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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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后-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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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听来,不过是平常之言,只有我明白此话的弦外之音:他会兑现承诺,没有后宫,只有皇后,只有我一人。我遍体柔软,微闭双眸:“嗯,即便是擅宠椒房之一代妖后,我甘之如饴。”

    阳光流泻,点点璀璨的光芒轻盈飞舞,潋滟湖光映出花色缤纷,馥郁馨芳曳出初夏浓情,萦绕于周身。

    静默须臾,他忽然轻叹,温沉低语:“余生有你相伴,我愿足矣!”

    我默然一叹,垂眸淡笑:“我终究会年老色衰……”

    流澈净握住我的手,交互环在我腰间,坚毅道:“只要你在我身旁,即便是年老色衰,我甘之如饴。”

    我呵呵低笑起来,他低朗的笑声亦不约而同的响起,仿似心有灵犀的白首夫妻。

    他脉脉温存道:“我仍然记得荭雪楼的那支舞,可否再跳一次?”

    我望着斑斓光色之下的绵延殿阁、精致亭台,暖暖的阳光寂静洒落,习习清风,花瓣静放。亮光划过眼底,我轻笑:“那支舞,不能随便跳的。”

    流澈净奇异道:“哦?为何?还有不能随便跳的舞么?”

    我故作深沉的思虑道:“这支舞来自西域一个神秘的王族,传说每舞一次,便会增多一绺白发、减寿一年,陛下当真要我红颜白发?”

    他的手臂微紧,语声微有遗憾:“要你减寿,我于心何忍?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舞……那支舞,此生难忘。”

    我心中窃笑,嗓音中含了淡淡的惋惜:“陛下生辰,臣妾都为您舞一曲,可好?”

    流澈净越发拥紧我,沉沉道:“再说吧,我宁愿你多陪我几年。”

    我并不愿以色侍人、以舞诱人,跳的多了,便不稀奇了。此后十余年,每个生辰,我都会为他舞一曲,每一次,他都会惊艳不已,惊叹这支舞的变化无穷。

    三妃薨逝,洛都即传开流言,言道新朝帝王煞气太重、命数过硬,所纳嫔妃无福消受宠幸与恩泽,短短一两载即芳魂消逝。唯有皇后端木氏安然无恙,只因皇后历经扬州十日、六王之乱,数次生死浮沉,命相金贵,命数与帝王一致无二。

    渐渐的,有关帝王的流言传遍四海,家喻户晓。朝臣与地方官员暗地里皆早早的嫁了闺女,断绝了借女儿入宫为妃而平步青云、光耀门楣的念头。

    神康三年六月,朝臣奏议帝王纳妃采侍,帝王以君王圣德、千古清誉为由,不予准奏,且在位之年不予再提。帝王态度之强硬,令满朝文武错愕而惊骇。

    我心中清楚,是他故意散播的流言,断绝朝臣的“非分之想”,亦是为了兑现承诺而为我牺牲帝王本色与青史名誉。

    每个夕阳西下,我都会站在端阳宫宫门处,翘首以望。他自辉煌的殿宇中走来,自霞光花影中缓缓踏来,披了一身的薄雾,沉稳而睥睨的向我走来……行至我跟前,温润而柔和的望我,执起我的手,携着我一起步入锦绣温馨的大殿。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貌若雪玉的女子

    霜天晓角?隆庆王

    一、遇

    浮云漫动,月辉浓淡相宜。//

    三月的洛都风声鹤唳,三月的浓夜薄寒袭衣,三月的龙城弥漫着一股奢靡而腐朽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煌煌盛世即将摧枯拉朽的崩裂。

    一声饱含怒气的冷哼荡开于安静的毓和宫,春夜沉寂,一抹黑影以跪地之姿凝固成石雕。饶是跪着,亦可瞧得此人身格魁梧,肩背伟岸。

    此为毓和宫东侧的一处墙角,多年前,这里曾经埋下一名后宫嫔妃的三千青丝。

    “姐,你真傻,为什么你不肯离去呢?龙城有什么好?那个皇帝有什么好?至死你都不肯回关外吗?”

