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池对于之前的抓空很明显还心存余悸，对于凌易的调笑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加上他还打算前往案发现场，也只能眼里带着威胁的扫了他一眼。
然而还没走几步：“你怎么一路跟着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我都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是什么神鬼的东西，我不介意去请位道士驱驱邪。”
凌易也很是无奈的耸耸肩：“你以为这是我乐意的？我只能跟着你——看那根线，我们两个被绑在一起了。”实际上她可一点也不想跟着这个人类到处跑。
“什么线？”宋明池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空隙：“什么东西也没没有。”
凌易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抓住了他的肩膀——虽然感觉起来又一次穿了过去——面露疑惑的看着他：“你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能看到你，还能看到你搭在我肩上的手。”宋明池语气不好的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胡闹，如果你非要跟着我的话就乖乖的一句话也不要说。”
凌易耸耸肩，表示了妥协，一路跟在宋明池身后，然后跟着他上了车——庆幸的是车上只坐了两个人，他可以随意的找个空位，而如果是人多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感觉，但是坐在人身上，并且随着车的颠簸一次次的让别人穿过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哪怕只是想想，凌易就觉得难以忍受。
但事实上比他更难忍受的，大概是宋明池了——他看着后视镜里的那个不明生物，但是偏偏车上另一个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几乎——不对，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车上的另一个生物，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对于这个案件是吸血鬼所为的可能性的分析。
宋明池一直忍受到大嗓门开口谈论假若他也被吸血鬼盯上后的遗产分配时狠狠地看了眼正笑的眉眼弯弯的非人类，然后对着正在开车的临时司机开口道：“赵灿！闭嘴！”
大嗓门赵灿显然对于上司的冷脸很是畏惧，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同时也看了看后车镜：“宋队，后座上没人啊，您怎么……不会是后面有什么……”
凌易被这个明显怕鬼怕得要死，但是却偏偏选择了刑警这个职业的赵灿逗的捧腹大笑，哪怕是对着宋明池越发乌黑的脸色也丝毫不收敛。
直到车缓缓驶入一个明显车流量变小的岔路，凌易这才有所收敛，有些不安的往窗外看了看。
“已经到了开发区了。”宋明池也敏锐的发现了后座上非人类生物的情绪，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解释着。
“是啊——怎么了？”赵灿显然以为宋明池是在对他说话——也难怪，在他看来，车上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然后就像是作家忽然来了灵感一样猛地一拍方向盘：“宋队，不会是有什么不对劲？鬼打墙？那我们要怎么办？”
宋明池看着后座上明显笑的几乎都快要跌坐在地上的非人类，挑眉扫了眼赵灿，直到把他那种惧怕的眼神一点点的扫回了肚子里，这才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车上好歹就坐着一个呢，鬼打墙怎么也不会挡得住同类吧？
第9章 。2
“地面上的轮胎痕迹是米其林的cpc2花纹——这是不少车辆通用的款式，一般很难排查。”赵灿倒不是只会自己吓自己，到了现场，就开始做起了现场侦查：“而且这两天天气干燥，加上这边是开发区，灰尘极大，除了轮胎以外就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而且最近开发区这边正在修路，摄像头什么的都还没有安装，实在是很难关于这方面做出排查。”
宋明池听了这些，倒也没有多么的意外，而是继续看着案发现场尸体的位置——虽然尸体已经被带回了警局，反倒是赵灿继续开口道：“刚刚接到了受害者的身份通知，受害者今年二十三岁，女性，名为闫小松，出生于工薪家庭，截止到今天为止已经失踪了三天。”
宋明池皱了皱眉：“这家人报案了吗？”
“没有，据说闫小松本人成绩很差，但是有一群很聊得来的朋友——她从上初中开始就经常会到朋友那里住上几天，这一次她的父母以为也是这样，直到我们上门请他们去认尸才……不过闫小松的交际圈极广，她从高中毕业以后并没有去上大学，而是去了一家朋友开的奶茶店当店员，因为店主和她混的熟，也就知道她常常夜不归宿，只以为这一次是玩的时间长了些，没想到……”赵灿叹了口气：“目前局里还在派人排查她的交际圈，但是因为她的朋友大多——狐朋狗友细数起来恐怕要有成百个，所以关于仇家这一方面还在调查，并且就目前来看情况不太乐观。”
“从受害者的着装上不难看出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不过你说，案发现场那行用血写下的h到底是什么意思？”宋明池皱着眉，那行血字还存在在那里，看上去很是吓人：“这句话出自《圣经》，难不成是因为信仰方面的原因？十字架和血洞和吸血鬼相关——或者是和这一类有关。”
“据闫小松的家人和朋友的说法，她从来也不会去教堂，而且看起来很是嘲讽基督教徒，至于和吸血鬼方面的联系——闫小松据说的确喜欢最近热播的几部吸血鬼题材的电视，但是和这一方面并没有再深入的联系了。”赵灿一一回答着：“而且闫小松在失踪之前好像心情很不错。”
