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花途- 第34部分

“他的专业是中西医结合。怎么就不能做手术了？”马垂章笑着解释道，“原本他被调到疑难杂症科上班，但是疑难杂症科又准备升格为国医馆，所以，他这两天正好没事，就被临时叫去神经外科帮忙……”

看着刘平海那诧异、羡慕、嫉妒的眼神，老马同志心中很是得瑟，叶凡，真给自己长脸。

瞧把老刘这小子羡慕的，你们医院就没有这么优秀的全能型人才吧？

手术室内，原本认为这手术完全没可能成功的胡青云看着金属盘子里的骨片，眼中都是不可思议，这小子，竟然真的做成了！

没想到啊，原本想用这个手术给叶凡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他竟然做的这么成功。

他傻呆呆的愣在了那里，一张麻子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懊悔。

“马副院长，请你来缝合！”叶凡坐在休息椅上，提醒道。

“哦！马上开始。”听到叶凡的提醒，胡青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走上手术台，说道：“4—0圆针细线、颅骨锁！”

胡青云开始缝合硬脑膜，用颅骨锁来固定已经取下来的骨头，然后用可吸收的丝线来缝合皮下角针，消毒，一号线逢皮。再次消毒后，系上弹力绷带。

手术结束。

叶凡他们走出手术室，伤者被送往病区监护室。

“叶凡，好样的！”马垂章走过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叶凡的手，一脸欣喜地说道，由向叶凡介绍刘平海说道：“叶凡，这位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刘平海主任医师，是咱们整个东海、岭南省，乃至全国的脑神经外科的专家！”

“刘主任，久闻大名！”叶凡走上前去，和刘平海握手。

刘平海是个慈眉善目的大胖子，一笑，眼睛就眯起来，对叶凡说道：“叶医生，你这个手术一做，我敢说，以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就没饭吃了！”

“刘主任，怎么这么说？”叶凡笑道。

“哎呀，你这手术，难度非同小可，危险性极高。可以说，我行医三十年，遇到这么邪性的手术不超过三次。这么难的手术，你都做成了，病人哪还去我们那儿！都来你这儿了！”

刘平海开玩笑地说道，“小叶同志啊，你可给我们留一碗饭吧，好好干你很有前途的中医吧，就别来我们西医界混了！抢我们饭碗啊！”

众人知道刘平海喜欢爱玩笑，插科打诨的性子，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刘啊，这个包票，我们可不敢打啊！叶凡在国医馆也是挂着一个副馆长和疑难杂症科副科长的名号。这定位你应该明白，啥棘手的病，他都可以插手！”

马垂章笑呵呵地说道：“你就收起你的如意小算盘吧！”

刘平海脸颊抽搐了一下，对叶凡笑道：“叶凡，所谓人往高处走，你来我们第一人民医院怎么样？到我科里，我立刻给你一副主任医师，外带一套住房，年薪十万，五险三金！”

“老刘真狠！当面挖角！”

“叶凡，你就答应了吧。仁爱没有你，他就失去了左膀右臂，让老马得瑟去！”

大家一阵起哄，一时间，手术室外，气氛很是欢悦轻松。

这时候，两名病人家属走了过来，其中一名是个瘦削苍白的小伙子，看样子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一把抓住叶凡的手，说道：“叶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没有任何问题。会很快康复。”叶凡笑着安慰紧张的小伙子，“对了，你把家属签字补上！”

“好好好！”小伙子连连冲叶凡鞠躬，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您，叶医生。谢谢！”

正在这时，胡青云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点古怪，对叶凡摇了摇头，走到马垂章，小声说道：“马院长，不好了，刚刚那名开颅手术发生了严重的术中感染……”

马垂章听到这句话，登时浑身一震，仿佛调入一个万丈冰窟之中，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和惊悸，他没有想到，叶凡做的这个完美的手术，竟然会发生手术中感染这种情况。

受术者的身体机能降低，免疫能力和抵御能力尤其差，再加上，创口打开，十分容易受到外界病原菌入侵感染，会导致严重的并发症。

手术感染一般分为手术器械感染、手术环境感染、医生身体接触感染三种。但是，无论何种感染，其责任都毫无悬念地归咎到医院、医生头上。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叶凡必须承担责任，甚至要承担法律责任。

他警惕地看了看病人家属，向外面走了两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问题？”

“病人送到病区监护室，例行进行了血常规检查，发现病人T淋巴细胞数量不正常，检验检疫科的工作人员就起了疑心，接着用了实验室酶联法和化学发光法进行了两道检验……”胡青云小声说道。

听到这里，马垂章心中猛地一震，一种让人魂飞魄散、胆战心惊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不禁失声问道：“病人携带有HIV病毒？”

病人家属们看胡青云过来就和马垂章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禁心中起疑，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偷听。

“是的。我们拿了伤者刚刚进医院的血样进行了对比检验。检验证明，伤者原本没有携带艾滋病毒！”胡青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病人家属，一丝冷厉从眼底露出，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确认是在手术中感染的！”