    “姐,阿爸阿妈很想你……即使阿爸将你赶出家门,阿爸还是很疼你的……”

    “姐,今夜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往后,你就不会孤单一人了。”

    跪着的黑衣男子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滴,惊闻不远处传来齐整的脚步声。霍的,他弹身而起,疾步往一侧的树丛闪避而去。

    然而,因为太过思念姐姐,发觉周边有动静时,锦卫军已在近旁。//一名侍卫看见一抹黑影闪过,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枪戟林立,刀剑横立,橐橐靴声震彻深夜,更多的侍卫涌向毓和宫。

    须臾,刀光剑影闪动横飞,长枪戈戟齐齐刺向探望故人的黑衣男子。

    他夺下一柄大刀,不敢恋战,凌厉杀招连环使出,龙城侍卫接连倒下。却有一阵箭雨从浓夜的虚无里破空射来,他仓促地挥刀挡落,不意间,左肩一痛,尖锐的痛袭遍全身……

    他横眉怒目,横刀砍落几个头颅,在大批侍卫赶到之前掉头冲入浓浓的黑暗之中。

    洁白如雪,月下梨花冰姿玉骨,暗香缥缈。

    梨园前方似有一人,乌发素袂白绫锦裙,静静孑立。

    顾不得其他,他闪避于枝繁叶茂的梨树掩映下的暗影之中,深深吸气,猛地拔出左肩上的冷箭,额上冷汗涔涔。

    “有刺客——有刺客——”

    嘴角抽动,他迅疾出手,扣住那名女子,匕首抵在她的颈项,压低声音:“别出声,否则……”

    女子的身量仅及他的下颌,他侧眸一瞧,不禁呆住:

    容光似雪,乌瞳里的光华清绝鉴人,并无一丝一毫的畏惧。//

    好一个貌若雪玉的中原女子!好一个胆识不凡的中原女子!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月溶溶。

    ——

    简单地包扎过伤口,行走于灯火旖旎的洛都大街,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女子的脸容与倩影。

    她微蹙的黛眉,她清冷的目光,她从容的笑声……怎么也挥散不去。

    蓦然间,左肩微痛,一只手掌紧紧地扣在他的肩上。他足下一顿,倏的出招,袭向身后偷袭之人。

    掌影翻飞,劲风拂面,招招狠辣。

    “是你?”他惊讶道,撤了力道。

    “可不是我?王爷为何在洛都?”偷袭者爽朗地笑道。

    他激动地拥住偷袭者,豪迈地哈哈大笑:“唐兄弟,一年多未见,可把我想死了。走,喝酒去!”

    偷袭者即是唐抒阳,而称他为唐兄弟的,正是隆庆王。

    两人走入一家酒楼,叫上两壶好酒,唐抒阳为他斟酒:“王爷此番前来洛都,为了何事?”

    想起客死异乡的姐姐,隆庆王满心怅惘,端了酒杯一饮而尽:“为了故人。”

    唐抒阳一怔,默默为他斟酒。两年前,隆庆王提过,他的姐姐入关游玩,偶遇当今圣上,对其一见钟情,执意以兴族大王之女嫁入中原皇宫。然而圣上不喜女色,对她甚为冷淡,入宫不到两年,便郁郁而终。据隆庆王说,他的姐姐并非郁郁而终,而是被皇后和贵妃联手害死的。

    真相究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一时静默。

    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地落腹,唐抒阳低声问道:“心愿已了,便让她安息吧。”

    隆庆王灌下杯中烈酒,仿佛豪饮温水;搁下酒杯,他爽朗一笑:“唐兄弟,三年前跟你提过的事,如今改变主意了吗?”

