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点霸王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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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点霸王龙吗-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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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随缘吧,剪左边这个。
  再往后,是张三人合……哦,准确说,是五人合影。
  宋家夫妇,四岁的宋渊,和抱着的两个孩子。
  楚爱甜觉得头有点晕:“这怎么有两个?”
  褚望秦看着前面的红绿灯,缓缓踩下刹车。
  “因为另一个是女孩。但是两年后有个朋友很想要孩子,宋绍梵就把那个孩子过继走了。宋渊在这里写,” 褚望秦伸过右手,帮她把屏幕滑了一下,“这一页日记,写了他崩溃的心情。”
  “不过,他后来慢慢也接受了。”褚望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因为可以跟……妹妹见面了。”
  楚爱甜失语了很久。
  久到褚望秦停车停了很久,都是在等她缓过劲来。
  窗外冬日的暖阳洒在窗上的光线,带着动人心魄的温暖。他坐在驾驶座上,靠在方向盘上看着她,看了好久,忽然默不作声地扣过楚爱甜的后脑勺,吻住她的时候舌尖抵着牙齿扫过去,纠缠在一道。
  这个漫长的吻结束的时候,楚爱甜眼角的湿意都自己飞了。
  “切,”她咬牙切齿地,半哭半笑着,“什么啊。是不是我们遇到这些事,只能消化半小时?因为要工作,要顾忌我们的家人,还要告诉他们,啊,我们挺好,别他妈担心。你撒谎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为了我,为了……”
  褚望秦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亲。
  “是的。如果它存在的话,躲避不如面对,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我妈早就知道。”
  楚爱甜还是没绷不住,抹了抹眼泪:“她知道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可不告诉我。她不告诉我。”
  “那不全是阿姨的意思,她和叔叔是基于现实考虑,觉得我们……可能没法长久。”
  褚望秦话音刚落,楚爱甜哇地一声就哭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阿姨也不是,不是……”褚望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无所谓,你先哭完我再说吧。”
  半小时后,褚望秦喂了两次水,吃了两块凤梨酥后,楚爱甜收势:“我,嗯,差不……多了。”
  “好。那你能看清,这是几吗?”褚望秦随意比了个三。
  “……”楚爱甜泪眼朦胧地瞪着他。
  褚望秦被她逗笑,把一个薄本子拿出来递给她:“看看,阿姨给我的。”
  楚爱甜接过来,翻开的时候还有点迷瞪:“她给你我家户口本干……”
  她猛然抬起头来,看见男人靠近,垂眸轻笑,满眼都是一个她:“因为我要结婚了啊。”
  冬日的疾风里,阳光竟然还能这样耀眼。耀眼到让楚爱甜觉得,无论未来还有多长,她都会记得当下的这一双眼睛。
  他们相爱。多好的词。
  多好啊……这世界。
  * 
  有的事,当时突然袭击看着很浪漫,民政局门口,四十分钟,出来就都不是单身贵族了。
  楚爱甜很快意识到,跳过了求婚、两家会晤、前期准备,这张证简直跟烫手山芋一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求婚,求婚呢??被土狗吃了吧?!
  褚望秦在一个小时后,两人随便找了家火锅店吃饭的时候,用两块新鲜的烫毛肚蘸料安抚了她:“我怕再出什么变故,上次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就想要求……婚来着。结果……”
  结果她知道。
  楚爱甜没话说,低头默默啃毛肚。
  不过以他们俩这心大的个性,什么狗血都接受了,也不差这一点不循规蹈矩的行为。
  “求婚可以没有,” 吃到一半,楚爱甜抬眸幽幽看他一眼,“戒指不能没有吧。”
  “有。”褚望秦骄傲地挑眉,砰一下扣开了易拉罐环。
  楚爱甜出火锅店的时候,转着无名指上的银色罐环,感慨道:“褚望秦,你应该感谢老天。”
  褚望秦余光扫见她一件毛衣加外套还是打了个哆嗦,上前两步用大衣裹着她往前走:“遇到你吗?”
  “不是。给你了这张脸,”楚爱甜斜睨了他一眼,“不然你真的活不到现在的。”
  “我知道。”
  褚望秦点了点头,在她耳垂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冷不丁道:“以后房间里不能贴路家那傻逼的海报。”
  “……再说吧……”
  “再说什么再说……” 
  褚望秦也很委屈。
  两个人吵着闹着,不自觉地拐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走到块熟悉的区域。
  是个公园。
  那晚遇到他,坐秋千的公园。
  楚爱甜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挣出来:“噢,对了,后来每个月我欠你的那个,是我先转给我爸,他转给你你收到没……”
  “收到了,那我给你的,你收到没?”
  褚望秦不经意道。
  “什么?”
