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封来看,但见上面写道:“哥哥,本月二十至二十五日,陆路六万,水路四万分别从北疆的南北两端和江上来攻,战略我已经部署好,请打开第二封信。
沈喜斌当即打开第二封信,共有三张纸,其中两张画的是兵器制作图,一种叫火药箭,一种叫火药包,并附有详细的制作方法。
另一张纸上咋一看去是空白的,但纸上却散发着淡淡的醋味。沈喜斌拿起来仔细地观察了几遍之后忽然眼睛一亮,立即点起一盏灯,将这张信纸靠近烛火边微熏,很快,上面的字迹便显示出来了。但见上面写道:“敌军人多,我们的人马远远不足,因此只能从武器和计策上着手,你可立即请示你的上头,调动人力物力来生产这两种武器,它们不仅有强大的杀伤力,还能威慑到敌人,因此能大大地增加我们的战斗力。另,康州多产木炭和石流黄,可去信到那里的兵营管事,请求立即全州购进并帮忙急造,争取五日内造好三万个,剩下的木炭连同他们兵营里的五百支长戟、一万支箭、一千把剑和三百个盾牌一起借调过来、又从靖州和临州各借调箭一万支、长戟两千,连同全部军兵一起借调过来。这些须在一月十八日前全部准备就绪。
你不必担心材料的问题,这几日内,便会有一大批石流黄和土硝陆续运到你们那边,你们只管找人来制作便好,争取在开战前做好十万个以上,多多益善。
另,一月十八日前,请在赤灵山上用赤土建一高九尺、宽二十四丈的三层式坛台,制青旗、皂旗、白旗、红旗各七面,黄旗六十四面,届时我有用。
还有,从一月十五日开始至开战前,每日派两个信得过的人于正午时分到边关口一趟,届时邻国这边会有我们的人与他们接应,将这边的情况随时告知你们,接应的暗号为xxx。”
看完这封信之后沈喜斌大吃一惊,再回看了一遍,便知战事是肯定会发生的了。
由于妹妹曾叫他将北疆的地形图寄回去给她,所以妹妹对北疆的地形了解得一清二楚,她说要在赤灵山上建坛台,可见是要施法夺天地之造势了。从字里行间,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妹妹已经提早做了部署和准备,心里既欣慰又不免担心,毕竟,这可是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啊。
他不敢怠慢,立即叫弟弟沈喜聪进来密议,又派了细作到泖国去打探。
“显然,妹妹已经料到调动全国的军兵非明智之举,所以她提倡用新式的武器来弥补我们兵力物力之不足,并亲自作法夺天地造化,又在泖国安插细作做内应,三管齐下,胜数倒也是有的。”沈喜聪看了那两封信之后连连颌首道。
小时候,他们哥两都不太理解妹妹为何要去学习法术,如今看来竟是派上大用场了呢。
“嗯嗯,我也赞成她的做法,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清平王请示去。”沈喜斌说。清平王昨天晚上从京城回来了,现在去找他正合适。
“好的。”沈喜聪立即起身。
沈喜斌遂将信装入口袋里,和弟弟一起去厚王府找楚子厚。
第016章 无名细作
却说楚子厚回到北疆时已是深夜,因此只和母亲问了个安便睡下了。由于长途跋涉,四肢劳累,所以他睡得很沉,一觉便睡到了次日天亮。
清晨,仆人在外面报告说有人在客厅求见,楚子厚赶忙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三两下穿好衣服,去了客厅。
来者正是沈喜斌和沈喜聪,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似有十分要紧之事禀报,楚子厚立即请他们就座,端听汇报。
沈喜斌先将事情原委汇报了一遍,又将沈喜臻写的信呈上去。
“沈姑娘会玄术?”楚子厚看信之后忙问。
“嗯,她从五岁开始便拜师学习了,也会兵法。”沈喜斌忙答道。他知道,如果不把这些说出来,清平王是不可能相信她说的话的,也不可能相信她懂调兵和布阵。
“哦,怪不得。从信里面看她应该会来,需要派人去接吗?”楚子厚又问。即使面临着这么大的事,他的神色也是沉着镇定的。
“不必,她会武功,且显然她会易装而来。”沈喜聪答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楚子厚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底。他当即叫人按照信上说的方法制作了几个火药箭和火药包来做测试,发现其声如雷霆,又快又响,确实是极具攻击性和威慑力,当即批示军事库秘密制造,又命专人从市面上购进其原材料。同时紧急调度北疆周边城市的人力和物力,又安排人秘密地招兵买马和给光昭帝送信。
不过半天的时间,他便将大部分事项都安排落实好了。
清平王年纪轻轻便这般沉着老练,这颇让沈家兄弟大感吃惊,而且清平王对沈喜臻信中所讲的任何内容都积极响应,可见他是认可她的建议的。然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子,缘何他就那么相信她呢?关于这一点,倒是让这两兄弟略感意外。
然而清平王的心里却清楚得很,只要自己协力合作,这个女子的计策是行得通的。