马垂章此刻全神贯注地在思考应对之策，却没有注意到胡青云声音的异样，不过，这又怎么能躲过听力惊人的叶凡的耳朵。

他不禁想起手术中的一个细节来……

“什么？你们说我父亲在手术中感染了？”伤者的儿子，一把冲上前去，揪住了马垂章的脖子，瞪着眼睛，又是悲痛又是愤怒地喊道，“告诉我，我父亲感染了什么病？”

在场的几位医生也不禁心中一震：病人术中感染？他们都明白发生这种恶性医疗事故，意味着什么！

不禁手术的医生，要承担责任，甚至院领导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马垂章一愣，他实在没有勇气，将这个噩耗告诉病人家属。艾滋病还是全球性的难题，地地道道的绝症，伤者在手术中感染了这种病毒，就等于宣告了他的死亡。

只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问题。

砰！

那名小伙子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马垂章脸上，怒吼道：“我要你们给我爸爸偿命！”

马垂章年纪本来就将近六十了，哪儿能扛住小伙子这充满爆发力的一拳，就给小伙子一拳打倒在地。

第0062章泼脏水

见马垂章挨打，胡青云心中暗自高兴，却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喝道：“住手！”

小伙子还不解气，恨不得一刀捅死马垂章，哪里肯听，向一头发怒的老虎一样向马垂章冲了过去。

叶凡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喝道：“别动粗！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请你冷静点！”

“冷静你大爷！”

小伙子破口大骂，又是一拳打向叶凡。

叶凡在他胸口上轻轻抚了一下，就点了他周身上下几处大穴，小伙子立刻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酸麻无力，胳膊也身不由己地垂了下来。

叶凡微微一笑，把他扶到椅子边，一脸和蔼地说道：“你放心，你的父亲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这手术很成功。手术中，更是经过了严格的消毒程序，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吗？”

小伙子将信将疑，一脸愁苦地捂着脸，呜咽着说道：“医生，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父亲没有问题啊。他是一个货车司机，辛辛苦苦几十年抚养我们兄弟几个，一辈子没有享过福。”

胡青云看叶凡即将把这危机化解，心中大急，灵机一动走到病人身边说道：“是的。我相信我们的确没有出问题，也许刚才的检验结果是错误的……”

“刚才的检验结果，到底是什么？”小伙子心急，忍不住问道。

胡青云一脸为难地转头，望向马垂章，说道：“马院长，您看……”

叶凡心中冷笑，恨不得一脚把胡青云给踢死。

这个胡青云生怕事儿闹得动静太小，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检验结果，他来到病人跟前晃悠个不停，等于是提醒病人询问检查结果。

病人发问后，他由来征求马院长的意见，现场那么多其他医院的专家、主任在场，老马要是不说，这脸还往哪儿搁？仁爱医院的声誉、马院长的个人声誉，势必受到影响。

而他要挥泪斩马谡，板子就要牢牢地打在他叶凡屁股上。

这等于是把老马架到火上烤嘛！

马垂章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嘴里的鲜血吞进肚子里，看着病人那焦急、愁苦的脸色，心中一阵难过。

想起这些天来，叶凡的过人表现，俨然成为仁爱医院的金字招牌，他心中当然不舍得把叶凡推出来承担责任。

但终究是医德、对病人负责的心态占了上风，只得咬牙点了点头，说道：“你把检验结果告诉家属吧……”

胡青云心中在欢乐地咆哮：叶凡、马垂章，让你们给我斗！让你们弄我儿子！老子就是让你们灰头土脸，让你们完蛋！

想到叶凡狼狈不堪地被赶出医院，甚至在整个华夏医疗界都没有立足之地，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唱一曲“咱们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以示庆祝。

却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了叶凡一眼，一脸失望和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主刀的叶凡医生，要负直接责任。当然，我个人作为助手，也要负责任！”

胡青云用眼神暗示，用语言撩拨，希望将病人家属的枪口转移到叶凡身上。

病人家属只想尽快知道检查结果，哪有心情在这里听他废话，急切地问道：“您赶紧把结果告诉我吧……”

“伤者被检查出在手术中感染了HIV病毒，当然……这也可能是错误的结果，我们还在进行复检……”马垂章一脸哀伤地说道。好像对病人家属充满了同情。

“什么！”

患者的妻子，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妇女，直接瘫软在地，嚎啕着痛哭起来。

“你们……你们这里哪里是治病救人的医院？你们这里就是杀人的魔窟！”小伙子脸色惨白，泪水滚滚而下。

他恨恨地看着叶凡，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塞到叶凡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咬着牙说道：“我告诉你，我至诚律师事务所的医生，你们就等着为我爸偿命吧！我要把你们统统送进监狱！”

胡青云原本也是持重深沉的性格，这个时候，他心中狂喜，看向叶凡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之色。