    唐抒阳状似恍然一悟:“哦……那件事啊,我都忘了,王爷,恕我不识抬举,我至今未改变主意。”

    隆庆王是关外兴族战无不胜的战神,是兴族大汗座下的一员悍将。八年前,两人相识于关外,从此惺惺相惜,以兄弟相称,三年前,隆庆王邀他加入自己的骑兵,然而唐抒阳婉言相拒。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隆庆王浓眉一展,“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妻室?假若寻到意中人,可要知会兄弟一声。”

    “意中人?”唐抒阳呵呵朗笑,仿佛他说的是无稽之谈,“你又不是不知,唐某朝秦暮楚,岂会有意中人?又岂会有妻室?”笑声微敛,却有一抹俏影闪入眼底,那女子生气的俏脸、生动的冷嘲热讽、率直任性的一颦一笑、妩媚的眸光纷纷涌上脑海,令他无端地失笑。

    “也是。”隆庆王哈哈大笑,“唐兄弟没有意中人,我却偶遇一个有趣的女子。”

    “哦?”唐抒阳闲闲地问道,似乎并不以为意,“能入王爷的眼,究竟是何等女子?”

    “她是一个震动我心的女子。”隆庆王目光幽幽,仿佛堕入龙城毓和宫那片雪香凝树的梨园。

    如果不是她,他可能不会安然逃出龙城;如果不是她,他毕生追求的女子将永远不会出现;如果不是她,他仍然走马观花地宠幸仰慕他、崇拜他的庸常女子;如果不是她,他不会突然觉得眼前的大道无限光明……

    不惧的容颜,从容的气度,不凡的胆识,在他的面前,她是第一个与他平视的女子,而非那种廉价的仰望、钦慕的目光。

    他需要的,正是这种与他平视的目光、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我一定要找到她

    眼见他迷惘的眼色、恍惚的神情,唐抒阳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经陷进去了:“王爷,近日我也认识了一名女子,很有趣的女子。//”

    “哦?你所认识的女子,如何有趣?”隆庆王不服气地问道。

    “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敢爱敢恨,没有闺阁女子的忸怩与羞涩,更没有寻常女子的虚情假意。”唐抒阳笑容愉悦。

    “兄弟似乎很欣赏这名女子?”隆庆王狐疑地一笑,但见他仍是常年的一袭黑衣,风采傲岸洒然,并非池中之物,假若他愿意参军,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唐抒阳不答,举杯与他相碰,眼底的笑意有若灿阳。

    二、袂影

    三月十八日,艳阳高悬,光芒万丈,整个寰宇的辉彩似乎都为迎接平凌王进城而欢欣鼓舞。

    整个洛都,万人空巷,人声鼎沸,马蹄声动大地,橐橐靴声整齐划一,平凌王麾下威武之师的军威不容小觑,撼天动地。

    人头攒动,一张张洛都百姓的脸庞秀气而白润,隆庆王四处观望,希望寻到那张仅有一面之缘的秀脸。然而,此为无妄的念想,她又怎会在此呢?她明明就在禁卫森严的龙城里,可是他不能再次冒险进去救她出来,他有他的担当与责任,他是兴族隆庆大王,肩负着经天纬地的重任。//

    可是,蓦然间,那张深深印在心中的如雪如玉的脸庞,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撞进他的眼中。他大为振奋,奋力地拨开拥挤的人群向她走去。

    可是,黛眉轻锁,她似乎愁绪绕心,似乎很悲伤。

    可是,人潮汹涌,随着一声“抓刺客!抓刺客!”的喊声,人群涌动,整个大街陷入惊乱之中。他看见她被疾奔的人群冲得东摇西晃,看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运起全身的力道冲破人潮的阻碍,向她走去,却是相隔渐远。

    一人挡住了视线,他焦急地推开眼前的男子,却再也瞧不见那张惶然的脸,任凭他寻遍整条大街,再也望不见令他心动的女子。

    ——

    再也寻不到她的任何影子。

    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是宫中的宫娥,抑或皇室之女?她是否落入平凌王之手?她是否尚在人间?她究竟在哪里?

