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很生气的样子，我也不敢劝，只能站在那里！夫人叫小厮扒了她外面穿着的厚棉服就让她站在院里，那么冷的天，没一会功夫，那叶儿就冻的没有知觉了！我见情况不好，便去劝说夫人让叶儿进来，谁知夫人竟骂我吃里扒外替她说好话！整整三天三夜，那叶儿早已经冻成了冰棍了，夫人让人把她抬进来，只见她全身上下都覆着厚厚的冰块，也不知道夫人怎么就那么残忍，居然叫人用开水浇开！”
绿儿听到这里，不由浑身一颤，道：“这，这雅夫人也太狠心了吧？她这样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王爷怎么都不管管呢，就让她这样？”
小红道：“王爷哪里知道呀，他总是陪着舒夫人，很少来雅馨苑，再说那些丫头只不过是雅夫人在外面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撑死不过十两银子罢了，只要她高兴，就算杀了她们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呢！那叶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那水浇下去的时候，叶儿的头颅当场就掉了下来，没有血，白花花的，和身体脱离了！那头直接就滚到了雅夫人的脚下，那个时候雅夫人怀里正抱着雪球呢，雪球就当是玩具，从雅夫人怀里挣脱了便跳下去用爪子将叶儿的脑袋转了过来，于是那叶儿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盯着雅夫人看，雅夫人当时直接就吓得昏死了过去！”
绿儿抖了一抖，道：“咦，咦，咦，快别说了，听得我浑身都长毛了！”
小红见她害怕了，笑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刚才不是你想知道的吗，现在告诉你，你又不敢听了！”
绿儿撇嘴道：“我只当是雅夫人杀了一只猫才会这么害怕，怎么会想到她这么残忍杀了人呢？”
“她倒是没有杀雪球，夫人醒了之后便嚷着把雪球送走，只是后来怎么都找不见雪球了！后来不知道从那里听来了什么风言风语，加上天天夜里做噩梦，所以这才怕猫的，刚才王婆子大概只是想吓唬吓唬夫人好保住一条性命，没想到让咱们碰上了！”小红说道。
“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里阴气森森的，你又说这么恐怖的事情，搞不好以后我也是要做噩梦的，快些走吧，走吧！”绿儿不停的催促着，两人便快速的离开了。
一路小心躲过侍卫的巡逻回到了淡烟阁，却发现素雅和蔚紫衣都不在，小红担心道：“刚才王妃说让我们去后院吓唬雅夫人，怎么一会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绿儿先是咕咚咚喝了一杯茶水，这才道：“她们你就不用管了，有素雅在没事的！”
小红见她这样说，稍稍放下心来，走过去继续绣着手里的东西。绿儿转了一圈，觉得没意思，便走过来和小红说话，只见她正在绣一双精巧的小鞋子，已经有了模样，上面可以看出两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的样子来，不由叫道：“哇，这是给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绣的吗，这么小，好可爱啊！”
小红笑道：“是啊，大夫不是说了吗，王妃肚子里面很有可能是个小王爷，虽然王爷已经让人开始做小王爷的衣服了，但是这毕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我笨手笨脚的绣的不好！”
绿儿接过她手里的小鞋子，不停的翻看着，道：“这还不好看啊，早就知道你绣工好，没想到居然绣的这么好！”想了想，道：“我正想要一个荷包呢，又不知道绣什么样的花样好，你能不能给我也绣一个？”
“好啊，你想要什么花样的尽管找来，我给你绣就是了！”小红笑道。
“真的啊，那你可不能反悔，我这就去找！”绿儿转身就朝着自己房里跑去，她有一副梅花的样子，很早就想绣了，但是一直绣不好，也就搁了下来，此刻看到小红绣好的小鞋子，心又动了。
取来了样子，小红看了一看，笑道：“这个梅花的样子真好，我以前也是很喜欢的梅花的，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花样，今天见到这个也喜欢的很呢！”
“是吗？那就好，给你绣一个，顺带给我也绣一个好了！”绿儿笑道。
小红摇了摇头，笑道：“这可是使不得，是你找来的话样，我怎么可以捡现成的呢，给你绣就是了！”
绿儿见她如此见外，便道：“那有什么，不过是个花样而已，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还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呢，你就不要东想西想的了，再和我这样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好，好一人一个，可以了吧！”小红说着就低头开始分线，找好了各种颜色的丝线，偏偏就差了黑褐色的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都有，偏偏没有黑褐色的，玫红色的花瓣只有搭上黑褐色的枝干才好看呢！”
绿儿也急忙帮着找，“怎么会没有呢，上次我记得买的很全呢？”
两人又找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最后小红道：“只怕是以前用完了也不一定，明天出去买上再绣好了！”
“也只能这个样子了！本来还想看着你是如何绣的，我还想学一下呢，现在好了想偷师也不成！”绿儿失望的笑道。
“这有什么好学的，明儿个我教你就是了！”小红笑道。
两人又说笑了一回，小红见蔚紫衣和素雅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道：“王妃和素雅姑娘出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呀，真是急死人了！”