刘平海和东海其他医院的一些专家们，看到这种情况，则心中满是遗憾。

叶凡在手术中表现出了高超的医术，让他们欣赏、喜爱，他们乐于看到叶凡这个后起之秀崛起，成为东海医疗界的顶梁柱。

但叶凡终究年轻，经验不足，竟然让患者在手术中感染了艾滋病毒，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船！

东海医疗界，这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恐怕也只能就此陨落。仿若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虽然璀璨，但那太过短暂的时间，让他们心中遗憾、失落。

叶凡却微笑道：“这位律师朋友，稍安勿躁。我觉得，如果真要有什么责任，也应该这位胡青云医生承担责任，你大可以把名片塞给他！”

轰！

全场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叶凡的话，很是让人不解。

胡青云在这场手术中，只不过是一个助手，要承担责任，也是次要的责任。而叶凡则是主刀医生，要统筹全局，出了事儿，自然要负全责。

难道叶凡只是一个胆小怕事，没有丝毫担当的混蛋？想到这里，刘平海那一张胖脸崩了起来，小眼睛中流露出失望、厌恶之色。

其他的几名专家，也是纷纷摇头，甚至准备离开，不愿意看到这一场闹心事儿。

那名律师一脸决绝地说道：“参加手术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们都得进监狱！”

“你……信口雌黄！”

胡青云指着叶凡气急败坏地喝道。

“我觉得，病人根本没有感染艾滋病。你只不过看我医术不凡，抢了你的风头，怀恨在心。就故意闹出这一场事儿，来抹黑我！”叶凡微笑着说道。

“污蔑！污蔑！你这是明明白白的污蔑！”胡青云恨恨地看着叶凡，“我是堂堂的副院长，会嫉妒你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

已经有一些仁爱医院的医生、护士听到消息，赶过来看热闹，听叶凡这么说，不禁纷纷点头附和。

“叶凡医德高尚的很，怎么可能污蔑你！”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胡副院长，叶凡现在是国医馆副馆长，医术又那么好，恐怕很快会取代你副院长的位置，你现在恐怕晚上天天睡不着觉吧！”

“叶凡医术在差劲，也不会在手术中犯这种低级错误，让病人感染病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甘愿做叶凡这次手术的助手，原来是图谋不轨！真阴险！”

前段时间的医闹事件，胡青云将责任推到李思淼、顾心澄他们头上，党同伐异，不仅不维护自己人，还胳膊肘往外拐，和医闹们站在一处，显然已经让这些医生护士们对他极度的痛恨。

这时候，这种恨意终于找到了一个良好的宣泄口子猛然爆发出来了！

而且，胡青云家里经营一家医药、医疗器械公司，把一些药物强压给各个科室，简直就是仁爱医院的吸血虫一般，自己吃得脑满肠肥，却不给这些医生、护士们一口汤喝，也让他们情绪颇大。

胡青云没想到叶凡短短几句话，就让整个形势逆转了，不过，他终究是握着自认为杀伤力惊人的证据，冷笑一声说道：“检验检疫科的化验结果就在那里放着，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不信，大可以去看！”

叶凡冷笑道：“谁知道这过程中，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手脚？”

“提取血样、化验的又不是我！我能做什么手脚？你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去自己检验！”胡青云气得简直肺都要炸了，暴跳如雷地喝道，他把化验单递给病人家属，说道：“你可以自己看看！”

叶凡你还真敢往我头上泼脏水！却没有想到，先对叶凡泼脏水的恰恰是他胡青云。

“好。”

叶凡微微一笑，拍了拍那名病人家属的肩膀，说道：“兄弟，我觉得是他在化验中做了手脚，你不介意，我重新取血样、化验吧？为了防止作假，你可以全程陪同！”

病人家属一看那上面写着“HIV检测呈阳性”心中就一阵发冷，在他心底，当然希望这次检验结果是错误的。

就说道：“嗯，叶医生，就请你再次检验一下吧。”

马垂章刚刚一直心中惶急，没来得及细想，这时候，越想也越觉得事有蹊跷。

冷冷地看了一眼胡青云说道：“我也建议重新检验，如果这里面有什么人在搞鬼，无论他是什么背景、什么职务，我们仁爱医院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清楚这个害群之马！”

马垂章话里的火药味显而易见，但是胡青云却丝毫不以为意，心说，就让你们蹦达一会儿，蹦达得越高，等会摔死的越惨！

有恃无恐地朗声说道：“稳妥起见，我也同意复查。”

众人簇拥着叶凡向病区监护室走去，叶凡来到那名伤者跟前，开启神识，快速地扫了一边，就发现病人体内有着浓郁的病气，看来，他的确感染了艾滋病毒。

不过，叶凡却丝毫不惧。

笑着对胡青云说道：“胡院长，我听说你私生活甚为糜烂，是不是你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在抽血的过程中，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把病毒弄了进去，然后才得出一个伤者感染了病毒的结果啊？”

“你！”

胡青云气得简直想把叶凡一脚踢死，伸出双手，说道：“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手上那里受伤了？又哪里污染到血样了？”

见叶凡准备提取血样，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