宋明池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赵灿，赵灿立刻把知道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这是闫小松的店主说的，她说当时闫小松还说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宋明池想了想，又看了看现场：“那位店主现在在哪里？”
赵灿显然也知道队长必会提及这个问题，显然做足了准备：“因为店长在这三天里都呆在奶茶店，而且案发时间内也并没有关门——因为奶茶店一直开到一点半，原本这是闫小松的工作时间，可是因为她无故没有来，所以就有店主代劳了。而半个小时哪怕是开车，也不足以从市区里开到这里来——除非是开飞机，”赵灿本想要稍微调剂一下队长明显紧绷的神经，但是很显然这个顽劣的笑话失败了——宋明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笑的正尴尬的赵灿：“所以？”
“所以，那位店主已经回了奶茶店，并且保证配合调查。”赵灿急忙收了笑脸，端端正正的开口：“那我们现在去找找这位店主？”
“恩。”宋明池点点头，但是才走了几步，就顿住了脚步：“你先上车。”
凌易悠悠哉的听着赵灿腹诽的“不会是咖啡喝多了”一边忍着笑一边和宋明池交流：“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你把闫小松的照片拿过来给我看看。”凌易硬是摆出一张严肃脸，宋明池也只能掏出手机点开了照片：“是你刚刚说的有线索，不然我可以指控你干扰警方任务。”
凌易看到了想看的结果，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哪怕我真的干扰了，除了你以外根本没人看得到我，谁来判我刑？谁来抓我？”
宋明池眼角完全皱了起来，完全都能看出他内心的不爽：“那么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出。”凌易耸耸肩，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宋明池发火之前又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有看到这个人，你看不到吗？”
听他这么说，宋明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怎么可能能够看得到灵魂——”说到一半，宋明池顿住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可以看到的，而且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顿时想说的话就全部吞了回去，只剩下了一句：“没有。”
“哦。”凌易表面上无波无澜，实际上心里确定了宋明池能够看到自己的原因，就是那根不知什么时候拴上去的红线：“可是我可以看到。”
宋明池本来想怒斥“荒谬”，但是又想起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只自己正亲眼所见的鬼，于是也只能憋着继续开口：“在哪？”
“就在那儿。”凌易在进开发区的时候，就感受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鬼气，感觉起来就像是即将没有电的照明灯，而到了眼前更是明显——这个鬼魂已经渐渐地接近半透明的颜色，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他身上的白色。
宋明池本来能够看见凌易就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如今哪怕凌易指出了闫小松鬼魂的所在地，也丝毫不能看到：“她还在？”
“是啊，她才死不久，是个新魂，只是因为尚有些怨气才会残留至今，不过很快就要被鬼差带走了。”凌易慢悠悠的回答。
“那她到底是被谁杀害的？”宋明池原本并不信这些神鬼之说，但是奈何今日亲眼见到了一只泛着绿色的鬼魂，不信也只能接受了鬼魂的存在——而闫小松的灵魂尚存无疑会为破案带来不小的好处。
“八成不知道的——”凌易耸耸肩，耐心的解释道：“一般来说变成鬼魂的人都会抛弃原本的记忆，因为那些记忆不过是负担而已，而变成鬼的时间越长，忘记的东西也就越多，多到最后执念全消，也就自然而然的前往地府转世投胎了。”
凌易心知问不出结果，但奈何宋明池依旧坚持的看着自己，也就只能看向模模糊糊晕成一团的闫小松——他刚刚险些没能认出来：“到底是谁杀害了你？”
“那你失踪的三天去了哪里？”
“那你还记得什么？”
三个问题问下来，凌易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转向宋明池：“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会反复说爱……或许这是一只坚信爱能够拯救一切的鬼魂呢！”
宋明池懒得听凌易胡扯：“能不让我也能和她交流，我亲自问问她。”
凌易又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她依旧一点都不剩了——应该是被鬼差带走了。而且即使没被带走，我一个小小的鬼魂也没那么大的能力让你看到一个已死之人的魂魄。”
“带走了。”宋明池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想到亲自看到鬼魂也是生平第一遭——这世上大概有许多事情都是难以置信的，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够让人信服：“你不也是鬼魂？怎么没被带走？”
“谁知道？你关心我？”凌易想了想，这才回答：“或许是因为你吧。”
宋明池显然被这个答案弄得怔住了：“因为我？”
“是啊。”凌易勾了勾小指，带的那根红线晃了晃：“因为我和你有缘，所以你才能够看得见我，也正是因此，所以你能庇护的了我。”
宋明池虽然看不见红线，但是却直觉两个人之间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对方没有说的秘密，也懒得继续追究：“那么你就是跟定我了？”
“我倒是不想跟，可是偏偏我必须在你五米之内。”凌易无奈的表情很是真实，宋明池也只能相信对方，继续开口道：“你那叫什么？”