  楚爱甜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哑然。
  他们登在一小块陡坡上,距地面垂直四五米,下面就是公园里最大的沙坑,直径宽度都够两百个小孩翻滚。
  此时是周五下午,本该热热闹闹的地方,沙滩却被完全铺平,像作画一样,被勾出了繁复的花纹和图案,里面嵌着四个字,汉字。
  嫁给我吗。
  楚爱甜看着这作品,忍不住就笑了:“真是,这工程真漂亮,你做的吗?”
  褚望秦摇了摇头,诚实道:“我写了那几个字。”
  这种求婚,也就没有创意的土老帽喜欢了。
  楚爱甜无奈地想,所以她才这么喜欢吧。
  领了证的求婚,好像挺奇怪的。
  但如果是面前这个人,顺序什么的,大概也无所谓了。
  她转着手上的铂金戒指,唇角欣慰地勾了勾。比起褚望秦以往的风格,可以说已经十分朴素了,内里嵌刻着他们的首字母:C&C。
  你不如直接刻个Chanel。
  楚爱甜拽过他,踮脚便吻了上去。
  没有白日焰火,未来看上去也不是一帆风顺,可……他们是同类。
  同类多难遇啊。
  不纠结于现在,昂头往前,一脚踢开所有令自己不快乐的障碍,这样的人是他们的爱人。
  褚望秦觉得幸运,并且清楚地知道楚爱甜也是。
  风渐渐吹模糊了刻着的印迹,但那又如何。
  反正就这样大步往前走吧,你看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完…
  

  ☆、番外

  番外 
  其实林渊不太愿意做军人。
  为的是遂愿,但这愿不是他的。
  林渊考进国防大学那一年,林父高兴地连摆了三天席。
  父亲经商。
   虽然是养父。他们在山下救起遍体鳞伤的他,送到了医院,后又接回了家休养。
  林家那时候家大业大,腾个房间和阿姨出来照顾他不是什么难事。
  他后来想想,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会做这件事。
  一个陌生人,再怎么样都接近少年了,但凡存有二心,可能招致给林家夫妇多少麻烦,不言自明。
  妈妈后来说,因为一见面就觉得面熟,怜爱心疼什么的撇去不说,只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就是自己要真像病床上刚起来那时候说的,失去父母,没有家了,她想给一个。
  “反正我们也没有孩子。”
  这是过了很多年,林渊也无法完全说自己理解了,的事情之一。
  他只是很努力的,想要当好这个儿子。
  林渊性格本来就好,原先当哥哥的时候,耐心又有威信。出事那天,正值一个宴会开场,他们偷偷逃出来是因为听到宋家父母在开玩笑,说宋秦太皮了,要不把他送回去吧。
  他弟听到了,穿着一身小号的正装,梳了个油头,蹬蹬蹬蹬就跑过来找他了,直接哭成了狗。
  他估计父母是开玩笑,可还是哄着宋秦说那哥哥带你出去玩,逃到很远的地方去,好不好?
  初衷只是想溜出去玩一会儿,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一会儿出了事。
  警察最后定案,说是后厨的一个女佣蓄意纵火,本来只是想报复厨师,后来没法扑灭,这才无法收场。
  他和宋秦被人掳去也是事实,但是林渊那时拼劲全力带着弟弟逃出来,没想到还是弄丢了。
  从山下滚下去的时候,他明明护着弟弟的,但一睁眼在医院,已经没有了。
  而且不仅没有了弟弟,分明是什么都没有了。
  当林渊一当很久,久到快要超过他当宋渊的日子。
  其实在最开始考学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近乎自杀的行为。
  因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的性向。
  和吴子行……也是个意外。
  如果延伸开来,林渊觉得他们之间那点从看不顺眼到互攻的过程,可以写出《安娜·卡列尼娜》的长度来。
  世间的事就是很奇妙,说起来千回百转的,趟过重重又重重后,最后却又可以一锤定音的把它总结为一件事。
  比如说他们之间,结果就是,
  相爱。
  每天争取比对方早醒一屁股把对方踹下床,白天给他‘奖励’加一组负重跑,林渊都能当这是为了表达爱意的独特甜饼。
  抖M无疑了。
  吴子行曾经跟他说过,说渊哥。
  林渊比他大三个月,经常压着吴子行头逼他叫自己爸爸,但吴子行宁死不屈,那是他第一次叫‘哥’。
  也是他们第一次放假一起回城里,嘿嘿嘿嘿嘿。
  当时林渊正在摊子上满嘴流油地啃骨肉相连,闻言一口差点没呛死自己:“渊啥?”
