风唤雨的本事,天底下都无人会的。”

    “也不能这样说,还有我师父。”

    “令师怕已是神仙中人了,怎可与凡人相提并论。”

    余舒不耐烦和谁恭维拉扯,遂道:“王爷在龙虎山休养,见过的老神仙还少吗,我常听人说,那道派的老真人,有的活了几百岁。”

    刘昙摇摇头,“哪里有几百岁的长寿,师门长老中年纪最大的,去年才度过九十九岁高寿。”

    余舒很想向他打听打听龙虎山上的事情,但又怕刘昙敏锐察觉什么,于是就把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两人闲聊了几句,有仆人过来耳语,刘昙神情变化了一下,转头对余舒歉然道:

    “本来想请了表兄,同你们一齐午膳,尝一尝南方今早送来的活鱼,不巧有些急事,本王得出门一趟。”

    余舒识趣的,“王爷有事且去,我这便回去了,左右大哥正在查案,怕也抽不出空来与我们吃喝。”

    这就请辞了,刘昙本来要亲自送到大门口,余舒推拒,被管事的送了出去。

    她一走,刘昙便皱起眉头,扭头问那仆人:“你把方才的事再说一遍。”

    那仆人垂着脑袋道:“有人昨天晚上在乾元街一间楚馆中,见到了十一皇子。”

    刘昙脸色阴晴不定,在前不久的钦差无头案中,刘翼不敌宁王狡猾,被兆庆帝一怒之下撵出了京城,这才几天工夫,人就抗旨跑回来了?

    宁王呢,这会儿还“老老实实”地在宁王府中面壁吧。

    “主子?”

    “让人去别馆请司徒先生前来。”

    “是。”

    “再让人去乾元街上盯着,确认一番。”

    这个事情,倒是有些文章可做。(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士别三日

    翌日,敬王府乔迁喜宴。

    刘昙在双阳会后被封敬王,王府建成三个月,为了今天宴客,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筹备。

    余舒来的有点晚了,司天监离敬王府是不远,她却要先回忘机楼换下官服,再坐了车来。

    考虑到如今身份不同,余舒没做寻常女子打扮,而是一袭杏黄长衫束带,腰间佩着香囊玉坠子,足蹬半靴,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天庭,只挽一根葫芦玉簪,略染眉黛。

    这般干净利落,倒比她穿长裙披挂显得精神好看。

    王府大门外早早张罗起了红灯彩绸,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甚是热闹。余舒没与谁约同,在大门口倒是遇见一两个司天监的易官,只是点头之交。

    但她眼下身负盛名,便是不熟,也多的是人乐意上前攀谈搭话,不管她回应是冷淡还是热情。

    进了宴厅后,这些人便不好再跟着她,因为坐席不同,余舒被园中迎客的管事亲自领到了一张圆桌上,不意外看见了许多熟人,正有一人高声大侃——

    “。。。当时啊,整个丰庆宫鸦雀无声,就听到司天监那边一个声音喝斥——‘是欺负我们司天监没人吗,这就让尔等见一见真正的呼风唤雨!’众人回头且看,你们道是谁站了出来?”

    这一桌坐的都是家世显赫的年轻人,薛睿人没到,冯兆苗一手举着一根银脑檀筷,绘声绘色地讲着最近京中茶馆酒坊正流行的段子。全然没注意到从他背后走上来的余舒。

    可是其他人看见了,有人忍住笑没有提醒,也有人开口唤道:

    “莲房姑娘。”

    “对了!”冯兆苗一筷子敲到桌面上,兴奋道:“可不就是她么!”

    余舒挑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环起臂膀,就站在冯兆苗身后不吱声,等着听他说下去。

    “要不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我哪儿信啊,莲房我们大家都认得,你们谁能看出来她有那样神仙的手段。我跟你们说。我刚认识她那会儿,就觉得只是个平常人,没什么名气,没什么家世。那模样瞧着也说不上机灵——”

    眼看冯兆苗越说越不靠谱。桌上总算有好心人咳嗽了两声。打断他,起身冲他身后笑道:

    “淼灵使者来了,我们等你好一会儿。快坐。”

    这说话的是老好人齐明修。

    跟着桌上几个人都起了身打招呼,不是他们有意拘谨生疏,而是余舒身上这个热乎乎的御赐封号,的确管用。

    冯兆苗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到立在他身后勾嘴含笑的余舒,打了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哈哈干笑:“莲、莲、莲房你来啦。”

    瞧瞧,话都说不利索了。

    余舒也不理他,与众人点点头,径自坐在他身边空位上,边上还有一个位置,正好留给薛睿。

    四周不少人正在悄悄打量她,甭管见没见过,都从方才齐明修的话中,知道了这个仪态大方的年轻女子,就是皇上钦封的那位淼灵使者。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余舒歪过头,笑眯眯地对冯兆苗道:“原来我过去在你眼中不算个机灵人呐。”

    冯兆苗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赔了个笑,拿起酒壶给她斟了杯酒,道:“我那不是随口说说么,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这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余舒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冯兆苗要是个孬的,薛睿怎会与他深交。

    于是接了他一杯酒,杏眼当中流光一转,抖袖遮口,仰头饮了,纤细的颈子弯起一道弧,颔尖半挑,姿态说不出的漂亮。

    在座不乏少年人,看得发愣。

    一桌人入眼余舒如此光景,心情有些复杂,就在几个月前,这小女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受了薛睿照顾,虽面上与她客套,其实不值一顾,谁曾想现如今,就连他们都要礼让三分了。

    这也只是旁人一愣神的工夫,瑞林便举起酒杯,道:

    “来来,主人家还没到,我们先借个地方,恭喜莲房获封,什么时候金印册下,你摆酒筵席,可别忘了叫上我们沾沾运气。”

    小爵爷出声,众人附和,旁边几桌也有认识余舒的人起来凑热闹,这些人都往余舒府上送过帖子的,但是石沉大海,好不容易今天逮着人了,怎会放过。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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