沈喜臻大胆,楚子厚也大胆,不过都胆大心细,精于谋划。如此一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反而因为他们的大胆而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见楚子厚这般镇定地安排着一切,沈家兄弟原先那悬着的心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眼下,楚子厚只有一个担心的问题了:她所说的安插在泖国的细作,不知是否安全可信,也不知能力如何。然而这点十分重要。
但既然是她这般机智的女子所策划,他相信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又马上派了三名细作潜入泖国去暗查。
然后,清平王便和沈家兄弟一起上了赤灵山,安排人按照喜臻信中所说的朝向建造坛台。
而至于吉娜贵妃这边,也立即开始和北疆的族亲们开会商讨支援了。
整个曦国依旧与往日一样,不见任何的慌乱。
泖国的国君和众大臣们得知曦国对此事毫无戒备,顿时喜上眉梢,仿佛胜利已经在握般。
四天后的傍晚,刘奄辰一行人马进入了泖国的国境,到得泖国后,立即分成八个小分队,各自直奔分配好的集市地,离曦国北疆近的当晚便将购得的石流黄和土硝运回国,直奔北疆去。剩下一些离得远的则分批运回,但全部要在三天内完成,因为再久一些恐怕会引起泖国人的疑心。
三天后,已经到了一月十四日,将大批量的石流黄和土硝调度回国后,喜臻叫刘奄辰只留下两位熟悉泖国国情的人听从她调配,其他人则全部回国去。
刘奄辰便按要求留下两位队员给喜臻调度,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泖国。
喜臻将一人(阿甲)安排在关口处,由另一人(阿乙)带她去泖国的军营。
即将到达军营大门前时,两人停了下来,闪入旁边的一个路口中,喜臻指着这路口处的一棵大树对阿乙说:“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太阳出来之后便来到这里,我会在树上系一条彩色的小丝带,若是黑色的,则表示增加了军兵,白色表示今日一切如常,绿色表示增加了陆地武器,蓝色表示增加了水兵武器,具体增加的数目我会以特殊符号写在彩带上。黄色表示在这里等我,要见面说,红色表示请立即回曦国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阿乙连连点头。
“行,你回到边关口和阿甲会合去吧。”
“那你呢?”
“我时而会在军营里面,时而会在外面,你不用担心我,快走吧。”
“那沈姑娘请多保重!”阿乙领命离开。
喜臻随即给自己白净的脸上添上了浓密的胡子,又将帽子拿掉,使头发披散下来,提着剑,来到了军营前。
她在军营前一边踏罡步斗,一边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军营里面便走出来三个穿着盔甲的彪形大汉,他们一脸警戒地望着她问:“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机密重地吗?”
“我当然知道啊,大人,我这不正在召遣神灵,为我泖国国民祈福吗?”沈喜臻一口流利的泖语,听得那三个大汉毫无疑心。
“去去去,要作法到寺庙作去。”其中一名大汉不耐烦地说。
“实不相瞒,我刚才从这里经过,但觉这四周煞气腾腾,便掐指算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一位重要人物得了重病呢,但我也知此乃军营重地,不能擅入,遂在此给他作法以助其祛病也。”
三位大汉面面相觑,满脸惊讶,因为他们的大将军樊曙最近确实患有严重的头痛病,经常头晕目赤,逢太阳下山便会昏迷,但由于战事在即,他又是主将,因此每日都强支病体来营坐阵。
“我有办法治好他的病。”喜臻无比肯定地说。
看着这半疯半癫的人,三位大汉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位便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又出来,说:“我们将军想请你进去一下。”
“嗯。”喜臻借着披散的发掩饰着计划得逞的表情,提着剑跟他们走了进去。
见着大将军樊曙之后,喜臻立即将他的病症给看了出来,并给他开出三服药,他才服下一服便觉头不疼脑不晕了,当即大喜,重赏了她。
沈喜臻又表示自己会玄术,愿意为樊曙卜一卦。樊曙由于头痛病转好,心情也大好,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沈喜臻遂问了他的生辰八字,拿出龟壳和三枚铜钱来,在桌子上凝神占卜。很快,她便将他的身世、生平所经历过的灾劫皆一一给算了出来。樊曙大惊,又细问她的出身,她早已有备而来,因此回答得头头是道,樊曙对她遂不再生疑,将她留在了自己的门下。
于是,这个军营里便多了一位名叫‘无名’的小厮。
第017章 水陆之战
刘奄辰按照喜臻的吩咐将大量的石流黄和土硝运往北疆,立时,北疆这边便有沈喜斌安排的人来接应了。
“沈大人叫我问你一下,沈姑娘有没有跟你来?”沈喜斌派来的人附在刘奄辰的耳边轻声地问。
“她和我一起去了泖国,将这些东西购进之后她又留了下来。”刘奄辰答道。
“啊?那她岂不是很危险?”来人大惊。
“她自有主张,请别担心。对了,她吩咐说除了她的两位哥哥和你以外,别跟其他人讲这个事。”刘奄辰又轻声吩咐道,接应人忙点头。
其实刘奄辰的心里也同样很担心。
