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妖班- 第26部分

　　　　“嗯。”顾蓝烟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犯难地问道，“不过，马上，好话是什么啊？就是让灏哥哥一定要收你为徒吗？”

　　　　马上再一次感叹这小狐狸人情世故的浅薄，细心地教导道：“好话就是你向陆灏推荐我的时候，将我的优点尽数说给他听，最终目标当然是让他答应收我为徒咯。”

　　　　“喔～～”顾蓝烟长长地感叹了一声，又问道，“那，马上，你的优点是什么？”

　　　　“……”

第一卷　妖班乍现　49　滴水之恩滴水相报

　　　　于是，在市中心的路边上，在人类看得见跟看不见的视线下，顾蓝烟马上一对、黑白无常一对各自进行着单方面的说教问题。

　　　　跟白无常嘴巴都要说干了黑无常却依旧懵懂的情形相比，马上那边的情形要好上一些，至少只要他说过的话，顾蓝烟听一遍就能记住，而且人家到底还是没有辜负狐狸一族的威望，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之类的，不在话下。

　　　　马上虽然经常拍别人的马屁，但还是第一次拍自己的马屁，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优点说完之后，才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浑身上下愣是就没有一个缺点啊。

　　　　顾蓝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纳闷问道：“马上，那你有没有缺点啊？”

　　　　马上悲哀地叹息了一声，摇头晃脑：“唉，哥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顾蓝烟抓抓头发，似懂非懂的样子。

　　　　“反正你给陆灏说的时候，就把我刚刚给你说的话说给他听，务必让他点头答应收我为徒就……”攸地，马上的眉心一动，说曹操曹操到，刚刚那微微闪过的法力波动，似乎是陆灏的。

　　　　想想今天一天，陆灏都没有来上课，难道也是来逛市中心了？再想想武媚也没有上课，马上觉得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陆灏在大街之上使用法力，还用得这么地没有顾忌，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马上知道只要陆灏乐意，他根本就可以将法术的痕迹消匿得无影无踪的。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想法在马上的脑袋里面一转，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即时口风一转，对顾蓝烟说道：“……我有事情，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转身就朝着法术感应的方向跑。经过无人的小角落的时候，也不忘隐身前行。

　　　　他自问自己的法力绝对不可能让陆灏发现不了，但只要人类看不见他就好了。

　　　　连飞带跑地前行了大概五分钟，马上终于抵达了事发现场。

　　　　看着倒在地上被陆灏轻轻一击就打回了原形的小妖怪，跟站在他身边正不断东摸西查的人类，马上听到了陆灏笑嘻嘻的说话声音：“我说东方立轩，你到底检查清楚了没有？”

　　　　将吊着半口气的小妖怪折腾了半天，那个人类终于抬起了视线，盯着不远处双手抱臂一脸不耐烦的陆灏，同样地不耐烦：“慌什么呀？这个城市的妖怪我又不是个个都认识，总得仔细盘问。”

　　　　陆灏斜眼朝着马上隐身的地方瞥了一眼，说道：“刚好马上来了，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东方立轩一愣，朝着跟马上站立相反的方向，对空气问道：“马上，你在附近？”

　　　　陆灏、马上：“……”

　　　　陆灏对眼前这位东方家族百年，喔，不，应该是千年一遇的对法术没有任何天赋、甚至勤也不能补拙的东方三少爷表示很是欣赏，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在你屁股后面。”

　　　　东方立轩却是吓了一大跳，向后转之后，盯着自己的前方，仿佛马上就站在他的面前似的，连脑袋都微微地往后仰着，说道：“马上，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马上泪流满面——他这是帮着东方家哭的——他距离东方立轩站着的位置起码有三米之远，但看东方立轩的反应，那家伙估计以为他现在跟他面贴面吧。

　　　　陆灏抱着肚子一通大笑，这东方立轩平时候倒是人模人样的，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完全没辙，只能被他耍着玩，