    兴族劲旅铁骑入关,入主前朝帝京洛都,天朝变色,真尔戴称帝,是为大兴。//

    寻遍整个龙城,怎么也寻不到她;寻遍整个洛都,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问过前朝的宫娥内监,皆不知有此女子。每个夜晚,他会来到毓和宫北面的梨园,反复不怠地回忆那夜偶遇的每一个细节,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种表情。

    他固执地相信,她不会如此轻易地丧命,假若天意安排他们相遇,就会安排他们再次相见。

    他相信!

    ——

    舞袖徐转,妙乐悠扬,舞姬挥洒出媚人的笑影与妖冶的身姿,以求赢得隆庆王的回眸一顾。

    不知灌下多少烈酒,眼前流红焕彩、缤彩迷离,那双勾人的媚眼,忽然幻化成一双清澈流波的妙眸,点墨深瞳,光华照人。

    “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隆庆王揽住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子,温香软玉在怀,令他迷蒙的双眼突现火热之色。

    “是我,王爷。”软语绵绵。

    “你可知道,我找你好辛苦!”

    “我晓得,王爷醉了,该歇下了。”

    朱唇轻启,肤光如雪,隆庆王禁不住思念缠绕的虐心,紧紧地拥住身着舞衣的女子,在她的颊边落下心痛的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绝不会放你走……”

    “我不会走,不会离开王爷。”轻细的嗓音微颤。

    “放肆!”

    一道震怒的娇音犹如冰铁投入油锅,瞬间响起吱吱的滚沸之声。厮缠的两人倏然顿住,舞衣女子愣愣地回眸,惊见一名宫装女子正怒瞪自己,杀人般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劈成两半,不由得胆颤心惊。

    舞衣女子认得,来人正是天罗公主。她立即抽身下跪,瑟瑟发抖。

    天罗公主喝道:“还不滚?”

    舞衣女子连爬带滚地撤离,深怕天罗公主反悔似的。

    而隆庆王像是看清了那名舞衣女子的真面目似的,神色怅惘,诉不尽的惋惜与失望。

    天罗公主蹲在他眼前,忧心道:“大哥,你再如此下去,就不是我们兴族战无不胜的战神了。”

    隆庆王嗤地一笑:“战神?我不要‘战神’……”

    天罗公主咬着唇:“大哥,我知道你要找的那名女子身在何方。”

    “你知道?”隆庆王黑眼中的芒色倏然聚起,骤然扣住她的双肩,“她在何处?告诉我,她在何处……”

    “大哥……”忍着肩上的痛,天罗公主痛心地嘶喊,“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你根本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就为她如此消沉颓废,大哥,你究竟想要怎样?”

    “你不懂……你完全不懂,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此生此世,我一定要找到她。”望着眼前容颜美雅、心思单纯、手段狠辣的天罗公主,隆庆王哀缓地叹气。

    “就算如此,她知道吗?她知道你这样想她念她吗?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也许她早有意中人,也许她早已死了,也许她早已不记得你……”

    “住口!”一声怒喝自他的喉间吼出,他浓眉纠结,目光痛得轻颤,却又盲目地坚信着什么,“她没有死,她不会轻易死的,我相信天意,天意如此,我与她必定能够再次相见!”

    “大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早已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天罗公主既心痛于他的妄念,又凄伤于他对自己的毫不在意。

    “你走……不要理我……”他伸臂推开她。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输了心爱的女子

    “我不理你,谁理你呢?”双眸湿润,天罗公主苦涩地咽下所有的情意与委屈,忍受着他的无视、无礼与无情。//

    想来她是大兴皇帝真尔戴最疼爱的公主,万千宠爱,多少赞美的颂词,多少钦慕的目光,她都不屑一顾,只是为了眼前的大哥,儿时就仰慕、追求的兴族战神。然而,自她长成娉婷少女,他就极力疏远她、避开她,她不晓得为什么,她一路追,他一路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自三月他入关一趟,他就变了,对她更为冷淡绝情,似乎极为厌恶她,宁愿一人饮酒解闷,宁愿独处伤怀,也不愿对她温情软语。

    在她的盘问下,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症结所在。然而,她觉得是那样的无奈与无助,所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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