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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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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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提起救人,便不得不先恨一声秦落,想必魔界与道宗相安无事太久,所以这位左使才会如此吃多了撑的。

我自然不会提被人家占了便宜的事,但这口气又实在憋得慌。便暗暗发誓待到有一日他落入我手,必然是要缝上那小子的口,令其知晓花锦绣的厉害。

我胡思乱想的功夫,陆少卿已用占星盘占卜起秦落的方位。却不料皇天不负有心人,竟令他真真占卜出秦落身在西方。

于是便一路西行。

因我被禁锢了飞行术数,所以一路只能仰仗陆少卿御剑。可惜我风寒初愈,体力又实在差,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

而一路往西行,天气越来越热。陆少卿的处处体贴,更是令我心中比那大太阳还热。

白日里烈日灼人,他便为我撑伞;夜里露重,他便为我披衣;累了,他生怕地上凉,次次是要铺一方厚帕子;渴了,他任由我歇着,独自去寻水,寻回了却看住我不可痛饮,生怕内热外凉,激出病来……

点点滴滴入心。

我便彻底明白为何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人人只说神仙好,偏那九重天上的,一个个挣命往下奔,并口口声声说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不知不觉的,我与陆少卿已行了十几日。

这一日,我与他飞至一城门外,远远望去,只见此城名曰:凤城。我二人便对视一眼,知晓这是出了中原,到了异域。

城门外好喧闹。

鸟瞰下去,我便见出入城门的皆是男子。这些男子明明个个年纪轻轻,偏一副无精打采架势。即便身着鲜亮衣衫,仍令人觉得似要行将就木一般。

瞧一眼陆少卿,我便压低音道:“这里好奇怪呢!”

陆少卿眉头紧蹙,就问:“锦绣可是看出了什么?”

我嘶了声,再瞧那进出城门的人,心里便有了谱。

“我知晓为何此城名曰凤城了!”

“锦绣想到什么,尽可大胆的说出来。”

“你瞧,咱们已来了大半个时辰,只看到男子出入,却无半个女子。若我未猜错,此城独阳无阴,是座男城。凤凰又与鸳鸯一般,皆是个统称。雄为凤雌为凰,既然此城只有凤,便唤作凤城了。”

陆少卿颔首。

“难道魔界那位左使大人有特殊嗜好,不喜女子却喜男子?而这座凤城是他的老巢,他网罗天下间美男,皆关在此?”

我摩挲起下巴来。迎上陆少卿目光,这才想起此动作是裴少玉那厮最喜做的,于是便忙忙放下手,继续混扯:“小裴毕竟是裴少玉元魄一角,虽然裴少玉那厮也不算多俊的主儿,但好歹能入眼,兴许这位左使大人就好这口呢!”

暗自唾弃自己,这儿又不是菜市场,小裴更不是吃食,怎就涉及到口味不口味!恐怕又是我想歪了。但话出口又无法收回,于是我便觉得格外尴尬,而脸上也臊臊的烫得要命,就连那笑意都僵起来。

陆少卿似乎并未留意到我的表情,他只是认真瞧每个出入城门之人,缓缓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锦绣你看,凤城上空瘴气翻滚,恐有妖魔鬼怪作祟。”

“秦落是魔界的么!自然走哪哪便有瘴气了。”话出口我立马后悔,果然言多必失,必然又触到陆少卿痛处了。

正要解释,陆少卿突地示意我噤声,一双眼警惕地盯住正往城内进的一名男子。

此男子也着一件鲜亮袍子,杏黄色。我细瞧,竟不是别个,而是自九重天分别后便渺无音讯的,地府第九殿阎罗王陆云锦。

他来凤城做什么?

☆、日更君赐我力量

此处可是千里之外的外邦;我怎的也想不通为何这位闲着没事的阎罗爷会在此出现。难不成地府最近人员短缺,所以需要他老人家亲自来勾几个魂回去?

那么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想;云少海自五百年前混天轮事件后便失踪?

