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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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与伦比的美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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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岩被母亲的话和眼泪弄得心烦意乱。

难怪她不想说!

不但流产,还被告知可能不孕……如果这就是他想知道的事实,那么那天对她说的话,岂不是太过分了?

明明察觉她为了隐瞒真相,而把话说得残酷无情,他还是相信了她的演技,被那些话给左右,气得口不择言,说她是个冷血狠毒的女人。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如果真的不介意,怎么可能会说“她或他”?这代表她曾经想过,想过那个孩子的性别,想过孩子出生的情况,毕竟那孩子身上流有一半她的血啊!

都怪当时他太生气了。

“秀岩,妈跟你说,千万别怪罪嘉蕾,身为公众人物的压力让她成为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崩溃的人,为了保护她,我们都很小心那些记者,因为他们太爱搬弄是非。你应该知道嘉蕾会发生车祸是为了躲避狗仔的跟踪吧!但是车祸发生时,那些狗仔不但没有替她叫救护车,反而不断地拍照,促使路人围观,最后救护车来了也无法顺利进行急救,还把车祸的惨况在媒体上大肆播放,若不是车子翻不起来,记者可能会把她的头转过来,看她的模样有多惨!”一说起记者的可恶,徐妈妈悲愤不已。

“而且要不是医院的院长是你爸的朋友,恐怕记者还会想办法混进病房去拍她车祸后不愿见人的模样。”他们就好几次看到疑似记者的人在医院大厅里徘徊,怕有护士或医生被记者买通,双方家长只好轮流守在病房外保护她。

这些事徐秀岩也有听过,那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听来却非常愤怒。想到那些记者造成她多大的恐惧,以至于她现在那么不相信别人,害怕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是想来拍照卖给报社……他发誓回去后要更谨慎,并且让她明白,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人。

他会保护她!

比以往更强烈的保护欲冒出来,连徐秀岩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接受。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看起来高傲又脆弱,在这段冷战的日子里,他能看出她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即使不是抱歉,她的眼神隐隐透露出害怕他离开的讯息,她想依赖他,又无法老实说出口,只因为不敢再相信别人。

这样的她牵动了他的心,令他放不下。

徐秀岩突然很想马上见到她。

“妈,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去了。”他握了握母亲的手,神情难掩焦急。

“嗯?什么重要的事?”徐妈妈一愣,从儿子心急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泛起笑容,“是要回去找嘉蕾?那就快回去吧,她很怕寂寞的。”

徐妈妈含笑把儿子送出门外。

“抱歉,等嘉蕾稳定下来,我一定会带她回来,再给我一点时间,也帮我跟岳父岳母说一声。”徐秀岩拥抱了下母亲。

“没问题的,我会跟他们说,不过让嘉蕾打通电话吧,亲家很担心。”徐妈妈摸摸儿子的头发,提醒。

徐秀岩点点头,道别后跳止车,直奔回台中。

台北台中两地来回奔波,等徐秀岩回到别墅时,已经过了午夜。

下了车,他直觉不对劲,因为整栋别墅就像第一天那样静悄悄,且没有半点光芒。

但,这是很久没发生过的事了。

徐秀岩快速回别墅里,打开电灯,讶异起居室并没有喷火龙过境的惨况,于是他直奔主卧室。电灯亮起时,地上大片的血迹、玻璃碎片和石膏块,使他脚步骤停,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www。87book。com】直到看见窗前的摇椅有个黑影,才松了口气。

“嘉蕾?”他试探性地唤了声,庆幸自己急得忘了脱鞋,走过去不会有危 3ǔωω。cōm险。

摇椅上,史嘉蕾的脑袋软绵绵地向前倒。

徐秀岩走到摇椅前蹲下身子,以为她睡着了,随即发现那双眼虽然无神,却是睁开的。

“嘉蕾?”他又唤了声,同时伸手摸摸她的左脸。

指尖下的她,冷冰冰的,仿佛一丝气息也没有的死人。他继续往下看,摆放在扶手上的两只手都布满血迹以及玻璃碎片,右手还剩有三分之二的石膏。

她怎么了?

为何把自己折磨成这副德行?

感觉到他的温度,史嘉蕾一僵,可眼底仍是空洞无神。

“家里遭小偷吗?”他知道这绝不可能,因为整个屋子里仅主卧室有凌乱的血迹,但是除此之外,一时间他竟担心得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史嘉蕾没有答腔,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徐秀岩先是感到忧心,同时也感觉怒火贯穿全身,他小心翼翼地检查她血淋淋的两只手,她没有反对也不阻止,全身像松了线的傀儡娃娃,软软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他看了老半天,判定自己无法解决,当机立断要把她带到医院——无论她是否抵抗!

徐秀岩正想把她从摇椅上抱起,史嘉蕾突然毫无起伏地开口:“你为何这样对我?”

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什么?”