因为只身潜入敌*营这种事情就算叫他一个堂堂汉子汉去干也不免惊慌和退缩,这沈姑娘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到三天,沈喜臻便将泖*营里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她每日都将探得的消息以彩带的方式系在那棵大树上,由事先安排的接应人将之传达给北疆派来边关接应的人,又由此人转达给清平王和她的哥哥。
“这细作还真厉害,竟然敢潜入泖国的军营里。”清平王暗暗地吃惊,心里同样有几分隐隐的担心。
喜臻这几日里已经迅速地得到了樊曙的信任,因此但凡军中大小事务他都在她的面前部署,不曾有所忌惮。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喜臻知道泖国的军兵皆已准备就绪,而且人数也比之前探知的要多出两万多,还得知了他们的行军路向、武器装备以及大概的行动时间。喜臻将这些信息通过绑在树上的彩带一一传达给了北疆。
十九日,泖国的国君亲自到兵营来给大家打气,又和军官们开会秘议,一直闭门开到下午。开完密会之后,国君回皇宫去了,但留下了一队人马来做协助。
樊曙叫上沈喜臻一起到江边视察水势。
时北风正盛,江上云雾笼罩,根本看不清对岸的情况。
“大人,小人今晚想在江边扎寨,一边夜观天象,一边为我军祈福,您看可好?”沈喜臻一边观察着江面一边向樊曙将军请示,樊曙见识过她的法术,觉得也没啥不妥,便答应了,并依她的要求在江边搭起了一个高台,让她坐在高台上作法。下面则由二十个士兵守护着。
入夜时分,她以高台上风大天寒为由,叫士兵们给她准备一个火炉、一捆干木棍和一堆干禾梗,士兵们赶忙照做。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夜已深,士兵们皆晕晕欲睡,忽听得江上一阵大风吹来,吹得高台上面的炉火霹雳啪啦地响,他们担心喜臻的安全,遂派一人飞身上来查看,但见高台上用干禾梗扎起一个草人,外面用衣服包着,远远看去如真人无异,他顿时大惊,再一看江面,但见江水滔滔,浓雾弥漫,隐隐有一身影驾着一小木排飘飘而去。
他立即通知其他士兵们,但无奈风高浪急,谁也不敢跳河去追,遂派人回营地去禀报,无奈那人才刚走几步便觉得头皮微微一麻,整个人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其他士兵也随之一个个倒下。
他们皆中了喜臻的独门神针,起码得昏迷三天三夜才能醒过来了。
而此时的喜臻,已经驾着小木排逃得远远的了。
不一会儿,她便到达了北疆的岸边。她来不及将衣服和胡子去掉,便直奔赤灵山去。
赤灵山新建的坛台上,沈喜斌和沈喜聪正在坛顶上往四周眺望。
“还没见妹妹来,也不知是不是路上遇到了麻烦。”沈喜斌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眼看明日就是二十日了。”沈喜聪也一脸的担忧。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啦?”随着一声熟悉的玩笑声,沈喜臻白衣飘飘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妹妹!可把你给盼来了。”沈喜斌惊呼,和沈喜聪一起迎了上去。
“我说了我会来就一定会来的,哥哥们放心!”沈喜臻调皮地趴在他们的身上说。
“第一层东边插七面青旗,布苍龙之形,北边插七面皂旗,布玄武之势,西边插七面白旗,造白虎之威,南边插七面红旗,呈朱雀之状。第二层插六十四面黄旗,布六十四卦卦象。最上面一层立四人,手执长杆,杆上插鸡羽以招风信,系七星号带以表风色……1”眼看天色已不早,喜臻立即安排大家帮忙布阵。
布置好现场之后她便下去沐浴更衣去了,两位哥哥也立即回厚王府禀报。
得知喜臻已到,楚子厚非常高兴,想去见她一面,被沈喜斌阻止住了:“王爷,妹妹马上便要开始祭风了,而我们也即将要领兵出战,还是等战后再见面吧。”
楚子厚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只好强压住想要见一见她的冲动,和众位将军一起到兵营调兵遣将去了。
然而,即使没有见到她,但由于得知她的到来,楚子厚也觉得满身是劲,调动起兵将来更是沉稳老练、果敢利落,天尚未全亮,全军的部署已经安排妥当。
朝廷派来的援兵昨日也已经到达,不过不是很多,只有两万多。这是楚子厚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场仗不能以人数来取胜,只能智取。
沐浴更衣之后,沈喜臻赤脚散发,缓步走上坛台,在坛台中央焚香敬祭,仰天祈祷。
两个多时辰后,东方渐白,新的一天到来了,战争也即将到来了。
却说樊曙将军一大早便起身指挥水军们上船,然而来到江边时却发现不见了‘无名’的身影,那二十位守护高台的士兵虽然没有丧命,却是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樊曙当下大惊,隐约觉得事有蹊跷,然此时的江上北风狂啸,云雾笼罩,最是适合泖兵渡江了。况且十二万大军已全部准备就绪,容不得再临阵退缩,因此樊曙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