我就忆起陆少卿的手札来。那一幅幅卷轴内可是记满了重大/事件以及灵山六子的下落呢;只可惜当时我只顾你侬我侬;却没心思细瞧。

而当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陆少卿就摇头,否定了我的混猜:“云少海虽然没回地府,但地府还不至于只有一个阴阳使。”

倒也是;若地府只有一个阴阳使;而这位大人又突然闹情绪不回去,那么五百年间谁来人界勾魂?

我便暗笑自己头脑简单。而再抬眼瞧;哪里还有陆云锦的人影儿?想必是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便溜进城了。

“不如我们也进城吧。”我道。

“锦绣,此时天光尚明,我们还是稍等片刻,待到日落时分降下飞剑吧。”陆少卿就道。

他所言极是,若我们这样明晃晃落下,必然会吓到凤城百姓了。

我点头答应,陆少卿就唤来一朵祥云,带着我立在云头,而飞剑自行化作寻常大小,回了系在他背脊的剑鞘里。

“锦绣奔波了一日也累了,不如小憩片刻,待日落后少卿再唤醒你。”陆少卿生怕我长久立在云头会累,竟又拿出怀中那块特制厚帕子,为我垫在云上,柔声道。

连日来他对我的体贴入微早已令我无比感动,此时更觉心头暖意腾腾。也不推脱,我便坐上那厚帕子,并仰头招呼陆少卿:“少卿,你日日驾驭飞剑,比我更累呢!不如你也坐下来歇会儿?”

陆少卿脸面上便泛起笑意来,他紧挨着我坐下。想是的确累了,我将头靠上他肩,本只想阖眼休息会,待上下眼皮一搭,竟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四野寂寂,而夜幕正浓,苍穹上群星已起。

侧目瞧,就见陆少卿也在阖眼小憩,我不出声,只是细细瞧着他温柔眉眼,突然就觉幸福来得太快太虚幻,莫不是上苍被我诚意感动,便赐予我这样一场黄粱梦?

在九重天时,我曾无数次想过再回人界时,与陆少卿重逢情景。每每都觉必然会费一番口舌,并经历几次努力,方可与他情愿重续。我甚至还想到也许陆少卿自此便与我两不相干,却原来竟如此简单,便重在一处。

“锦绣,你醒了?”

正出神,便听得他温柔唤。我这才回魂,就发现不知何时他已醒了。

“嗯,天色不早了。”我道。

当先立起身来,我活动下早已僵掉的四肢,陆少卿也立起身来,轻揉肩头。

“是我压得狠了。你怎的也不动?”

“少卿生怕会惊醒锦绣。”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怎能不感动?!

将厚帕子收起后,他便施法令祥云悠悠降下,而我与他步下云层,就齐齐望向那城门。

却见凤城城门已关闭,守城的兵士也已不见。但这两扇门还难不倒我们。陆少卿轻松带着我跃过城墙,悄无声息的进入凤城。

街上空荡荡,唯有一片寂寂。

惨白月光洒在紧闭楼阁、高大树木间,投下一重重黑影来,为凤城平添一丝诡异气氛。

我立在长街一端,只觉从未有过的紧张情绪缓缓腾起,似乎有何危险,正悄悄降临。

离陆少卿近一些,我压低音问他:“凤城好古怪呢。”

“白日里少卿见凤城上空瘴气翻滚,恐怕城内有妖孽横行。如今正是深夜,不如你我先寻家客栈住下,少卿安顿锦绣后,方能安心出来捉妖。”陆少卿音调也压得低低的,仿佛音高了,便会惊走那妖物似的。

“你还在捉妖?”

他的话大出我意料,本以为离别时陆少卿魔性大发,即便他如今能控制自如,顶多也就是不伤人而已,却不想他仍在默默履行仙道职责。

陆少卿就垂首,竟有些不好意思:“少卿是不是很可笑?自己都是魔道中人,却仍以为还是那位灵山陆道长!”