　　　　旁边的武媚也有样学样，笑得前仰后翻。

　　　　她早就听说过东方家这个三少爷天生无一丝灵气，注定不能走上修道的路子。但却不知道原来不会法术、不懂法术的人，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东方立轩听到陆灏武媚放肆的笑声，顿时面色不忿。他倒是从来不会为自己辜负了东方道术行家名声而感到羞愧，只是被妖怪看了笑话也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

　　　　尤其，妖怪还是陆灏。

　　　　伸出手去，东方立轩在自己的面前摸来摸去，却只摸到一团空气，才愤愤地踢了旁边陷入半昏迷的小妖怪一脚出气，叫道：“马上，既然你在，就现身吧！”

　　　　马上这才从站立的地方现出了身形。

　　　　看到马上站立的位置跟自己刚刚以为的位置，东方立轩的面上滑过一丝尴尬，却是强自镇定地说道：“你帮我看看这个妖怪，你认不认识？”

　　　　马上立马上前，对着昏迷的小妖怪研究了一阵，才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个应该是外来的吧？！”

　　　　就像是人类分有各自的国度，妖怪们都划分有各自的势力范围。而作为同一国界内的妖怪们而言，大半部分是根据所在国家的城市来划分的。一般都是一个或是几个实力强大的大妖怪跟着一群妖怪聚集在一个城市里面，将这个城市看着自己的家。

　　　　外来的妖怪，进入不属于自己“家”的城市时候，是一定要去这个城市的领头妖怪那里做好备注。要不然也至少得跟这个城市里面的某个妖怪有什么关系，作为自己的“担保妖”，才能在这个城市进出自如。

　　　　雄台市在人类中间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二级城市，但在妖怪中间，却是大大的有名的。

　　　　不但是因为在这个城市里面，有妖班仙班那样特殊的存在，而且还破天荒地同时居住着四只大妖怪，也是足够吓妖的了。

　　　　而正因为雄台市的出名，来这里的妖怪也异常得多。

　　　　四大妖怪以陆灏为首，但因为拜山的妖怪，基本上都会遭受到陆灏公平的不公平待遇，故而找关系走后门的也多得吓人。

　　　　眼前这个妖怪，陆灏看着是眼生得很，但也有可能是城市里面某个妖怪的亲戚来串门的。

　　　　而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比马上更清楚的了。

　　　　可以说，居住在这个城市里面的妖怪，上至祖宗是八代、下至流落在外的私生妖，没有他不知道的。

　　　　因为他跟这个城市里面的每个妖怪基本上都熟（大概是天性作祟，见着妖怪他就习惯性地拍马屁，被拍的飘飘然的妖怪，谁不愿意跟他做朋友？）。

　　　　“还真的让陆灏乌鸦嘴说中了。”东方立轩听了马上的话，点点头，续道，“那就直接处理掉吧！”

　　　　不是这个城市的妖怪，还敢贸然袭击人类的妖怪，留着只是祸害。

　　　　陆灏哼哼两声才说道：“处理掉是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先得说清楚，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东方立轩跟陆灏打交道久也，才不会轻易地入了陆灏的陷阱，也哼哼两声说道：“我只当你是路见不平拔手相助而已。”

　　　　“没那么简单吧，”陆灏狐狸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刚刚法力波动，在附近的妖怪都应该知道我出手了。这话万一传到老秃驴的耳朵里面，我该怎么解释？如果不说是为了救你，肯定会扣我的分数。”

　　　　东方立轩一听陆灏这话，顿时就恨得磨牙：“你的法力波动会被一般的妖怪感应到？陆灏，我告诉你，我只是没有灵气而已，不是没有智商！”

　　　　陆灏指了指马上，无奈地说道：“如果不是感应到，马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唉，老了老了，法力也跟着退化了。”说着说着，陆灏就唉声叹气起来，还真有一种“老了不中用”的哀伤。