绿儿表现的看是淡定，道：“别急，她两人在一起是一定不会有事的，慢慢的你就习惯了！”见小红心急火燎的样子，她倒了一壶茶端了过来，又拉着小红坐，道：“你就别操心了，她们又不是一般的女子，就算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会解决的，咱们聊天好不好？你走来走去的，我都头晕了！”
小红虽然心急，却是也没办法，只能坐下来。
绿儿见她终于肯安静的坐下来，想了想，道：“你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咱们也没有好好聊过，说些什么好呢？”说完就开始想话题。
小红想了想问道：“你给我说说王妃的事情吧，我只是知道蔚蝶衣是王妃的姐姐，她们不是亲姐妹吗，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绿儿一提起蔚蝶衣，气的咬牙切齿道：“我一提起大小姐简直就是一肚子气没地撒，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坏，当初差一点就把小姐给害死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是死心不改，竟然跑到王府想要害小姐，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就应该去坐牢，可是偏偏小姐好心，还让老爷把她给接了回去！哼！”
小红听了也很生气，道：“这蔚蝶衣当真的心狠手辣，我变成了这样都是她搞的鬼！”
“你这算不了什么，要是以前在蔚府的话，她估计能把你的皮给活剥了！和她比起来，雅夫人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呢！雅夫人杀人还有个缘由，那蛇蝎心肠的女人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怎么高兴怎么来，一句话不对，说杀就杀了！我们小姐这张脸就是被她和大夫人给烧毁的！”绿儿气愤道。
“王妃的脸是被蔚蝶衣烧毁的？”小红不相信的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那蔚老爷就不管吗，我听说蔚府的太夫人不是很疼王妃吗，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夫人很疼小姐没错，但是那个时候蔚蝶衣的母亲白娇娥是蔚府的当家主母，她的心眼是最坏的，表面上装成一副孝敬婆婆疼爱小姐的贤妻良母，背后却是对小姐非打即骂，还经常在老爷面前说小姐的坏话，老爷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小姐，如此一来就更不喜欢小姐了！我是从小就跟着小姐的，她受得苦可是比谁都多，最后落得一身病。哎，人人都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其实都是说起来好听，其中的辛苦只有亲生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滋味！”绿儿感慨道。
小红听了这话，点头道：“能看出王妃以前吃过很多苦头，要不然也不会对下人如此体贴了！”
“小姐的命很苦，很小的时候娘就离家出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白娇娥本来就不待见小姐，夫人走了之后，更是对小姐冷言冷语的。平时太夫人在的时候，她为了维护她贤妻良母的形象，我们的日子还能过得去，但是太夫人是个信佛的人，总要去寺庙待上很长的时间，她一走，白娇娥立马就开始克扣小姐的吃穿，我记得寒冬腊月，那么冷的天，我和小姐还有素雅，三个人只有一床被子，冻的浑身发抖，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抱在一起取暖。端过来的饭菜，都是隔夜的，有的时候都发霉了，碗里面都是冰凌渣子……”想到了以前的日子，绿儿不由得落下泪来。
第九十六章
小红抓住绿儿的手安慰道：“我原以为自己小时候吃不饱饭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我娘是没有办法，才把我卖了的，没想到蔚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也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呢？”
绿儿道：“你们虽然饥一顿饱一顿的，但是毕竟有父母疼爱，可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吃的是连下人都不会吃的东西，还要干活，大冬天的，大夫人总是会给我们院里送绣品，还有鞋底，那些都是蔚蝶衣要穿的，要是做的不好，或是没有做成的话，就要打我们！那个时候我们胆子又小，都没想到去找老爷说，老爷也只是八月十五的时候才会叫小姐一起吃饭，一到那天，大夫人就拿出最好的衣服给小姐穿上，比蔚蝶衣的还要好，老爷看到这样的两个女儿，又对大夫人称赞了几分！他哪里知道小姐过得什么生活？后来小姐十二岁的时候，大夫人见太夫人替疼爱小姐，心里不服气，竟然防火，差一点把小姐烧死，后来虽然救了出来，但是脸却是烧的不成样子了！老爷虽然也安慰了几句，但是后来对小姐就更加是不闻不问了！小姐有一天偷偷的跑了出去想要去找夫人，那个时候雪下的很大，小姐不慎掉进了冰窟窿，幸好有人经过这才救了小姐。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却是惹上了寒毒，每次复发都是生不如死……”
小红听到此处，也是落下泪来，“没想到王妃的命这么苦呢！”
绿儿擦着眼泪道：“是啊，就是因为经历的太多，所以小姐的心胸才如此的广阔，她总是说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过去了，所以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每一天！虽然她总是笑着说，但是我知道她的身体，只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才一直想要先把我和素雅安排好，这样她才放心！呜呜呜……每次说起来，我，我就想哭……小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小红一边落泪，一边安慰绿儿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人都是有好报的，王妃这么好心，上天一定会特别的眷顾她的，真的！现在她又怀了王爷的孩子，说不定这孩子一生，王妃的病就好了呢！”