“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一百万?一千万?一亿?或者要多少钱你才愿意把照片销毁,不卖给媒体?”史嘉蕾语调平衡地说出讪讽的话。

“慢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需要前因后果,才能把事情连结起来。

“你怎么会听不懂?”她摇头失笑,毫无感情也没有理智的笑,“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一个数字就好。出个价,就算我现在没有,去卖血卖器官卖身,我都会筹到那些钱给你。”

她的语气好轻好轻,却深深地刺进他的心里,使得胸口一紧。

“什么照片?我从没替你拍过照。”

“不用你亲自动手……”她颤抖的喘了口气,露出难看的嘲笑,“你都派人来拍了不是吗?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拜托,告诉我你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不公布照片……”

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悲伤且无力?难道他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派过任何人来帮你拍照,也不需要这么做。”她深沉的哀戚动摇了徐秀岩的心,他沉声喝道。

她说的,他一点都听不懂。

“有!你有!”史嘉蕾终于看向他,眼底盈满怨愤的怒火,笔直烧向他。

直到此刻,她还能回想起那妇人的尖叫声和诧异震惊的眼神,那仿佛说明了她现在有多不可见人,而这在她伤痕累累的心补了一刀。

那妇人进来多久了?这期间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趁她睡着时进来过?

一想到他表面上待她甚好,却在背地里放任人参观她,令她的心都冻结了。

“我没有!”徐秀岩低喊,“我没有让任何人靠近你,连你父母和我父母也都是我挡下来的,这样你还不相信我?”

“那今天那个女人是谁?”相较于他怒急的神色,史喜蕾的语气平静了些,但是眼里的怨怼和不信任是货真价实的。

“女人?今天有人来过?”徐秀岩比她更讶异。

史嘉蕾差点因为他的表情而相信他,即使没有,也动摇了。

“有!有个说话不清不楚的欧巴桑!”她吼着,警告自己不能再蠢得相信他。

欧巴桑?

徐秀岩飞快地想了一下,想起早上交代过陈太太来做晚餐,而陈太太确实有口原住名腔调……

“你见到陈太太了?”猜到女人的身份,他冷静下来。

“她故意拉开窗帘,不但看到我的脸,还冲着我尖叫,用鄙夷的目光看我!”史嘉蕾边说,边又高高抬起下巴,嘴唇却忍不住颤抖。

徐秀岩知道这是她防御性的举动,每当她开始害怕,想保护自己,就会这样。

而现在,她快要哭了。

“我交代过她不准进主卧室。”他皱起眉,脸上布下阴霾。

“交代过她?你根本不该让她进来!”心底已经信了他的话,她气愤地捶了他一拳,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大半,态度不再那么尖锐怨恨,反而更显脆弱。

徐秀岩明白就算陈太太有她自己的理由和解释,对史嘉蕾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被人看到,那才是她最在乎的。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赶不回来,怕你没有晚餐可以吃,才会找原本就替你打扫这间别墅的陈太太来煮晚饭。”他此刻真的感到懊悔。

他以为只要交代清楚,就不会有差池,怎料凡事皆有意外,结果却令她伤心难过。

最近他怎么总是在伤害她?连为流产吵架的事都还没亲口向她道歉,需要道歉的事又添了一桩。

“我宁可饿死,也不要被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你懂吗?”她大声嚷着,泪水悬在眼角,泫然欲泣的神情让人好不心疼。

徐秀岩一脸严肃,难得词穷,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只得任由她不断地捶打自己,发泄情绪。

史嘉蕾听了他的解释后,明白他是出于担心才这么做,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得知他并非背叛自己,她松了一口气,但是隐忧仍在,于是把气都出在他身上,偏偏他一副逆来顺受,任由她欺凌,打不回手,骂不还口,只求她能消气的模样,最后她再难打下去。

徐秀岩用后悔懊恼交杂的表情凝睇她,张开双手,慢慢抱住她。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抬手抱住他,终于失声痛哭,“从明天开始,这里就会有媒体包围,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不,不会的!我会替你解决这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不断在她耳边保证,心里想的是明天首件要事是解雇陈太太,并收回钥匙,以及用各种方法逼她不能透露史嘉蕾在这里的事。

必要的话,把陈太太一家送至国外都在所不惜!

第六章

台湾媒体这么多,新闻怎么报?

这个问题如果去问Now电子新闻的章子远,他绝对不会说出“乱报就对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因为他的所有报导,都是脚踏实地地追来的——或者说是“跟踪”来的。

毕竟是娱乐圈的记者,在这个连是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媒体追踪目标的时代,成为打死不退的狗仔是顺应潮流的趋势,也是最快在娱乐新闻线成名赚大钱的方法。

他追逐报导的秘诀就是——紧咬不放。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正在追的新闻绝对不会放弃,捕风捉影、看图说故事则是撰写新闻内容的最高指标——管他是不是真实,人们只想看辛辣刺激的标题,耸动浮夸的新闻内容,反正一段时间后,新闻变旧闻,那就什么也不是,更不会有人记得。

所以那些艺人还得感谢狗仔的存在,替他们搏版面,大出名咧!