　　　　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妖！

　　　　东方立轩双手握紧成拳，不动脑袋他都知道陆灏绝对是故意的，他是想以此来让他妥协，让他承认他欠了他一个人情。但陆灏的人情是好欠的吗？

　　　　偏偏这只卑鄙的大妖怪，居然用法术惊动了别的妖怪，这事要是传到了董浩天的耳朵里面，必然就会传到东方家里。光是想想大哥大方立诚那张脸，他就寒意遍身：作为商人，他无疑会让他将“一分钱一分货”——滴水之恩滴水相报——进行到底。

　　　　说到底，大方立诚也是一个卑鄙小人。现在的事情，如果现在换做是他自己，他定然会出卖他人的利益以消除陆灏的人情债；但如果对象是别人，他就立马化身正义君子，道德顶在头顶上，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多么的伪君子似的。

　　　　退后一步说，即便这边事情不惊动东方家，但董浩天知道是必然的。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陆灏定然会被扣分。因为救自己的原因害得陆灏被扣分，他也是无法心安理得的。

　　　　但，若是给个合理的解释，就意味着自己承认欠下了陆灏的人情，还是救命之恩！这人情债还起来，光是想想就觉得汗毛耸立。

　　　　真是可恶，这只妖怪分明就是把前后的路都给他堵死了！

第一卷　妖班乍现　50　陆灏的人情薄

　　　　马上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敢情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小妖怪妄想袭击东方立轩，被凑巧经过这里的陆灏遇见了。但陆灏贯彻了自己“施恩莫忘报（施恩不要忘记了提醒对方报答）”的精神，要东方立轩由此欠下他的人情债。为了不让东方立轩找借口逃脱，甚至还故意留下法术波动，让妖怪们感应到，以做妖证。

　　　　想到这里，马上眼睛豁然发亮，两只眼睛都冒着小星星地盯着陆灏：不愧是他崇拜的人，这事情做得是多么的滴水不漏、多么的绝啊！

　　　　陆灏恶心地望着马上：“我说你别那样看我，行不行？我对男的跟不男的，都不感兴趣。”说完，立马又转话头对准东方立轩，催促道，“我说你考虑得怎样啊？我这可是救命之恩！别耽误恩人我谈情说爱。”

　　　　东方立轩发泄似的又是一脚踢在身边的妖怪身上，都怪这只不长眼的妖怪想吃他，要不然也闹不出后面这么些事情来。然后愤恨地拿眼睛狠狠地剐了陆灏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说道：“这事我会告诉校长的。”

　　　　东方立轩这话言外之意很明显已经是认下了陆灏救他的事实。

　　　　“这个无所谓，”陆灏唇边挂着让武媚越看越爱、让东方立轩越看越恨的坏笑，“先说你承不承认你欠下我的人情？”

　　　　这个死妖怪，非要他亲口承认才作罢。

　　　　东方立轩在脑海里面臆想了一下自己狂揍陆灏的场面，心情才好了一点点：“承认，行了吧？”

　　　　陆灏打个响指，东方立轩的面前立时浮现了一个笔记本一样的本子，咋一看上去跟妖班的功德薄有些相似。而这个本子，在这个城市里面的知名度比起功德薄，只高不低。

　　　　这就是传说中的陆灏的“人情薄”，专门记载谁谁谁欠了他多少次的人情债的。

　　　　陆灏的手轻轻在虚空挑了一下，“人情薄”快速地翻到了崭新的一页，最上面一段赫然写着“东方立轩欠陆灏的人情债次数：”，后面跟着画了一个“正”字的“一”。隔开三行之后，才又见一行小字，写着“陆灏对东方立轩有救命之恩，特以此为证：”再后面就是空着的部分，看样子是让他签字，或是按手印用的。