  吴子行没理他:“你之前问过我,我们以后会怎样,对吧?我想了很久,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林渊差点没激动地把摊子掀了,带着两串肉就想逃跑:“没有没有,我昨晚说的梦话,你别当真啊傻逼……”
  是担心的。怎么会不担心呢。
  说是环境开放了一些,或许有些父母能接受,但这条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走。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不是做着自己小生意的个体户,不是在学校里早出晚归的老师,林渊清楚,他们的职业决定了只要想继续干一天,就得死命地捂着这个秘密。
  维持多久,哪边的天平先塌,成了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最大源头。
  “我喜欢我现在做的事,这你知道。”吴子行坐那没动,又启了瓶酒,“说着挺那什么的,以前小学不是都写作文吗,要不科学家,要不警察医生什么的,保家卫国。再大一点,再说这个是不是就像个傻逼了?可我真是这么想的,”
  夜市很吵闹,流动的霓虹灯和渺渺消失的烟雾里,林渊看得清吴子行的眼睛。
  看得很清楚,特别清楚。清楚得他心里狠狠一酸。
  “而且,这也是我能心无旁骛走得一条路。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我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吴子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他灌了一口冰啤酒,低头说完了下一句话。
  “我属于我做的梦,我为它活。”
  “可渊哥,你知道吗,只要我想一想,” 吴子行抬头看着他,笑了笑,“哪怕只想十秒,想到失去你的可能性,想到可能总有一天我要在我最爱的事,和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抛弃另一个,我觉得我就跟死了一样。”
  林渊是怎么回答他来着?快忘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没日没夜,不成人形,踩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像是被丢进了一千米的深海,却还要继续往下沉,一直沉,身边一个活物也没有——其实是有的,想要把他救活的,医护人员。
  朦朦胧胧地,他想,医生好幸福啊。
  他们宣誓的时候,誓词说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做诱奸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他们在任何时候,不用考虑立场,不用挣扎,不用考虑溃败或者胜利,不用压抑着自己动恻隐之心,那就是他们为之存活的根本。
  可是……
  他也很幸福。
  勉强活下来了,但是受了重伤,经过手术后,移植了一部分皮肤。一年后被另一个秘密王牌部队收编,他们之前就跟他原来的部队做过工作,但那时候他不愿意走,原来部队也不会放人。
  做退居二线的工作,还可以时时用以往的记忆来犒劳自己。
  后来有个任务从铺线到收网,长达三年。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状况也反反复复,因为部分皮肤移植的排斥反应,有时会陷入昏迷。频繁的高烧,输液,呕吐,药物。但是幸好,他还有一技傍身。在指挥部的技术人员里,林渊的脑子是最好用的之一。 
  主治医生问过他,为什么不休假。
  林渊觉得没有必要。他本来想的,后来辗转打听,听人说……吴子行已经退伍了,因为和上级发生了冲突。
  “幸好我们是独立编制的,他们管不到我们,不然就你这个小身板,叫那群大老粗弄回去调查、写报告,我看你也撑不了几天。” 
  医务人员里有个嘴特别欠,但是活特别精细的,叫顾乾,她有一次一边给他吊水一边嫌弃道:“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别的不说,就你现在,其实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差别。容貌算个diao,爱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的。”
  林渊坐在床沿上笑,笑完了轻轻扯了一个笑:“嗯。”
  嗯,算一个什么回答呢?
  后来主治医生给上头建议,说他必须去外面透风,不然心理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到时候再干预就晚了。
  他不想去。
  顾乾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半夜的把他弄晕了,从基地拖回了自己宿舍,亲自动手给他展示了一项绝技。
  那一层面具……看上去比普通面具精细了数倍,和脖颈处的皮肤也没有色差地融合。
  “市面上你能买到最贵的,都没有我的厉害。”
  顾乾冷笑一声,“这可是我们家传的牛逼活儿。但我可得跟着您老一起去,这每天卸下来都巨麻烦!身份我会去打个申请,让人给你解决”
  林渊看着镜子里的人,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幸运的是,吴子行没有认出他来。
  第一次,他站在搬家公司的员工旁边,吴子行没有看到他。
  第二次就在半小时后,他笑眯眯地凑了过去,跟楚爱甜说话。
  中间还见了褚望秦,他大概以为自己在追楚爱甜,上来就是一拳,印堂都气得发黑。当时林渊心里就警铃大作,诧异过后竟有踏实感。一脚踏回人间的感觉。
  当然,回去免不了被顾乾痛骂,说他是不是不想活了,送上脸给人打。
  林渊龇牙咧嘴的,笑得很无奈:“我弟嘛。力气挺大,厉害的。”
  顾乾没再说话,但他看见了,她眼眶红了。
  她和她教授都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这身体是他自己的,好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能撑这么久,我挺六。”
  林渊那晚给顾乾买了瓶很好的干红,有一定年份了,花了他快一个月的奖金。
  顾乾接过酒的时候,听到他这么说,拿杯子的动作都愣住了。
  “说实话哈,”林渊自顾自和她碰了碰杯,仰脖喝了个干净,“我要是知道能撑这么久,我三年前就不待这了。就,后来这项目要跟三年,还麻烦你和成教授这么久……”
  顾乾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跟着干了。
  “如果,如果那时候出来了呢?你要干嘛。”
  林渊拿着酒杯,喂了自己一颗花生米,笑眯眯道:“我要知道还能活这么久,我就去找他啊。唱歌跳舞呗。”
  把他的梦抱紧呗。
  * 
  两个月后,吴子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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