“怎会?你在我心中,无论何时都是当年那温润道长。”他的样儿令我心疼,我忙不迭安慰他,只希望他可早日释怀这身份。

陆少卿就展颜,抬眼瞧着我脸面,一本正经道:“虽然师父为了一己之私,但他毕竟教会少卿很多做人道理。而这世间不止黑白正邪,少卿相信没有哪个人可以坦然说一句‘我从未做过任何违背良心之事。’。”

“我知晓我知晓,即便空空老头多不好,但凡事一码归一码,他对你的坏咱要记得,对你的好咱也别忘。”我笨嘴起来,就叹气道:“总之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只是佩服你居然可以如此好的控制住魔性。”

我也魔性大发过,虽那时是被空空老头错当成魔星,给我服食了可以引发魔性的丹丸,但我深知魔性发作时多么难以控制。

陆少卿垂眼,盯住自己脚尖,就幽幽道:“少卿只是在魔性发作时恰好遇到位神人,他帮少卿压制魔性,并教少卿一套口诀,少卿隐居在卧龙峰,日日背诵诀法,方用了五百年将魔性压制。”

他不抬眼,似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声调也变得飘渺:“幸而少卿在最难熬的时候遇到这位神人,否则定要误入邪途。”

他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我深知那段岁月必然成为他今生难以摆脱的梦魇,便情不自禁将他拥住,不停安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自此以后,花锦绣定不会令你觉得孤苦无依,定不会令你觉得这人间路难行。”

我们在凤城的夜幕下深拥,凤城惨淡的月色将一对有情人身影拉长,为这静谧夜色,染上几丝浓情。

寻了个客栈住下,当那矮胖的客栈掌柜笑眯眯问我们订几间房时,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一间。”而后便都臊了脸,我与陆少卿相视而笑,这一刻已管不得别个异样的目光。

客房很简陋,甚至有一股子霉味,但我与他却觉得这小小房间温暖无比。相拥坐在床头,对着那窗外月色,我们突然无言。

是啊,为何要开口呢?会将着丝丝蔓延的情意打散吧?会惊走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吧?!

没有云雨,没有缠绵。我们只是静静坐在床头,静静瞧着窗外惨淡月光。直到更鼓已敲了三回,陆少卿方依依不舍对我道:“锦绣,你先睡吧。少卿想要出门,查看一下凤城内妖物藏身地点。”

“我也去!”我立即央求他。他就摇头,道:“锦绣,你如今法力全无,还是留在客栈更妥当。而且少卿有种预感,今夜陆云锦必然会来找你。”

“找我做何?你既然明知他来,却又为他腾地方?!”我挠头。

陆少卿垂眼,沉吟道:“少卿只怕陆云锦是为了秦落而来。”

“那你更不该走了,既然他也是为那小子而来,我们便是同盟!我笨嘴拙舌的,脑袋瓜又不灵光,你大可留在此处与我一同等他,当面商议秦落之事岂不更好。”我越发纳闷,为何陆少卿要避开陆云锦呢?!

陆少卿就凝眉,叹气道:“锦绣所言极是,可惜陆云锦对少卿有些误会,只怕少卿留在此反而坏事。”

“误会?”

“说来话长,天就要亮了,天明后妖物踪迹将更加难寻。”陆少卿却岔开话头,隐晦提醒我。

我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咱们就分头行动。只要你肯信我,我便在此等着那位阎罗爷,问问他到底打了什么算盘。少卿你也要多加小心,凤城妖物必然很厉害呢!”

陆少卿颔首。

我直瞧着他雪白身影消失在窗外那浓浓夜色中,方长叹一声。双手拇指用力按压额角,只觉无比头痛。

五百年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于是就后悔。自小我便对文字极度厌恶,虽那手札记满了陆少卿这些年的桩桩件件事,我仍只粗粗看了些,便将其丢开与陆少卿卿卿我我了。如今想来,必然将重要事都错过了!

我就暗下决心,寻个时候定要重看一次手札,令我对离开后发生的事有个详细了解。

出神间,就听笃笃笃敲门声猛的炸起,我深吸口气,就去开门,想着恐怕真的是那位阎罗爷。说来我们也不算生人了,我在天界时,他常常溜达过去,却不想他将和陆少卿结了梁子的事瞒着我!?今儿必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我呼的一声拉开门,果然见个黄袍男子背身立着,于是劈头盖脸就问:“你好外道!为何不与我说陆少卿近况?”