　　　　看到最上面那一行字的时候，东方立轩气得直接笑了出来，冷哼一声望着陆灏：“我说陆灏，看这意思，你算计我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陆灏笑笑，一点都没有诡计被拆穿时候的惊慌，甚至有几分的得意：“你知足吧你。这么多年了，才好不容易让你欠我一次人情。你翻翻看你二哥那页，至少得有十个‘正’字了。”

　　　　十个“正”字，不就是五十？

　　　　东方立轩疑惑地望望陆灏，还真的在人情薄上找起了自己二哥东方立辉的名字，待找到的时候，只看得眼角抽筋。

　　　　最上面那一行“东方立辉欠陆灏的人情债次数：”后面，已经五个半“正”字存在了；而在下面的详细解释里面，却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陆灏帮东方立辉从某女的搭讪下救出来”、“陆灏帮东方立辉婉拒了某女要电话的要求”、“陆灏帮东方立辉解决了意欲对其不轨的某女咸猪手”……

　　　　尽是关于陆灏、东方立辉跟某女三个人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在每一条详细解释的后面，都有东方立辉略带着惊慌的签名，足见当时受惊不小。

　　　　为什么他那个让所有家人都尊如神临的法术天才的二哥，会怕女人怕到这个地步？居然为了一次搭讪、一次要电话，就贸然地欠下了陆灏的人情，还是五十多次？

　　　　这人情要是还清了，他还能好好地活在人间吗？他还算是人吗？

　　　　看东方立辉的人情债时候，无意间东方立轩看到了自家大哥的名字。果然跟其他的人的不同，他家大哥的名字下面，没有一次欠陆灏人情的。但在详细备注下面却赫然写着：

　　　　陆灏帮东方立诚解决妖怪纠纷一次，东方立诚以三个美女相抵；

　　　　陆灏帮东方立诚摆脱了女妖的求爱，东方立诚许以东方立轩弱点一个相抵；

　　　　陆灏帮东方立诚摆平商业纠纷一次，东方立诚许以制造机会让东方立辉欠其人情三次相抵；

　　　　……

　　　　果然是伪君子一枚，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兄弟。

　　　　在东方立轩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卖大哥一次来将这唯一的一次人情债抹去的时候，陆灏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说道：“除了你大哥，谁也别想拿别的事情来抵消我的人情。”

　　　　言外之意，东方立轩想要享受东方立诚那待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乖乖地签字欠下他的人情的好。

　　　　东方立轩愤愤地在“陆灏对东方立轩有救命之恩，特以此为证：”边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同时也不解地问了心中的好奇：“为什么大哥可以，其他的人不可以？”

　　　　陆灏似笑非笑，抿着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陆灏想说的事情，就是你不想听，也会淹没在他滔滔如洪水一般的废话里面；但如果是他不想说的话，那就是山无棱天地合，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等东方立轩签好了名字，陆灏挥挥手，人情薄就像是它无声地出现一样又无声地消失了，不带起一点尘埃。

　　　　“好了，陆灏耽误了这么久，我们该去看梦幻魔法秀了！”如果被妖怪袭击的不是东方立轩，如果不是陆灏软语求了她许久，武媚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在此浪费时间的。

　　　　陆灏一改刚刚的游刃有余样子，对天哀嚎一声，嘟嚷道：“不就是个妖怪骗人的把戏吗？要不我回学校变给你看。保证比他的还华丽。”

　　　　冒充魔术书师在人类那里骗点钱，对妖怪而言，其实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但鉴于人类对魔术关注的程度越来越高，所以大半部分的妖怪都收手不干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类发现自己是真的在变魔法。

　　　　但今夜武媚提议要去看的梦幻魔法秀的主角魔法师却是妖怪里面的另类，他不但高调地成了魔法师，还在此行混得风生水起，一点也不惧自己会被发现的可能性，玩着各种让同行都汗颜且无人能揭秘的魔术，被国内外的媒体都高度地关注着。

　　　　此次他在雄台的表演，是他的全国个人秀的第一站、第一场。打着回报家乡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