“凌易。你呢，宋队？”凌易爽快地开口。
“宋明池。”宋明池也很诚实的开口回答，接着就开口问道——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跟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鬼魂：“你到底是什么鬼？又是为什么变成鬼的？”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你的身边，至于什么鬼——”凌易看了看自己身上幽幽的绿光，开口道：“大概是个厉鬼魍魉？”
“你一点记忆也没有？”宋明池有些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
凌易对此也没有辩解——他接收了这具身体以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一点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作为灵魂把所有的记忆都抛掉了——而是下巴点了点他们之前来的方向：“赵灿已经过来找你了——你已经和我聊得够久了。”
宋明池回头，果然看到了正向这边过来的赵灿，原本心里还有些感动，却被对方一句话给统统打消了：“宋队，你是宋队吧？应该没被其他的妖魔鬼怪上身吧？也是啊——谁敢上宋队的身……啊！我错了！”
凌易在一旁看着，被这个年轻人又一次逗乐了，还故意发出笑声——只有宋明池一个人可以听见：“谁敢上你的身！你难不成是比那些妖魔鬼怪更恐怖的存在吗！”
第9章 。3
奶茶店主秦南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性，到没有穿着像闫小松一样的皮夹克超短裤骷髅项链之类的服饰，而是清清爽爽的穿着一身休闲装，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觉得惊讶，而是十分有礼貌的一人端上了一杯奶茶，然后才坐在了两位警官的对面：“我知道二位大概是为了什么来的，但是我知道的大致上都已经说过了。”
“我们并不是为了问闫小松事发当天以及前几天的事，只是想来了解一下在你眼中闫小松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明池语气平淡，但是却显得很坚定：“你和她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你甚至都雇她为店员，据说你们以前也曾一起当过不良少女，不知道你对她的印象是什么，当然，如果可以，请问你为什么忽然就幡然醒悟开始脱离了之前的小团队？”
秦南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喝了几口奶茶这才不徐不缓的开口：“闫小松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我以前的确当过小太妹，有一次打架就是她替我挡得伤，当然不止一次——总之，我们大概就是过了命的那种朋友吧，我最开始听到她死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一直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能打的一个，所以——至于我为什么脱离小太妹，大概是因为我的母亲。”秦南又灌了几口奶茶，眉梢里似乎有着淡淡的悲伤：“我的父亲就是小混混，于是我也开始不学好，可是我的母亲却总是默默地在家里哭泣——又一次我受了伤，她坐在我的病床前，我看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就下定决心当个能让她骄傲的女儿。”
“那么为什么闫小松会到你这里上班？”宋明池听完后，继续问。
“不知道，她当时说她不想继续过那种小混混的生活，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工作，恰好我也在招聘店员，就干脆让她来店里上班了。”秦南笑了笑：“闫小松做的还是挺好的——她总是能和同龄人迅速的打成一片，而我们这里主要做的也是学生的生意。”
“是吗？那你觉得闫小松被害可能是因为什么？”宋明池点点头，正准备起身时却忽然开口。
“诶？”秦南显然是被这突然的问题给吓了下，很快就回答道：“这个问题之前也有警察问过——我只能说真的不清楚，我自从开了店以后，就和以前的小团伙彻底脱离了关系，但是小松似乎没有，我有一次还看到她和以前认识的人一起。”
“那么闫小松在失踪前说的那句‘很幸运的事’你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吗？”宋明池依旧冷静地发问。
“不清楚。”秦南顿了顿，又好像有些犹豫的开口：“但是她好像还说过‘或许不过是个骗局——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可以……’之后我就没有听清楚了。”
“那么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你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请一定要尽快和警方联系。”宋明池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而正坐在一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赵灿也急忙跟了上去：“宋队，你看这个！”
宋明池顺着赵灿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张贴在墙上的便利贴，内容很简单，不过是手绘的一颗心，而能够引起两位警官注意的却是底下的签名——小松。
“这个是闫小松的留言吗？”赵灿戴上了手套，从口袋中取出了物证袋，扭头问向正看着纸条的秦南。
“秦南小姐？”赵灿又喊了一遍，秦南这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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