话冲口而出,我又忆起下界前陆云锦曾与我说,人界最近有大事发生。难道,这大事与陆少卿有关?!

陆云锦仍背对我立着,竟不为所动,权当我那扯脖子嚎是耳旁风。

我就恼了,大力去推他,怒道:“你倒是说话啊!干嘛背着脸?是觉得一直瞒着我,如今没脸见我吧!”

他缓缓转过身来,我定睛一瞧,便暗道声糟糕。却见此人不是别个,竟是我与陆少卿要寻的魔界左使——秦落!

而我此时想要迅速退入门内已是不成!

他冲我绽开个笑意,并朝我轻轻地吹了口气。

要命的空白几乎立即到来,我歪歪倒在他怀,闭眼前我甚至来不及留下任何可以令陆少卿追踪的线索。

☆、日更君赐我力量

屋子里一灯如豆。

昏暗的光耀在秦落浓紫的袍子上;发散出奇怪光影。

他的人也是个怪人。

他正在喝一碗汤。坐在靠窗放着的一把太师椅上。汤水用琉璃碗盛着,琉璃碗也被那暗黄灯光耀出奇怪光影。

他很慢很慢地勺起汤水;很慢很慢地送入口中;随着喉结滚动;那口汤水便入腹。似乎是很不错的汤,他每吞咽一次,都会轻叹一声。

我自盛着汤水的琉璃碗瞧到他的手,自他的手瞧到他交叠的双腿。秦落应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只瞧他的坐姿便知晓了。

没有人会似他这般;被一个疯婆子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骂了几个时辰,并又怒目瞪了几个时辰后;还可以很坦然、很舒服的坐着,甚至如此慢条斯理地喝汤。

于是怒气上升,我继续朝他吼:“秦落,你个王八蛋!你不是男人,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掳我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碗沿,秦落侧目瞧我。我正欲再骂,他却已移开目光,一双狭长凤眼微微眯起,再饮一口汤水,缓缓咽下。

“够泼辣。只可惜你翻来覆去只这几句,我已经听得有点烦了。”

“你是小人小人!你说话不算数。小裴呢!小裴在哪?”

他就叹了口气,将汤碗小心放下。起身晃荡到我身前,勾头瞧我:“第二十八次,你已经第二十八次问了!”

“呸!”

将一口吐沫吐他脸面上,得逞后我忍不住大笑:“姑奶奶年纪大就喜欢啰嗦!你个耗子胆的阴阳人!”

“是么?我怎么没发现?!”秦落擦掉脸面上糊着的吐沫,一本正经地问我。

“若不是胆小如鼠,为何不与陆少卿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上一场?为何要等到他出门你方扮作别人的样貌来骗我?!我猜你与陆少卿交手,必然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不见得。”秦落笑着摇头,并将捆在我身上的渔网又紧了紧。

本就已被这张网嘞得几近断气,如今这样一紧,我只觉浑身上下的肉更是块块凸起。这下子连斗嘴的心情都无,我痛得倒抽了口凉气。

“有何不见得!你心中清楚明白得很呢!”

“那你呢?你觉得你比我强多少?呃,天枢星君?!”

心中咯噔一声,却不想这小子竟知晓我身份。难不成他是为了阻挡我引领其余六星归位?

我狐疑瞧他,他似乎看透我心思,就笑道:“放心,我对七星归位没兴趣。”

“那你为何要捉我来?!”

“因为你有趣。”

“大活人怎的便有趣了?”

“我还没见过打架用口咬的星君呢!你是头一个,挺好玩的。而且,我还有个更好玩的事,等着你。”

言罢,他便自靴筒里抽出一把甚是花哨的短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一张脸上泛起光来:“你知道人界有种刑/罚么?”

我被他弄糊涂,心道这小子果然神经得很。而他已继续道:“凌迟。”

便激灵灵一抖,我突然悲催的明了为何他要为我捆这样一张破网了!原来竟是变/态至此,要将我一刀刀生剐了呢!

“你为何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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