“小章,你追史嘉蕾的新闻也够久了吧,她入院后两个星期记者就都撤光去追悟空妹的新闻,你怎么还紧追着史嘉蕾不放?就算拍到她车祸现场的血腥照片,让你受到老总称赞,她的新闻点也早过了,唱片公司和她解约的新闻就没那么高的收看率,我看你也该去追悟空妹了。”

章子远不理会同事的话,“你说我迷信也好,我从开始跑娱乐线以来,一直没跑过什么令人惊艳的大新闻,直到三年前,那个小男模跟我爆料说他和史嘉蕾有暧昧关系,两人一起去过汽车旅馆,还进过史嘉蕾豪宅的那则新闻,让我明白了娱乐新闻的操作技巧,也知道大众爱看的是什么,从此以后,只要碰到和史嘉蕾有关的新闻,都有办法创造出我的事业高峰。”

女同事不以为然地说:“你完全把她当升官之道了。”

“我闻得出来,史嘉蕾还有新闻点,她还有东西值得挖掘。”章子远眼里闪烁着豺狼般贪婪的眼神。

“半夜三点还有什么点?都被你挖光了吧!”

“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拍到她车祸后的模样不是吗?我好不容易才从医院的清洁人员口中套出她出院的事,现在我只要守在她家就行了,一定拍得到。”章子远信心满满。

“如果她不在家呢?”

“她父母家我也派人守在那里了。总之,先监视个四五天再说。”章子远大口吃掉在便利商店买来的饭团,拿起一叠厚厚的资料,背起相机和背包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说:“如果你有听任何关于史嘉蕾的消息,记得马上通知我。”

“知道啦!”女同事无奈的挥挥手。

拗不过史嘉蕾不上医院的坚持,徐秀岩只好替她把双手和双脚皮肉中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用镊子挑出来,并用双氧水消毒,再包扎起来,只是对她右手上的石膏感到头大。

见他紧拧眉头,脸色不甚好看,史嘉蕾忽道:“你睡得很少。”

“怎说?”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分神问。

因为他每天早上五点出门,晚上过了八点才进门,又要替她煮饭烧菜,整理家里,洗完澡后也没有立刻就寝,而是打开电脑开视讯会议,常常过了凌晨两点才熄灯。

“……感觉。”史嘉蕾没有说出自己观察的结果,怕被他发现,她随时都在注意他。

“睡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一天三小时就够了。”徐秀岩还在想她的右手该如何处理。

“喔……”她的情绪和稍早的狂乱比起来好了许多,仔细看还能发现一丝赧然。

他没有背叛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心里微微泛酸,不是不舒服的酸意,却又很难解释那种酸到底还带着甜甜的滋味。

她始终不确定该不该信任他,偏偏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前夫。

是啊,他们可是离婚的夫妻。

他为何还要来找她?是同情吗?

史嘉蕾眨眨眼,对这个想法并不开心,却想不出有其他足以留下他的可能原因,顿时一阵怏怏不悦。

“我小学时的美术成绩虽然不差,但纸黏土向来不是我的强项。”徐秀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她愣了愣,听不懂。

他抬眸看她,一瞬间有些闪神。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如此松懈的表情,就算所有人认为她现在的样子非常吓人,他却那么觉得。若不是因为车祸和离婚的事,他不会有机会看见、认识这样的她。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徐秀岩这才回神,故作没事的淡声道:“你的右手需要看医生。”

闻言,史嘉蕾脸色骤沉,僵硬否决,“不要。”

“这是石膏,不是我买几包纸黏土来替你糊一糊就可以的。”

史嘉蕾臭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听着,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认识一个医生,类似密医,他的口风非常紧,任何伤都会治,我们让他试试看,好吗?”

史嘉蕾因他的话,左胸一震。

他说……“我们”,仿佛他们还是夫妻,而且是相爱的夫妻。

一股热热的暖流淌过心窝,她出神的望着他,几乎忍不住傻笑。

“你身上的手术缝线也早该拆了,再不拆绝对会留痕迹,交给他处理,如果不好的话——”

她截断他的话,“不可能好的。”垂下褪去光彩的黯淡眼眸。

“谁说的?”他的眼略略一眯。

“医生。”

“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的脸伤得严重,以现今的整形技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疤痕。更别提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割伤和撕裂伤,不可能恢复成原本模样的!”她说到最后,语气激动。

不可能恢复?

只要有钱,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那个庸医,他随便说,你随便听听就算了。”徐秀岩温声道。

史嘉蕾提高了嗓音,“你怎么知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那我宁可——”

“宁可不尝试治疗吗?”他接口。

徐秀岩渐渐明白她的思考模式。

她是个要求完美的女人,尤其是曾经拥有过的,她放不下,所以才会那么执着。

史嘉蕾又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嘉蕾,你听我说,凡是可以慢慢来,多少重伤濒临死亡的人,最后不也活下来——”

“对呀,断手断脚的活着。”她讪笑。

徐秀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

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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