“什么，生了孩子病就好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从来，从来没有听过……”绿儿只管落泪，哽咽道。
小红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听人家说女人坐月子是最重要的，要是以前有什么病的话，生了孩子，病就会好的，这可是真的！不骗你，我之前有一个表姐，她以前就是老爱生病，自从生了孩子，身体就好了，连以前的老毛病都没有了呢，所以王妃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绿儿见她说的这么认真，心里也就信了七八分，道：“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这样的事，我会哄你吗，我和你一样都希望王妃尽快好起来！”小红道。
“是吗，是吗？你那个表姐的病真的是因为生了孩子就好了？”绿儿不相信，又一次问道。
小红重重的点头，“嗯，我保证！”
绿儿就笑了，猛地抱住小红，道：“我真恨不得小姐立刻就把小王爷给生出来，那小姐就可以好了！”
走在大街上的蔚紫衣不住的打喷嚏，素雅笑道：“公子，你是怎么回事，难道出门不到一刻，就有人叨叨个不停了？”
一身男装的蔚紫衣用扇子挡住脸，重重的又打了一个喷嚏，道：“什么有人叨叨，我看是有人在骂我吧，不然怎么一个劲的打喷嚏！”
素雅见她脸都红了，有些担心道：“别是着凉了吧，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蔚紫衣道：“这怎么行呢，今天出来可是办正经事情来的，这可是关乎你的人生大事，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呢？再说我飞花公子也好久没有出来逛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说着就朝着前面走了，素雅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因为快到中秋了，帝都的街上很是热闹，又是花灯，又是表演的。蔚紫衣和素雅走了一阵，慢慢的忘了来的正事，看见前面有卖首饰的，急忙便挤了过去。
“你看这个好看吗？”蔚紫衣拿起一支木雕的梅花簪子在素雅头上比来比去的。
“公子，你干什么啊，我们现在可都是男子！”素雅小声的提醒着，街边摆摊位的小贩，都偷笑着看两人，蔚紫衣只管比划自己，看也不看一眼，急的素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蔚紫衣见她脸都急红了，这才嘟了嘟嘴，掏了钱给小贩，将簪子丢给素雅，道：“这个给你！”
“公子，这……”
蔚紫衣回过头冲着她做鬼脸，嬉笑道：“本来是想买贵一点的给你，可是我觉得好看，又配你的气质，气质若兰，这样的簪子虽然质朴，却是极好的！换上女装后带着哈！”说完了继续朝前走去。
街上玲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让蔚紫衣和素雅看的目不转睛，一会摸摸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正在兴头上，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蔚紫衣便跑了过去，素雅也追了上去。前面围着的人太多，蔚紫衣一时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发簪，银项圈，还有瓶瓶罐罐的，前面站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冲着众人一抱拳，笑道：“小老儿自小喜欢练武，结交江湖好友，这些小东西虽然不上眼，但只要各位好汉有本事用飞刀射中箭靶，东西任取！”
众人一片叫好，有人问道：“射中的话东西随便拿，要是射不中的话是不是得掏银子啊？”
“那还不是变相要银子吗？”有人开始不满的嚷了起来。
“不要银子，不要银子的，各位！小老儿就是图个乐，射中有奖励，射不中大家笑一笑也就完事了，不过小老儿有言在先，每人只能有一次机会！”摊主笑呵呵道。
“这感情好啊，大家都试一试吧！”围着的人都开始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王爷，月儿看上了那支玉簪，不知……”舒姒月满脸娇羞的指了指地上那支静静躺着的白玉簪子。
夜染尘本来是出来散心的，今天的事情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想要去找蔚紫衣，又怕两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没想到出府的时候碰上了舒姒月，让她留下来休息，她也不肯，非要跟着出来。他本想拒绝，又想到自己好久没有带她出来，就答应带她出来看看。走到这里，舒姒月便拉着夜染尘过来看热闹。
夜染尘一笑，点头，对摊主道：“我来试一试吧！”
还未出手，一边一个粗狂的的声音响起，“这总的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来的，就应该让我先射！”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满脸胡碴子的汉子，光着膀子，一身的肥肉，眼睛突突的像是一条死鱼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夜染尘，粗里粗气的说道。
夜染尘接过摊主递过来的飞刀，看了那汉子一眼，将飞刀递过去，冷笑道：“好！”
舒姒月见状便想呵斥，却是被夜染尘一拦，小声在他耳边道：“让他先来，才能看出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